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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古迎着长空子如千年玄冰凝成的目光,心下一颤,一股寒意顿时从脊背涌起,连灵魂都给冷透了,原本凛烈的气势为之大馁,强笑道:“不知长空大人驾到,那个,嗯,有失远迎呀……”只是起手作了一揖,忙将脸别到一旁去,不敢再去长空子对视。
红莲宗素视自己为魔道正统,只尊方天戈为唯一之圣宗主——也有称圣教主的——其余四宗的宗主在他们看来都是僭称,不能作数。是以红莲宗门下弟子见作了另外四宗宗主,皆呼为‘大人’,以示区别。而入主过凝碧崖的青莲宗和白莲宗也都是这般作派。唯独长生、极乐二宗似乎对凝碧崖毫无野心,只当另外四宗是一脉同支的兄弟,大家平起平坐,不存在谁高谁低,谁主谁从。
长空子似乎一眼就看透了班师古心下所想,冷冷地说了一声好,便扭过身去,凛凛地直视着马承风和李延极。
班师古正纳闷长空子这声好是什么意思,就见长空子竟然抬起了手来,抱拳道:“马掌门,李宗主,久违了!”顿时大吃了一惊,暗道:“难道马承风和李延极并没有去山上帮忙么?这下子可糟了!”忙慌慌地盘算起了对策。
虽说魔道中人素来自视高人一等,从来不将正道门下当一回事,但长空子却深知玄武宫和重极门不可小视,再者他与马承风和李延极都是同辈,身份也对等,这才主动叙礼。
马承风和李延极同时起手,一样肃穆的神情,异口同声地道:“长空宗主,久违了!”马承风上前一步——玄武宫是正道盟主,马承风又为玄武宫掌门,在与魔道对答时,自然该由他来领衔——拱手一揖,“不知长空宗主驾临,有何赐教?”语气虽冷,也带着强烈的质问之意,但却彬彬有礼,并不曾失了玄武宫掌门和正道领袖的风度。
长空子阴阴地一笑,“马掌门来得,孤为什么就来不得?”不等马承风应答,就又道:“孤听说龙山有热闹瞧,这才巴巴地赶了过来……”仰头望着漫天的祥光瑞霭,诲莫如深地一笑,“……看样子还真的挺热闹呀?!”哈哈地笑了起来。
长空子的笑声既阴且柔,好似山谷余音,袅袅不绝。但在修为较浅的人听来却不是这么回事——耳中的声音虽轻,脑中却是一声接一声的炸雷,轰轰隆隆,直震得他们目瞪口呆,筋酥骨麻,心下烦恶难当。
马承风也笑了起来,道:“是吗?这场热闹怕是不好看呀!”他的声音清越爽朗,有若古寺钟罄,悠悠扬扬,有若清溪流泉一般淌过,顿时教人心下大定,说不出的舒服。
“哦?不知是怎么个不好看法?”长空子故作惊诧地看着马承风,旋又哈哈地笑了起来,扭过头去,满脸悲悯地看着大慈悲寺的和尚们,“能亲眼目睹堪与你玄武宫比肩的大慈悲寺覆灭,那可是数千年以来最大的热闹,怎么会不好看呢?”
有大慈悲寺广字辈长老怒声道:“怕是你有命来看,没命活着回去!魔头看掌……”只见一身影腾空跃起,掌力发出,金光闪烁,梵音重重,朝着长空子当头盖下。
长空子冷哼一声,撩动大氅一拂,“跳得高可不代表有真本事!”一股浓郁的白气直朝和尚夺袭而去,对兜头压来的金刚神力竟视而不见。
【三百二十五、青魔(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小心,是玄阴魔气……”奈何到底是出声晚了,而那位广字辈长老也没有意识玄阴魔气的可怕,祭起金刚护体神功,似乎是要硬接下来。可玄阴魔气有着类似于玄武剑气的特性,近乎无孔不入,而此僧的金刚护体神功还不到三成火候,如何抵敌得住?只感到一阵刀子般的寒意迎面袭来,直侵骨髓,瞬间便将血气冻住,只叹连元神都不及逃出,便僵毙当场。那一招旨在要长空子出丑的【大金刚神掌】掌力也击在了一道透明的护盾之上,只激起了如水波般的涟漪,便烟消云散了。和尚的尸体摔落在地,碎成了一堆淡蓝色的冰碴,冒着缕缕白气。
广字辈的长老再不济事,那也有四百年以上的修为,竟然接不下来长空子一招,由此可见,长空子的修为已臻化境,实非常人所能对付。
李延极见又一名大慈悲寺广字辈长老死于青莲宗之手,心下激愤,面上的肌肉也微微为之抽搐。倒是马承风镇定得出奇,仿佛死在他面前的不过是毫不相干的蝼蚁,哪里是白龙嘱以重托的门人子弟?“五十七年不见,长空宗主的修为又更上一层楼了,可喜可贺呀!”话虽如此说,马承风的脸上素无半分喜色。可大慈悲寺众僧听了,无不愤懑于心,好些人都忍不住要跳出来质问马承风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幸灾乐祸,却又听马承风道:“久闻长空宗主玄阴真气乃天下至阴至寒之术,有神鬼莫测之机,从不曾逢得敌手,着实令人佩服。在下多年未曾与人动手,见强者于前不免有些技痒,还望长空宗主不吝,赐教一二,以慰在下思慕之情!”说完,拱手一揖,做了一个请的姿式。
马承风确实多年未曾与人动手了,以至于现如今都没有人知道他实力到底如何。
传说他已经晋入合体之境,距渡劫飞升已然不远。也有人说距渡劫还远,但已经晋入合体之境是无疑的。更有人说他已经晋入了渡劫之境,只等天降神雷,便可择机飞升了……但不管哪种说法,都已经指向马承风成功晋入了合体之境,依旧教人骇然。
马承风打从十四岁拜入玄武宫山门,迄今已六百一十三年。入门后只经过不到三年的外门历练,便被遴选为内门弟子。耗十年之功,凝成元神;又四十五年,结成金丹;到修行的第一百五十个年头上,丹碎婴成,晋入元婴境界;之后又经过二百六十余年的苦修,终于分出阳神,炼化阴神,晋入了分神之境。晋入分神境界后不久,便正式接任玄武宫掌门之位。之后便忙于玄武宫俗务管理,修炼的机会大为减少。
众所周知,没有七百年的修为,几乎是不可能斩掉三尸神,使元婴与肉体合而为一。马承风修行六百一十三年,素来平平稳稳,没有遭遇任何奇迹,且近两百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忙于玄武宫庞杂的俗务措置,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就晋入了合体之境呢?至于说的他已经成功渡劫,那就更为扯蛋,靠不得谱了。
虽说都是传闻,但长空子却不得不引起重视。若他不当一回事,一旦马承风真的晋入了合体之境,他就是在找死,数招之间便会送了性命。而马承风当着大慈悲寺、红莲宗和青莲宗三派数百人面前邀战,还将他很是抬举了一番,若是不应,不但自己威名要大损,连带着青莲宗也要受到拖累,从此沦为修行界的笑柄。所以这一战无论如何都得应,就算是死,那也得为维护青莲宗的颜面和尊严而死。更何况马承风也未必真的就晋入了合体之境,他还是有着极大的胜算。正要说两句漂亮的场面话接下马承风的邀战,却见李延极走上前两步,微微一笑,道:“马兄,刚才咱们可是说好的,若是长空宗主来了,约战的资格你可得让与我!”
马承风颇为无奈地一笑,看着长空子道:“倒是我疏忽了。不过这也得看长空宗主的意思!”
长空子冷笑道:“车轮战么?孤也不怕,尽管来就是!”
李延极哈哈笑道:“长空子,你也未必太高看自己了吧?以马掌门的修为,你能接得下来几招?既是赶来看热闹的,还是由李某人陪你玩玩,这才尽兴!”也不待长空子多说,祭起三支竹签,大喝一声:“看招!”便抢先攻了上去。
长空子摸不透马承风的深浅,对李延极却不怎么放在心上。论辈份,李延极比他和马承风都晚了半辈,修为的年限比他少了整整一百年,比马承风也少了将近一个甲子。若李延极不是重极门的掌门,根本就没资格向他叫战。虽说重极门下个个法宝众多,他非但不怕,反而觉得比起玄武剑气来说好对付太多了。
李延极只有三支竹签,霎时之间变幻出土火风雷四种攻击法阵,一阵接一阵,一阵更比一阵威力大,让原本对他存有轻视之心的长空子大为震惊,差点没能应付过来,若非及时唤出灵兽天风雪豹,从旁发起抢攻,牵制住了李延极的攻势,怕是不消十几个回合,就得败下阵来。
稳住阵脚后,长空子似鬼哭般地笑了起来,“不是说要好好地陪我玩玩么?那又何必这么急躁!”见青光闪烁,便知又是一道风系法阵结成,攻了上来,重重地一哼,探出那一直笼在大氅中的,白得有如玉石般的手来,凌空一抓,漫天的水汽尽皆被拘了过来,在面前凝成了一道高三丈,厚尺许,晶莹透明的冰墙来。乍然暴起的龙卷风撞在冰墙上,立时发出喀喀的脆响之声,冰屑四溅。溅开的冰屑有如刀锋,所过之处,无不留下深深的划痕。
大慈悲寺长老们见状,当即喝道:“众弟子散开!”修为较低的弟子这才远远地躲了开去,哪里还敢再看?
见龙卷风突不破冰墙来,长空子暗哼一声,变爪为掌,猛地往前一推。轰的一声,冰墙立时炸得粉碎,被龙卷风一带,搅得漫天都是。“只是你我二人玩有什么意思?那得大家一起来玩才叫热闹呢!”
李延极又祭起两支竹签,笑道:“你这是想借我之势,波及无辜么?哪有那么容易!”霎时间风息气止,漫天冰屑好似雹子般砸落了下来。李延极再祭起一支竹签,大喝道:“去!”原本簌簌落下的冰屑顿时被一股力量给收束了起来,化支十支长约丈许的冰梭射向了长空子。
长空子手一招,天风雪豹又扑向了李延极。面对汹汹袭来的冰梭,他全然不放在心上,双手一合,十指结印,每个指头动一下,便有一支冰棱炸开,连动十下之后,所有的冰梭尽数炸毁。轰轰之声,震得山摇地动,若非亲眼所见,实教人不敢相信是人力所为。
除了激斗中的玄武宫和青莲宗门下,其他人等都远远地退了开去,以免被波及。
冰棱被毁,长空子手掌一翻,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然后外一堆,森寒的雾气平地涌起,浓浓的白雾瞬息便将数百丈范围尽数罩在了其中。
冰霜冻气!
比之于魏长廷果然是另一番气象。
除此之外,长空子还在冰霜冻气中布下了十二个寒冰方阵——以魏长廷的修为,最多只能布四个。寒冰方阵不触动则已,一旦触动,当场就会炸裂开来,不论是护身气劲还是法宝,都难以抵挡。
可是他布得快,李延极破得更快。祥光瑞霭笼罩的天空突然落下无数的流星火雨来,落地之后,引得寒冰方阵接连炸开,腾起的滚滚热浪将冰霜冻气一并化解了。尽管浓浓的白雾看上去翻滚汹涌,貌似寒气袭人,其实已经没有了威力。
长空子暗赞李延极好快地机变,再次变招,抢攻了上去,以免落了后手。
李延极祭起一只灵品的傀儡机甲缠住天风雪豹,又一气祭起了三十支竹签来,一共三十六支,打叠起全副心神与长空子相斗。
长空子本来对李延极还存有三分轻视之心,觉得他是后辈,修行时间比自己少了整整一百年,纵是有法宝弥补,那也是无济于事的。不想数十回合下来,除了深不可测的功力外,留给他最深印象的就是那神鬼不测的机变。虽说重极门‘千机阵’的诡变之名早已名垂数千年之久,长空子也不是头一回领教,但像李延极变得这么快,这么教人无痕可寻、出乎意表的,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