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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搞不懂你这个家伙……第一次见到这种恶魔，这个小丫头居然比你自己还有重要的感觉。你真的是恶魔吗？”
第207章 风雪
主位面，东南边境，希尔曼帝都卡桑尼亚城。
凛冬的寒风从北方的雪原吹来，黑暗的夜空中，开始落下点点白色的雪花。呼啸的寒风来到这里时，却被希尔曼国境内那无数的蛮荒古林拦住，于是这里成为了整个东南边境最温暖的一个地方。
不过就算如此，这里的寒冬，也依旧是冰冷的严寒。只是那座在夜空下也依旧闪耀着光芒的城市，却完全无视了这冬夜冰冷的寒风，充满了热闹喜庆的气氛。
今夜，是主位面一个盛大的节日——女神圣夜。
据说，这是为了纪念创造了主位面的创世女神而存在的节日。不但在人类之中盛行，甚至就连矮人精灵巨魔兽人之类的其它智慧种族中，都盛行着这个节日。
对于卡桑尼亚城的人们来说，每三年一次的女神圣夜，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
夜幕下，城市的夜空中不时的有璀璨的焰火升起，然后炸裂，耀眼的光芒几乎将夜空照亮。城市的大街小巷，热情的人们也全部从家中出来，走到了大街之上，参加着各种有趣的活动。
魔术师们在道路两边摆起了小摊，那有趣的小戏法总能吸引到许许多多好奇的孩童聚集在小摊前，聚精会神的观看他的表演。至于那些在夜市之中兜售着各种食物玩具的小贩们，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带着家人、朋友，一同欢快的在这个城市中游玩的人们。
距离上一次绿龙一族的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五年。当年灾难中幸存下来的小孩们，如今大多已经成家立业，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而对于那一次灾难一般的事件，现在的孩童们已经只能从父母家长口中得知一个大概。每当孩子们想要了解更详细的内容，大人们却总是叹息着什么，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
孩子们只知道。那场灾变结束后，帝国的皇子阿莱克斯离开了帝国，并被皇帝陛下剥夺了皇子的身份。至于那位皇子殿下为什么会被剥夺身份，为什么要远走他乡。那原因却是没有人告诉这些孩子。
知道事情真相的大人们，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则是惊人的统一，全都选择了缄默不语。
原本这件事情，本该就这么结束了，孩子们的世界总是有更多的未知等待着他们去探索。阿莱克斯王子的故事与神秘，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他们的未来，还有更多的神秘等待着他们去探索。
也许有一天，当他们长大成人了，有了热爱的妻子。有了喜爱的子女时，在儿女们好奇者询问着他们帝国的历史时，他们回想起幼年时的这个没有解决的疑问。然后对着儿女们，微笑着说起了这个一直困扰着他们的事情。
当然，更有可能的。则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长大成人的他们渐渐忘记了幼年时的疑惑与天真。随着老一代的老去，那曾经的故事最终渐渐消失在了无人知晓的历史尘埃之中。
原本，是应该这么发展的。
然而大概在五年前，一则从遥远的中土大陆传来的消息，却是再次点燃了沉寂了许久的卡桑尼亚城，让无数经历过当年的灾难的大人们激动了起来。
随着那一则消息的传来。神秘的王子阿莱克斯，再次进入了孩子们的视线。
他们绞尽脑汁的从一切途径去打听这位王子殿下的讯息，最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得知了那在遥远的风帝国发生的事情。
震慑了整个中土大陆的杀心剑魔，连败风之国数位强敌的战绩，连圣心魔武学院院长都为之震惊的剑道领悟……也许这些年幼的孩童并不清楚风帝国意味着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圣心魔武学院又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杀心剑魔代表着多重的分量。
但是他们却知道，在那个遥远的异国他乡，在那个传说中比希尔曼帝国强大了无数倍无数倍的地方，有一个人在那里击败了所有蔑视希尔曼帝国的人，守卫了希尔曼帝国的骄傲。
而那个人。是他们的王子殿下，他叫阿莱克斯。
于是，传说中被王室驱逐的王子殿下，随着消息的流传开来，成为了孩童们的偶像，成为了他们心中发誓想要成为的目标。
而与天真的孩童们不同，大人们的观感就要复杂苦涩了许多。那位远走他乡的王子殿下的遭遇，他们一清二楚，对于他所遭受到的不公，他们感同身受。
仇恨的火，在绿龙袭击事件落幕十年之后，在沉寂了许久之后，再次在卡桑尼亚城中燃起。而这一次，这怒火已经不会再消失了，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却抹不平人们心中的伤疤。
被毁掉的建筑房屋可以重建，但是被埋葬在倒塌废墟中的无辜性命，却是一去不复返。城外的墓地之中，那林立的墓碑，无声的记录着这一切。
而这痛苦被唤醒之后，结痂的疤被撕裂之后，带来的剧痛比新开的裂口还要难以忍受。被痛苦煎熬的心，记忆也就越发的深刻。
从那之后，所有路过皇城的民众，当他们看向那座居住着希尔曼皇帝的巨大宫殿时，眼中的怒火与仇恨，是不经掩饰的。不过今夜却是有了一些改变。
当那些民众们路过皇城大门时，当他们再次望向那座灯火通明的皇城时，那些充满了仇恨与怒火的目光中，却是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那是名为……期待的东西。
吱呀——
木门摩擦的声音中，空旷的大殿殿门被轻轻推开，屋外呼啸的寒风吹了进来，带着一阵风雪。灯火通明的大殿之内，王座之上的王者头也不抬，继续阅读着手中的书籍。
“已经到了该出行的时间了吗？”头也不抬的王者，如是问道。
在女神圣夜的时候，身为帝国皇帝的他，按规矩是要亲自走到皇城城门上，与皇城前面的广场上的民众们一同欢庆这个盛大节日。
虽然之前已经吩咐过了侍者。出行时间到了就来通知他，但是这一次，似乎太快了吧……
问询一直没有得到回答，希尔曼三世下意识的抬起头。“怎么不说……”
后面的话，消失在了风中。
希尔曼三世看着那个沉默的站在大门口的冷漠身影，沉默了数秒，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是你啊。”
一句“是你啊”，平静得毫无起伏。
既没有惊愕，也没有惧怕，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看着那个阔别了十多年的儿子，这位帝国皇者的语气中，只带着平静的放松。
平视着头发灰白、风尘仆仆的阿莱克斯。希尔曼三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傲然，“你回来做什么？”
冷冷的看着王座之上的冷漠王者，阿莱克斯的声音，冷淡得如同呼啸的寒风，没有丝毫的温度。“杀你！”
王者点了点头，“的确。我算了算，你也差不多会是这几天回来了……那么，我的儿子，你做好准备了吗？背负弑父的罪名？”
“当我离开卡桑尼亚城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背负了这一使命，”阿莱克斯冷漠的向前走来。灰白交杂的长发在冰冷的寒风中摆动着，声音是比寒风还要冰冷的冷漠无情，“不曾退缩，不曾后悔。”
一步一步的举起了手中的剑，阿莱克斯冷冷的说道，“希尔曼三世。你给希尔曼帝国，给希尔曼人民，给我们所有人带来的耻辱，就由我来终结！”
剑，重重落下。
噗——
血花飞溅。一颗人头飞起。
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阿莱克斯冷漠的转身离去，“你的时代结束了。”
声音落下的时候，大门外突然吹来一阵冰冷的寒风，将男子的一头长发吹得狂乱舞动。破旧的披风在他身后猎猎作响，踏着呼啸的风雪，阿莱克斯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这个空旷的大殿。
走出空旷的大殿，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死寂的皇城。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风雪大殿前的广场上掠过，因规矩森严而没有人敢随意走动的皇城之中，冷清得恍若鬼蜮。
踏着厚厚的积雪，阿莱克斯可以看到远处的房屋中那些明亮的烛火。然而那样的光明，是不属于他的，从今夜起，他的未来，就只有孤寂的冰冷了。
杀心剑魔，弑父罪名，他早以有了觉悟。然而当这一切真正发生之时，他的手，却依旧在轻微的颤抖着。
同时颤抖着的，还有心。
手中的剑，依旧在缓缓的低落着血液。那还带着些许温热的鲜血，顺着剑脊滑落到剑尖之后，然后随着阿莱克斯的走动，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细微的弧线，缓缓的落入了地面上厚厚的白雪之中。
不过在附小的寒风之中，这温热的血液也终于渐渐冰冷，并且很快结冰了。
将这把来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残破锈剑扔到一边，阿莱克斯大步的向着皇城的出口处走去。在那扇巨大无比的大门后面，就是热闹繁华的大街，那是属于平民们的幸福与温暖，与皇城之内的寒冷天壤之别。
平静的推开了大门，阿莱克斯走出了皇城。
然后，他愣住了。
第208章 冰雪夜中的希望与曙光
在那扇大门前，在那原本应该欢快而热闹的大街上，此时却是沉默的站着黑压压的人群。
街道两旁通明的灯火，将这里照得宛若白昼一般透亮。无数的平民、贵族，全都沉默的站在这条大街之上，等待着什么。呼啸的冰冷寒风，也不能动摇人们的意志。
纷飞的白雪，缓缓的从天空落下，落在人们的发间、肩头，并很快堆积成了白白的一片。
当阿莱克斯出现的刹那，原本沉默的人群们骚动了一瞬，随后又在前方老人的示意下平静了下来。迎着阿莱克斯惊愕的目光，这位帝国的公爵跪了下来。
“殿下，别来无恙。”
在公爵的手中，则是牵着一名岁的小男孩。只是此时这个小男孩，却是充满了愤怒与痛苦的死死盯着阿莱克斯，眼中满是了仇恨。
若非老公爵的手死死的攥着他，只怕他早已愤怒的冲上去攻击阿莱克斯了。
看着苍老的公爵在身前跪下，阿莱克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扶起了老人，“我已经不是王子了，你不必跪我。”
哗——
这句话刚落下，街道上原本沉默的站着的人群却是全都跪了下来。
所有人抬头仰视着那风尘仆仆的沧桑身影，数千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您永远都是我们的王子殿下。”
阿莱克斯沉默了一瞬，把目光移到了全场唯一一个站着，并且死死的、仇恨的看着他的小男孩身上，“他就是……新的王位继承人吗？”
老公爵点了点头。
沉默的和自己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弟弟对视着，无言的看着对方那充满了仇恨与怒火，毫无亲切之意的目光，阿莱克斯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老公爵低下了头。轻声说道，“陛下生前，都叫他希尔曼四世。”
“这样吗……”阿莱克斯了然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看来那个人对他的期望很高，一出生便敲定了他的继承人之位。”
顿了顿，阿莱克斯走到小男孩身前，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小男孩平行着。
沉默的与小男孩对视着，阿莱克斯问道，“你是谁？”
小男孩恶狠狠的看着他，不曾畏惧、也不曾害怕，那充满了恨意的目光，如同一头孤僻的恶狼一般。“我是希尔曼帝国的皇位继承人，希尔曼皇室未来的荣耀！”
“那么……我是谁？”阿莱克斯平静的继续问道。
“恶徒！刽子手！我的杀父仇人！”死死的看着阿莱克斯，似乎要将这张脸铭刻进入灵魂深处一般，小男孩愤怒的低吼道，“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替我的父亲报仇！”
一旁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