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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么?”
关卿云忽闪着清澈的眼睛,满含笑意地看着关天养,道:“照你这么说,你是准备用钱来支配整个修行界的利益了?”
关天养连连摇头,“支配是不敢想的,只能说是希望用钱来保证自己过得更自由一些。”
“钱财不过身外之物,越多越烦恼,哪有能更自由的呢?”
关天养又摇起头来,“不,不对。世上的人有很多种不是?每个人对钱财的看法都不一样,有的视若浮云,有是视若性命。视若浮云者就是身外之物;视若生命者,那就是烦恼了!对于我来说,它既不是浮云,也不是生命,不过是工具。既是工具,那就越犀利越好!”说完又看着关卿云,显是想从神情变化来判断她有没有明白自己这番话里的意思。
关卿云却是惊奇得很,实在不敢想像这番含义隽永,富有哲理的话是从关天养嘴里说出来的。“这些点想法都是你自己思考出来的么?”
关天养笑了起来,道:“不,是二狗子告诉我的!”
“你是说陈朔?”关卿云的眉头顿时拧作了一处,满脸的不相信。
“对。他这个人特别爱财,但却并不是守财奴,更不是那种为钱财所带累的人。他很会玩钱。若他不拜入玄武宫门下,而是继续跟我一起的话,我敢保证,要不了几年他就会成为全天下最会玩钱的人。我从不怀疑他有一天会用钱来达到支配修行界的目的。只可惜我从他那里不过学了点皮毛,大手段却是一点都没学到。只有等十年之后我们再会之时,再慢慢地向他请教了,眼下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赚钱,赚得越多越好!”
关卿云轻轻一笑,唉了一声,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呗?”关天养一眼就看出她有不太中听的话要说,大约是顾忌自己的感受,这才生生咽了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关卿云道:“不管你说得多么了不起,都让人感到满身的铜臭!”说着,还用手在鼻前扇了一扇,仿佛真的是臭不可闻。
关天养摸出一个晶玉闻了闻,道:“有铜臭味吗?你闻闻!”
关卿云笑着敲了他一下,“你尽胡闹!”
回客栈取了马匹,两人正待要下山去,就听得又有人叫道:“关兄弟,且慢!”
关天养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循声望去,竟是申广平。
“申仙长!”关天养从马上跳下来,起手道:“你是找我么?”申广平满脸的惶急,冲上一来把拉住他道:“关兄弟,你,你可一定要救救师父!”
关天养顿时哑然。
关卿云走上来问道:“鲁前辈怎么了?”
申广平急得都快哭了,道:“师父他,他触犯了门规,宗主颁下令旨,要,要将他……”
关天养骇道:“要将他怎样?”
申广平道:“要剥去他进道院主的身份,罚去清风洞思过十年!”
关天养啊了一声,道:“思过?”
申广平道:“师父原本并无过错,为什么要去清风洞思过?关兄弟,走,你跟我去向宗主说明!”
关卿云拦住道:“申道兄,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好不好?”
申广平怒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师父为了维护你们,现在被宗主剥了进道院主的身份不说,还要罚去清风洞思过。师父修行也快六百年了,何曾过去清风洞思过?而且还是十年……”
被剥夺进道院主的身份,再罚到清风洞思过显是极为惨重的惩罚,要不然申广平也不至于急在这样子。关天养看着关卿云,显是在讨主意。关卿云沉吟了一下,道:“李宗主已经颁下正式令谕了么?”
申广平道:“还没有。但宗主已经颁下了口谕,回头经过正式布告后,便要施行了。到那时,即便是你们再去说明,也没有用了!”
关天养也着了急,“怎么会这样?不就是一桩小事么?”
申广平怒道:“小事?这哪里是小事了?外人私闯山禁,轻者被驱逐,重者被罚去黑龙沟采矿。若不是师父曲意回护你们,你们又岂能幸免?王师叔等四位长老奉宗主令谕前来相邀,你们为什么不去?明明是你们强闯山禁,说要有要事面禀宗主的……”
见申广平越来越激动,关天养也是满心的悔恨,“就因为这事……”下面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先前他本是要上山去面见李延极的,奈何鲁长恭怎么也不愿意。申广平大约也是不知道这些,他也不想再分辩了。
申广平见关天养张口结舌,便以为他心下愧疚,语气便柔和了许多,“如何不是?”
关天养点着头,“我明白了……”正要说随申广平上山说清楚,就听关卿云道:“申道兄,鲁前辈被罚怕不只是这么简单吧?想必还有另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也不是?!”
申广平一怔,眼里掠过一丝慌乱,与他平时的潇洒迥然不同。他道:“谁,谁说的?”
关卿云微哼了一声,满面的严霜,“满大街的散修,谁不在说呢?说重极门谋夺了龙……”
申广平惊叫道:“谁说的?”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捂关卿云的嘴。幸得及时反应过来,将伸出去的手猛地往下一切,就变成了打断关卿云的说话,使了个眼色,拉上关天养就往镇外而去。
关天养紧随申广平的脚步,问道:“申仙长,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卿云又打断他道:“天养,先别问!”
一路疾奔到了半山腰,申广平也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但神情依旧凝重,他道:“你们也看出来了?”
关卿云道:“若这都还看不出来,我们岂非与傻子无异?”
申广平唉地叹了一声,理了理思绪,这才道:“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去年九月,有人来镇上当了一块龙鳞,却莫名其妙地被人偷了去。当时的事情闹得有多大你也该有听闻吧?”
关卿云先是瞟了一眼关天养,然后嗯了一声,道:“去年九月我还在岛上,没来中土。后来听师父说过千阳山发生了大事,我却没有细问!”
申广平说了一声难怪,就道:“接当的生意是乾坤庭旗下的,可想他们有多愤怒。经过一番调查,他们发现龙鳞是被千影门一个叫诸葛春的人偷了去。杨纵就带着乾坤庭火字堂的人一路追去千影门,可千影门上下拒不承认得到了龙鳞。杨纵无法,只得请宗主相助。宗主去后,和千影门上下细谈了一遍,他们依旧不承认盗得了龙鳞。”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声,道:“千影门原来与我重极门的一个分支,关系也处得极好,宗主也极想维护他们,并不愿把事情闹大。若他们主动交出龙鳞,就只惩罚诸葛春一人。可他们却就是不开窍,死活不肯承认盗了龙鳞。他们也不想想,乾坤庭的力量多强大?若是没有证据,岂会追到千影门去?最后还是在千影门后山禁地把龙鳞找了出来。杨纵为儆后来者,下令灭了千影门。宗主也是无能为力!”
关卿云瞟了一眼关天养,见他脸沉如水,眼中一丝波澜也没有,不由很是佩服起他的镇定功夫来。
申广平又道:“十天前,各个分支的掌门和派中长老突然齐聚千阳山,要宗主交出龙鳞来,还千影门一个公道!”
关卿云噫了一声,奇道:“这是什么话,龙鳞是别人当的,乾坤庭追了回去自然是还给了当主,他们找李宗主要什么龙鳞?”
申广平满脸的愤然,眼里尽是憎恨之色,“他们说,龙鳞不过是个诱饵,事实上是宗主想借乾坤庭之手灭了千影门。还说各派依附重极门数千年,一直和睦共存,从不曾有过龌龊。如今宗主大权在握,便想将异己翦除,扩大自己的势力,一统重极门……你们都说说,这是些什么话?宗主向来仁和,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若不是千影门上下冥顽不灵,如何会出这样的事?如今他们都说,宗主要是拿不出龙鳞,那就是他和乾坤庭勾结无疑。各大院主、众位长老都分成了三派,一派是支持宗主的,一派是支持各派掌门的,还有一派是中立观望的。十多天来,山上已经闹得一团糟,不想山下又添了这些事非。也就是在这节骨眼上,你们又闹出强闯山禁的风波来。师父为了护住你们,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揽了下来。宗主为了不节外生枝,也不得不颁下令旨处置他了……”说完长叹了一声,满脸都是茫然和无奈之色。
关卿云着实有些看不惯申广平的胸襟气魄,但又不好直说,就冷冷地问道:“为何不请乾坤庭来说明?难不成你们就这么束手看着么?”
申广平也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关卿云话里有话?脸膛腾地一下就红了,道:“乾坤庭火字堂杨座主有公务在身,无暇分身,就来了一封亲笔信,证明千影门确实是偷盗了龙鳞。但各派掌门都不信,还污蔑宗主和杨座主勾结……”才说到此处,关天养禁不住大骂道:“放屁!”
申广平见关天养怒气汹汹,顿时为之一怔,已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关天养骂了一连串的放屁,怒气竟无法遏止,道:“李宗主为什么不将这些混蛋都赶下山去?他们明明是有阴谋的!”
申广平冷笑道:“赶下山?说得容易,真要是这样做,立即就会激起大乱,说不定重极门就会因此而分裂。不要说是宗主,我们也绝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出现!”
关天养咬牙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贪心不足的混蛋。哼,走,咱们现在就上山!”
【二百三十五、乱起萧墙(中)】
关卿云抢先一步拦住道:“你上山去做什么?”
关天养义愤填膺,道:“自然是为鲁前辈和李宗主澄清!”
关卿云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去澄清,你拿什么去澄清?”分明是在暗示关天养,要他赶紧避开才是道理,别再去瞎掺合,要不然非但澄不清,反而还会把自己也给陷了进去。
关天养也品出了关卿云弦外之意,眼里顿时涌起了犹豫之色,道:“我……我自有我的法子。姐姐,你留在山下,我一个人去便是了。”
“你一个去?你还当自己是杨座主么?”关卿云越发的气恼,语气也越来越冷厉,只差没有当场斥骂起来。
关天养道:“便是杨座主亲来,也未必有我说得清楚!”将脖子扭到一边,也不去看关卿云那张冷脸,心下只想着:“不管你如何劝阻,反正我都得上山去!”
关卿云见他这般牛性,当真是恨不得扇他两巴掌,将他扇醒才好。“看来你是铁了心了?”她问。
关天养昂然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关卿云哧的一声冷笑道:“男子汉?也不看自己才多大点?”见关天养脖子都红了,显得受了这话的刺激,气怒非常,就叹了口气,将所有的愤怒都抛到一边,柔声道:“好,你既要去,我便陪你一道!”
关天养本以为她是害怕搅进重极门的乱局里,所以才阻挠自己上山,见她说陪自己一道去,顿时又满心欢喜,道:“姐姐,你就放心吧,咱们这一去,必能克定祸乱,还重极门来宁静!”一副志大必得的架式,看得关卿云又差点忍不住对他一番冷嘲热讽,但她还是轻哼了一声,“你当自己是什么了?神仙?”下死劲地白了关天养一眼。
申广平见关天养到底是答允上山了,顿时大喜,兴奋地看了关卿云一眼,抱拳道:“若是能救师父免脱此难,我申广平必将二位恩德牢记于心,他日有用得着之处,只消一句话,水里火里任凭差遣!”
关天养道:“申仙长,这话言重了。鲁前辈是为我等受罚,解他之难,那也是份内之事!”
关卿云对关天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