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是个外国人,不懂规矩,现在她知道了,教训已经学到。”费森的嗓音低沉。“你派出来的第一波人马在勒里西斯被捕,我希望两方都能到此为止。阿比塞尔不会容许外国杀手在勒里西斯犯案,我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女人。”
长老又安静了一下。
“你叫费森?”
“嗯。”
“你的父亲是多亚?”
“是。”
长老沉默半晌,道:“我知道你的父亲。他和阿比塞尔站出来,保卫自己的家园,是值得敬重的汉子。”
费森倒是对他的赞赏有点意外。因为大将是个虔诚的回教徒,阿比塞尔不是,他以为长老会支持“正统”的那一边。
长老看出他沉静之下的诧异,轻笑起来。
“你们的大将滥用真神之名,从不虔心礼拜,只是搜刮民脂民膏作威作福,我们并不承认这样的人是个忠诚的阿拉信徒。”
“嗯。”
“你也跟你的父亲并肩作战过吗?”
“从我十二岁开始。”
两方又安静下来。水蒸气在两方人马之间妖娆缠绕,平添几分奇诡的气息。
“如果我们坚持给这个女人一个教训呢?”
“那么我会很遗憾。”他静静地道。
这就代表双方正式宣战了。两人都明白这点。
“听说你以前是首都侍卫队最年轻的分队长……我们并不畏惧勒里西斯的首都侍卫队,更何况是一个卸任的分队长。”
“让我陈述一项简单的事实:我从不放弃。”他毫无笑意地一笑。“你们或许是一个组织,人数比较多,但是我从不放弃。我知道如何爆破、自由搏击、暗杀,而且我只有一个人:你们永远不会知道我将出现在何时何地,但是我会锲而不舍地破坏你们每一项行动。你们不需要畏惧我,但是,相信我,多数人都会选择不要和我结怨。”
“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你呢?”
“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我就不会来了。”
两方的气息瞬间紧绷起来。
长老沉吟片刻。“那个女人是你未来的妻子吗?否则你为何要如此保护她?”
费森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只要不是勒里西斯人,只要不是在勒里西斯,你们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
半晌,长老终于慢慢站起身。“好吧,我可以不再追究这件事。”
长老横他一眼。“不过是看在她父亲和阿比塞尔的份上,不是看在你这个毛头小子。你最好管管自己的女人!”
费森体内的弦一松。
“谢谢。”
长老手一挥,四周的人影退入阴影内,澡堂的水蒸气越来越重,长老沉缓漫长的嗓音透了过来。
“而且,有一件事你们也搞错了。卡瓦加是个只会坏事的蠢才,两年前就被逐出组织之外,我们没有派任何人去勒里西斯过。”
费森体内的弦又是一紧,某条记忆被触动的感觉又出现了。
到底是什么?等退到安全的地方他必须好好思索。这中间有些东西一直若隐若现,他需要好好的过滤一番,鼓噪多时的第六感一定能跳出一些结论。
忽尔,一条黑影自身旁穿过去,他探进水蒸气里一抓,一个保镖喉头被扣住,连哼都哼不出声,直接被抓到他面前。
“我的枪。我说过,我会要回来。”
那个刚才搜他身的保镖脸色涨红,歪着眼睛想看头头给他的指示。
黑暗里一声轻笑,长老苍老的声音又响起。“还他们吧。”
费森和手下的枪回到他们的手上,两个人迅速往后腰一插,离开澡堂。
费森坐在旅馆房间里,静静思索这整个过程。所有遗失的片段一点一滴地显露出来,现在只需要把它们组合成完整的拼图。
卡瓦加两年前就被组织驱逐。卡瓦加来勒里西斯暗杀翡莉。所以,卡瓦加暗杀翡莉的指令就不是出于组织的授意。这解释了他在狱中受讯时,没有抬出组织使命当借口的原因——
这些激进组织对于惩戒滥用他们名号的人极为严格,卡瓦加一定是怕被报复,才不敢乱说话。
和卡瓦加一起被捕的是个专门收钱替人跑腿的勒国罪犯,所以——
他脑中灵光一闪,卡瓦加也是收了钱替人办事的人。
当然了!因为这是最现成的借刀杀人之计。
组织当然不会每一年公告他们驱逐了哪些成员,任何逮捕到他的人都会很合理地推测他是组织派出来的暗杀者,再加上翡莉之前的经历,如果她真的死在卡瓦加手上,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杀她的背后主使者是谁!
但是,如果不是回教激进组织的成员,还有谁会想杀害翡莉?
她从来不碰政治,只是个普通的电影明星,除了她父亲之外,她的背景跟任何国家都没有挂勾,是谁会想伤害她?谁会视她为叛徒?
费森的脑中有个东西在敲响,他紧蹙着眉头,努力要把那个东西抓到眼前来,好好地看一看。
然后,一张脸孔冒出来。
就是今天傍晚,他在街上无意间扫过的某张脸孔。那个人是谁?他的第六感为什么把这两件事连结在一起?
他一一在脑中过滤那张脸孔的所有细节。
约五十岁,黑发,黑眼,深肤,五官平凡,看起来并不像传统的阿拉伯人长相。眉毛的间距比较开,鼻子的山根不像阿拉伯人那么突兀,事实上,他长得比较像勒里西斯的普努达人……
费森一再地在脑中重播那个人的脸孔,以及各个可见的角度。
先是左侧面,从对街经过时短暂的正面,右侧面,右侧四十五度角,背面……
四十五度角和背面!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个熟悉的角度。
去年西海“逃狱”期间曾带着他的那口子去矿场,许平蓝还差点因此而遇难。费森去追那个绑架她的男人,却在矿场的停车场找到他的尸体。而那个四十五度角的侧面和背影曾经出现在停车场上!
该死的!
虽然只有不到两秒钟的刹那,那道背影就消失了,当时他以为那只是某个矿场工人而已,他又太急于检查犯案者的尸体,等有空盘查停车场上的其他人时,那个人已经失去踪影。
这一切都是有关联的!从西海到翡莉,这一切连成了一个网,而且从很多年前就开始在运作了。
可是,西海和翡莉之间会有什么共通点?
原本以为西海的案子只是阿比塞尔他们的政敌阴谋所为,但翡莉绝对不会有任何政敌——
除了她父亲之外。
叛徒。那封恐吓信如是说。
叛徒不是指翡莉,而是指奥古斯塔。
因为奥古斯塔支助革命,所以他是“叛徒”。
西海的连结是洛提和阿比塞尔那群革命英雄,翡莉的连结是她父亲奥古斯塔,革命之父。这些人的共通点就是勒里西斯的革命运动。
杀西海,因为他是洛提之子!
杀翡莉,因为她是奥古斯塔之女!
如果不是朱菲雨和他自己的母亲家人等被保护得很好,她们也会是目标之一。
什么回教激进组织,那根本是一个现成的幌子!
这一切都跟前大将被推翻的事有关!
费森立刻抢过话筒,迅速按下一串号码——
“西海,我需要你!”
第九章
“你一定要立刻联络费森!”翡莉坚定地命令。
一大早,卓尔一离开营帐就看到她,他连忙快逃,翡莉立刻跟了上去。
“小珍今天打电话告诉我,她又收到两封恐吓信了!”翡莉读着手中抄下来的句子,“比较早的这封是‘叛徒的女儿也是叛徒’,虽然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最新的这封意思明显得不得了:‘保护叛徒的人也是叛徒’。保护叛徒的人就是指费森,你听见了吗?费森有危险!”
“费森是个大男人了,我相信他一定有能力保护自己。”卓尔头痛地道。
“但是他并不知道有人要伤害他,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一定要让他知道才行。”翡莉坚决地跟在他身后团团转。“我想打电话给他,但是他手机一直没人接。我相信你一定有其他方法可以跟他取得联系!”
“如果他的手机没人接,就表示他不方便说话。干他这份工作的人,本来就是随时处在警觉之中,他自己不会不知道的,你不用为他担心了。”卓尔到处绕。他的任务只是看着她而已,光这点他已经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翡莉骤然站住,阴阴地盯着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
“最近你改良式的长袍还好穿吧?”她突然凉凉地说。
前方的大男人一僵。
她检查着手指甲,弹弹指尖的灰尘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还可以跟那群婆婆妈妈讲,把下摆改成裤裙,这样既方便骑马,又不会被风撩起来,还兼具了时尚感。嗯……男人穿裤裙一定比女人更好看。”
卓尔咬牙切齿、痛苦万分地回头。
“好,我打给他!”
“你要我带这张照片做什么?”西海拿出一张八乘十的老照片。
费森接过照片后,闪身让他走入房里。
“只是试试运气。”费森坐在床沿,盯着照片深思道。
这是一张旧政府成员某一年到大将家拜年的集合照,照片中约有五十个人,坐成六长排,几乎大将的亲信都在这张照片里面了。
他在以前留下来的档案里曾经看过这一张照片。他有预感,可以在这张照片里找到某些线索。
“别看了,你看到眼睛脱窗它还是一张发黄的老照片。”西海拿出手提电脑开机。“我事先把它扫成档案,然后用影像强化软体把每张脸孔个别处理过了,你来看我的电脑图档比较实际。”
不早说!费森把照片往旁边一放,凑过去一看,顺便问:“你怎么有时间搞这些?”
“闲着也是闲着,没事玩玩。”西海露齿一笑。
这家伙这是英俊到让人流口水,不过费森对同性的美貌向来免疫。看来“名草有主”的生活很适合西海,他的眼神比以前在拓荒队里鲜活不少。
他们都是自由翱翔的鹰,只是,再自由的鹰也需要一个栖脚的巢穴,和一个孵蛋的女主人。
“平蓝知道我借用你的事吗?”费森仔细检视着画面上的一张张脸孔,边问着。
“怎么可能让她知道?那她一定吵着要来!我趁她睡午觉的时候偷溜的。”西海愉快地道,“她最近午觉时间越睡越长,所以偷溜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对。最好你一辈子不回去。”费森残忍打断他的美梦。
西海一顿,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要死也是回家以后的事,要你多管闲事!”
费森笑了起来。
一个又一个特写的脸孔跳过去。这张大合照起码有二十年的历史,照片里的人形貌和装扮跟后来已经大不相同,再加上画面粒质的关系,有些脸孔即使是他在战争时期见过的,也跟记忆中不太一样了。为了以防万一,他每张都多研究一下。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出任务时向来不带平时的那支手机,以免家里的婆婆妈妈在紧要关头打电话来。有他这支手机号码的人,通常打来一定不会是为了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