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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灵死亡之后,魂魄绝大多数会消散,只有少数生前意识强大或者天赋异禀,又或者有大机缘的,才能够以魂体的形式存在下来。作为违反常规的存在,魂体受到的限制极多:不能离开寄生地,不能被烈日照射,不能与活人接触过多以免被其身上的阳气伤到,甚至不能被强风吹到……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这其中,最大的限制之一就是成长和补充力量的艰难。
没有了肉身滋养,魂体要壮大或补充消耗,只能依靠吸收阴属性灵气,但天地间的阴阳属性灵气极为稀少,甚至不足其他灵气的千分之一,除非像南宫婉之前那样进入阴气之穴,或者有同类可以吞噬,否则吸收的速度之慢,简直是令人发指。荡决虽然略有不同,可以随着雷烈灵魂的壮大分润到一部分力量,但同样面临着这一困境,要不是层次不同,以魂力的量而论,她在吞噬灵神前,甚至还及不上借尸还魂时的南宫婉。
作为魂体的终极阶段,灵神最显著的特点有两个,一是能够凝聚出实体,不再受到限制,二是摆脱了对阴灵气的依赖,可以像常人那样,借助各种灵气来补充所需或进行修炼。荡决先前曾经在雷烈体外以实体形式现过身,如今又可以从外界汲取力量,显然是修炼到了灵神。
“真是个傻瓜,到现在才知道。”荡决轻笑着,双手却搂紧了雷烈,脑袋倚在对方胸前,轻声说道:“沉睡之后,我不仅进阶成了灵神,脑子里更多了不少东西,都是阿爹在创造我的时候灌输进来的,上面被下了禁制,要不是壮大到现在的层次,永远也别想接触到。”
“这些东西中,包括刚才我施展的魂奴之印,不灭罡身接下来的修炼方法,各种高深的武学,此外还有灵体修炼之法——还是阿爹疼我,专门为我留下了这法子。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只有练成刀魂变的第五变,才能让我复生?原来只要我能够更进一步,由灵神修炼成战神,同样也可以转化为人的。”
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刀魂变你还是要继续修炼,你现在已经和我的本体融合为一,在刀魂变上的境界越高,实力就会越强大——按照阿爹留下的说法,只要你能够达到第四变,哪怕是在战意境,也足可和战神境的高手一战,至于第五变,至少在你脱离这个世界的束缚之前,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哦?”刀魂变的妙用,雷烈早已深有体会,人刀合一,击杀强敌如斩瓜切菜,加深对刀的体悟,提升刀法境界,以至于和不灭罡身结合,让自家的肉身变得强悍无比,攻击力傲视同侪,这一切,全都有赖于这门神奇的功法。然而荡决的话还是有些让他吃惊——战意境和战神境之间,绝对是天壤之别,仅凭着一门刀魂变,就可以无视这中间的巨大差距,恐怕就是战帝也创造不出这样的功法来。
“我那位岳丈大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雷烈忍不住问道,尽管在荡决的记忆中知道了那位铸造者非同寻常,这一刻,他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大大低估了后者的来历,那个在梦中见到过的威严的中年人,绝对是一位超过战帝的绝世强者。
“阿爹留给我的东西里,并没有这方面的内容。”听到雷烈的称呼,荡决的脸先是一红,而后却坦然地默认了这个称谓,手指在前者胸前轻轻划动着,同时说道:“但我能够感觉到,在我灵魂的最深处,还有着更多的东西被封印着,只有我的实力到了更高的境界才能被发掘出来,而这其中,就有关于阿爹的信息。”
一阵微弱的波动在这时突然传入混沌空间,那是雷烈留在外面的一缕神识发回的信息。“是从地面传来的警讯,阿威有急事找我。”雷烈急急忙忙地说道:“荡决,你先留在这里恢复力量,我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再来找你。”
荡决乖巧地点点头,“你去吧,我正好在这里整理一下阿爹给我的东西,对了,这些你应该用得上。”说话间,一道无形的桥梁已经在雷烈和荡决之间架设起来,下一刻,无数信息如同潺潺的溪水,顺着这道桥梁流入了雷烈的脑海,正是魂奴之印的操控方法,以及刀魂变和不灭罡身下一层次的修炼之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天杀
雷烈一向谨慎,虽然身在地穴,却依然小心为上,就算是在混沌空间的时候,也始终在体外留下一缕神识进行警戒,此时却是正好派上了用场。所谓警讯,其实就是分置于地表和地穴内的两个小型铜钟,借助两者间的共振,可以传达某些紧急的信息,帝京有阵法保护,这地穴内更是设有隔绝神识的阵法,就是雷烈,也只能通过这警讯来得知外界的动静,以冰雪侯府的实力和地位,居然要动用警讯通知他,分明是出了紧急事件。
来不及回味消化荡决传输过来的信息,雷烈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暗道,神识扫过,已经确定了秦威的位置,而后身子一晃,原地的残影还未完全消散,真身已到了百余丈外的院落中,一股充满疯狂暴戾的气息同时扑面而来。
“男可杀女可杀老可杀幼可杀至亲可杀仇敌可杀路人可杀,天下无不可杀之人,杀!”一连串癫狂中蕴含杀机的,几乎不带任何停顿的呼喊声中,全身被五花大绑的唐风哈哈狂笑着,从地上一跃而起,浓郁而狂暴的杀气瞬间从体内透出,如同飓风般呼啸着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在场的几人,除了已经晋入战罡境的秦威等寥寥数人,剩下的,无不手脚发软,面色苍白,只差没有尿了裤子。
“呼!”人影闪过,却是袁战合身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刚刚跳起来的唐风,把他重新按倒在地上,而后身体重重地压了上去。
“你敢阻止我?”唐风嘶吼着,声音如同凶兽的咆哮,“杀了你!”身体在地上诡异地扭动了几下,好像游鱼一样不可思议地从袁战的压制下挣脱出来,而后双腿叉开,向着对方的脖颈剪去,这一下如果命中,袁战的颈骨当场就会被折成两段。
袁战从小在山里和凶兽厮杀,近身格斗的功夫极强,身体一个翻滚,已经躲过了唐风的绞杀,随后再度欺身近前,双手向他的肩头抓去,唐风腰部用力,身体从地上弹起,借势低头前冲,一头撞在了对方的胸口。袁战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却又随即跳起来,再度合身扑上,与唐风扭打在一起。从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动用真气,而是依靠肉身的力量在搏杀。
雷烈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已经对情况有些了然,一抬手,一道无形的劲气应手而出,瞬间没入到唐风的体内,原本疯虎一样的唐风身子一震,而后便彻底软了下来,再也没办法动弹。
“阿烈!”一脸焦灼地在旁观战的秦威如见救星,惊喜地叫道:“谢天谢地,你总算及时出来了,你这个追随者不知为什么突然发了疯,见人就想杀。我和袁战联手制住他,又封住了他的真气,却仍然没办法完全制住他,这家伙现在越疯身手就越厉害,照这样下去,早晚会冲开我下的禁制,你要再晚来一步,恐怕我这府里就没有多少活口了。”
雷烈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唐风身边,伸手把他提起来,随即一闪身,从原地消失。“替我照顾好小妹,最迟半天,我一定回来。”离开的同时,雷烈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秦威耳中。
帝京五十里外的风吼山。
雷烈提着唐风,落到山顶,而后将他扔到地上,随即解开了其身上的所有禁制,后者顿时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没有马上发起攻击,而是连退了几步,一双充满癫狂眼神的眼睛里,居然闪现出一丝忌惮和畏惧。
“老可杀,幼可杀,至亲可杀,天下无不可杀之人?”雷烈负手而立,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你悟出的天杀心法?简直是狗屁不通,禽兽不如!出手吧,让我看看,你这所谓的天杀心法究竟有多厉害。”
唐风此时已经是疯魔入心,原本对雷烈还有一丝畏惧,此时被其一挑衅,杀机盈胸,那一丝畏惧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嘶吼一声,身体突然消失,随即出现在三个相距分别有数丈远的地方,一个手舞足蹈,数不清的暗器随之疾风骤雨般射出,另一个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光闪闪的匕首,奔雷掣电地刺向雷烈要害,最后一个则在出现的同时再度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雷烈的身后,铁掌直奔其后心击去,三记攻击如行云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
“华而不实,没有用!”雷烈身体纹风未动,一道强韧的气墙却突然出现在身边,冰冷的叱喝中,先是那些暗器被反弹出去,接着那一把匕首也被震开,唐风铁掌落下之后,更是被震得整个身体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十几丈外的地上。
“杀!”唐风并未受伤,落地的同时便鱼跃而起,再度冲了上来,这次却学了个乖,不再分身攻击,而是所有力量聚集于一点,手中匕首闪烁着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恍若一道冷电从空中划过,向雷烈的咽喉刺去。
“有形无神,没有用!”这一次,唐风飞回来得比上次还要干脆,身体好像破麻袋一样被扔到十几丈外,落地时的位置和上一次分毫不差。
“力量不足,没有用!”唐风第三次被扔回。
“缺乏变化,没有用!”第四次被扔回。
“没用!没用!没用!没用!……”唐风仿佛变成了孩童手里的弹珠,每一次冲过去,都会被准确无误地弹回原地,每一次摔倒,都会得到相同的评价,到了最后,场中到处都充斥着雷烈的喝声,无数“没用”的评价,汇合着远山传回的回音,化作层层叠叠的怒潮,不停冲击着唐风的脑海和心防。
“砰!”唐风又一次被重重摔到了地上,却没有马上爬起来,尘土飞扬中,他喘息着趴在地上,眼神由癫狂转为迷乱,而后又变成迷惘,“没用,我悟出的功夫全都是没用的。”他沮丧地自语着,声音越来越低,神情却逐渐转为清明。
“盗亦有道,天下之大,人口亿万,除非你连自己也杀掉,否则绝不可能杀尽所有人。”雷烈沉声说道,声音仿佛具有强大的震撼力,直透唐风的心底,“真正的杀道,不是杀光世人,而是有所杀,有所不杀,杀该杀之人,以便让不该杀的人过得更好,这才是真正的天杀——或者叫做替天而杀。”
他走近唐风,低头俯视着后者,“杀人并不是目的,而只是手段,记住,没有人能充当你的主宰,除了你自己以外。”说完转身向帝京走去,再没有回头看唐风半眼——雷烈不是神仙,没办法彻底根除唐风心中的执念,唯一能够帮助他的,只有他自己,假如不能迈过这道坎,彻底失去信心的他将再也不会接触武功,虽然丧失了勇气,却依然可以清醒地活下去,这也是雷烈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雷烈走得并不快,快要到达山脚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继续行进,头也不回地问道:“想好了?”
“破而后立,我的天杀心法终于突破到了第四层。”唐风的声音响起,却比从前多了些冷静和理性,少了分疯狂和执拗,“多谢公子指点迷津。”
“这种事情,关键在你自己,要是你放弃,没人能帮得了你。”雷烈任由后者追到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而后随着自己的步伐前进,“接下来的路依然很长,没人知道路上有什么,而且,我已经帮不上你什么了,走不走,该怎么走,全看你自己选择。”
“不管路上有什么,我都会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