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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子玄只能在心中问道:“师父,赤龙女不过随本心,难道这也错了吗?”
祖师在心中回答道:“什么是本心?张三说我行善积德是本心,李四说我杀人放火是本心。谁对谁错?我不知道,无法回答你,想来你也难评对错。”
师子玄微怔,忽然问道:“师父,你是说这世间善恶,并非是由天定的?”
祖师在他心中笑着答道:“善恶不是天定,也非仙佛所定。众生所说善恶,无非以‘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这是识神本能,却非元神本意。能明元神最初,善果恶果何物时,才算大成真人,始知人间修行。你现在问这些,我只与你说个大概,到时你自己印证。”
师子玄若有所得,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束缚解开了。偷瞄了一眼玄坛上祖师,只见祖师闭眼入定,好似神游去了。
这时,赤龙道人被赤龙女声色俱厉质问,哑口无言,只能叹息道:“小妹,你何故执着?莫要施小性儿了。”
赤龙女眼中失望,绝然,困惑,迷茫,蓦地尖声大笑起来。
她一指坛上祖师,又一指坛台诸仙佛菩萨,在座众地仙,厉声喝道:“你们说正果。我偏偏不愿求那正法!仙如何,佛如何,家乡又如何?我只愿在这人间不归,不受天规地律所缚。你待如何?”
祖师不言,诸仙佛菩萨不语。
这龙女魔性一起,怨念更深,只以为兄长赤龙是被仙佛所惑,厉声喝道:“我羲离此生只愿,身立一个无仙佛,无神鬼,无善恶,无对错,无情无性,大自在世界!且让那万法毁尽,且让那万法灭消!”
闻此言,不但祖师色变,连仙佛都动容。
众地仙震惊的看着赤龙女,镇园子也惊怒道:“如此谤法,这是多大罪果。”
这时,一个真仙忍不住,厉声喝道
:“赤龙女!快快收了愿,不然大造恶果,你纵有万般福缘,也难抵此业。”
赤龙女一指那真仙,咯咯笑道:“我心发愿,与你何干?老仙人,你与我鼓噪,他年我得外道业位,当心我将你那法界中的法身拽下来一口吃掉!”
说完,也不理此真仙如何,只是看着师子玄,柔声说道:“小少年,我与你有一场善缘。虽然当时我很想吃了你,但毕竟是送了你一场机缘。姐姐现在发了恶怨,这些仙啊,佛啊,只怕恨不得立刻将我收去。我虽求自在无碍,但还有一件心事放不下,姐姐求你一次,你可愿意应我?”
师子玄道:“你与我有恩,只要不违我菩提心,我便答应你。”
赤龙女点点头,用了无语声闻之术。
师子玄脑中映出了一副山水道场,也明白了赤龙女求他是何事。
师子玄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赤龙女,点头道:“我明白,我答应你便是。”
赤龙女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赤龙道人,说道:“你不跟我走,我也不勉强。只要你生生世世记得我,愧疚于我,一辈子都难求心性圆融!”
赤龙女咯咯一笑,忽现庄严色,发愿道:“我今世愿消一切福报,来生转世大自在天!”
这龙女,一言立誓,做了一个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的决定。
竟是化了赤龙真身,一跃跳进了那九龙玄火坛!
玄火熊熊,管你这龙身人身,烧在上面,直化了一团飞灰。
但见这一瞬间,一点真灵飞出,不甘心入幽冥府,猛然虚空中飞出一道漩涡,里面伸出一直大手,抓向那团真灵。
“外道邪魔,也敢放肆!”祖师忽地睁开眼,喝了一声。
那漩涡中大手,被祖师一声喝,立刻化成了虚空粉尘。
祖师取出个净瓶,将赤龙女真灵摄了进去,让童子交给了赤龙道人。
“她命中该有这一劫,也是你求道路上的魔障。你将他送去冥府,让她来世落个人身。等机缘成熟时,再度她上得山来。”
赤龙道人小心接过,将净瓶捧在心口,又是痛心又是伤感道:“多谢老师慈悲。我这便去了。”
真是:龙女肆言谤正法,纵身一跳火龙坛。万载福报今消去,来生如何大自在?
如此,一法已讲,一劫已说,三问已答众生。三十年一次法会终了,听讲众生各归各处,清净修行。
师子玄留了下来,今日一切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冲击不小。
此时洞中只有他与祖师。
祖师看他,和蔼问道:“徒儿,你有何事问我?”
师子玄拜道:“师父,的确有事询问。那赤龙女所说要来生转世大自在天,是往何处?”
祖师道:“那是外道魔祖大自在天所化,也是修行道场,亦是此人道行所演世界。”
师子玄道:“师父,那何为外道,是否是作恶害人的魔头?”
祖师道:“外道非是恶道。而是心外求法,不得正果,却也是有道修士。”
师子玄差异道:“这也可以称有道之士?”
祖师道:“你莫小看这外道,这外道修士,也有厚福,只是心性偏颇,未得圆融,只消去了偏执念头,一样都可以成佛作仙。”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师子玄点点头,又道:“师父,弟子如今已经脱凡斩窍,要领职离山,请师傅训诫。”
祖师点头道:“应当离山。不入红尘,不历千山万水,怎得圆满菩提心。只是你这番去,我有个戒律于你。我与那众地仙立了人间行走三戒,与你也有一戒。虽不成法文,但你既是我弟子,便要受此约束。”
师子玄拜道:“请师傅授戒。”
祖师道:“出山领神立观,要寻个清福正修之神。不得造业杀生,不得人前显神通,不得显道迷惑世凡人。”
师子玄有点犯难道:“师父,其他还好说。如果弟子碰到恶人,要杀弟子怎么办?”
祖师道:“万事都靠神通,还要智慧何用?”
师子玄被说的哑口无言,悻悻道:“师父啊,咱不跟世俗人一般见识,但要遇见外道恶人要害弟子性命怎么办?还请师父慈悲,赐几件宝贝护身。”
祖师道:“你那些师兄出山时,我也未曾赐宝。你倒是卖乖讨要。我如何能给?你们都是我弟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怎能偏心?”
师子玄叫屈道:“师父啊,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祖师讶异道:“我哪里说的不对?”
师子玄道:“师父你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自己捏捏看,手背疼,手心才不疼哩。我是老幺,你偏心是应该的。”
祖师听的一乐,笑道:“罢了,你都这般说,我再不给,只怕你背后要骂我了。”
当即挥手,从通幽竹海中折了根竹条,做了一根碧紫竹杖,吹了口仙气。
“这根紫竹杖,便与你了,愿你随时记得为师训诫,行道谨慎,莫要偏离大道。”
听到祖师淳淳教诲,师子玄感动在心,双手碰过紫竹杖,流泪拜道:“多谢师父,我一定谨记在心。等得道之后,再回山来看您。”
祖师道:“去吧,去吧。多行善度,尝颂道德。便是谢师敬师。”
师子玄点点头,恭敬三拜后,这才离了指月玄光洞。
挎上紫竹仗,师子玄看着天上随指尖转动的玄月,心中暗道:“今日离开,再回来又不知是何年了。”
定了定心神,也不去麒麟崖告别,多增离别苦,直驾着九斤,往道宫去了。
第二十八章一入红尘扑鼻臭,始知恶世不虚言
入了道宫,师子玄领了正簶道正符箓,接待他的还是那宋道人。
宋道人看着师子玄,神情微有闪烁道:“恭喜小老爷脱了凡胎,此去红尘,不知要去哪个道观?”
师子玄道:“我未曾离山,不知这其中规矩,你为我说明一番。”
宋道人道:“以往门中弟子,出山历练,都有门中师长引渡,去往何处都有安排。只是小老爷,今日正是不巧,道宫建立的道观,都已满人,不好再添一个名额。”
师子玄心中起疑,问道:“那该如何?”
宋道人笑呵呵道:“小老爷是祖师门下弟子。是真修大道之人,若是随意安排,不符合小老爷身份。”
师子玄暗自冷笑:“这算是捧杀吗?”
心中奇怪,自己似乎并没有得罪此人。
只听这宋道人说道:“小老爷下山,倒不如自立道场,领神立观。”
师子玄说道:“这么说来,是要我自生自灭了。”
宋道人皮笑肉笑,说道:“小老爷说的什么话。自立道场,是多少修士的心愿。这是大好事。况且道宫神位有限,如今实在腾不出来。”
师子玄道:“知道了。将敕令换来,我这便下山去。”
宋道人暗松一口气,连忙让道童拿来敕令。
这敕令,是赤中带橙,如玉一般。
师子玄点点头,将橙敕摄入都斗宫。
“请了,我这去了。”师子玄作揖离开,宋道人目送离去,后襟冷汗直流,暗道:“殿首非要这般做,让我左右为难。但愿不要让祖师知晓,不然这清微洞天也没我的立身之地了。”
离了青羊道宫,师子玄忽然觉得不对劲,有人似在窥探他。
但心中刚生警觉,仔细探查,又觉并无异样。
“是我多心了?”
师子玄皱眉,仔细想了想,也未觉自己在这山中与谁人结下恩怨。
驾着九斤,到了山脚下,九斤依依不舍,用嘴咬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我要离山修行,是大喜事,你该高兴才是。”
九斤喵了一声,不以为然,就是不让走,好似那山外是地狱幽冥一样。
师子玄摸了摸它的头,说道:“乖了。等我立了道场,你修行再进一步,我便接你过来。我不在时,你且照看六师兄一家和湘灵丫头。”
九斤点点头,用嘴拱了拱他的腿脚。
师子玄朗笑道:“走了,走了。”
背手离开,两袖清风,腰挎紫竹仗,唱着黄庭曲,直往那红尘世界去了。
……
……
站在山脚下,师子玄立身在道观门前,三十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
道观还是那个无人的道观,只是那雪白狐狸和老乌龟已经不再。三十年已过,不知道他们是否依旧在世间流浪,苦寻解脱无门。
师子玄平定了起伏的心潮,望着远处人烟山峦,暗思:“我在这世间无处可去,想要寻道场立观,只怕不容易啊。还是先寻找清福之神,有了护法,再寻道场。”
打定主意,师子玄入都斗宫,运转灵池,观那橙敕。
正修大道的修行人的敕令,与神道敕令不同。神道敕令是有“位业”加身,那般正神,只要不被消去神职,便不忧命数,只要是庇护众生,聪明正直之神,就不会有陨道之说。
而修行人的敕令,不领神职,没有位业加身,虽然没有了那么多的束缚,但真灵也无**庇护。
正是有得有失,预先取之,必先舍之。
这橙敕虽不及神道敕令,但也有个中妙处。
正簶散人,所领是赤敕,温养在都斗宫中,以灵雨滋润,可以照见正路,镇压湖下泥牛。
正簶道正,所领橙敕,除了以上妙处,还可以用法力运转,窥测道人自身福运,趋吉避凶。配以卜卦问阴,请仙扶鸾的神通术,另有玄妙。
师子玄将橙敕取出,捏在手中。这橙敕通透之中带着橙色条纹,有的赤橙,有的偏白,还有的偏向暗紫。
“我如今已脱凡胎,又有清微洞天庇护,这橙敕之中,果然照见不到黑气。黑气预告灾祸,赤色代表大运,白橙代表财运,暗紫则表示无法窥探,未知莫名。”
师子玄将橙敕拖在心口,念动术诀,将灵池之中甘霖转成法力,注入橙敕之中。
不过片刻,橙敕微微颤抖,猛地喷出一口白气。朝东方飘去。
师子玄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