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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关节才是最危险。城里的货突然多了,‘屠房’难道不会察觉吗?”
“这个我也能够料理。”于润生没有被麦康的表情激怒。
“你很有本事嘛。可是你神秘兮兮的,要我怎么相信你?有什么方法,说出来听听。”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们其实不用多说。先尝试一趟。要是此路通行,麦掌柜不至于有银子不赚吧?”
“好。”麦康从椅子站起来。“我就替你办一批货。可是我不能太冒险。第一批,先给了银子才能离开岱镇。”
正在仓库另一角计算的齐楚这时才第一次转过头来,瞧着于润生。
于润生迅速和齐楚对视了一眼。
“就这么决定。”于润生仍没有站起来。“我们预备好了,决定了货量以后,会派人通知你。”
麦康离开后,于润生走到齐楚的桌子旁。
“数目都计算好了。”齐楚把一张纸交给于润生。“把所有人手和抽红的开支计算在内,这批货最少要值九百三十两银子。高于这个数目的就是我们的赚头。”
于润生对这个准确的数字报以满意的微笑。
“老大,有把握吗?”
“城郊李老爹的农庄没问题。药店那一边,我今天会去跟老板谈。我知道他生意不大好。他会答应的。”
“可是货要如何脱手?”齐楚也认同麦康的话。把货卖出才是最难的一关。“还有银子。我们要从哪儿弄来?是不是要……硬干?向谁抢?”
“不必。”于润生说。“那种事是下等的混混儿才会干的。我们可以借。”
“可是我们不能问庞祭酒啊……”齐楚焦虑地皱眉。
“去问花雀五。”
齐楚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答案。“他?我看他很讨厌我们……特别是老大……”
“不要小看江五。”于润生把纸张放回桌上。“庞文英不是老糊涂。江五能坐上今天的位子,定有他的本领。只要有好处,他不会给自己的好恶左右。何况他身边有一个人物。”
“是那个文四喜?”
于润生很欣赏齐楚的记忆力。“我猜他们正想着怎么找我谈谈。”
“可是我们不要去找他们,对吗?要让他们先开口。”齐楚感到兴奋。一切关口都有打开的机会了:麦康从岱镇供货,运到城郊李老爹的农庄,把私货收藏在药包,利用善南街药店的名义送进漂城来,再透过花雀五脱手……
齐楚不期然又想到安东大街那个人。有了银子就能够去见她,把藏在心里的话都告诉她……
“老二还没有回来吗?不会出事吧?”于润生问。“我早叫他别去。”
龙拜潜进了鸡围,去察看仍躲在里面狙击“屠房”部下的葛元升。龙拜早前曾经在鸡围的窑子里杀人,于润生担心他行藏败露。
“别怪二哥。三哥一个人在鸡围这么久,我也很忧心……”齐楚已整整两个月没有见过葛元升。只有每次听闻“屠房”头目被杀的消息时,才能确定他仍然活着。
“辛苦老三了……可是除了他,谁也干不了。”于润生眼睛瞧向空虚,仿佛又看见了“杀草”的锋芒。
“我不明白,这么做有用吗?”齐楚不了解葛元升的暗杀行动的真正作用。这种小小的刺杀,不可能动摇“屠房”的架构。
“是为了庞文英。”于润生回答齐楚的疑虑。“我要是他也会下这样的命令。不愧是‘丰义隆’的名将。要打倒‘屠房’,必先撼动它在漂城人心中的地位,打破人们口耳相传的‘屠房’不败神话。也令‘屠房’的人恐慌和愤怒。”
于润生提起桌上的毛笔。“当然,只有决定与‘屠房’正面交战,这方法才有效。”
齐楚知道于润生仍有话说。
“与其自己打开缺口,倒不如寻找‘屠房’早就存在的缺口。”
“‘屠房’的缺口?”齐楚默想了一轮。“是什么?”
“现在我们还没有办法利用这个缺口。还是先为眼前的事打算吧。我现在就去药店。你把我的话告诉老二。”
齐楚对于能为于润生传达命令,感到一种拥有特权的光荣。“是什么?”
于润生提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
“着他今后带几个人到平西石胡同和北临街。我要这三个字写在这两条街的墙壁上。每一个要有人头般大。”
龙拜刚从鸡围一家赌坊中走出来,身上的银子少了五两。
自从加入“丰义隆”之后,龙拜多了银子,手就开始痒起来。可是于润生为了保持行动秘密,严禁部下出外玩乐。龙拜只好在石屋里赌。可是狄斌、镰首、齐楚都不好此道,其他新加入的腥冷儿金钱有限,总是赌得不痛快。
这次到鸡围察看葛元升途中,龙拜想到了:破石里的赌坊都属“丰义隆”,进去一定给于老大知道;可是鸡围的赌坊是“屠房”开的,自己偷偷进去赌几手总没有人知晓吧……
为了进入鸡围,他早把胡子剃掉,用灰把蜡黄色的脸色涂得暗些,又换穿了一套像普通市肆摊贩的布衣服,戴了一片不起眼的头巾。赌坊内不会有任何人留意他。赌钱时他没有作声,每次只默默下注半两银子。进赌坊前他已决定,不论赢了或输掉五两银子便离开。
虽然输了,龙拜步出赌坊时仍有一种刺激的满足感——特别是在敌人的地盘里赌。他也并非只顾玩乐,同时也在仔细观察赌坊的布置和运作。他想这些知识将来必定用得着。
他决定下次再来。但现在首先要去找葛元升。
这并不容易。为了保持行踪隐密,于润生为葛元升在鸡围里安排了三个藏身处,要时常转换,以免引起居民或“屠房”的注意。
龙拜今天运气果真不佳,要走到第三处地方才找着葛元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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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方刚好就是四个月前诛杀吃骨头时,葛元升曾经藏身的那座破庙。
“老三……”龙拜悄声说:“别动刀子。是我。老二。”他知道自己在庙门外时已经被葛元升的超常听力察知。
进入破庙时,龙拜嗅到一股臭味。神桌底下堆着便溺。葛元升为了隐匿,一切生理事情都只能在藏身处解决。
“老三,我带了好吃的东西给你……有鸡翅膀,还有酒……”龙拜借着破庙顶洞孔透下的阳光,辨别出葛元升的身影。
葛元升披散着许久没有梳理的赤红长发,嘴巴四周也长出了暗红色的胡子。像刀的眼神令龙拜再次想起战场。
“老三,你的样子好吓人……没有生病吧?”龙拜放下盛着食物的油纸包,打开酒瓶,自己先大大灌了一口,再递给葛元升。
葛元升摇摇头。龙拜不知道这是回答刚才的问题,还是表示不想喝酒。他又仰头喝了一口。
“老三,真有你的。可是也实在太难为了你,要住在这种地方,天天吃那些狗吃的东西……我们把命也豁出来,至少也是为了吃喝享受啊……”
龙拜打开纸包。葛元升对香气有了反应,伸手抓了一只烤鸡翅膀。龙拜却因为庙里太臭而没有食欲。
“这比战场还要糟……可这是老大的命令……其实我搞不明白,杀那些小喽啰有个什么臭屁用?要杀就杀‘八大屠刀手’!”龙拜放下酒瓶,在虚空中作出拉弓搭箭的动作。手指放松了那条不存在的弓弦时,龙拜从嘴巴轻轻吐出“嗖”一声。
“老三你想,要是我们联手干掉几个‘屠刀手’,到时一定声名大噪啦!道上的人总爱起个外号,人家到时就叫我‘无影箭’,你呢……你喜欢叫什么?什么‘刀侠’好不好……呸,还是不要叫侠,听着就讨厌……就叫‘刀神’!这威风多了!‘漂城刀神’葛老三,多响亮!哈哈,他妈的……”
葛元升笑了。这是他两个月来第一次微笑。上一次是狄斌来探望他。
葛元升抓起酒瓶,只浅呷了一口,连着嚼碎的鸡肉吞下。他向来吃饭嘴嚼得很仔细。
“老三,你这样不是太辛苦了吗?要不要歇歇?我去跟老大说说,让你回去休息一段日子,才再出来干他娘的几个‘屠刀手’吧!我看你这个样子,活像住在山洞里的野兽,就跟老五那时候一样……”
葛元升想也没有想,连续摇了三次头。
龙拜想不通为什么。他要离开了,避免给人经过看见而惹起怀疑。
“好啦!‘无影箭’龙老二要回去啦!‘刀神’葛老三好好保重!下次来看你时,也顺道给你带个夜壶来,哈哈!”
暮日刚刚落尽。秋夜的罡风卷起地上百千落叶,纷扬到半空中,复又像褐黑的雨点飘降而下。
二十三骑快马冲破这阵叶雨,急驰于城西八里外的官道上。
马队抵达一座杉木林。树林迎官道之处有一个入口,竖立了个手工粗糙的木牌坊。夜色晦暗,只隐约看见牌坊上刻着因年日久远而变得模糊的字体。
率领马队的黑狗八爷招招手,带着部下策马进入林中泥路,不一会便遇着守卫。坐在灯亭前的守卫看见来者是黑狗八爷,慌忙吹起响号,然后朝黑狗鞠躬。
这家木料场是“屠房”在城外拥有的众多物业之一。
黑狗看见远方林间透出灯火处,十多人急步跑了过来。他认得其中一个浑名叫“小鸦”的部下。
——四哥曾经好几次提起这个小子。
秋风虽然寒冷,年轻的小鸦却只穿一条仅仅覆及膝盖的短袴,踢着草鞋走到黑狗的坐骑前。小鸦的肤色比黑狗八爷还要深,仿佛融进了黑夜中。黑狗猜想他有西域人的血统。
“四爷他们三兄弟在哪里?”黑狗没有下马,俯身朝小鸦问。
“禀报八爷,四爷跟五爷早几天接到信,他们在西山的恩师生了病,立刻赶了过去,恐怕最快要七、八天才回来。现在只有六爷留守,正在林里练功。”小鸦回答得不徐不疾,说话每一个字都清晰。黑狗也有点喜欢上这小子。
他随着小鸦手指的方向瞧过去。
“我就去找他。不用你们引路。回自己的岗位去。”
“不打紧,八爷。我不过在吃饭。”小鸦伸手挽着黑狗坐骑的缰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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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笑了。“你还年轻,吃饭也是要紧的事。吃饱才有气力。回去。”
小鸦放开缰索,点点头,然后领着同僚回到木料场。
黑狗的马队驱进杉林。
进林后没多久,左首的树林深处忽然传来一记雷鸣似的轰响。
马儿纷纷人立惊嘶。黑狗和众部下好不容易才控制了坐骑,没有给摔下鞍来。
“在这儿等我。”黑狗瞪着圆圆的眼睛,舐了舐下唇,从马鞍跨下。部下也一起下马,其中一人把黑狗的坐骑牵着。
黑狗深入密林内,穿插于杉树干之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大丛极茂盛的枝叶。
黑狗绕往枝叶右侧,才看清那是一株折倒的丈高大杉树。重量惊人的树干倒下时扬起的尘土尚未消散。
借着稀微月光,黑狗透过黑夜与烟尘,看见大树断折所残余的根干前,站立着一个体形宽壮、浑身汗水的赤膊巨汉,正像打铁坊的鼓风箱一样猛烈地吐纳喘息。巨汉赤手空拳。
“六哥。”黑狗微笑。
巨汉转过身来,盯着黑狗。那满含戾气的眼神,教“缚绳”黑狗八爷也感到不寒而栗——虽然这眼神并不陌生。
次天早上,早起的北临街市肆摊贩,发现街道一面既凹凸不平又肮脏的灰色墙壁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