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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是傻瓜?”闵斯琳气坏了,是谁一直夸赞她聪明的?
“你本来就是个傻瓜。”沉浸在对她爹的假想之中,什么事都看不清。
“对,我是傻瓜。”欺人太甚。“以后你都不要理我,也不要找我!”闵斯琳气得甩开皇甫渊的手,狂奔离去。
“琳儿!”皇甫渊好恨自己,难得闵斯珣为他安排这一次会面,却被他搞砸了。
以后你都不要理我,也不要找我!
也许,那才是她内心真正的心声。
想起闵斯琳一心捍卫她父亲的激动表情,皇甫渊倏地沉下脸,走出柳府。
“喀嚓!”
细针拨开锁孔的声音,在小小的屋子里回响。
“哈,我就不信我会拿你没辙,这下你可得认输了。”燕千寻丢下细针,用手敲了敲结构复杂的铁锁,这是她相公向她挑战的第两百零一把锁,一样被她打开。
“我说琳儿……”燕千寻原本是想跟身边的闵斯琳邀功,却发现她神情恍惚,不晓得在想什么,给她试的锁一个也没打开。
“你怎么了,琳儿?”燕千寻索性拿下闵斯琳手中的细针,反正她也没在用。
“到底怎么回事?整天心不在焉。”像具行尸走肉似地。
“啊?对不起,我会专心一点儿。”闵斯琳仿佛到现在才察觉到燕千寻的存在,拚命跟她道歉。
“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弄错人。“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你没对自己说实话。”
“师父……”
“听我说,琳儿。”燕千寻叹气。“媚儿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了,所以你现在一定很苦恼吧,竟然爱上仇家。”
虽然中间的过程媚儿解释得不清不楚,反正她也没有兴趣知道,最重要的是,她最疼爱的女徒弟恋爱了,这才是重点。
“我真的很苦恼。”事到如今,闵斯琳也不想隐瞒了。“我也没有想到,相思会这么痛苦,原本我以为自己可以很潇洒地转身,可是我错了,我发现自己经常陷在同样的梦境走不开。”
那梦境是她和皇甫渊相依偎地躺在星空下,细数天上的星星,两人事后相拥而眠,连梦醒以后,都能感受到梦里的幸福。
“如果爱情可以像开锁那么简单,世间人不需要烦恼了。”锁是死的,人的感情却是活的,会随着每一次心跳而改变。
燕千寻感慨。
闵斯琳闻言苦笑,师父说得真好,为什么她对皇甫渊的感情不能说上锁就上锁,为什么呢?
“看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年轻时,我也曾痛苦地爱过人。”那时她的表情跟现在的闵斯琳一模一样,也是写满迷惘。
“但也由于经历过伤痛,我才得以成长。”所以说痛不一定是件坏事,有时会有好结果。
“师、师父。”闵斯琳困难地吞下口水。“那个让你痛苦的男人,不会是、不会是……”
“当然是媚儿她爹,你不要胡乱猜测。”看闵斯琳的表情,燕千寻就知道她一定想到别的地方去。
“呼!”闵斯琳明显松一口气,看得燕千寻不禁失笑。
“别看我和你师公现在这么幸福,咱们当初也是经历过许多波折。”不容易哪!
“我听媚儿说,您是因为跟师公打赌输了,不得已才嫁给师公。”当年轰动武林的那场赌约,她无缘躬逢其盛,但每次听旁人叙述,都会觉得新鲜。
“嗯。”没错,就是那么回事儿。“当年我年轻气盛,以为全天下最厉害的人就是我了,没想到会输给一名貌不惊人的锁匠。”失算哪!
“当时你一定很不甘心。”闵斯琳可以想象,当心高气傲的千手白莲,发现自己竟然开不了锁时会有多愤怒。
“是啊,我还逃跑呢!”现在回想起来真丢脸。“我不甘心下嫁给区区一名锁匠,输了以后拍拍屁股走人,完全不想理赌约。”说得难听一点儿,就是赖皮。
“师公就这么放任您逃跑吗?”闵斯琳疑惑。
“当然不可能。”燕千寻摇头笑道。“他也是个固执的人,坚持我一定要履行赌约,于是跟在我屁股后头跑,害我怎么甩都甩不开,当时真的烦死人了。”
原来师父和师公的爱情故事这么有趣,闵斯琳都听入迷了。
“不过,却也因为他追过来了,我和你师公才有更进一步认识彼此的机会。”接下来才是重点。
“我当时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答应,直到你师公决定放手,我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不能没有他,最后两人才在一起。”她差点就走错路,幸亏最后悬崖勒马,才有今日的幸福。
“琳儿。”燕千寻认真劝诫闵斯琳。“人往往要到失去以后,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有多美好,我很幸运,在还没有真正失去以前就察觉到这一点,我希望你也同样幸运。”
燕千寻之所以对闵斯琳说这些话,是因为不愿意她犯错,事后再来后悔,希望她能趁早想通。
其实闵斯琳何尝愿意犯错,怎么会不想和皇甫渊在一起?可每当她想起父亲失望的表情,便又会强迫自己把他忘掉。
然而生死两茫茫,黄泉路上有我紧紧相依。
她想起玉娘,想起她为见丈夫一面,千方百计,甚至将自己的灵魂依附在铜镜上,只盼望哪天能遇见有缘人,将她带往丈夫的身边。
死去的人都尚且如此了,她这个活着的人呢?她如此胆小,会不会对不起玉娘?会不会对不起她和皇甫渊所经历的一切?她,真的不知道!
“师父……”她真的觉得好累。
“怎么了,琳儿?”怎么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我好想回到汉朝。”她难过到无力支撑自己,趴在燕千寻的怀里哭泣。
“如果我一直留在那边不回来,我就不必做选择,就不必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否太胆小,怀疑皇甫渊是不是因为和她绑在一起,不得已才喜欢上她,她真的已经全乱了。
“乖,琳儿,事情会有转机的。”她相信老天也不忍心折磨这对年轻人,燕千寻安慰她。
“真的会有转机吗?”闵斯琳怀疑。
燕千寻嘴里虽然这么安慰她,心里其实也没有把握,事情真的会有转机。除非闵老爷突然开窍,但那要比被死去女魂带回汉代还要困难,几乎不可能发生。
“可怜的孩子,不要哭了。”她真的很心疼她的弟子,谁来帮帮她?
第十章
情况陷入胶着,人人都想帮他们,人人又都帮不了他们,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自从当日两人在柳府不欢而散以后,皇甫渊便停止派人送信,整个人日益消沉,镇日与工作为伍。
为了忘掉闵斯琳,他跑遍大江南北,哪边有稀奇的宝物,他就往哪边跑,和过去的闵斯琳如出一辙。他卖力工作的结果是开创新局,大大提升了“怡宝斋”在京城的地位,至于一直紧追在后的“聚珍坊”,因为闵斯琳少了干劲,生意一落千丈,和它的死对头差距越拉越大,“怡宝斋”终于又重新回到龙头的位子。
坦白说,皇甫老爷及夫人没有太大的喜悦,反而很担心他们的儿子。他成天往外地跑,好像多留在京城一天,对他都是折磨,个中原因两老并不是太清楚,但猜想应该是跟闵家的丫头有关,在他们两个人一齐失踪的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这天,皇甫渊又要出发到扬州去,他这一走,又是个把个月才会回来。皇甫老爷和夫人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决定在皇甫渊出发前,跟他好好谈谈。
“渊儿。”他们实在很不乐见他收拾行李,他好像永远都在赶时间。
“爹、娘。”皇甫渊停止将衣服塞进衣箱里,惊讶地看着皇甫老爷及夫人,他两老很少上他的院落。
“咱们坐下来谈谈好吗?”皇甫老爷说道。
“可是我还要——好吧!”皇甫渊本来是想说他还要赶船,但见父母失望的表情,只得勉强自己坐下来。
沉默的气氛于焉弥漫,对于甚少交谈的三人来说,是有些尴尬。
“渊儿,爹知道我和你娘不够关心你,这点还请你原谅咱们。”皇甫老爷一开口就是跟皇甫渊道歉,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两老太多心了,我从没这么想。”最后他还是逼自己吐出这句话,反过来安慰他爹娘。
“如果你真的没有这么想,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咱们?”皇甫老爷比皇甫渊想象中还了解他,了解自己的儿子。
皇甫渊再度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自从你失踪回来以后,就变得怪怪的,是不是跟闵家大小姐有关?”皇甫老爷决定不跟皇甫渊兜圈子,直接问他。
皇甫渊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由他父亲说去。
皇甫老爷叹气。
“我和你娘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问他也不肯说。“但你是咱们的儿子,咱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继续意志消沉,你说吧!咱们该怎么帮你?”只要他们做得到的,他们都会去做。
“谁也帮不了我。”皇甫渊感谢爹娘的好意,但他已经累了,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只想好好过日子。
“你喜欢闵家大小姐对吧?”皇甫老爷和夫人互看一眼,他们的儿子虽然没开口回答,但两颊上明显的抽搐已经说明一切,他不止喜欢她,他根本是爱她。
“渊儿。”都是他们的错,他们太忽略他了。“我知道,长久以来咱们夫妻的感情太好,无形中造成你的困扰,我和你娘真的感到很抱歉。”
如果说前面的谈话未能对皇甫渊造成影响,后面这句话就大大震撼了皇甫渊,他原以为双亲不了解自己心里的想法,原来还是有在观察他的。
“爹……”不要说了……
“爹的想法是,爱就是要说出口,光放在心里,是没有办法让对方知道的。”皇甫老爷更进一步说出和鲁提亚王子相同的话,让皇甫渊更惊讶。
“我和你娘,原本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他对爱情是那么排拒,强烈到让他们没信心。
“但现在咱们知道你喜欢闵家大小姐,很为你高兴,因为你终于能够体会我和你娘的心情了。”强烈的爱意使得他们想要时时看见对方,恋着对方,没有亲身体会,就算说破嘴也没用,旁人见了,也只会尴尬。
“能够体会有什么用?琳儿根本不想见我。”他是已经能够体会父母的心情,但事情还是没有因此好转,仍然僵在那儿。
“但是如果你那么容易被打败,就不像你了。”皇甫老爷鼓励道。“我和你娘并不了解其中的过程及缘由,因为你不想说,咱们也不逼你。但我和你娘都认为,两个人若是真心相爱,足以熬过任何考验,咱们希望你不要放弃。”
皇甫老爷的话仿佛在和燕千寻相呼应,老一辈都经历了爱情的考验,也都安然过关,他们年轻这一辈,却还在“该不该”、“能不能”这些无聊的关口上徘徊,真的很可笑。
忽地,他想起玉娘,想起她是如何不死心地用尽方法回到丈夫的身边。
生死两茫茫,黄泉路上有我紧紧相依。
她的思念寄托在魂魄之中,她的魂魄又寄托在铜镜之中,她的灵魂历几千年不肯轮回,只为了再见她的丈夫一面。
最后,她终于回到丈夫身边,完成与月老的约定。千年以前的人尚且如此多情,千年之后的他们,却只能掩面叹息,是这个样子吗?他是不是太胆小、太懦弱了?他……不知道。
“渊儿……”
“爹,别再说了。”让他静一静……
皇甫老爷及夫人瞧见他这么难过,没再多说什么,只要求皇甫渊——
“你过两天再下扬州。”
“过两天再去?”皇甫渊愣住。“可是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