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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瓜摇晃了几下,慢慢立稳了身子,她颤抖着双手,先将红色小瓶里的药抹在冯慎后颈上,又从那扇坠中倒出几颗小丸,喂冯慎服下。
待冯慎脸上有了些血色后,香瓜呆呆地问道:“冯大哥……你告诉俺……究竟发生了什么?”
众喽啰哭道:“是啊!冯少侠!你说!你快说啊!”
冯慎面含悲色,将经过说了一遍。
众喽啰听完,纷纷哭叫道:“冯少侠!那对狗兄妹呢?老子要将他们剁成肉泥!老子要替我们当家的报仇哇!”
冯慎还没开口,香瓜已道:“他俩摔死了……俺刚才在峰下,见到了他俩的尸身……乔五也死了……石大哥和柳姐姐也死了……都死了……”
见香瓜眼神发直,冯慎道:“香瓜……你别憋着,要哭就哭出来吧……”
香瓜摇了摇头,“俺不哭……哭有什么用?他们活不过来啦……”
“是啊,哭有什么用?”冯慎一运气,感觉体内剧毒已解,便慢慢地站了起来。“兄弟们,都别哭了!咱们将石大家他们的尸首殓顿后,便即刻下山,诛尽倭狗!”
“对!咱们不哭!咱们要省着力气,为当家的报仇!冯少侠,田姑娘!接下来就由你们带着,咱们殓顿了尸首,就即刻下山!诛尽倭狗!”
“即刻下山!诛尽倭狗!即刻下山!诛尽倭狗……”
群豪悲愤之余,齐声呼喝,那震耳欲聋呐喊声,直冲天际、传遍四野。
那川岛浪速带着一帮东洋兵,在峰下几里外的林中躲了半天,原想等那唐子浚暗号一发,便要朝峰上出击。然此时一听到峰上传来的动静,川岛便知唐子浚已失手,大惊之下,忙带着手下回去找高岛吞象。二人一商量,当即决定撤离,急匆匆纠起峰上的东洋兵,沿着图们江向下游没命地逃窜。
群豪在峰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将石敢当等人的尸身焚化后,又把所有的帐篷、随身杂物尽数投入火中。
每人的身上,只带了几日的口粮,剩下的皆是枪弹刀剑。见大伙收拾停当,冯慎与香瓜一声令下,群豪便朝着峰下冲去。
发觉那伙东洋兵已撤离,群豪便不约而同地奋步狂追。也不管山路崎岖,也不顾遍地荆棘,除去纷杂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所有人都不发一言,只是向前不停地追奔。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东洋兵的身影。群豪精神一振,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一个个如狼似虎,操起刀枪便杀了过去。
方一接仗,群豪便打死二十多个东洋兵。高岛吞象与川岛浪速大惊,忙唤手下拼命地开火拦阻。
东洋兵枪械精良,冯慎与香瓜连冲了几回,皆被打了回去。趁着群豪攻势稍缓,高岛留下三十人断后,便同川岛带着剩下的东洋兵接着奔逃。
待把那三十人全歼后,群豪这边也折了好几个弟兄。然群豪顾不得将死者掩埋,砍了些树枝盖在尸身上,又向着前方追去。
见群豪在身后穷追不舍,高岛一伙每逃出数里,便逼迫几名东洋兵留下阻截。群豪追来苦战一番,复又马不停蹄地继续追击。
如此这般追追打打,直过了两日有余。这两天内,群豪连觉都没睡,饿了便咬几口干粮,累了就靠着树干歇会儿。伤了的自行包扎,死了的便弃在路上。一面在东洋兵的尸体上寻枪搜弹,一面没日没夜地追敌杀敌。
有道是哀兵必胜。群豪这般舍命追剿,直叫那伙残存的东洋兵吓破了胆。在他们眼中,群豪像是索命的恶鬼,又像是猎食的猛兽,光是见着他们的身影,腿脚便早已发软,又何谈什么拦截对阵?
才两天工夫,一百多号东洋兵,已然只剩下十来人。群豪正准备一鼓作气歼灭余倭时,前方却隐约出见了一艘巨轮的影子。
冯慎放眼远眺,发觉那巨轮之后,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碧波,稍加思量,顿时醒悟。自己与群豪一路顺江追来,竟不知不觉的到图们江的入海口。
高岛吞象等人一见那巨轮,便哇哇大叫着向前狂奔。还没等群豪反应过来,一队荷枪实弹的东洋兵便从对面涌了出来。
打头一人,正是那运金的东洋军官,一见高岛与川岛,赶紧将他们团团护在中间。
群豪见状,心下已然明了。原来那巨轮,便是他们东洋兵来时所乘,如今他们已将藏金的圆木绝大多数运到了船上,仅剩寥寥数根,还横在船旁。
冯慎大喝一声:“弟兄们,黄金就在那轮船上!咱们杀光倭狗!夺回黄金!”
群豪齐应道:“那还用说?咱们等的就是今天!狗日的东洋鬼子!爷爷们跟你们拼了!冲啊!杀啊!”
见群豪不要命地冲来,那军官忙命手下人开枪,自己则同高岛、川岛返回船下,催促着船边的兵士加速运金。
这伙东洋兵也有一百多号,除去在岸上火并的,船边仍有五十几个人。趁着同伙拦住群豪,这五十多人借着船上的滑索钢架,将剩下的几根圆木急急吊上船去。
群豪一路追来,人数已经折损过半,经方才那番冲击,又倒下数人。可剩下的皆抱了必死的决心,在冯慎与香瓜的带领下,冒着枪林弹雨,跨过同袍的尸体,直直地攻进了东洋兵阵中。
没过多久,双方的弹药都已打光。弹药一尽,群豪便将枪支一抛,与东洋兵们开始持刀肉搏。
岸上东洋兵的人数,虽多出群豪的一半,但群豪中却有冯慎和香瓜这样的强手。冯慎挥着遏必隆刀,香瓜也舞着一把匕首,二人一面斩刺,一面掌击镖打,如砍瓜切菜般,直杀得东洋兵血肉横飞,纷纷倒毙。见二人勇猛无匹,群豪也大呼酣战,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迎着对手的刺刀狂砍狂削。
东洋兵为了保命,也都全力相搏。双方的兵器不断地砍撞激碰,原本锋利的刃口,都卷缺的不成样子。
高岛吞象内力虽失,但妖法还在,他见岸上的东洋兵越来越少,生怕不及启航冯慎等人就会攻到船下。于是便从怀中摸出一大包细针来,就想着作法拒敌。
其时,仅余一根大圆木没有装到船上,所以高岛让那军官先将运金的兵士唤来一半。
高岛打算用的邪术叫作“化猖”。这“化猖”之法,与那次他对群狼众鹫所使的“鬼降”差不多。“化猖”对人,“鬼降”对禽兽,皆是以细针刺入颅顶要穴,封住受术者之五感,令其不知疼痛。
然而人的“化猖”与禽兽的“鬼降”不同,在被刺入细针之后,高岛会对其继续施加“幻魂大法”。如此一来,那人便被迷惑了心智,只知道嗜血杀戮,变成一名不停征战、至死方休的“猖兵”。
高岛吞象方制出三名来,一个东洋兵便被“猖兵”那可怕的模样吓得想逃。还没等他跑出两步,高岛便将手一指,那三名猖兵顿时扑向那人,将他的手脚全然撕扯了下来。
剩下的东洋兵惊惧欲死,再没人敢生逃跑的念头,只得咬牙闭眼,任由着高岛吞象炮制。
转眼光景,除去那死的一个,其他二十多名东洋兵,皆被做成了双眼血红的猖兵。高岛吞象手一挥,那些猖兵便“呼啦”跃下船去,一个个张牙舞爪、嗷嗷怪叫着直奔岸上群豪。
血战至今,连冯慎与香瓜算上,群豪只剩下了十余人,被那凶猛的猖兵一冲,又登时死了几个。
一个喽啰发了狠,将打头一名猖兵的胳膊整条砍掉。胳膊一失,断肢处鲜血喷溅,岂料那猖兵浑然不觉,依然向前猛扑。那喽啰赶紧抬起刀头,向他腹间捅去。那猖兵仍是不避,任由着钢刀穿腹而过,硬是大张着嘴,朝那喽啰脖子上咬来。
那喽啰吓得傻眼,只一愣神儿的工夫,喉管便让那猖兵咬断。其余喽啰骤然变色,皆不知该如何去对付这帮恶鬼罗刹。
冯慎挥刀斩飞了一名猖兵的头颅,朝那几名喽啰道:“砍掉他们的头!斩断他们的脚!”
几名喽啰回过神儿来,赶紧朝着那些猖兵的颈足上砍去。冯慎与香瓜也使出浑身解数,向猖兵狂杀猛刺。
然那猖兵实在是厉害,二人才打发掉一小半时,所来的群豪已尽数死绝。
二人悲愤久蓄,全化作刀风掌气使了出来。一刀刀剁去,一掌掌劈出,直教那敌血染红了满头满脸。
遏必隆刀一闪,又一名猖兵被拦腰斩断,下半截身子愣是向前又奔出几步,这才无力地栽倒;匕首一划,另一名猖兵的脖子喷出一圈血花,香瓜复追一掌,击飞其头。岂料那断颅翻滚着落在地上后,牙齿尚还咬合了数下……
因最后一根大圆木也装入了舱内,故而高岛留下七八个兵丁开船把舵,又将多余的十几人依样画葫芦,全部施术造成了猖兵。
力战到现在,冯慎和香瓜也是双臂发酸、两腿发麻,首拨猖兵还剩着一个,第二拨猖兵又团团围了上来。
高岛吞象等人立在甲板上,向岸上冯慎和香瓜纵声狂笑:“臭小子、死丫头!黄金我们拉走了!你们两个,就慢慢地跟猖兵斗吧!哈哈哈哈……”
冯慎见轮船已开,连冲了几次,却皆为猖兵挡了回来,不禁急得大喊道:“老匹夫!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吓得逃了!?有种滚回来!”
高岛吞象回喊道:“臭小子,爷爷要先回去采补些元气,你若留得命在,爷爷再来杀你也不迟啊!不过瞧你们俩那副样子,也撑不了太久了……死在猖兵手上,不跟死在爷爷我的手上一样吗?哈哈哈……”
轮船冒着白烟,载着高岛等人越行越远。冯慎与香瓜心急如焚,却唯有跟周围的猖兵继续血战……
这场恶斗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当所有的猖兵都倒在地上时,二人也已是精疲力尽、遍体鳞伤。
香瓜的腿上负伤,走路都一瘸一拐。冯慎的肩头受了重创,一条胳膊也有些抬不起来。待他俩互搀着赶到海边时,那轮船早已没影。面前的汪洋空无一物,身后却是尸积成山、血流成河。
“巨金已失,首恶已逃……留你这柄宝刀,又有何用啊!?去吧!”冯慎大喊一声,将遏必隆刀投入海中。香瓜也摇了几摇,瘫坐在地上。
正当二人万念俱灰时,不远处的海面上突然浪花翻炸,一条巨舰破水而出。
那巨舰一出水,顶上便钻出了霸海双蛟。“冯老弟!香瓜妹子!”
“潜龙号!?”香瓜眼泪哗的流下,“大龙!二龙!你们跑哪里去啦?弟兄们全死光了……黄金也被东洋人装在船上拉走啦!”
“什么?”霸海双蛟朝岸上一望,恨得连连跺脚。“哎呀!咱哥俩紧赶慢赶,潜龙号一停未停,想不到还是来迟了!对了冯老弟,东洋人的船走了多久!?”
冯慎道:“起码有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霸海双蛟互视一眼,“没问题!潜龙号能追得上!”
冯慎与香瓜欣喜若狂,“真的!?”
“当然是真的!”霸海双蛟急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冯慎与香瓜齐齐一指,“东南方!”
“他奶奶的!定是朝他们东洋老窝去啦!冯老弟、香瓜妹子,咱哥俩这便去追!保证连黄金带那伙东洋鬼子都拉回来!”
冯慎急道:“二位大哥!我随你们一同去!”
“来不及靠岸了!冯老弟,你就和香瓜妹子在这儿等消息吧!海上的事,就交给咱们哥俩去办!”
霸海双蛟说完,跳入舱中。“潜龙号”猛转了个头,朝着东南便疾疾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