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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点头。
“如果罗羽真的和惩罚者组织有关,那他这样的行为,就有可能还抱着别的目的。总之,他身在凯阳,却绝不是一心为公的。所以他昨天才对我说,我们就当没见过对方。”尤明许说。
景平和许梦山的目光,都落在尤明许身上。
殷逢转着手里的一支笔。
尤明许笑了一下,说:“我去,为什么不去。今天他都没动我,难道明天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芸姐及其同伙被扣押在局里,但他们被抓是机密的,手机通讯依然掌握在景平手里,这条线,说不定还不会断。
小组成员今夜暂时休息,明天一早再商量准备与罗羽见面的事。
尤明许打算走时,看到景平还坐在电脑前,脸映着屏幕的光。这人似乎总不知道累。
尤明许问:“不走吗?”
景平答:“再看一会儿凯阳的资料。”
尤明许笑了笑:“你这样让我和许梦山有点汗颜啊。”
景平也笑了,说:“你们已经很努力了。湘城这边的情况我了解的少,得补补课。”
尤明许说:“早点休息,别熬了,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景平点头。
尤明许转身走出去。
景平抬了抬眼,就看到门外还等着道人影,尤明许走向了他。景平看了两眼,低头点烟,抽了两口,注意力回到屏幕上。
尤明许看到殷逢等在那儿,并不感到意外,今天到底又被他救了一次,语气也算柔和:“还不走?”
殷逢说:“车在楼下,我送你。”
这大半夜不好打车,尤明许“嗯”了一声。
两人走到警局门口,涂鸦已经坐在车里等了。尤明许开门进了后排就坐下,殷逢等在门边:“进去。”
尤明许扫他一眼,挪到里面去。
车子发动。
涂鸦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俩,才发现两人脸上都挂了彩:“你们没事吧?”
尤明许对他一笑:“没事,皮肉伤。”
涂鸦默了默,说:“殷老师,冰箱里有饮料和甜点,饿了可以吃点。”
殷逢闻言打开小冰箱,看一眼涂鸦:“你准备的?”
“嗯。”
“谢了,涂鸦。”尤明许拿出瓶饮料和几块糕点,自顾自吃喝。殷逢只拿了瓶喝的,看了眼尤明许,身体忽然靠过去,耳语:“你对谁都像春风般温暖,除了我。”
尤明许嚼了几下,不紧不慢地说:“‘早点把案子破了,早点了结,我也不必在你面前碍眼。否则我们岂不是要继续纠缠下去’?’希望你理解,或许过去一段时间,我们有过感情。但那毕竟是在我失智失去记忆期间,情智并不正常。希望你不要再强求。’话不是早说清楚了,我们俩之间,还吹哪门子的春风?”
这是他说过的话,刚醒的时候。她记得清清楚楚。
殷逢盯着她,忽然笑了,低声说:“饶了我还不行吗?”
尤明许淡道:“别,咱俩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这个男人,只要他想哄一个人,嘴里就像抹了蜜似的。尤明许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却不知道,她偏偏不吃这一套。
她还是喜欢尤英俊那样,说不来太多华丽撩人的话,可是句句都是真的,句句都令她心动。
殷逢本就是有意与她调~情,见她不为所动,倒是沉静下来,索性在夜色流光里,欣赏她的容貌。脑子里又浮现她在西藏朝他脸上吐烟的轻佻样子,心也仿佛被她那时的笑容丝丝牵动着。
他握住她的手。
尤明许抽走。
他又抓住。
尤明许瞪他:“干什么?”
他低头就亲下去。
尤明许唇上一热,就感觉到他的脸贴上来,几乎挡住所有的光,自然也挡住了涂鸦的视线。他的吻,和身为尤英俊时的任性依赖完全不同,总是主导着,还有某种身为男人沉稳掌控的感觉。让你感觉到,他总是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尤明许躲了两下没躲开,索性咬他的嘴唇,他任由她咬着不动,她又不能真的把他嘴巴咬坏,于是他趁机而入。
吻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气喘吁吁松开,眼神都有些压抑。涂鸦的脑袋已经彻底低下去了,偷偷笑着。
殷逢也知道不能逼她逼得太狠,而且她提的条件,他现在也做不到——他想不起来两人在一块时,自己说过什么。等到了她家小区外,殷逢把她送到门口。
尤明许淡道:“走了。”
他说:“晚安,阿许,好梦。”
尤明许脚步没停,也没有回头,一直走到楼下,她才转身,看到他还远远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兜里,灯光夜色都在他身后成为背景。尤明许忽然就觉得,其实现在的他,看着依然孤独。。
和尤英俊如出一辙的孤独。
第205章
邢几复今年已经54岁了,尽管他坚持锻炼,饮食健康规律,又有专人照料衣食住行,依然能感觉到年岁在逐渐流失。
所以这几年,他越发淡出集团的业务,希望能把大部分干净的产业,都交给大儿子邢琰君。只不过某些事,牵扯了邢家几十年几代人,很多事,也不是想断就能断。地下的势力,是不和你讲独善其身激流勇退的。你要退,别人说不定就会要你的命。所以那些事,他还是授意几个心腹照原样维持,甚至适当有所扩张,只是非常谨慎。毕竟强者才有话语权,才能保护白色的那部分产业。
他心里有计较,既然甩不掉,索性就彻底分离。这样既能保持邢家的子孙干干净净,暗地里也有力量支持护航。
只不过一盘棋,要慢慢下。他从年轻时就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这一次与云南的合作,既是扩张新的业务通路,又是要取得华中地区彻底的话语权——他们并不是没有竞争对手。邢几复自己从不露面,从不直接沾手,但是非常重视,不允许手下人出半点岔子。
所以今天邢琰君来向父亲汇报一些工作时,明显察觉父亲心情不太好。他也隐约知道,大概是另一头的事,于是也不多问。
不过邢几复向来不是个愿意表露太多情绪的人,看起来神色如常,父子俩泡了壶茶,把邢琰君工作上的一些困惑、为难、一一梳理了。
每一次,父亲的点拨,邢琰君只感觉到茅塞顿开,令他看完问题的格局和视野都开阔了许多。身为一个留学归来,从小就优秀的好孩子,他是真心敬佩父亲。
两人聊完工作,邢几复笑了笑,问:“最近有没有认识什么好女孩?”
邢琰君答:“哪那么容易,遍地是美女,可没一个我喜欢的。”
邢几复说:“眼光不要太高。”
邢琰君说:“爸你眼光难道不高?我妈可是大才女、美女,我怎么也得找个接近我妈的吧?”
邢几复笑了笑。
这时有秘书的内线电话进来了,邢几复接起。邢琰君端着茶,慢慢喝着,看着父亲低头处理工作的样子。邢琰君看过父亲年轻时的照片,知道他那时候是很帅的。国外名校留学回来,高大白净,一身的书卷气。即使是现在,父亲穿着一身黑西装,看起来也远比那些企业家们清瘦、儒雅。
哪怕父亲手里沾着些不能见光的事,邢琰君也总是觉得,父亲身上还是有年轻时的书生气。他完全不能把父亲和那些残忍的事联想在一起。所以他总是想,肯定是他手下那些人干的。父亲日理万机,不一定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而邢琰君刚才对父亲的打趣,也并不夸张。母亲也是毕业于国外名校,著名企业家的独生女,两人结婚后感情似乎一直很好,父亲哪怕把家族财产翻了几番,也从没在外面乱搞。这不是对母亲忠贞是什么?
只不过,随着邢琰君年岁渐大,看着这么优秀的父亲,看着他和母亲在一起的样子,总觉得哪里还有一丝不对劲。有时候,父亲看起来对什么都淡淡的,好像把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邢琰君甚至觉得,父亲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成功,那么平和快乐。
他还看不清是为了什么。
他想或者是因为父亲,天生就心思深沉。否则当年一个书生,怎么可能接得下家族数年基业,而且无论黑白,都稳稳接住了。又或许是因为,邢家这么大一摊事,还有所不足,所以才不能让父亲真正舒心畅意?
邢琰君正走着神,邢几复说:“你先走吧。他们几个要过来。”
邢琰君点头,走出去正好撞见黄珑、罗羽、郭飞嵘三人走来。他们三人一起出现,那就表示那一头出大事了。邢琰君犹豫了一下,问:“没什么事吧?”
他们三人都晓得老爷子的心思,和太子爷关系也都不错,郭飞嵘拍拍邢琰君的肩膀:“没事,有我们呢。”
罗羽甚至还笑笑:“琰君,明天去打球啊。”
邢琰君笑了说好。
等邢琰君走了,黄珑对罗羽说:“你倒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讨太子欢心的机会。”
罗羽说:“我那是和琰君投缘。”
黄珑哼笑一声。
郭飞嵘稳重些,神色凝重,隐有忧虑,也不掺合两人的斗嘴,三人走进邢几复办公室。
邢几复:“坐。”
三人坐下,却面色各异。
邢几复像是完全未觉,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才问:“还没有阿华的消息吗?”
郭飞嵘先答道:“没有。”
阿华其实算是他的嫡系。郭飞嵘几个情妇,其中有个最聪明也最得宠,阿华就是那个情妇的弟弟,算是郭飞嵘的小舅子。这几年阿华跟着郭飞嵘混,他人又机灵,办事又狠,郭飞嵘也看重,甚至在邢几复跟前都留了名字。却没想到昨天一夜,说是要跟云南那边接头,人竟是凭空消失了!
黄珑和罗羽也说,没有收到消息。
邢几复眉头轻蹙,端着茶杯慢慢摩挲着。
黄珑说:“会不会是警察做的?”
罗羽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他一眼:“警察抓个阿华走干什么?他是个多大的角色?”
邢几复点头:“罗羽说得对,警察不会这么办事。”
郭飞嵘到底是最关心阿华的一个,迟疑道:“那会是谁?会不会有内鬼?”
四人都静了一会儿,还是邢几复先开口:“先不要这么想。接头的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黄珑哼了一声,说:“真要有内鬼,我第一个宰了他。”说了有意无意看了罗羽一眼。
邢几复将几个心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喝茶不语。这时他注意到,罗羽根本没搭理黄珑的挑衅,似在想事情,眉头皱着。
邢几复问:“罗羽,怎么了?”
罗羽犹豫了一下,说:“我是在想——最近湘潭佬安静得过分。”
湘潭佬的势力,一向与他们亦敌亦友,动过手,也互相卖面子。湘潭佬向来彪悍,这次似乎也盯着云南的生意,却被他们抢了先。
第206章
他这么一提,邢几复露出几分深思神色。郭飞嵘也蹙起眉,黄珑若有所思。他和罗羽内讧是他们的事,但要是外人欺负到他们头上,断他们财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邢几复说:“都接着找阿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是。”“好的。”“是。”
郭飞嵘问:“云南那边怎么办?他们今早还在和我们这边联系,要不我亲自去接他们?”
邢几复目光在郭飞嵘身上转了两圈,尽管神色淡淡,却令郭飞嵘这四十来岁的男人脸色微变,知道自己问了句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