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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长兄军功赫赫,母后也时常琢磨,若有时机,你也应历练历练,”太后的表情平淡,丝毫看不出心中所想,“听这么一说,哀家就准你的发兵之请,稍后便与丞相商议商议,你且去筹备筹备,不过一定要记住,不可滥杀无辜,压制住军威即可……”
“是!母后!”潘王一听咧嘴大笑,洋洋得意离殿而去。
文图见太后竟然允准了出兵东土,一下子慌张起来,浑然忘却自己身份出言相劝:“太后娘娘,卑职曾在东土兵营中驻留过,那里的将士绝不会贸然犯上,其中必有隐情,还望娘娘三思啊……”
太后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文图,刚要发作又住口不言,转过身去意欲挪离。
“太后娘娘,难不成娘娘要用东土十数万将士的性命来终结潘王爷吗?!”文图明白,先有出兵剿乱的事实,再言暗害东土老王的诡计,践踏无数人性命,轻而易举就可以将潘王拿下。
太后刚刚迈出的左脚瞬间收缩回来,欲言又止,不禁轻拍一下桌面,示意文图不可造次,慢悠悠去往榻室。
文图知道大势已去,急忙冲出广慈殿去寻符柔。
侍卫府内,文图心急火燎地瞧着符柔,四目相对悲情突现。
“其实,”文图无奈地侧过眼神,“潘王的计谋一开始就困住了东土,无论成功与失败,东土都难免一场浩劫,郡主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不慎落入圈套……”
“好在,好在暗杀皇上没有成功,否则,依太后娘娘的睿智也不会放过东土,那时候,东土就会背负着弑君的千古骂名,”说着,符柔眼睛里透出感激之情,“可是,即便是无辜被剿,我也是罪魁祸首!”符柔咬紧嘴唇,鼻孔急促翕张,紧紧攥着双手突起血脉之色。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阻止发兵,潘王心怀不轨,太后漠然处之,半推半就,我们一定要想出妥善的办法!”
“就凭我们?”符柔心灰意冷,悲戚喃喃,“百万兵马在太后面前也是枉然,我自知难辞其咎,只有以死谢天,确实,”符柔眼神迷茫起来,“我好想见到父王,体会父王温暖宽阔的胸膛……”
“不可,你不能抛下我不管啊!”文图脱口而出,这可是自己老婆,怎么能夭折异世界?
符柔惊讶不止,此时还能听到这样的话,一向清傲的郡主也是眼含泪水茫然地瞧着文图,自打初次相见,这人虽有冒犯,可是处处呵护着自己,铁石心肠也似要融化。
文图见符柔楚楚可怜之状,不禁上前揽过她安慰道:“你放心,一定有办法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在潘王出兵之前阻住他!”
瞬间,符柔感觉心里与眼前汉子的胸膛一样温暖,不经意地点点头。如果能够阻止兵变,保住东土军兵的性命,护住东土王室,死也无所谓,况且还有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后生信誓旦旦……
文图刚要伸手抚摸符柔的乌黑秀发,半路又止住,意味深长说道:“郡主千万别多心,文图以性命发誓,绝无加害郡主与东土之意,不过眼下确需那封密信!”
符柔身体一抖,仰起头看文图脸色以甄别真伪,可是忽又垂下来,毕竟眼前这个样子形似依偎,可是那密信事关重大,献出与否均可能导致东土灾难。
“也好,”符柔幽幽说道,“到时候我与太后娘娘如实禀明,听从处置便是。”
说话的声音显然带着沁鼻的香气,文图觉得那淡香穿过鼻腔直奔小脑,牵动起身体内全部的血液!那是一种欲爱不能、欲罢不舍的感受,别说是怀中玉女是自己的妻子,换做任何人,也不忍弃之不理。
“现在还不是时候,迁怒太后比潘王更可怕,”他微合眼睛琢磨着,忽然心中一亮,“恐怕还需要有人帮忙,总之不要灰心,我文图就是舍了自己也舍不得你,一旦郡主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苟活于世!”这不是海誓山盟,是实话,任务失败,丧失队友兼妻子,自己哪还有脸面活下去?
符柔一行眼泪簌簌而下,曾几何时,挟持皇后与太子,逼迫文图就范;事败之后,又令聂良除掉后患,斩杀文图;相见之后,更是屡次恨怒这个薄情之郎,而如今开来,全是自己的错,情动之际惭愧委屈至极,不禁嘤嘤出声。
正在幽诉之际,“砰”一声闷响,侍卫府的殿门被踹开,哗啦冲进数名巡兵,未等两人警醒过来,便将文图与符柔围在中间。
“哼哼!”隋侍卫猛地推开眼前一名巡兵,迈着腆腆的步子来到二人跟前阴阴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侍官与宫女私通,男搂女抱,形状猥琐,定是作出了苟且勾当,把这对后宫之患给我拿下!”
众巡兵立即抬起兵刃,架持了二人!
第六十一章 困太后
文图怒目相视刚要发作,忽然发现符柔还在自己的怀里,立即分开身来,瞪着隋侍卫粗声问道:“隋侍官不好好在王府里守着,为何突来太后侍卫府发难?难道是预谋已久,来与太后娘娘做对么?”
隋侍卫一撇嘴,斜眼瞧着文图道:“文侍官好差的记性啊,王府也在后宫,王爷身为监国,命兵差巡视皇宫四处,纠正纲纪,查处奸人,难道这也不合常理吗?”
文图一时语塞,见符柔要反驳,立即冲她使个眼色,此时之下,不能令太后与潘王产生芥蒂,以免打草惊蛇。
十几名巡兵拥簇着文图和符柔走出侍卫府,其状令人唏嘘。前面隋侍卫冷颜带路,中间的文图哭笑不得,符柔漠然幽怨,这一对穿梭师、异世界的未来夫妻,却以后宫祸乱之名押至广慈殿──任凭潘王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将太后的下人直接带到内刑府受审。
浩大奢华的广慈殿内,文图与符柔双双跪在太后面前,俨然苦命鸳鸯。
太后脸色凝重,右手不断踮着佛珠,令那珠串三三两两滑过去,一边看着文图二人,一边思索着。
“太后娘娘!”敬梓飞快进入大殿,径直跪在文图身边惭愧不已,“都是卑职的失察,望太后娘娘体谅二人年少无知,从轻发落,卑职愿意领受重罚。”
太后皱一下眉头,轻声说道:“后宫之乱,一则妃后争宠夺位,二则下人私通勾结,不言形之不雅,就说说这名声之重,侍卫、宫女若是相互串通,不成体统,那主子的脸往哪里搁,百姓们又怎么评说,是后宫风气不正呢,还是主子人性愚钝,难以驭人呢?”
“太后娘娘……”文图与符柔同时惊呼,这个罪名谁能担得起?
“风大了,树才摇,事做了,人才知,”太后虽是说着,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像是在思忖如何应付,“万事都需要先琢磨琢磨,有些事是碰不得的,一恙生一谎,无论你怎么说,别说他人不信,有时自己也需要谎言以对,可这一谎生百谎,若是要遮掩,恐怕步步都需要扯谎,最后难免漏出破绽……哀家想啊,无论你们现在如何辩解恐怕也是虚白无力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十万大山毁于一震,就不怕有人以此来为难哀家么?!”太后稍抬些头,喝问殿内三人。
“卑女知罪,甘愿受罚,即使是死,也不能玷污太后娘娘圣威,请娘娘发落!””符柔不知是潘王的圈套,若是以此撼动太后地位,实为大逆不道。
此时,获悉捉拿住文图与符柔的潘王迫不及待二次返来,见到两人已经跪在殿内,心中兴奋得春花灿烂,一来出兵东土破解危机,二来终于可以坐观其变,最重要的是,这小可人终于落到自己手里!而他的脸上,却是一副愁眉苦脸形状,也是跪在敬梓边侧委屈出声:“母后息怒,儿臣闻听此事匆匆赶来,没想到母后身边竟发生这种龌龊之事,也是孩儿管理后宫不严,不能防患于初,杜绝丑事所致,儿臣身居监国,后宫却生出这档子事情,难辞其咎,望母后惩处儿臣不严之责!”
太后一起身,碰到了宽椅边缘,发出“吱吱”声响,这在广慈殿是从未听到过的,她慢悠悠向前走几步,却半途停止,扶住身边的妆台,“潘儿说的太谦卑了,是你的贴身侍卫在广慈殿旁擒拿了不端的侍官与宫女,况且这等事情谁人能防,若是责罚你,那末哀家同样也属管制不善,如此说来,潘儿不但不能罚,而且还应褒奖啊,”她说着,还是返回去缓缓坐下,身子却斜着,只给众人半个脸,“国事那么繁杂,还不忘惦念着后宫,关心着哀家身边的人,是在是难得啊。”
潘王眼睛里一凛,不是是喜是忧,嘴上却连连应酬着:“谢母后夸奖,儿臣着实不敢领受。”
文图见太后心急如焚左右为难,低头禀道:“回太后娘娘,卑职不敢有半句谎言,文图乃是一介侍官,芙儿只是个小小宫女,纵然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僭越宫规,只是在下一时糊涂,瞧着芙儿行为得体,善解人意,不顾规矩胁迫她相好于我,这无关芙儿的事,都是卑职一个人的错,请太后娘娘明察!”
“太……”符柔开口。
“好了!”太后厉声打断符柔,仔细甄别着符柔的眼神,又极不情愿地把目光挪到潘王身上,“起来吧,皇上暂时不能调理后宫,这三人人又是哀家身边的侍人,你身为监国,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处置?”
潘王立即起身偷偷瞥一眼符柔,符柔立即将脸别过去,更是引得他难以自控,心有城府说道:“回母后,儿臣以为,两人属于初犯,又伺候着母后,理当从轻发落,依文图的说辞,他身为大内侍官,胁迫宫女越制,死罪可免,应立即充军以儆效尤……”
“万万不可!”敬梓匍匐于地,眼下的广慈殿绝不能少了文图,自己只是一介武夫,哪能保得娘娘周全,“请太后娘娘三思,敬梓甘愿受此责罚!”
太后冷冷瞧一眼敬梓,又把征询的目光探向潘王,藏在身侧的右手已经把持住椅棱。
潘王接着说道:“敬梓身为总侍官,竟然对下官的不耻行径充耳不闻,严重失责,但念在跟随父皇多年,又一直守护母后身边,苦劳无限,儿臣以为应降为副总侍官,他日孩儿一定择选一名果敢英勇的武才,来侍奉母后……”
太后猛地用手抓住太后椅的边棱,用力之下右手掌内出现数片白色,身子也不禁挪动一下,仍是缓慢沉稳问道:“好,好,那芙儿呢?”
潘王见说道了点子上,双腿不禁摇晃一下,吞咽一口唾沫,眼睛里也发出了光芒,作出刚正神态问道:“请问母后,不知母后喜欢不喜欢这丫头?”
太后稍稍一怔,又微微点头,左手也按在了宽椅扶手上说道:“怎么能不喜欢,是芙儿查出宫女翠婴下毒,并亲手配药熬制救了哀家。”
“既然如此,孩儿倒是有一万全之策,不知当讲不讲讲?”
“讲!讲!讲!”太后沉声令道,咬牙之举令两腮微微鼓起。
“是,母后,”潘王故意将目光移离符柔,平视前方,做出大义凛然模样,“宫女芙儿受人挟制,不得不从,理当无罪,可是身守着太后娘娘,何惧无人做主,也有不得体之处,如果继续留在广慈殿,恐怕难以服众,引他人效仿,既然母后心疼这宫女,倒不如这样,请母后赐婚,将这小宫女许配给孩儿,如此一来,芙儿成为王妃,自然掩住众人口舌,以后芙妃又可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