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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还有个洞庭君——天晓得他爱慕的那个到底是真龙还是陈豢。
也还有个清水道人呢!
哦……还有个沈幕。
他头一次觉得,那个星舰文明的那些太空人的……爱情观,的确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猫妖见他对这事有兴趣,更欢喜了。说话时也绘声绘色,像是在说故事。
“大王你可知道,白云心不是金鹏的义女,而是亲生的?是那煞君怀胎百月真生出来的!天哪……煞君也算是金鹏的女儿——他竟和女儿生了个女儿出来!”
李云心听了这话左右看看——先前于濛在这里休闲时摆放的零食瓜果还没撤下去——就走了两步坐到于濛先前躺着的那张椅子上。随手抓了一把葵花籽:“白云心说是因为金鹏爱慕画圣,煞君的相貌又像画圣,因此才有情。”
猫妖从前和李云心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像山鸡一样长,因而要说对李云心的了解、熟悉,到底不如鸡精。如见瞧见李云心摆出个长谈倾听的做派,心中大喜。随手将一张小方桌上她不喜欢的吃食都拂下去了,也坐下来。又将一双漂亮的金色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瞳孔都缩成了一条缝:“大王你不知道,哪是因为这个?!”
“我在嘲天宫待了十来天,那金鹏喜欢我就允许我自由走动……亲耳听见他对三个女妖说,你生得像陈豢,然后就做那事!”
她指了指自己:“又说我的鼻子也像陈豢——同我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的事,可我可懒得理会他。他就又说要收我做义女,我更懒得理会他!”
李云心嗑了两枚瓜子,想了想:“金鹏是个怎样的人?”
“没大王漂亮。”猫妖也想了想,“说是个老头子,又不很老。说是个年轻人,可年纪又大了些。瞧他的相貌……不好说看起来像是多大。但总之,哎呀……非要说,我就说他是个叔叔、伯伯。”
李云心微微点头:“性格呢?”
“老色鬼呀!说话总带笑,可也不像是别的妖魔的那种笑,看着是真在笑。也不会笑着笑着就杀人——真要杀人的时候得板下脸来说那人都做了什么错事。”猫妖一皱眉,“但也不是和随和的人。我待了十几天,就瞧见他杀了三个。两个像是办事不利,还有一个不晓得为什么。”
“很像人。”李云心又点头,“和你说了一堆什么?有关陈豢的事?”
在于濛带猫妖往金鹏所居的嘲天宫去时,自己该是刚到海上。希夷玄妙的境界,也并没有太多的优势。可依猫妖说的,金鹏对她的态度极好,这就不是于濛所说的亏欠了缘果可以解释的了。这种好该有缘由。不是因为这猫妖的“主人”叫他忌惮,而是因为别的……
“他就说,从前和画圣多么意气相投、多么彼此钟情。又说那画圣因为什么事情去了地下,便留他在上面镇守一界、不叫天下生出什么变故来。说的时候看起来快要掉眼泪,好像情真意切——但是大王可别被他骗了,他同谁说这事的时候都是这样子。”
“又说瞧见我就想起了陈豢来,还说什么不是因我生得像就要做替代品,乃是因为这一点两人之间才有了缘……也算是祭奠那段死去的情感之类——”猫妖边说边缩脖子,“叫人听了牙碜,我赶紧跑掉了。”
李云心捏了一枚瓜子慢慢剥,打心里生出一个念头来。
白云心说金鹏不担心被杀死,因为觉得陈豢会保他。
自己又觉得金鹏肯为陈豢做那么多事,该是因为两者从前的关系不浅。
小猫妖又说,金鹏是个老色鬼,对陈豢念念不忘。
他也还真和“像陈豢”的煞君生了个孩子出来。
他该可以通过这些消息意识到,那鹏王的确深深眷恋陈豢。那么……那老东西玩儿似的调戏这猫妖又是为什么?因为自己是陈豢的“新宠”,为他们在地面上做事,因而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丢弃了,才……
但这种推断放在寻常人的身上说得通,搁在金鹏的身上可说不通。陈豢是个聪明人,能和她那种聪明人一起做事还被告知了内情的金鹏,也该是个聪明人。
眼下聪明人金鹏遭遇了挑战。中陆上另有了一个太上可能撼动他的地位、且在他看来,这个人还得到了陈豢的亲睐,很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李云心要是他,就得担忧自己的性命了。陈豢连真龙都杀,何况金鹏。且她在地下许多年杳无音讯,闹不好心思就又变了。他绝不会像金鹏一样觉得“陈豢必然保我性命无忧”。他该会一边试着再同陈豢取得联系探探口风,一边再……
向陈豢证明,自己比那人更好用。但这一点不大容易实现——李云心能够脱颖而出主要是因为他的身世。这种自带的光环金鹏学不来的。
如果这也不行……就干脆来得彻底一点。
把他们这些行走在陆上的、为地下办事的人全杀了。陈豢无人可用,也就还得指望他——至少不知更多内情的金鹏该会如此想。
那么无论是他的种种表现,还是通过白云心透给自己的信息,都是为了叫自己觉得……他因着陈豢的缘故,并不想与自己这位“新贵”撕破了脸、大动干戈么?
此前派遣了照夜君与云间君去到渭城搞了那么一出,也是为了叫自己知道他的不甘心?
然后用这些东西……叫陈豢也掉以轻心,掩饰他的杀机么。
李云心想到这里,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是要忙着拯救世界的人,却要想这些、陪着这位金鹏过家家。
格局可真是小。
至于那陈豢……似乎也没他想象中的聪明。先搞了一个真龙出来,结果尾大不掉,只能依照金鹏解决。眼下又留了个太上金鹏,同样是个麻烦了。
瞧他不做声,猫妖还以为他听得入了神。便又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堆嘲天宫的布局、装潢一类。再将所见趣事讲了,不晓得有没有添油加醋。
临了才道:“……所以我就想呀,那个金鹏待这个于濛的时候也客客气气,闹不好他们两个有什么阴谋诡计呢?我只装着身子不舒服,要等见到大王了才能说——大王,那白云心又说要嫁你,我怕也是要害你!”
李云心便只笑笑:“和她的事倒用不着操心了。已经没什么可能。”
但他在心里想的是——若金鹏真安了个将地上的人一网打尽、逼迫陈豢重新对他青眼相加的心思,该会想什么法子?
第八百四十八章 从前的事
他觉得,是时候找陈豢谈谈了。
这时猫妖转了转眼睛,拿一根手指逗着隔壁桌上的茶杯玩儿。将那杯子弄得滴溜溜转又一勾,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打碎了,才说:“那大王你……”
“我救了李闲鱼。她现在住在渭城外。过些日子你回渭城去找山鸡,三花也在。”李云心说,“双虎城也未必安全,你早些动身,也可以回去帮山鸡的忙。哪怕不喜欢做事,玩玩也是好的。”
猫妖失望地叹了口气。又将桌上几样东西拨弄下去,才说:“大王你和从前不同了。”
李云心笑笑:“变得好了还是变得坏了?”
猫妖盯着他仔仔细细看一会儿:“变得像人了。”
“我从前本来就是人。那么是好事。”李云心沉默一阵子,似是又想了些什么,才说,“动身吧。我要办正事了。事情如果顺利……一个月之内去看你们。”
说了这话,他的身影便从庭院中消失了。
下一刻,又重现在此前与李淳风交谈的酒楼中。横竖也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如今回来看果真还是空荡荡的。
狄公不在了,只有李淳风一个人捏着酒杯坐在窗边慢慢啜饮。瞧见他重出现在厅中,并不感到意外。
只轻叹一口气:“我猜你对白云心说了我们要做的事?”
李云心走到窗边双手扶了栏杆,往街上看一眼,说:“我打一开始就不同意。算不得我要做的事。是都说了。”
“说到什么程度?”
“我说,你要我和她结姻缘,只是为了叫金鹏掉以轻心,好方便你杀死他。白云心已经走了,该会把话带到。”
李淳风饮尽杯中酒,摇摇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你该知道这么一来,变数就大了。你和他斗无论谁输谁赢,中陆众生都要遭殃——只为了你痛快。这样合适么?”
“所以我想找陈豢谈谈。听听她怎么说。你该知道怎么联系她。”
李淳风沉默了片刻,又连饮三杯。李云心侧脸看看他,发现他的脸有些微红。由此晓得他该是散去了神通,像寻常人一样体验了醉酒或微醺的状态。
这种事他自己偶尔也会做。
“你生出来的时候,我就在瞧着你。开始瞧不出,但慢慢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了。”李淳风忽然说起了不相干的事,“很多时候你在努力约束自己过于成熟的举动和想法,但也有很多时候,你的确对这世界表现出新生的孩子一样的兴趣。”
“我观察你越久,越好奇你从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可是即便我知道你该有过去……也常常真把你当成个孩子。之前对你说的很多话、做的很多事,并不是都是在演戏——很多的确是真心的。”
“你现在想想看……该意识到我除了教你些修行的法门之外,没有试着干涉或者指导你的思想。”李淳风低声说,“一是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孩子,头脑里不是一张白纸。我教你去怎么想,你很难接受。哪怕接受了、心里还藏着另一些事,我就更难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还是因为,我喜欢你这性格。心思深沉,做事有条理。是我想要的人。”
李云心竟未打断他的话,只静静地听。待李淳风说到此处,才平静地问:“为什么在这时候和我说这些?”
“因为这次你重回中陆之后,做的事情和以前不同了。你安置了李闲鱼、山鸡。又看了于濛、那个小猫妖。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么?你现在像是个家长——在尽心尽力为孩子们想。”李淳风伸手摸了摸酒壶,似是在考虑要不要再饮一杯。但最终还是将酒壶推开了些,只把手搁在桌面上,“这种事,我也曾经想要做。”
“上官月……我在云山遇到她的时候,觉得眼前一亮。她的出身该是这世间最高贵的了。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心思单纯善良,模样漂亮,还没变成那些修士们死气沉沉的样子。”
“于是我带她出来……觉得在我要做的那些事的空档儿里,体验些美好的感情,也能叫我觉得这世界有趣一些,不是个看起来黑沉沉、前路未卜且很可能真的要走向末路的模样。”
“我和她去了定州是因为在那一带,可能有使者降临。但没料到正降临在她身上……你可知道……”
“当我渐渐发现你就是那个使者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感觉么?”李淳风笑了笑,“我甚至想过杀死你——因为你在出生的时候,我还在想,或许可以在这世上生养个孩子,我就真将做人的感觉体验完全了。”
李云心看他:“你活了这么久,没有过别的孩子?”
“我本不是人。活得久只是在学。这些年我才渐渐学会了……不然不会有你我之间这段关系。”
“那么。”李云心想了想,“后来你们俩个诈死离开,就是因为你的心里做出了决断?”
“那个时候是。”李淳风微微摇头,“你渐渐大了。你的出身、家庭,可以令你在表现出与当时那个年纪的孩子所不相称的成熟时,又不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