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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呢,爹爹听我说了这事,又说这样也是好的。”于濛皱着眉在屋里踱步,“依我看,爹爹这是要,嗯……”
“老爷说他听说过那神龙教,势头很大,也的确有些门道,只怕早晚要传到城里来。老爷又说,咱们家这些年虽还有着渭城首富的名头,但也就仅仅是首富而已,实则好些营生都插不进手了。”乌苏眨眼看着于濛,慢慢说道,“便想借着这个势,卖给他们一个人情,日后神龙教真传来了城里,也可为我所用——那些搞出这些东西的人,无非就是为了钱财。钱财嘛,我们于家有的是。而那神龙教徒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以后做起事来也方便多了。”
“只是……”乌苏微微皱眉,“我总觉得哪里不大好的……”
“呀,管他呢!”于濛听了这话,似乎终于将他父亲说过的事情记起了,一挥手,“帮人就是好事!哼,那人不找我,我也要帮忙的。我乃是大庆镖局行会龙首,扶危济困、行侠仗义乃是我分内事嘛!”
离离忙道:“少爷就是好心肠!”
于濛嘿嘿一笑:“不过啊,我非要去白鹭洲瞧瞧——到底谁扮鬼吓我的,又怎么晓得我救过人的!”
乌苏和离离愣了愣,顿时大惊失色:“少爷少爷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我们总得要——”
但话音未落,这于濛便已兴冲冲地一把抓起案上的那柄华丽长剑,一个纵身就出了门。脚再一点地、直掠上一旁的屋顶,几个纵跃就消失在巷子里了。
门前的家丁吃了一惊……但却并不非常吃惊。
这事……他们家少爷做得太多了。
乌苏和离离也跟着跑出门,站在街前火辣辣的阳光里,急得直跺脚。朝家丁喊:“追呀!去追呀!”
那家丁便愁眉苦脸道:“两位小姑奶奶,这事又不是头一次了,我们哪儿追得上呀!”
“一群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离离气得又跺脚,“愣着做什么,备马呀!”
听了这话家丁如蒙大赦,忙去一边牵了两匹备用的马来,手忙脚乱地装上鞍鞯。
两个小姑娘连脚蹬都没用,一翻身就上了马,娇声一叱。两匹毛光油亮的大马登时风驰电掣而去——
那家丁看着绝尘的两骑,喃喃自语:“一个大祖宗、两个小祖宗……我们的命是真苦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少爷的秘密
一主两仆跑掉了,站在茶舍前的十几个家丁便没了事情做。但好歹屋里还有瓜果点心,又等了半个时辰日头晒得更凶狠,就都进了屋、将那些点心分吃了,将化了一半的冰桶里的水果也分吃了。
有来于府日子不久的新丁不敢伸手,只说在旧主人家,这样子要被打板子——背主偷吃、还是吃主人剩下的,不是一件好事。
其他人就笑起来,告诉他于少爷是最仁义的人了——倘若被他回来看到这些瓜果都生生在屋里闷坏了,才要大发脾气呢。
十几个人在茶舍里吃了一阵子,暑气渐渐消了。但这趟差事出来终归是为了护主,如今主子将他们甩开了,早回去势必要挨骂的。于是就在坐在这里闲聊起来。
但这些年轻的男人总也没什么可聊,说了几句话题还是扯到自家主人身上。
那新丁便忧心忡忡,时不时地往西北边看——似乎很怕主人万一有了什么闪失,他这新得的差事可就没了。
一人看出他的心思,笑着问他:“瞧不出你生得白净——我第一次见你只觉得是奸臣相,如今竟然真正是忠心护主的。我问你啊,可是担心咱家少爷?”
一群人哄笑起来。
那新丁就涨红脸了:“我晓得少爷也会使剑、是行会龙首,但毕竟是少爷……那剑……唉,看着不像是打人用的。”
听他这话,一群人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之前同他说话的红脸汉子便笑着摇头:“你小子,是不是听外面传言,说咱家少爷痴傻,那镖局行会的龙首乃是老爷叫他坐上去当个金身摆设——实则是个酒囊饭袋?”
新丁大惊,忙摆手:“莫凭空污我!我可不敢这样说自家主人!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大家似乎都觉得这新丁憨头憨脑的样子可爱极了,又哄笑。另一人一指那红脸汉子:“小段,你可知咱们这位吴二哥,明明是家里长子,为何叫吴二哥?”
新丁瞪着眼摇头。
那人便道:“好叫你知道,他叫吴二哥,那大哥,便是咱家少爷了!咱这吴二哥他家世代在于府做事,少爷小时候他就是贴着身的了,之后才去了城外庄里、如今又回来了。他这些话别说在这里说,就是在少爷面前说,少爷也不会恼。”
吴二哥笑着摆手,似乎很受用他这话。然后才看小段:“兄弟你过来得急,咱们也一直没功夫对你细细说说咱这少府的情形。如今趁这时机,就同你说了吧。也免得你以后胡思乱想。”
新丁到这时候已不争辩了,只点头,很怕漏听了些什么。
吴二哥清了清嗓,拿起身边的额一只小金橘慢慢剥,边剥边道:“方才少爷跑了,咱们为何不追上去呢?乃是因为这事不是头一回了。早年——四五年前,咱们是要跟着去的。到了两三年前,就跟不上了。”
“你方才也见了咱家少爷的轻身功夫。这是在闹市里,他不愿显露本领。若是在野地放开了跑,寻常的马匹也追不上他。咱们方才骑了马、出城,寻见少爷的踪迹……那时候他可能都已经办完事回城了。”
新丁小段想了想,欲言又止。
吴二哥看看他,将金橘送进口中嚼得满是汁水,抹抹嘴又道:“至于你说少爷的剑,你是想说少爷习武毕竟是强身健体,与我们这些用来打人的功夫不同,是不是?”
他咧嘴一笑:“你可听说过辟水剑鲁公角?”
小段忙道:“听说过的!听说乃是当世第一大高手,剑光舞起来水泼不进,成名几十年了!”
这下子满屋人全部与有荣焉地笑起来。那吴二哥也得意道:“听好了——那辟水剑鲁公角,便是咱家少爷的授业恩师!鲁公曾说过,他一生记名弟子无数,亲传弟子三百,但最有可能继承他的衣钵的——就是咱家少爷了!”
“所以咱家少爷坐这个镖局行会龙首的位子,你要说同咱们于府家势有没有关系?那必然有。另外一方面呢?咱家少爷乃是辟水剑客最得意的弟子——这大庆的江湖上,哪个人敢不卖辟水剑的面子?”
“至于那些说什么少爷愚钝痴傻的,嘿!咱家少爷蒙了眼、只用一只手——你瞧能不能在一招之内割了他的舌头!那些人才是真痴傻!”
这些内情似乎令新丁小段听得痴傻了。他在头脑里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道:“啊呀……这些我从前真不晓得的……”
众人看他这样子,便想起自己当初的样子,只觉得这家伙又可爱、亲近起来了。
但谁道这新人偏又是个想得多的。隔了一会儿又道:“但只说武艺,咱家少爷的确是……没得说。可要是……哎呀,我不是多嘴,只是,诸位哥哥也晓得,我家里困顿,好容易托人进了府里,实在很怕犯了些什么错、又被打发出去了。因此想要多嘴多问些怕以后行差踏错——小弟是说,咱们家少爷,嗯……为何老爷对他言听计从?我听说少爷的脑筋……”
说到了这件事,屋子里的人便不笑了。
但却并不是因恼怒或者其他的负面情绪而沉默,而更像是在沉默中心照不宣地询问彼此的意见——要不要对这新人说出另一些事。
最终人们将目光投向吴二哥。于是吴二哥盯着小段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变得惊慌起来、手足无措了,才道:“你这样想,也不怪你。这其中的事情大概起先也只有我知道——我是说咱们这些人里。但是府中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是晓得的,我也是听我爹说的。”
“吴大爷从前乃是老爷身边的侍卫。”一人多嘴解释。
吴二哥又低头想了想,对小段说:“咱们都是少爷身边的人,这些事早晚都要让你知道。今日见你也算忠心、懂规矩……索性就今日说了罢。”
吴二哥说了这些话,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就变得有些异样——外面仍是阳光照耀着的,但屋内变得有些清冷。
那小段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吴二哥便道:“据说咱家少爷,是神人托生的。”
这话说出来,小段的眼睛便瞪大了。吴二哥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道:“咱家少爷刚生出来的时候,倒是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但会说话了之后,奇异的事情便来了。”
“那一年——十多年前了——咱们府上一桩大买卖出了岔子。这是个什么岔子我爹也并不十分清楚,但只知道是给京华那边宫里面的布匹出了点问题,是颜色对不上了。这是祸事呀,老爷焦急得头发都白了好多。却说那一日坐在堂中发愁,夫人就抱着小少爷过来,叫老爷看看少爷,也好舒缓下心情。”
“老爷将少爷抱在怀里——却突然听见少爷开了口,说,我知道你遇见一桩烦心事。但这事情,你只要将那些布怎样怎样即可,并不是什么大事。”
小段听得愣住了。
“都说少爷当时是那样说的——可不是小孩子能说的话呀!”吴二哥绘声绘色道,同时皱起眉,仿佛不是从他老爹那里听说的,而是亲见了,“老爷当时吓了一跳,险些将少爷摔到地上去,幸好夫人接住了呀!”
“老爷便问,你究竟是谁,可是什么邪祟上了我儿的身。”
“少爷便说,便说——具体说了什么,我爹当时离得稍远些、日子又久了,也记得并不是很分明。但大抵是说,他本是神人,因前世受了老爷的恩情,今世便投胎做他的儿子,报恩来了。只是这神人投胎时同阎君生了些事端、那孟婆汤到底还是喝了半碗,因而神通时灵时不灵。”
“家里人听了这事,都慌张了——谁知道真的是神人还是邪祟?”
“只因这个老爷还疏远了夫人一年多,也不常去看望少爷。但一次,到底是少爷说的法子起了作用,咱们府上过了那个难关。之后几年又有几次不如意,据说都是少爷身上的神人显神通,给老爷说了解决的法子。”
“这么几年下来,便知道真不是邪祟、而真是神人转生了。”吴二哥的神色渐渐从刚才的神秘、变成了畅快,“于是老爷不再疏远夫人和少爷,只说是自己前世的福报——这一世,还要做更多好事。因此后来才有了那镖局行会嘛——如今不就是老爷用银钱养着好些活不下去的小镖局?”
那小段已听得目瞪口呆,似乎想不到真有这样的神异事。愣了一会儿才道:“那现在,现在,少爷他……”
吴二哥顿了顿了,叹口气:“唉,说起来,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据说少爷十岁以前的时候,那神人是常显神通的。但渐渐年纪长了,神通就现得越来越少了。直到有一年夏天,少爷淘气雨夜里跳上屋顶玩耍……被雷击了。”
小段低低地惊叹了一声。
“说来也奇,人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当时晕过去、从屋顶上掉下来,只擦破了写皮。”吴二哥边想边说,“那时候我已在少爷身边了,便是因为这事,我被发去城外的庄子里了。但据说自那之后,那神人再未现过神通了。”
“老人说,那是阎君上天庭告了状,于是天帝知道神人托生在咱家。先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