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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圣的。
李辟尘观察了这个少年,手掌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异变,仍旧是那无格两个字,于是李辟尘开始有些怀疑,这个少年或许并不是所谓的“玄人”。
他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生灵。
“说到底我对于这些东西也不擅长,元心师兄虽然涉猎颇多,但终归不是我的东西,只能生搬硬套,这一阵看来我危险了。”
李辟尘心中计较,自己对于这数术一道确实不甚擅长,虽然李元心的文篆内已经把一切都写的明白,但他的终究是他的,并不是李辟尘自己的。
这个玩意要看明白,那是要花上很多功夫的。
少年放着羊群,渐渐走向远方,太阳高高挂在天上,白云悠悠,远方有苍狗在叫唤,其音传荡乾坤之内,回响于苍茫草原。
笛声正是从他的口中被吹响,但传荡五百里,这简直让人不可置信。
李辟尘跟着这个少年,并且不断打量与观察他的神情与性格,然而少年虽然容颜不俗,但却一直是沉默的神情,以至于跟随两日之后,李辟尘并没有发现什么变化。
正在焦急,准备离去的时候,远方同样有牧羊的少年出现,那三三两两,而他们的牧羊范围渐渐向着东方行去,但就在此时,变故发生了。
少年突然挥起羊杖,冲向其他牧羊的少年,而那些少年见到他冲过来,顿时面色一变,而后牵着头羊四下奔逃,有没有逃掉的,顿时抱起团来,等到这少年冲到面前,于是开始呵斥:
“承影,这里不是你家的草原,你没有权利驱赶我们!”
那几个少年抱起团来,而李辟尘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就是一愣。
承影,那不是上古商天子三剑之一的名讳吗?
李辟尘眯了眯眸子,这十大名剑的传说自己自然不会陌生,而承影和含光,霄练并称上古三剑,在朦胧的记忆中,这三柄剑除去威名之外,还各自代表一个含义。
上品含光为入道之意,中品承影为遇道之意,下品霄练是按道之意。
遇道之意……这是在说自己就是“道”吗?
不,不对,承影,这两个字有些意思了,这个少年是九位玄人之一,是石龙山造化出的虚幻生灵,而第六阵讲述的是数术之理,也就是推衍命途之道。
并不是自己是“道”,而是每一位参与推衍的仙圣,都是“道”!
“真的有意思,从开天之圣到阳天至尊,再到山河之主,黄粱梦客,心魔幻我,这到了第六阵,我们已经是‘道’了吗?”
李辟尘开始沉思起来。
自己也能算是“道”吗?自己……包括其他的仙圣,不过是区区的人仙,但是在三界之内,居然也成为了其他更加虚幻,更加弱小生灵的“道”!
这是在告诉自己这些人仙,道是不可控制的吗?所以自己这些人只能去推衍,去尽量让玄人接近自己所希冀的路途,然而对于玄人来说,这似乎是他自己的选择与变化。
大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太弘大了,即使是地仙,不,即使是天仙,大圣来讲,也不可能把它阐述完全,大道本就不可言说,而即使是自身的小道,也并不是能用嘴巴讲清楚的。
一人就有一道,万人就有万道。
就如同老聃言过的一句话:悟了就是悟了,不可说,不能说,不得说。
是啊,道不可言,悟了就是悟了,这天底下,什么又不是道呢?
九玄论道,这最后一个“道”字,当真是妙无穷尽,囊括万物啊。
李辟尘听见了声音,那是那个少年在怒喝。
“我娘葬在了这里,你们还敢到我娘的坟前来牧羊,你们找死!”
承影挥舞着木杖,其余的少年发了狠,顿时一拥而上,于是一群少年厮打在一起,李辟尘站在一处静静的观望,对于这些少年来说,自己只是一团空炁罢了。
疯狂的打斗之后,承影站起身来,其他的少年被他撂倒了四个,剩下三个吓得逃走,而他的脸上也全都是血,那神情仍旧沉默,宛如静谧的火山。
看似熄灭,但随时都有可能喷发出来。
就在这时候,那手中忽然升起炽热的光,那是阳的气息。
李辟尘身躯微微一僵,便猛地低头看去,只看到无格两个字开始变化扭曲,发出辉煌的光,然而,等光明褪去,出现在手中的,则是“羊刃”二字。
李辟尘看见这两个字,顿时心道不妙。
这个孩子是玄人,自己的等待没有白费功夫。
但是这个孩子,他的命格却是主司掌刑罚,代表烈气的羊刃。
自己为阳之位,但这孩子却是阴恶之命。
大道不符,为大凶!
第六百七十七章 阴阳争斗命坎坷,气化六光破五尘
自己要把这个少年的命途改变才行。
李辟尘眯了眯眸子,身前的孩子是九个玄人之一,自己作为“道”的一位,必须要把他引导向正确的路上,按照法天的指引,自己为阳,那么所指玄人必须也要去阳岳,否则阴人去阳岳,必然会让自己落败。
命途是可以更改的,十道龙脉,九位玄人,留下最后一个空门作为逆天改命之用,这是一个比喻,也就是说命途在山河盘中是可以更改的,并非固定与注定。
“从命途中看,最好的显然是天乙,但是要把羊刃化作天乙,那我可真的是太厉害了,这有些不切实际了。”
李辟尘摇摇头,天乙最贵,羊刃性烈,显然要化作天乙太过困难,那是千万里才有一位的命途,而与羊刃最接近的善途,应该是“将星”。
要把这孩子弄去当士兵吗?
但这个山河盘中有没有王朝还是两说,而且从一开始听到的,这个孩子的娘葬在了这里,这说明什么,生灵的过去在山河盘内是被捏造的,也是不曾存在的虚幻。
过去是虚幻,未来也不注定。
李辟尘感到这一阵越来越有意思了,当然也和自己的法越来越相悖,但又有某种相同之处,那就是不相信命。
逆天改命,自己就是那个执掌毛笔的大手,对着山河之中的人儿挥毫泼墨,仅仅几笔勾勒就能让他脱离原本的路途。
自己有八卦在身,倒是弥补自己一部分的不足。
自身不擅推演之道,修行之时也没有侧重,看看凡人倒也罢了,但在论道之中和他人比起来那就差的太多。
八卦亦有命数之说,只不过自己的法更接近【道】之本质,向着【混元】靠拢,为先天异数,虽能造化六十四卦变化,但终究还是在阐述天地六气之变,并非在说人身奇异。
李辟尘的手中浮出八卦隐盘,而那羊刃二字渐渐被八卦扭曲,随着两种卦象的变化而动,但是在模糊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停止了。
眉头微皱,李辟尘用手指将羊刃二字抹除,随后写上大贵大圣的天乙。
但在下一刻,天乙二字化作血光散去,掌中文字再度化为羊刃。
无法强行改变吗?
李辟尘若有所思,此时化出阳炁,在羊刃的四方直接添了四个命数。
上位天乙,下位魁罡,左位太极,右位将星。
上左为贵,下右为卑。
李辟尘把五指于少年眉心一拂,给他身上下了三个卦象。
一为天地否,灵台不染尘埃,肉身清静。
二为水风井,干涸之时神泉涌,绝处逢生。
三为天雷无妄,破一切邪秽之恶法,最是刚正。
……
入夜之时候就要用到太上嫁梦心法了。
李辟尘心中计较,等到夜深之后,随着少年来到他居住的草屋,变化作一道灵光钻入少年梦中,变化他心中最思念的人影,那自然是他的娘亲。
一番说道,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变他,待到天将黎明,李辟尘回转出来,那茫茫原野之外,黑山白云,而就在此时,四面八方有暗影呼啸而来。
李辟尘的手掌当中,炽热的气息在浮动,那一低头,却看见羊刃二字在变化。
【四废】
李辟尘沉吟起来,这是代表少年的命途被改变了?亦或是在告诉自己,有危机降临?
看上去貌似是后者。
“是玄人!”
有神念所化的“道”出现了,阴炁森森,这种感觉毫无疑问是魔道之人。
李辟尘站在茅草屋的前方,看着那四面八方出现的“道”。
有善道自然就有恶道。
“有人先一步找到了这里?”
那些影子朦胧虚幻,只知道是属阴的魔道中人,而李辟尘注意到了这一点,即在这一阵中,自己看不见其他人的面目,也就不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难怪一开始说划分阴阳之阵营,即阳之阵营看阴之阵营只能知道他属阴,是仙是魔,剩下究竟是谁,并不晓得。
而阴之阵营看阳之阵营也是相同的道理。
那些阴炁汇聚起来,化作五尊人形,虚幻不明,看不见真正的模样,李辟尘在他们的眼中同样只是一团阳炁汇聚,因为不知道身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开天至尊,所以这五个人基本上就是有恃无恐的状态。
“一个阳炁人罢了,不足为虑,孤孤单单的一个,怎么能和我们争夺命途的归属?这个玄人的命途是羊刃,这是极恶的司刑之命,与我们的道虽然有些相悖,但确实是阴炁归属之人。”
一位阴影开口,他似乎想要对李辟尘出手,然而在想了想,眼见太阳将要升起,自己的阴炁会无法穿透到这个世界,于是若有所思,道:“黎明前的昏暗,我们好不容易寻到这里,还是快快让这玄人为我们所操纵才是上策。”
“数术比拼的并非武力,实乃是言明操纵人修行的道途,正是可笑无比。”
几个阴炁人开口,当中一人对李辟尘讥笑:“算你命大,留你一命,若是时间充足,你现在已经坠出红尘去了。”
黎明之前的一瞬,天不曾昼,地还是阴,故此阴阳割开昏晓,这帮人似乎知道在这个时候可以动手,但时间太过紧迫,故此选择了更加稳妥的选择,那就是去擒获玄人。
边上有人附和,五道阴炁,一道阳炁,这怎么看都是阴炁占据巨大优势。
李辟尘没有动作,此时那五道阴炁钻入草庐,在黎明升起前的一瞬间,这五道阴炁四周荡起尘埃,当中有虎啸蛇鸣。
朝日之虎,夕日之蛇。
李辟尘的眉毛微微挑了挑,看着这五道阴炁钻入草庐之内,于是伸出手去,那五指当中盖下一卦,乃是天地否。
退路断去,人身不染纤尘,那五道阴炁钻入草庐之中,各自施起法来。
东方一道阴炁洒下赤色的尘埃,看之不见;西方一道阴炁奏响空白的歌谣,听之不闻;
南方一道阴炁哼出两团青色之气,嗅之不得;北方一道阴炁口中吹出浊风,尝之不食;
中央顶上一道阴炁探出手去,如化靡靡女子之臂弯,要将这少年人抱起来。
李辟尘所化的阳炁人进入草庐,在一侧观看,见到这五道景色,顿时心中了然了。
“原来是五尘魔教。”
五尘者谓之色尘、声尘、香尘、味尘、触尘,此五尘唤作人心之中根本之欲念,加上最后一个“自身”便全了人身六贼。
凡尘圣人亦有六贼不能免俗,此为人心根本之贪婪。
天地否的卦象压在少年的身上,那五道尘埃之法刚刚靠近便被打的粉碎,于是五道阴炁顿时皱眉,连连再起大法,然而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徒劳。
他们正还在施法,忽然少年眉心中打出一道白色巨雷,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