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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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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给他举办了个人画展,在县城引起很大的轰动,前来赶集的人都说北塬上出了天才,画得画跟买的一样分不出真假。这小子日后必定有出息。一些传言甚至说茂生已经被人接到了省城,成了公家人。
  第33节
  茂生学画画很辛苦,那时他还在北塬上初中,每逢周日一个人起大早赶三十里山路来到县城,下午六点再赶回去,回到家里已经半夜了。
  一个人摸黑走三十里山路,茂生常常会惊出一身冷汗,一路小跑回到家里,衣服已湿透。令他终身难忘的是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他来到县城的亲戚家想暂住一晚,亲戚怎么都不同意。茂生只好冒着大雪往回赶。大雪封路,不一会他就迷失了方向,昏倒在山上被大雪覆盖,差点冻死,被一个放羊老汉救了回去。
  后来各乡成立文化站,县文化馆的老师力荐茂生,乡上的教育专干也答应了,茂生于是就给他买了瓶好酒,没想到最后定下来的并不是他,而是北塬乡镇上有名的混混小子。茂生气急了,跑到乡上一脚踹开了教育专干的门,要了那瓶酒就摔在地上,屋里顿时溢满了酒气,教育专干愣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王贵芳也没考上学,靠了当乡干部的二爸当上了民办教师。后来她跟凤娥还到他家里,明确表示不嫌茂生家贫,但她的父亲坚决反对,她就退缩了。
  茂生忙缩了头,不想理她,贵芳却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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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生,坐那里干啥嘛?过来吃饺子吧!”
  “我不吃。”茂生坐着没动。
  “——再下一碗饺子!”贵芳对卖饭的说,然后又冲着茂生喊:“过来嘛!我已经给你要了。”
  茂生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整天忙啥哩,连个人影也见不到?”贵芳忽闪着一对大眼睛问。
  “修理地球嘛,还能干啥?”
  “我给你说个事。”贵芳笑眯眯地看着茂生,表情很暧昧。
  “啥事。”茂生头也没抬,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村有个女子叫秀兰,跟我关系很好。秀兰心眼好,人又不撩滑(轻浮),心灵手巧,是个过光景的人,我想把她说给你。”
  “我现在不考虑自己的事情。”茂生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那是个好女子,你见了就知道了。跟我一块耍大的,我能日弄你?”贵芳有些急躁。
  “关键是我现在不想结婚。一结婚就等于把人拴住了,这辈子就全完了!”茂生说。
  “很少在集市上见到你,你今天来有事?”贵芳问。
  “也没啥事情。家里有一对猪娃,想处理一个。”茂生说着就低下了头。
  “卖了没有?”贵芳关心地问。
  “还没有。我得赶紧过去,说不定它都跑了。”说完就站了起来。
  “我来帮你吧。”贵芳付了饭钱,跟着茂生来到了交易市场。
  “——谁要猪娃?良种猪下的猪娃,肯吃肯喝能长肉,便宜卖了!”贵芳冲着市场就喊了起来。
  人们都回过头往这边看。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高声叫卖猪仔,这种情况还没见过。茂生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一会就围了一堆人,纷纷询问猪娃的价钱。茂生原想着能卖十五元就不错了,结果买了二十元!
  “咋样?我做生意还行吧?”贵芳得意地望着茂生。一只手把头发拢上去,哧哧地笑。
  “反正比我强。”茂生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两天后,贵芳来了。跟她一块来的还有那个叫秀兰的女子。
  秀兰并不知道贵芳让她来干什么,只说是到她的一个同学家玩。那时家里已经给她说对象了,男方是乡上的干事,有工作的人。秀兰见过几次,觉得自己不喜欢那个男的,父亲却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贵芳说我有一个男同学,喜欢画画,很有才华,学习也很好,就是因为家里穷,没钱让他再复习考试。秀兰知道茂生的事情——北塬中学的名人,咋会不晓?她也知道贵芳喜欢他,就说只要人好,穷一些有啥?穷又不能扎根,完全可以改变的。贵芳说你不知道那穷是什么样子,那不是一般的穷!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秀兰对茂生也一直有些好奇,两人于是就来了。
  走进院子的时候,秀兰尽管思想上已有充分的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景状怕了一跳:一座残亘断壁的院落,几间破旧不堪的瓦房支撑在院子的西边,象是随时就要倒掉的样子,瓦房上长满了苔鲜,绿汪汪一片,象秃子头上的疥疮一样难看。屋外简易的方格窗子向外支撑着,窗子的旁边挂满了绳子、篦子、锄头、镢头以及一些牛革头等农具。门上的对联已经晒成了白色,斑驳得只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东西,但内容依稀可辩。
  进了屋,黑黝黝地竟一时看不清什么,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发现脚地和炕上全是烤烟,一对老人正在佝偻着身子解烟架上的绳子。老汉胡子苍白,头发上挂满了烟末,脸上的皱纹象核桃皮一样地铺着,显得苍桑无比。秀兰在心里估摸着他的年龄,估计起码有七八十岁。若干年后,秀兰觉得他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再也没有什么变化。他穿了一件对襟的夹袄,上面的灰尘厚厚一层,腰间勒了一条麻绳,在前面打了个死结;老婆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是腊黄的颜色,一个大括弧套着个小括弧,正在努力地挤出一堆笑,但让人看着却比哭还难受。屋里除了一个旧得发亮的柜子外,没一件像样的东西。几只鸡仔正在灶火的柴草里觅食,见有人进来,惊得一下子冒了起来,带起满屋的灰尘。
  茂生见贵芳带了一个不认识的姑娘进来,脸上是极不自然的表情。他放下手里的烟叶,把贵芳和秀兰招呼到院里。
  院里有一棵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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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兰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值秋季,枣树硕果累累,压弯了枝头。茂生于是摘了一碗红枣来招待她们。在秀兰看来,茂生的个头不算高,一米七的样子,却生得细皮嫩肉,浓眉大眼,比在学校时成熟了许多;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的良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很洋气,让人咋看都不象农村娃。
  秀兰看着茂生家一屋的破烂直皱眉头。但不一会,她的目光就停留在墙上:墙上是茂生画的画和获得过的奖状。秀兰知道他曾在县城办过画展,那时就从心里对他钦佩,但并没想得太多。她看得很细,一股由衷的喜欢写在脸上,以至女友催了好几遍才恍恍然地离去。从此,茂生的画便挂在了秀兰的心里,茂生的影子开始在姑娘的心头影影绰绰,挥之不去。
  贵芳见秀兰那样喜欢,说我看你们两个挺合适。秀兰立马便红了脸,瞋怪地捣了女伴一拳,说你尽胡说些啥!人家茂生才看不上咱哩。贵芳说罢了我给你问问,兴许你们还真是一对呢!
  二十三(1) 能干的岳父
  秀兰出生在一个贫农的家庭,小时候家里也很穷。兄妹六人,就她一个女娃,因此从小就得到父亲的宠爱。两个哥哥也很喜欢她,不管什么事情都让着她。母亲姓周,是县城里的周家,跟茂生是一家子,这是结婚以后才知道的。因为茂生家贫困潦倒,很少跟他们来往。文 革 期间,家族有几个人都被整治得受不了,服毒自尽或者上吊了,活着的人一个比一个低调,互相之间也很少来往。好在他们已经出了五服,不算近亲通婚。
  第34节
  秀兰的父亲也是兄弟五人,十几口人住在三间瓦房里,光景过得可可怜怜。分家的时候,作为老大的他什么也没分到,母亲因为和婆婆不和,一家人被从院子赶了出来。秀兰的父亲挑着一副担子,带着四个孩子大声地哭着离开了村子。那时老四老五还没出生,秀兰还小,被母亲拖着,怀里还抱着老三(秀兰在兄妹中排行老三,但当地排行是不含女子的,因此老三就是他的大弟弟),一家人来到偏僻的山沟,在那里找了个放羊人避雨的山洞住了下来。
  小窑没门,父亲砍了些荆棘栽在门口;没有床,父亲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家人盖一床被子。为了不让孩子受冷,两个大人只好靠着墙睡一夜。半夜时分外面有猫头鹰的叫声,声音刺耳。有时还能听见狼嚎,声声凄厉,孩子们吓得紧紧搂在一起,不敢睡觉。大黑狗守在洞外狂吠不停,父亲于是在洞前生了火,狼始终没有围上来。那些日子,还多亏了那条大黑狗给他们壮胆,一家人跟它的感情与日俱增。有一次半夜三更老二虫返胃,疼得死去活来,父亲背着他翻山越岭一路狂奔来到县城,孩子的命才算保住。那时父亲还年轻,有的是力气,两口子铆足了劲,不相信命运会作弄人。他们开了许多荒地,养了几头猪,两年后带着足够的粮食回到了塬上。农民一有粮食就什么问题都好解决了。父亲卖掉一些粮食,然后跟母亲一起倒了一窑砖。
  倒砖是个非常苦力的活,一般人是受不了那苦的。一车车黄土从远处拉来,从涝子里挑了水把土泡上,然后用脚在里面来回地踩,直到中间没有干土,泥有韧性了才可以使用。倒砖的时候一个人抱着三个格子的大砖斗,双手把泥揽在里面,然后用手抹平,在地上撒了灰,快速地倒了下去。来回过程不超过一分钟,因此一切都在跑步中完成,这样才能保证一天的出砖量。好的砖工一天可以倒一千多块砖,不会倒的人可能连三百块也倒不了,并且会因为泥没和好,中间夹着生圪垃,不能用。烈日下,秀兰父亲挥汗如雨,母亲的衣服已经全粘在了身上,头发象刚洗了似的。有一次刚跑了几趟,人就倒在了砖厂上,昏迷不醒,把秀兰父亲吓坏了。后来就不让她摸砖兜子。好不容易倒好了一窑,眼看就要干了,一场突然光临的大雨在一瞬间把它们都变成了泥浆,两个人坐在雨地上徒唤奈何,泪水伴着雨水,几天都打不起精神。秀兰母亲是个不服输的人,擦干了眼泪便默默地又走到了砖厂。
  那时孩子们都住在沟畔的烂窑里。窑比猪圈大不了多少,人进去都挺不直身子,特别是一出窑就是沟畔,孩子一不小心就可能跌下去,母亲因此常常提心吊胆,边干活边牵心着家里。后来,砖终于倒够了,却没有钱买煤。没有煤就无法烧成。秀兰父亲于是把地里的麦草拉了过来,又低价收购了人家的麦草,一把一把地往窑里塞。
  烧砖火焰要硬,要把一块泥巴变成石头,没有上千度的高温是不行的。麦草填进去一哄就没了,马上又得往进填。这样几个麦秸垛都完了,砖还没烧好。由于一直在火跟前跪着,衣服都烤着了,脸上脱了一层皮。眼睛由于过度熬夜和烟熏火烤,粘得已经睁不开了。有一次甚至昏倒在麦草旁,幸亏母亲及时赶到,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经过几天的煅烧,砖的颜色变成了桔红色,父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说明已经可以住火了。住火之前要饮窑(把窑顶用泥封了,然后在上面圈一个池子,用水把池子灌满,水顺着缝隙渗下去,砖就慢慢地变成了蓝色),饮窑时候从很远的涝子里把水挑来,一担担地灌进去。一窑砖饮下来,肩膀都压烂了。饮窑很关键,饮不好砖就变成花色,灰不灰红不红的,很难看。这种砖如果出售是没人要的。砌在窑上很难看,要被人嘲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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