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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千城从小时候就不太喜欢乔思雨,没少折腾了她,比如上学的书包向来都是乔思雨给他背着的,他在班级所有的值日都是她做的,还有他出去玩游戏,她要负责帮他撒谎和放风,黎千城那些年就把乔思雨当做一个可以供他使唤的小丫头一样看待,从来不承认她是他妹妹,在外就装作不认识她。
只是后来黎千城发现乔思雨和黎子商走的非常近,似乎特别亲近,比跟他要亲近的许多。
乔思雨身子晃了晃,她的嗓子如火烧一样难受的要死,她捂住脖子,呼吸有些困难。
“千城,千城你出来见见我。”她的嗓音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黎千城又怎么可能会听得到。
天空轰隆一声,似乎是要下暴雨的架势,外面的风雨更大了,乔思雨几乎坚持不住,她手扶在地上,坚持着要站起来。
她深知不能倒下,跪的太久,连脚都麻了,她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泥水溅了她一脸,她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乔思雨拿手擦去脸上的雨水,可是越擦越脏,头发湿哒哒的垂在肩膀上,她隐忍的哭出声,缓慢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伸手死命的按着命令,她但凡,但凡有一点办法,她都不会来这里找他。
“千城,你出来见见我,我求你了。”她的手下滑,使劲儿的拍着大门,这声音在雨中声声作响,还是黎母先受不了了,她那把伞出门。
门一开,乔思雨殷切的目光中带着苦楚,见到是厘黎母来了之后眼神一愣和茫然。
“干妈……”
“你走吧。”黎母的表情不太好,她心底是抵触乔思雨来的,她来了,就麻烦了,否则当初她也不会给她那么一大笔钱让她走。
“干妈,你让我见千城一面,我真的有急事,我发誓,千城帮了我之后我就再也不会见他了,再也不会了,干妈我求求你让我进去吧。”乔思雨的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
黎母垂眸,眼神复杂:“你还想要多少?”
帮忙还是要钱?
“我不要钱,我不要钱。”乔思雨猛地摇头,现在钱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张张的废纸,没有命哪来的命花。
“拿着伞走吧,八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你和千城是不可能的。”黎母把伞递给乔思雨,转身就要关门。
乔思雨瞪大眼睛,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趁门还没关上的空挡她冲了进去,黎母一个诧异,等想拦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冲进了屋子。
突然冲进来的泥人吓了孟黛清一跳,乔思雨没有停留,直接冲向了二楼,她伸手推开黎千城的房门,那一瞬间,才抽离了力气。
她的身子踉跄,抬起眸,发现他正冷冷的看着她,那目光毫无人情冷暖,看到她胆战心惊,以前的黎千城虽然喜欢开她玩笑,可是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冷傲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动物。
“你脏不脏。”黎千城眼神一皱,乔思雨浑身是泥水,身上的泥水不断地滴向地板上。
她都忘了什么叫羞耻,什么叫局促,她只知道只可能这是见到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千城,你……”
“别叫我名字。”黎千城眼神带着浓浓的厌恶,是他给了她什么错觉,让她觉得有机可乘了么。
乔思雨眼神怔了怔,声音颤抖的改了口。
“二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乔思雨一下子跪了下来,膝盖砰的一声磕在地上。
她的眼中乞求,浑身都布满了绝望,如果不是走到再也不能走的境地,她不会来求他的。
黎千城唇角讽刺的勾起,救她的孩子?
“你让我救你和别人生的野种,你好不好笑?!”他冷冷的笑了两声,一双俊眸全是冷冽。
“小戍不是野种,小戍是你的儿子,二少,他是你的儿子。”
乔思雨没办法了,她本想就这么瞒下去。
黎千城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他迈着步子走过来,然后蹲下身子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唇角卷起一抹讥讽:“别什么脏帽子都往我头上扣,五年前不是验过了么,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跟我撒什么谎。”
五年前,他和苏念假交往的时候,乔思雨来找过他,那时候他给了她足足一千万,后来他发现她有个孩子,心里也不确定所以偷着做了亲子鉴定,可是事实证明那孩子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这是怎么了,她到这里来喊他救人。
“你有没有点医学常识,你说我是孩子的父亲没用,我不知道你儿子得的什么病,可是和我扯不上半点关系,趁我没把你丢出去之前自己滚。”
他的眼中充满拒绝,乔思雨眼中被泪水蓄满。
“二少,只要你去了,配型不成功我就让你走,并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你真贵,我黎千城的血是你想要就想要的?”他冷冷的笑,越发的厌恶眼前的女人。
“我求你。”乔思雨低头给黎千城磕了一个头,声音闷响,用尽了力气。
黎千城目光凝住,他唇角掀起,扬起一抹笑意:“你该不会以为我现在有什么变化吧,实话告诉你,直到今天我也不想接手公司,除了我黎二少的名衔在外,我黎千城还是没有钱。”
八年前,她不就是为了钱才不要他的么,谁叫他当初连五百万都没有呢。
跪在地上的女人没说话,黎千城低眸见她依旧维持着磕头的姿势,他拧眉,还跪上瘾了是吧。
他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女人直接横着倒了下去,苍白的脸上逐渐渡上嫣红的色泽。
他的心里有些慌,他俯身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瞬间床单就沾染了一大片泥色。
“乔思雨,你别装了。”他的手拍打着她的脸,她除了满脸的痛苦之外没什么动静。
黎母从门外进来,黎千城回头,瞬间绷直了身子。
“千城,你送她去医院,交完费用就回来。”黎母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的女人,目光淡漠。
黎千城手指握成拳,他俊朗的眉头拧起,走到床边把她抱在怀里抱下了楼,她浑身湿凉,身子却滚烫的厉害。
他把她放在了车后面的座位上,然后打开车门上了主驾驶,车子驶离黎家,他的眉头锁着,把车开去了医院。
****************
警察都离开后,薄家恢复了一片寂静,蒙贺站在薄晏北两步远的地方,一句话都不敢吭。
实在是因为总裁的脸色现在太差了。
蓦的,薄晏北睁开眼睛,然后起身拿起衣服往外走,蒙贺只的认命的跟上,外面还下着雨呢,总裁这是想去哪啊,他真是他的祖宗。
薄晏北打开车后门,然后坐了进去,蒙贺动作也不慢。
“总裁,去哪?”蒙贺小心的问。
“苏家。”他声音沉沉的开口,蒙贺有定摸不着北,现在哪里还有苏家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旋即听薄晏北补充道:“秋安路苏家。”
蒙贺这回明白了,发动引擎,车轮子周边水花四溅,若是有行人的话指定能溅过路人一裤子水。
薄晏北的目光看向窗外,幽深的目光中沾染了一抹寒气。
“蒙贺,给我查,她这五年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些什么。”
她这几年的生活没有他的参与,他也从未参与进去,她的那些话让他不确定了。
“我知道了。”蒙贺答应下来,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秋安路半个小时后才到,薄晏北下了车,蒙贺快速的下车给薄晏北撑上伞。
“也是奇怪,要说这苏家房子不是早就卖出去了么,怎么会没有人住呢?”
蒙贺对于这些多少是知道些的,当年苏家苏向南倒下,财产被封,家里哪里还有钱,听说孟黛清为了生活所以狠心把房子卖了,据说卖房子的钱才六位数。
薄晏北眉角冷凝,他开了门走进院子,这个地方,他是在前一任的屋主手里买的。
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要买下来,门锁也不换,大门也不锁,就连那个钥匙也放在那里不动,以前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那么做,他现在才清楚,无非是怕哪一天苏念突然回来,怕她没地方去,还进不去家。
里面的家具当时被搬得一空,他以前来过好多次,所以几乎按记忆中的原样布置了,还买回了苏家被带走的家具。
对了,钥匙呢,薄晏北突然转头迈步走向那颗唯一的一颗合欢树下而后蹲下,蒙贺跟上,把伞撑在他的头上。
他修长的手指在土上面翻来翻去,可是什么东西也没翻出来。
他起身四处的看,蒙贺撑着的伞已经快遮不住他了。
“总裁,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蒙贺有些着急。
薄晏北一把掀开头顶上碍事的伞,把蒙贺丢在一边,自己向前去找。
狂风骤雨拍打在他坚毅的身上,男人侧轮廓如刀削一般的冷酷深刻。
终于,在好远的地方找到了,他蹲下身子,把几乎被泥埋起来的钥匙扒了出来,上面已经生了锈。
蒙贺追过来,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不说话了,他从薄家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一把长锈的钥匙?
薄晏北目光凝住,他的手掌心摊着,钥匙在他的掌心安静的躺着,他的薄唇绷紧成一条线,男人起身走到合欢树下,在原位置上把土扒开,然后把钥匙放了进去。
他起身,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肩膀上也都被淋湿了,蒙贺站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他好像有些明白,总裁与苏家之间倒像是有什么难以割舍的事情一样。
“走吧。”薄晏北眉眼间毫无表情,转身向外走去。
可是我不敢,我做不到忘记你在法庭上一字一句的控述我父亲,我不敢恨你,你也别让我恨你。
苏念的话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脑海中缠绕,一刻也不停歇,男人的心口仿佛被人用刀子割开一样,沙沙的生疼。
有些疤痕,落在心里就好不了了,每次血液滚动都将是一番的难舍难熬。
他拧眉,手指抓住心口的位置,不知道为何,这里闷得如同要窒息一般。
手机铃声响起,他垂眸,目光落在屏幕上。
他的身子浑然一颤,然后伸手接起。
“蒙贺,去医院。”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薄晏北的情绪突然就失控了,蒙贺知道他的意思,车速加快,到前面的路口掉头。
医院内的重症VIP房,聚集了数十名的医生,床上原本昏迷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浑身抽搐,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薄老太太在病房外哭的泣不成声。
薄晏北到的时候,医生正在里面急救,他走到薄老太太身边,表情肃然,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忐忑。
哪怕他的父亲就这儿躺着一辈子,他也不想他死。
薄老太太看见薄晏北之后,一拐杖就打在了他的肩膀上,薄晏北躲都没躲。
“你看看,你父亲现在这个样子,你还去跟苏家的丫头厮混。”她的声音沙哑,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她知道他天天往苏家现在住的地方跑,她本来想着没什么,可是今天警察都去了他家了,说是绑架人家姑娘。
薄晏北没说话,目光落在病房内。
“你要是还自认你是薄家的孩子,你就马上和许离潇结婚,马上断绝和苏念来往!”
薄老太太俨然情绪激动,泪眼绵绵的拿着拐杖的手抖的厉害。
薄晏北眉眼倔强,没有回答薄老太太的话,老太太真是气急眼了,她举起拐杖就往他的后背上抽。
他咬着牙,似乎浑然不觉一般,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