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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冲不破安得的防线,只能随意乱走,甚至与京城背道而驰……这样下去,就算能够逃一辈子,也实在不是个办法;而硬拼,她又不是安得的对手。
怎么办才好?
“大哥,你看……奇怪!先前我还看到皇榜上写着,新登基的皇上是赵僚,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赵倬,敢情是写皇榜的人把名字写错了?”一个江湖侠女打扮的年轻女子挤在皇榜前,好奇地问与她同行的一个年轻男子。
“二妹,你以为世人都像你马虎,皇榜也敢乱写随便贴?告诉你罢!先前那个皇帝宣称先皇临终前改立他为太子,先皇一驾崩,他立马宣布登基,往全国各地发布消息,这一来,原先那位废黜太子也就是现在的新皇帝可不干了,立马集结人马,攻打皇宫,不用一天时间,就把前面那一位赶下了台,自己当了皇帝,于是也往全国各地发布皇榜,所以,才有了两张发布新帝登基的皇榜在同一天张贴的奇事……”被称为大哥的那位男子看似明了地说。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被称为二妹的点点头,突然大叫起来,“啊……那不就是有人造反吗?那一个才是篡位的呀?”
“嘘!小声点!二妹,你这话要给官兵听到了,那才叫造反哪!向来成者为王败者寇!这个道理你懂不懂?”被称为大哥的赶忙捂住天真二妹的嘴。
“官兵来了!”有人应景地大叫一声,于是,围观皇榜的人一哄而散。
果然,一队气势汹汹的彪悍兵马在轰隆震天的马蹄声中闯入人们的视线……
沐夏趁着人群四散,跟在那对兄妹后面,离开张贴皇榜的街道,一路走出市镇,来到郊外。
“咦?这位公子……你一直跟着我们,是不是看到本姑娘长得美,倾慕本姑娘?告诉你,虽然你长的是很斯文很好看很俊俏,不过……我与我大哥自小订下娃娃亲,我不能背信弃义的……”那位二妹数番回头,看到沐夏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终于忍不住停住脚步,猛然回身,盯住沐夏,眼珠子一瞬也不移,噼哩啪啦地说道。
倒塌!
沐夏简直大开眼界——这位二妹姑娘,还真是……真是一朵奇葩!她轻轻扫了扫自己一身翩翩浊世佳公子的装扮——这,是她今日的伪装,看来还成功。
沐夏不理那位二妹,而是向那位大哥施礼,一派书生礼貌,温文尔雅,“这位兄台,在下方才见你在皇榜之前解说内情,头头是道,在下远离京城,消息闭塞,心里有些疑惑,想向兄台请教一二!”
“姑娘不必多礼!在下有问必答……”那位大哥赶忙回礼。
“什么?姑娘?你是女的?”那位二妹吃惊大叫,然后反射性地抱住那位大哥的手臂,一脸警觉地瞪沐夏,“你是不是瞧见我大哥长得英武,想要纠缠他?告诉你,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你休想……”
再次倒塌!
沐夏成功地保持平淡的表情,那位大哥却胀红了脸,低低斥责他未过门的妻子,“二妹,你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哪!要不,她干什么一直跟着我们?我在皇榜面前就注意到她了!她如果不是意图不轨,怎么会一路跟我们走到这里?还有,你……你怎么认得出她是女的?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你是不是一直盯着她来着?你说!你说!你怎么不说?你、你、你……你肯定心里有鬼……”那位二妹扯住那位大哥,不依不挠。
“二妹,求求你,不要再说了!”那位大哥一脸苦笑,惟有不停打躬作揖。
沐夏无奈地摇摇头,不想再向那对纠缠个没完没了的情侣打听什么了,越过此时旁若无人的他们,向前路走去。
往前走不多远,就是黄河。
李白有诗云——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诗中勾画出黄河磅礴的气势,读来足以令人心潮澎湃。只可惜,现在是腊月之末,黄河上游封冻,以至下游也顿失滔滔,此时此景,用李白《行路难》中的两句:“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来形容倒还贴切,尤其与她的处境、心情更为妥贴。
沐夏发了一会儿感慨,回转身,定在那里,迈不开步伐了……
安得,终于,追上她了!
“贱人!”安得犹如地狱里来的恶魔,扭曲着面目,一步步靠近沐夏,“今日,咱家要你上奇%^书*(网!&*收集整理天无路,入地……有门,夫人,咱家今日就送你到九泉之下陪伴吾皇!也不枉吾皇对你一番情意!嗬嗬……”安得声音尖利、古怪,衬得面容更加狰狞无比。
沐夏往后退了退,踏在黄河岸边,已是无路可退,她低头往下一看,脚下是深深的河沟……
背水一战,也只能如此了。
“安公公,我尹沐夏今日既然注定一死,请教一个问题,可以罢?”沐夏看着安得,平静地问。
“咱家素来知道你最善于拖延时间,不过——嗬嗬!今天,不可能有人从咱家手底下救走你!你想问什么,快说,咱家担心吾皇在九泉之下等得不耐烦了!”
“我只是想知道,安公公是如何找到我的?”老实说,沐夏的确很想弄清这一点。
“嗬……嗬嗬!”安得怪笑,道,“这只能怪夫人自己!是你自己留下的线索……”
她自己留下的线索?什么线索?沐夏一点都不明白。
“简单得很!”安得皱了皱鼻子,得意地解释,“咱家自小天赋异禀,鼻子比别人灵异,夫人身上有股与众不同的香气,咱家一路循着夫人留下的气味追踪,谅你跑到天涯海角,终究逃不过咱家的鼻子!嗬嗬……嗬嗬……”
原来如此!
“大哥,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说的是真的吗?能通过气味辨别人,那不成了狗了吗?”
突然,传来很好奇的女子声音。
沐夏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位二妹,旁边则是她那位形影不离的大哥,俩人站在几丈开外,好奇地看着她和安得。
那位二妹说话的时候,那位大哥的目光仍然凝在沐夏和安得这边,嘴里倒是下意识地应,“唔……”
“喂!你该不是也能闻到她身上的什么香气,所以才认出她是女的,是不是?”那位二妹神情不满地盯住目光放不对地方的大哥,大叫道。
“大路朝天,两位无事的话请走!”安得阴森森地瞥一眼那两位闲得聒噪的路人,没兴趣看小情侣打情骂俏的戏码。
“你叫我们走?我们偏偏不走!哼!”那位二妹目光转向安得,赌气地道。
“不想走?黄泉路上只怕人少寂寞,不怕人多热闹,你们三个人一起做伴!也好!”安得阴阴地冷笑。
“阴阳怪气的疯子,你叫我们死?我叫我大哥打死你先!大哥,打他!打他!”那位二妹闻言大怒,一边嚷嚷,一边猛推那位大哥。
那位大哥被那位二妹一推,冲到安得门前,扎下马步,稳稳立个门户,果然向安得叫起阵来,“在下陈胜,请前辈指教!”
安得哼了一声,不答话,突地飞起一脚,扎着马步的陈胜躲闪不开,腹部被踢了个正着,立刻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去,飞向那位二妹,坠落在她的脚下,当即疼得龇牙咧嘴,又死命忍住不肯叫痛。
“你踢我大哥——你这个阴阳怪气的狗太监!竟敢踢我大哥!本姑娘跟你拼了!看招!呀——”那位二妹姑娘看到心上人受挫,受伤,当即柳眉倒竖,双目瞪圆,娇叱一声,捏起双拳,狠狠向安得冲去。
“小贱人!找死!”安得斜眼等那位二妹冲到自己身前,探囊取物似的拍出一掌,正中她的肩膀。
“啊——”那位二妹惨叫一声,也如断线风筝般飞回去,恰恰坠落在陈胜旁边,也躺在那里挣扎不起,叫痛不已。
忽然冒出见义勇为,行侠仗义之士,通常情况下,人们都会认定:大侠定然身怀绝技,定能除暴安良,匡扶正义,救人于危难,将恶人绳之以法,等等,等等。
沐夏开始也这么想……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这两个少年男女,恐怕只是刚出山历练的雏儿——还是学艺不太精的那种。
大侠……唉!天知道在何方?
“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与他们没有关系!放过他们!”沐夏看着安得,平静地说。
“不知天高地厚的奶娃娃,在家多喝几年奶再出来罢!咱家没功夫陪你们玩!”安得不屑地从那两位少年男女身上收回目光,疯狂而阴狠地盯住沐夏,嘴里怪笑,“能从咱家手底逃出一个月,算你厉害!咱家这就料理你……若你觉得黄泉之路一个人寂寞,咱家倒是愿意送个顺水人情!夫人,吾皇归天之前最放不下的人是你,你——理该前去陪伴吾皇!受死吧……”安得面孔狰狞,扑向沐夏,半空中双掌一错,用力击出……
沐夏只觉得一股凌厉的掌风迎面扑来,本能地往旁一避,不提防双脚踏了个空,顿时身体失去重心,控制不住自己,宛若一片落叶,向深深的河沟坠去……
第 115 章
她不停地坠落,坠向深深的河沟……大地在下,天空在上,凛冽的寒风刮过她的耳畔,翻动她的衣裳……死亡,在她的背后。
沐夏仰望离她越来越遥远的天空,天空的颜色是灰的,晦暗的,阴蒙蒙成一片,奇怪的是,此时,她的心却清明得很,往事在瞬间涌入脑海,一件件,如此鲜明……
她想起了出嫁以前淡泊平静的少女时光,想起了嫁给赵隽第一年的寂寞时光,想起了赵隽南归回家俩人日渐两情相悦的甜蜜时光,想起了赵奕出生之后的幸福时光,想起了混杂着误会、监禁、分离、逃亡的磨难时光……
一切如同闪电一般飞掠过她的脑海——原来,人对一生的回顾,其实不需要太多时间,而,她走过的这一趟人生,虽然短暂,却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没有遗憾,但是……放不下呵!
她放不下的……太多、太多;没有实现、完成的,也太多、太多!可惜,今生再没有放下、实现、完成的希望了!或许,应该期待来生吧……有来生吗?
来生,还会遇上他吗?
沐夏眯起眼睛,依然仰望灰暗的天空,心底平静、澄净,什么也不想了……四周,一片空荡荡,如同她此刻的心,什么也没有,空空白白。突然……她眨了眨眼,认为自己在幻觉:一只黑色的大鸟凌空飞下,闯入她的视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坠落,扑向她,靠近她,然后……展开黑色的羽翼,以不容抗拒的强大力量抓住她飘落的身躯,却又以保护的姿态温柔地裹住她——她,被裹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温暖、熟悉得令她不由自主心生叹息……
不是幻觉!
他……唉!真傻……
即便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也不该似这般……
……
他,抓住她了!俩人骤然叠加的重量更加快了双双坠落的速度,在失控的足以毁灭的下坠之势中,赵隽一只手抱紧怀里的人儿,目光如电,觑准位置,甩出一直攫在另一只手里的长鞭——那条抚慰了他无数个寂寞日夜的长鞭,准确地缠住岩壁上一块突兀的石头。
鞭尾在石头上盘绕数圈,缠上了,结住了,长鞭拖拽着他们,狠狠一顿,遏阻住他们的下坠,然后在空气和峭壁之间激烈地摆荡,数个来回之后,摆荡渐渐平息,长鞭把他们垂直悬吊在岩壁边缘。
他们,暂时安全了……
不对!别高兴得太早,厄运——还不肯远离哩!
赵隽单手握紧长鞭把手,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步,鞭身承托着两个人的可怕重量,越绷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