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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哈哈哈……不是冤家不聚头,那我就让你瞧瞧我是谁吧!”二当家说完,将面上黑纱一把扯掉。
只见那张脸上,伤痕一道压着一道,好似爬满了无数条大蜈蚣,鼻梁歪着、嘴唇豁着、牙齿暴着,有如鬼脸般,哪里还有半点儿人的模样?
冯慎只觉那双阴鸷的眼睛,倒是似曾相识,又仔细认了半天,仍旧想不起来。
那二当家的哼道:“如今我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难怪你认不出来啊!冯大少爷,你可记得当年顺天府的查仵作?”
“查仵作?”冯慎打了个激灵,“你……你是查文显!?”
查文显道:“冯少爷没想到我老查还活着吧?”
冯慎定了定神儿,点头道,“确是出乎意料……查爷,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查文显恨道:“那还不是拜你冯少爷所赐?”
冯慎愣道:“拜我所赐?”
“不错!”查文显咬牙切齿道,“当年你们将我逼下万丈悬崖,坠入冰河之中。那尖石划烂了我的面目,那寒水冻伤了我的肺管!冯慎你说!这笔账,是不是要算在你的头上!?”
“查爷错了!”冯慎道,“当年你坠崖,非是他人相逼。而是你偷袭在下不成,反而失足跌落。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那天理教恶事做尽,有此业报也是咎由自取!上苍能让你留下一条性命,已属格外的开恩了!”
查文显面容已毁,暴怒之下,愈发的狰狞。“废话少说!反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汤玉麟道:“对对!两位当家的还等什么?快下令开枪,打死这姓冯的哇!”
边上的喽啰刚举起枪来,查文显便喝道:“都听着!谁也不准打这小子的要害!死在乱枪下,那也太便宜了他!留他一口气,老子要一点一点地折磨死他!”
汤玉麟大叫道:“不行不行!二当家的,那小子十分厉害!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啊……”
还没等汤玉麟这句喊完,冯慎已轻挥一掌,向着查文显拍去。
查文显功夫不弱,一见冯慎掌来,赶忙架臂格挡。岂料才触着掌缘,一股巨力就透臂传来,查文显脚下一空,身子便直直飞了出去。
对于查文显的能耐,石敢当与在场喽啰哪个不知?见他被冯慎抬手击飞,一个个全都傻了眼。
查文显仰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只觉着胸中像有什么在剧烈翻涌,肝肺肠子也似乎全倒了个儿。哇哇几口黄水吐出后,查文显这才能出声:“姓冯的……你……你的本事,居然变得这么大了?”
冯慎哼道:“方才那一掌,算是手下留情,否则查爷怕是已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好小子!吃老子一枪!”石敢当反应过来,抬枪便打。
冯慎疾疾一闪,跃至堂内桌边,顺手还缴了一名喽啰的枪械。
“再给我打!”石敢当双枪连射,剩下的喽啰也皆扣下了扳机。
电光火石间,冯慎脚尖一钩,赶紧将那大桌立在自己身前。“噼里啪啦”一通枪响后,那几寸厚的桌面里,已嵌满了无数颗子弹。
众匪刚要装弹再打,那口麻袋内突然扎出一个刀尖,紧接着“刺啦”一声,麻袋分成两半,再听一声娇喝,里面竟跃出了香瓜。
查文显二目似要喷火,“好哇!你死丫头也来了!?”
汤玉麟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给揉烂了,“怎么……怎么会是你?我那柳月秋呢?我的俏娘们儿呢?”
一干喽啰同样是舌桥不下,“麻袋里不是三当家吗?这黄毛丫头又是谁啊?”
香瓜哪肯理会?趁着他们待在原处,与冯慎并起出手,没费吹灰之力,便将合堂诸匪尽数擒住。
那石敢当极富血性,虽然被香瓜踩在脚下,依然要拼命地抬起头来。
“老实点儿!”香瓜纤掌一扬,“再敢乱动,俺给你一个大耳刮子!”
“老子会怕你这小丫头吗?”石敢当岂会就范?只是昂着头横眉怒目。可当他看清面前那张俏脸时,竟不由得呆了。
眼睛足足睁了半晌,石敢当突然惊喜交集。
“香瓜!?你是……田香瓜!”
第六章 百密一疏
短短半个时辰里,三英堂内将那喜、怒、思、忧、悲、恐、惊七情,给轮番上演了个遍。
那石敢当刚喊出香瓜的名字,香瓜仅是一愣,继而便欣喜若狂。“石大哥!?真的是你呀石大哥!”
巧遇一桩接着一桩,满堂喽啰大眼瞪着小眼,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同怔的还有冯慎与查文显。他俩一个心想:“香瓜怎会认识那匪首?”另一个暗道:“大当家如何知道这丫头?”
香瓜与石敢当手拉着手、面冲着面,又是哭又是笑,显得亲热无比。
石敢当拍着香瓜头顶,激动道:“好妹子!几年未见,你竟长这么高了?”
香瓜抹把眼泪,捏着石胜昆下巴道:“石大哥,你变成这副胡子拉碴儿的模样,俺都不敢认啦!”
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原本争斗的双方,也便暂时罢手。
冯慎眉头紧蹙,上前问道:“香瓜,你与这石敢当素来相识?”
香瓜道:“冯大哥,他就是俺常提的那个石胜昆呀!他原来在虎神营,庚子年跟俺们一块守过北京城!”
不待冯慎开口,查文显已怔道:“什么?大当家的,你就是石胜昆?”
石敢当奇道:“怎么?二当家也听说过我原来的名字?”
查文显一指香瓜,哼道:“‘石胜昆’这个名字,是我之前从这死丫头那里听来的……”
石敢当摆手道:“二当家休得无礼!香瓜曾与我出生入死,就如我的亲妹子一般,别再提什么死呀活的!”
香瓜瞪了查文显一眼,“你上一边去!俺现在没空理你。对了石大哥,好端端的,你干吗改名叫‘石敢当’了?”
“嗐!”石敢当叹道,“当年虎神营被朝廷裁撤后,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而我辗转流亡到了东北。那时候心想,既然不让从军了,那老子就当土匪。于是便拉起杆子,慢慢混成了今天这样。妹子你不知道,在这边当胡子的,得有个报号,没有报号不发家!所以你石大哥摇身一变,就成了那‘石敢当’啦!”
香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石敢当又问道:“香瓜,田老爷子呢?他老人家的身子骨还康健吗?”
香瓜眼圈一红,“俺爷爷早给人害死啦……”
“什么?”石敢当追问道,“是什么人干的?仇报了没有?”
香瓜道:“是个叫赖青的混混,已被官府给杀了……”
“唉!”石敢当恨道,“田老爷子一世豪杰,想不到却死在一个混混手上!可恨啊可恨!”
香瓜突然反应过来,指着查文显道:“石大哥,那赖青算起来,还是他的手下呢!”
石敢当向查文显一望,“二当家的,真是这样吗?”
查文显慌忙道:“请大当家的明鉴!田老爷子之死,跟我并无直接关系!”
石敢当问道:“妹子,可是如此?”
香瓜道:“爷爷的死,确实不能赖他……不过石大哥,那姓查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不关二当家的事就好啊!”石敢当笑道,“不管二当家之前如何,他眼下是我结义的兄弟。香瓜妹子,旁的事且放一放,你我一别小十年,先好好叙叙旧吧!”
冯慎咳嗽一声,提醒道:“香瓜,莫误了正经事!”
石敢当怒道:“我跟我妹子说话,你少在那吭吭咔咔地打搅!”
“石大哥!”香瓜扯了扯石敢当衣袖,低头道,“你别朝俺冯大哥凶……他是俺……是俺师兄……”
石敢当一瞧香瓜的模样,心下已然明了。“哈哈哈,什么师兄?我看他呀,倒像你的情郎!嗯,妹子你眼光不差!那小子算是一表人才,功夫还他娘的挺高!”
香瓜满脸娇羞,把头压得更低了。
“这就不好意思啦?”石敢当笑笑,又冲冯慎道,“小子你听着,以后可要好好待我香瓜妹子!要敢欺负她,我石敢当绝饶不了你!”
冯慎冷冷道:“我如何待她,那是我的事!奉劝石大当家一句:眼下别想着去饶谁,还是先考虑好,谁会来饶你吧!”
“好小子!”石敢当勃然大怒。“你功夫高又能如何?这马耳山上有老子成百上千的弟兄!就算老子被你杀了,你也别想活着下山!”
话音未落,堂口陡然传来一声高喊。“那可不一定!”
与此同时,霸海双蛟与张作相慢慢走进堂来。对他三人,诸匪自然是不认得,可汤玉麟却不陌生。
打方才起,他汤玉麟就开始糊涂着,一见张作相突然出现,脑子更是不够用了。“老八?你怎么也来了!?他娘的!怎么回事?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老子头疼!头疼死老子啦……”
汤玉麟越想越急、越想越乱,脑袋里全拧成了麻花。见他这副模样,张作相赶紧道:“五哥,眼下不是说话处,等回去后,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张作相身着将官服,霸海双蛟却罩了套兵丁衣裳。见三人如此打扮,查文显大惊失色。“你们是官兵?山下全是我们的弟兄,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霸海双蛟将兵服扯下,笑道:“他们将早让爷爷们迷翻了,冯老弟,你配的那迷烟真是管用啊,刚点起来,那些虾兵蟹将就纷纷倒下,咱哥俩赶紧去开了寨门,将张管带迎上山来,哈哈哈……”
查文显奇道:“我在山下设有‘迷魂滩’,你们是如何闯过的?”
霸海双蛟道:“你那点儿小伎俩算得了什么?咱哥俩早按着冯老弟给的法子破啦!”
汤玉麟也奇道:“可……可你们俩怎么会在山上?”
霸海双蛟道:“你这蠢汉,当那两百官兵真是跟你来投降的吗?都是冯老弟提前安排好的!嘿嘿,咱哥俩当时,都混在那些‘叛军’之中啊!”
“什么!?”汤玉麟心火“噌”就蹿上来,指着张作相吼道,“老八!这么说来,你做的那些……全是在骗老子啊!?合着你们都是在做戏,就老子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哇!他娘的!怪不得老子夜里睡的好好的,你小子非要拉着老子放尿,原来从那时起,老子就中了你们的套哇!老八啊老八,老子还当你是好人,敢情就属你他娘的最阴!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说完,汤玉麟便张牙舞爪地扑向张作相。
张作相慌忙躲闪,“五哥你听我解释……”
“听你姥姥!老子掐死你!”汤玉麟不依不饶,只是红着眼冲来。
“他奶奶的!”
刘占海伸臂一拦,刘占川挥掌一砍,汤玉麟只觉后颈一疼,便两眼一黑,“咣当”晕倒在地。
张作相长舒一口气,瞧瞧地下的汤玉麟,叹道:“唉,这个仇……五哥怕是得记我一辈子了……”
石敢当环视诸人,问道:“瞧这样子,我三妹的计策已被你们给识破了?”
冯慎点点头,“不错!”
石敢当道:“你小子能耐还真是不小!她哪里露出了马脚?”
冯慎道:“初见柳姑娘时,我就觉她的出现,有些过于巧合了。后来到代官屯时,姚金亭对她又打又骂,痛斥其所谓的‘失节’,无非是想从旁证实,那位柳姑娘,真的是一个‘受土匪迫害过’的可怜女子。那么,她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被赶出姚宅、暂以军营栖身了。”
查文显恨道:“姓冯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