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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梓瞪她:“说得轻松,要输了,咱们就完了。”
冯小满以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姿态表示:“不就是挨骂嘛。解决的最好办法,不看报纸电视听广播,不刷网页,你就会发现还是一日三餐,地球照样转。”
胡图图嘲笑她:“说得轻松,被网友气哭了抹眼泪,呆坐着半宿不说话的人是谁?”
冯小满居然毫不害臊:“对啊,道理我都懂,情感上难以接受。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嘛。”
她那段直播视频传上网以后,网上对她同情支持的声音又开始增多了。太欺负人了,欺负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要不要脸。
珞珞在边上看着她们说话。她有的时候也怀疑冯小满是在直播镜头中表演,她会用直播这样一种看上去真实的方式来完善自己的人设。有一次,她私底下直接问过冯小满这个问题,冯小满也直言不讳,每个人都是在表演,因为在不同的场合,大家都要扮演不同的角色。
冯小满继续给大家打气:“好消息是现在大家的身体状况都不错,身上没有特别严重的伤病。当然,我知道你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还有人连着好几个月都在发低烧咳嗽,没有一个人的腰上跟脚上一点儿伤也没有。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其实我的脚现在练久了也疼。只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都只能咬牙扛过去。”
她指着在那边采访王部长的庞清开玩笑道:“每当你们觉得惨的时候,就想想庞清姐。她当年参加亚运会打封闭都没效果,一场比赛之前来一针麻醉,总共比赛下来打了多少针。我都怕她动手术的时候麻醉不起效果了。”
庞清恰好转过头来,看到自己的师妹们正朝着自己笑,有点儿茫然。扛着机子的摄影师看她的表情,也笑得厉害。
王部长趁机解说起来:“艺术体操跟其他的项目不一样。比方说球类运动是你来我往的,大家可以通过对手的反应来调整自己的状态。艺术体操不行,艺术体操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孤独的,在她们训练的时候,唯一的观众就是教练,唯一对她们的表现呈现反馈状态的也是教练。所以运动员很容易茫然无措。我们在心理专家的指点下,现在尽可能增强她们的自主权,让她们自己决定训练时间。队员们多沟通,可以让场上的表现更出色。”
庞清笑着点头:“外界总是对国家队过度解读。其实就我自己本人在这支队伍里头待了十几年的经验,队里的生活挺简单的。大队员带着小队员,就跟姐姐带妹妹一样。教练跟领导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我们的家长,对我们严格,但同时也非常爱我们。”
像是为了论证庞清的话,冯小满给集体项目组上完了心理疏导课,又主动过去找钱苗苗聊天。
庞清调侃道:“咱们先暂时别过去打扰她俩了。你们别看小满比赛的时候恍若无人之地,实际上在队里头她是个小管家婆,任何人的状态她都爱操心。所有人的比赛录像她都会仔细观看,寻找有没有能够改进的地方。”
王部长笑道:“咱们国家队人不多,除了集体项目组有个名义上的队长林梓外,就没有设立过队长了。但是,大家心里头都有数,谁是核心。以前是庞清,现在是冯小满,她们发话,她们找队员谈心,效果有的时候比教练还好。毕竟她们更加能够运动员的感情。小满看着有点儿冷,其实是外冷内热的性子。跟她混熟了以后,就会发现这孩子非常贴心。她从莫斯科体操基地训练回来,就给队里头包括庄主任都准备了礼物。”
冯小满将钱苗苗喊到边上去,仔仔细细地叮嘱她比赛时要注意哪些事。她现在心态放平和了,就能够盯着钱苗苗一点一点的掰动作,把每一个细节都给拎清楚了。已经到了奥运会开始的阶段,这个时候再要求钱苗苗立起来不现实了。冯小满只能安慰她:“你别怕,好好比赛就行。”
钱苗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冯小满,认真地点头:“小满姐,我不怕,你在呢!”
冯小满简直要扶额了。到这份上了,她再纠正钱苗苗真是比登天还难。算了吧,她只能自我安慰,把钱苗苗安安稳稳地送进决赛就好。
王部长远远看着冯小满满脸认真的模样,心里终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她原先最好的指望,就是冯小满老老实实地自己参加比赛,至于指点其他运动员什么的,她完全不奢望了。虽然名义上她是国家队的编排教练,但现在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干两个人的事情。能顾上这一头就谢天谢地了。
冯小满从莫斯科回来后,直接找王部长谈了一回。她直言不讳,她没有兴趣染指国家队的管理情况。她也对他们之间的争斗毫无兴趣。
“奥运会结束以后,我的想法是退役读书去。我妈一直希望我当个名牌大学的学生。我现在断断续续地上学,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我想好好享受两年学校的时光。这一次奥运会结束了,后面队伍该怎么建设,还得看你跟庄主任了。我想说的是,别光盯着奥运会。建起了养鸡场,才不愁没蛋吃。国家队能有今天的成绩,真的不容易。我还记得我刚进国家队的那会儿,我们奥运会参赛名额都是靠外卡。从那个时候起,我们争取到了奥运会入场券。现在,我们又在争取奥运奖牌。别耽搁掉了。”
王部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对不对?”
冯小满摇摇头又点点头:“以前我真讨厌你。真的,有一段时间我真的恨死你们了。我觉得你们骗了我。可是后来再想想,实际上没什么骗更不骗的。不过是我情感缺乏症,容易产生依赖情绪。说到底这是一个商业社会,每个人都要讲究一个投入与获得的比例问题。这样想的话,好多事情我也就能够看开了。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能做出点儿事情的人都不容易。方方面面要打点,上上下下要协调,要成绩还得顾及运动员的情绪。
我得实话实说,我现在看你们不可能跟以前还一样想了。同样的,你们也不可能还把我当成十四五岁的冯小满了。那时候,我真觉得我们是一家人。不过现在我也不恨你们了。我只希望每一个人都好好的,所有人都能有好发展,所有努力的事情不会毫无回报。”
时隔一年多,这曾经亲如一家人又恨得再也不想有任何交流的两人,终于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聊起了国家队的发展。
“很显然啊,其他的暂且都先别管了吧。”冯小满笑道,“先把这一届比赛熬过去,如果没成绩的话,以后都是白搭。”
这能怪谁呢?所有人都要成绩,所以负责拿成绩的人就必须得往前死命拼。
现在由体育大学心理学博导黄教授领导的心理支持小组也进驻了国家队,负责每天备战参赛的心里训练。他来的第一天就说了一句话:我们要努力改变我们能改变的,努力适应我们无法改变的,用智慧去甄别哪些能改哪些不能改。
冯小满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第一个吃螃蟹去印证了这句话。
在所有的奥运会参赛队伍当中,艺术体操队是训练时间最长的,每天持续训练的时间可以达到九个小时。基本上是从睁眼开始练到晚上回去睡觉。
冯小满认为此事可以改变,她直接找陆教练还有王部长谈了一回,要求削减自己的训练时间。脚的压力太大,腰也会吃不消,她的身体会扛不住的。
王部长她们商量之后,同意了冯小满的要求。她一直是自己安排训练,从莫斯科回来以后就这样。
到现在为止,名义上她的训练归陆教练管,但陆教练除了看她进行基本功训练外,并不对她的训练提出任何要求。陆教练也实话实说:“你以前训练一直归老薛还有阿芙罗拉跟奥尔加管,我从来没有接手过你的训练,现在贸然插手的话,我担心会打扰到你的状态。后面基础训练你跟着我,其余就看你自己了。”
冯小满笑着抱了抱陆教练。对于这位国家队的主教练,她之前一直情绪非常复杂。爱与恨交织,有怨怼有怒气也有伤心,但是到了现在反而都释然了。这是她的事业也是工作,谁都在自己的领域中有追求。
港城代表队从入夏后也一直在京中训练。京中作为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最大的便利条件就是学校特别多。经过港城体育协会的协商,他们找到了一所中等规模的学校的室内篮球馆。好在学生放暑假了,这地方不够大也做不了奥运比赛场馆,铺上了地毯跟体操垫,大家就开始训练。
冯小满隔两天,就会过去看一眼她们的训练情况。
每次丁凝都笑着称呼她是内奸,专门来看她们的秘密武器的。冯小满开玩笑表示,对,她一定要看个底朝天。其实比赛场上大家是个什么状态,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心里头有数。到这个时候了,没有谁再会盲目地更换成套动作,每个人都努力地将自己的成套练习了一遍又一遍,以便在比赛场上可以完美地展现出来。
这样心无旁骛地去做一件事,很幸福。
冯小满回去的时候,刚好听到黄教授在给队员们上减压辅导:“你们要知道你们不是争金牌的人。既然这样,干嘛要有压力?俄罗斯队跟白俄罗斯队还有意大利队她们才是最紧张的。每个人都怕犯错误。只要一犯错误就彻底歇菜。咱们不用那么紧张,咱们不去争那个第一,自然没压力。”
他正说的眉飞色舞,一看到冯小满进来的时候,又立刻改口道:“这话不是对你说的啊。”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冯小满也忍不住笑。
越是临近比赛,她居然越觉得气氛好。因为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所以其他的纷扰反而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不受外界干扰的氛围了。她对着直播镜头感慨:“如果你们的手上有事情要做的话,就好好去做吧。这个过程中你们会发现,你们会非常幸福非常快乐。”
篮球队比赛开始时间比艺术体操队足足早了十天。他们十号就要迎战梦八队。在此之前的热身赛上,即使核心球员贺天悉数回归了,孟超居然也凭借前面几场比赛的出色发挥拿到了充分的上场时间。虽然名义上他依然是替补席成员,但是他的赛场表现机会一点儿也不小。
篮球队管的严,不让队员私自外出,好在不要求他们上交手机。孟超打电话给冯小满时,激动不已:“我没想到我还能真上场。”
冯小满也笑:“我看了比赛,你发挥不错啊。”能上场就意味着有机会得分,有机会得分,则意味着它能够变成更多的人发现孟超。冯小满觉得只要给他机会,他肯定能够展现出他超一流的得分能力。孟超最擅长的就是投篮,他的三分球精准度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连着几场比赛下来,已经有不少篮球迷对这位学生球员产生了兴趣。他们翻出NCAAD 比赛录像,发现这小伙子数据居然相当不错。
甚至有记者搬出南省体育界的代表人物冯小满进行调侃,可能南省人的训练方法非常独特,所以他们的运动员对于器械精准度吓人。冯小满是出了名的器械专家,你们看看她花式将器械投入篮筐里的表现。再看看孟超,这小伙子无论在什么地方出手,球都能够稳稳当当地投进去。这简直就是邪门了。
开幕式以后,比赛就陆陆续续地打响了。世界各地的奥运迷们也纷纷朝京中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