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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陆少曦知道,刚才那围攻燕天北的数百人现在都非死即伤,燕天北根本没动手,光凭意发并发的真气外放功夫,便将那数百人打得落花流水,随即便赶来这边助阵。只是陆少曦与秦如绚都能应付过来,燕天北便负手立于远处的高楼中观战,这时才现身。
陆少曦谦逊道:“师兄过奖了,师兄你那边收获如何?”问的自然是之前那“比试踢馆数量”的游戏。
燕天北摇头道:“我踢了三十九间武馆门派,应该比你们多一点,不过最好玩的泷石宗和赤锋道馆都被你们打趴了,我算是输了。”又转头指着地上的白发老者对秦如绚说道:“弟妹,赤锋道馆的馆主赤锋平一都被你收拾了,今日一战,你的大名怕在东尼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秦如绚早猜测到白发老者的身份,这时听燕天北确定,心中也欣喜。经此两役,东尼第五大城市岩平市的武林高手几近尽墨,已没留下来的必要了,燕天北带着两人去另一个秘密据点休息吃饭,随即赶往另一座城市,继续他们三人的踢馆之旅。
……
同日,燕郊,秦家别苑中。
灵耳一组组长庆嫂、秦如绚的护卫小组组长桓铭、鬼婆婆等人俱在一间大房中,连之前在秦家老宅里养伤的陌意也侍立在旁。
沈梦瑶正翻看着灵耳一组送来的各方面情报,神色肃然而平静。可能是因为她的这份镇静,使得原本有些躁动的气氛也随之而稳定下来。
有人在门外轻敲,庆嫂过去开门,听门口之人轻声说了几句,庆嫂点点头,关上门,轻步来到沈梦瑶身边,低声道:“大小姐,江左那边的人有些浮动,不少人在秘密与那两边联系,其中有两人已确定投靠那燕京那位。”
沈梦瑶头也不抬,冷淡道:“桓铭。”
“在!”桓铭马上躬身行礼。
“派人去,将确定背叛二小姐的两个人废掉武功,关押起来。”沈梦瑶的声线原本如天籁般美妙,这时听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桓铭迟疑一会,低声道:“江左那边一向不太服二小姐,现在二小姐不在,蓦然而动怕会……”
沈梦瑶抬头,冷冷扫了桓铭一眼,桓铭立觉压力大增,心想这大小姐还真是几分乃父之风,不敢再多说,连忙道:“遵命!”
沈梦瑶转头问鬼婆婆:“鬼婆婆,秘隐一组里有多少可用之人?”
秘隐一组里面除了几个百多年寿命的老怪物外,还有几个他们的亲传弟子与异能者,像是木沐与凛便是出于秘隐一组,只是他们都极少离开秦家老宅,只负责拱卫老宅的安全,沈梦瑶这样问,自然是指那些愿意听从秦如绚调遣,肯前来效命之人。
鬼婆婆先前追燕天北到了海边,大海茫茫终究是跟丢了,想了想便回到秦家别苑这边,向沈梦瑶询问营救之法。秦如绚若不在,沈梦瑶就是这里的最高指挥者,所有人必须听从她的指挥,这是秦如绚以前就下达过的指示。这个指示无疑极有远见,使得现在秦如绚手下的力量并没有因她的失踪而混乱一片。
鬼婆婆答道:“老朽的弟子和另两个老怪的弟子可以出来,其余人怕离不开。”
“那就麻烦鬼婆婆通知令徒去江左走一趟。”
鬼婆婆点头。依她的性子原本根本不会听沈梦瑶的指挥,不过因为燕天北在她面前掳走了秦如绚,让鬼婆婆大觉失职与脸面无光,而且她不擅处理这些事情,只有听从沈梦瑶的指挥才有机会救回秦如绚,所以选择了与沈梦瑶合作。
旁边的桓铭这才知道沈大小姐早有计谋,有鬼婆婆的亲传弟子去江左,那边的人哪还敢蠢蠢欲动?
桓铭放心下来,马上随鬼婆婆一起出去传令。
沈梦瑶刚看罢情报,揉了揉疲倦的眼睛,陌意马上送上茶水。沈梦瑶接过,小声道:“这事不用你来,你伤未尽愈,不用在这里候命,回去歇息。”较之先前发号施令,温柔了无数倍。
陌意还是第一次听到沈大小姐语气如此温柔,而且还是关心她,她心头暧洋洋的,摇头坚决道:“大小姐,你两天一夜未休息了,你不休息,我就陪着。”
沈梦瑶面冷心热,别人对她好,她便会百倍相报,陌意不肯出卖她而被秦墨守打成重伤,全赖秘隐一组里有医术高明的老怪物出手相救才得以活命,现在伤势刚好了七成便千里奔波回到她的身边,沈梦瑶怎会不感动?
只是沈大小姐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她只是“嗯”了声,把喝过的茶水递了回去:“你也喝吧。”
对于等级森严、遵守古礼的秦家来说,主子不介意将喝过的茶杯与下人共用,是极高的褒扬,相当于是认同你是其心腹之人。陌意从小就在秦家长大,最是守礼,顿时激动得泛起了泪光,小小地喝了口,又恭敬地侍立在旁。
沈梦瑶有些难为情,俏脸微红,继续低头看情报,脚步声急促响起,门被推开,却是凛带着潆泓闯了进来。
凛睡眼惺忪,一头披肩的秀发也没来得及梳理,跑进来便急急问道:“大小姐,有陆少曦与二小姐的消息了吗?”
潆泓在凛身后,也一脸紧张地看着沈梦瑶。
两个小姑娘也是一直追到海边,潆泓追踪术了得,可燕天北是用木筏出海,消失在远洋之中,潆泓无法判断他的去向,更没法子出海,只得和急得几乎要哭出来的凛商量。凛抹干泪水,终究还是决定通过湖心岛回燕都,找沈梦瑶求援。凛原本有些怕沈梦瑶,不敢与她多接触,但现在关心陆少曦和秦如绚,也顾不上这些了。
两个小姑娘一路奔波,又通宵在这里等消息,直到凌晨时终于熬不住,在沙发上睡着了,沈梦瑶便让陌意抱两人去客房睡下,结果才过了两三个小时,凛就睡醒了,连脸也顾不上洗就拉着潆泓来问沈梦瑶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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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坐看风波诡变
沈梦瑶见凛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软,暗骂陆少曦这个害人精,招手让她过来,一边拿出梳子替她梳好秀发,一边安慰道:“放心吧,他们都平安没事,早上还联系过我了。”
凛大眼睛一睁,惊喜道:“他们已逃出来了吗?”
沈梦瑶解释道:“据说燕天北对他们没恶意,他们其实是自由身,只是他们看不透燕天北的行动目标,又想在东尼历练下,就暂且没回来,让我们不用担心,也不用去东尼接应他们,他们有把握能自保和脱身。”
旁边的潆泓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绷紧的肩膀放松下来。
“是陆少曦打电话回来的吗?他怎么不联系我……”凛欢喜中又有些失落,蓦然想起陆少曦和二小姐的手机都在自己这呢!陆少曦怎么联系她?——在上擂台赛之前,陆少曦与秦如绚都将手机交给凛暂为保管,毕竟带着去战斗既不方便,且极可能会毁坏手机这类电子产品,而放入储物空间又会没有信号,可能错过些重要电话或信息。
沈梦瑶见凛耷拉着小脑袋,既好气又好笑:“是如绚联系我的,不是用手机打回来,是通过她那特制手表借助卫星信号与这边进行联系。”又转头对庆嫂道:“通报二小姐的位置。”
“是!”庆嫂马上打开墙上的大屏幕,只见上面显示诺大的世界地图,焦点不断调整,很快集中在东尼的大岛上,随即定位于东尼南部的岩平市上,一个小红点正不断移动,速度看来不算快。
秦如绚戴着一个特制的小腕表,内嵌了一个隐藏的信号定位器,这是秦家最新研制出来、能防雷击的高科技产物,只要她打开开关,就可以发送位置信息到卫星里,再传回这里,还能进行语音通话和发送简单的信息。昨天傍晚时秦如绚就已打开了定位器的开关,并发回了一个“平安”的信息,示意众人不必紧张,沈梦瑶等人才松了口气,正想着燕天北带秦如绚和陆少曦到东尼的目的,谁知半夜里信号忽然消失了,也没任何联系,让沈梦瑶等人大为紧张——沈梦瑶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因为陆少曦布下阵法、隔绝了一切声音与电子信号。
接着没多久猎鹰发来联系,说在东尼的网络上出现许多有关燕天北在八幡山击杀南野清志、山崩地裂的消息,更使得沈梦瑶等人忧心如焚,幸而猎鹰随后找到网上的最新消息,说燕天北与陆少曦、秦如绚都已平安离开八幡山不知所踪。直到今天早上,秦如绚与陆少曦独自行动四处踢馆,才在路上通过这手表的语音通讯功能与沈梦瑶取得了联系……
凛放心不下:“大小姐,要不你找个人,带我去东尼吧,我是护卫,我要保护好陆少曦和二小姐。”
沈梦瑶摇头说道:“暂时不是好时机,我已调派了船只赶往东尼与龙夏的海域,随时可以接应他们撤退。”
类似的建议鬼婆婆和桓铭等人都已提过了,秦如绚和沈梦瑶都没同意,先不去化神境宗师进入东尼的手续繁琐,以东尼现在炸锅的状态也不可能同意批复,若是再派强者擅自进入东尼,那就相当于是将整个秦家彻底拖入与东尼不死不休的泥潭中——毕竟现在公开挑战东尼武林的是燕天北,陆少曦与秦如绚是被“俘虏”状态,完全可以推说是逼不得已参与其中,不会给秦家和联盟带来太大的麻烦。
好不容易安抚住凛,沈梦瑶重新翻看手中的情报。
现在联盟上层的态度、西南的局势都因为燕天北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变得混乱起来。
联盟的怀柔派以危害整个联盟安全、挑动龙夏与东尼武林血腥仇杀为理由,主张对燕天北赶尽杀绝,气焰大盛;而激进派也被燕天北撩起了血性,力撑燕天北,甚至数次与怀柔派起了冲突,若非两个副盟主全力压着,现在联盟甚至已进入分裂状态。
而西南那边局势更加微妙,联盟这边的十多名宗师已接近西南,黑衣和青衣的数百名通脉境的超级强者、数千名凝丹境强者已将西南包围起来。
而西南边境分部这边,燕天北离开龙夏闯入东尼反倒起了巨大的激励作用,所有西南边境分部的联盟人员都士气激昂、进入战备状态,公开宣称总部对燕天北的处罚不公,要求总部取消通告并给予解释,否则他们将用性命与鲜血维护燕上督的荣誉——双方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发,但谁也不敢先动手,西南边境分部赫赫有名战迹彪悍,能力抗强国西德的武盟,一旦爆发激战,双方都将会元气大伤。
最重要的是,尽管燕天北不在使得西南失去了擎天巨柱,但隐藏在地下的燕帅已蠢蠢欲动,手下集结,似乎在指望着双方打得两败俱伤时来个渔翁得利。
而以秦墨守为首的古秦家,更像是一头潜伏的巨兽,盯着双方的一举一动,甚至没积极营救被掳的秦二小姐,只是表面上呼呼喊喊严正声明,同时往西南、东尼调动人手……
现在三方尤如在巨大的棋盘博弈,下棋的有三方或者四方:总部以副盟主史凌霄为首,青衣黑衣及许多忌惮、眼红燕天北的省部附骥,形成了怀柔派的主力;西南则又有西南边境分部与燕帅两股敌友不明、难分难解的力量;古秦家更是当中推波助澜的巨手……
燕天北走了一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奇棋,似是鲁莽地突入东尼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