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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梦山静默不语。如果这是从他父母身体里抽出的血,虽不致死,也不一定好活。
殷逢的嘴角突然浮现讥诮笑意:“也许不是梦山父母的。”
尤明许和许梦山都望向他。
也就在这时,殷逢的手机响了,又是陈枫。
“殷老师,你让我查的事,已经查到了。他们……三个月前回国,住址也找到了,就在湘城。但似乎,没有和什么人来往……你知道的,他们即使几个月销声匿迹,也没什么奇怪。住址我发过来了,已经让涂鸦过去查看。”
殷逢放下手机时,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也没察觉到旁人的目光。他静静站了一、两分钟,才把地址发给尤明许和许梦山。
“马上让人去查这个地址。”殷逢说,“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许梦山一句话不多问,转身就去。
尤明许看着殷逢的眼睛:“那是什么地方?”
殷逢平平静静地答:“那是我父母最近在国内的住址。”
尤明许心头一震,殷逢突然讥讽一笑,说:“阿许,我和你一样,也没有什么关系。”
警方的渠道,比涂鸦亲自去查看更快。
因为就在昨晚,那个地址,有人报案。只不过因为不在同一个区,所以麓山分局这边还不知道。
许梦山很快就把初步案情报告拿到了。
报案人是小区保安,时间是昨晚9点多。
那是一片别墅区。
殷氏夫妻就住在其中一栋里。
夜里9点30分左右,该栋房屋突然起火,小区物业连忙报告消防,并且组织扑火。大概在10分钟后,消防赶到,20分钟后,火被扑灭。
已查明,着火的不是别墅主宅,而是院子里的一座单独的两门车库。火被扑灭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主宅,那一面墙壁被烧得灰黑一片,但是还没烧到主体。
被烧毁的车库里没有发现尸体。
消防员冲进主宅,发现空无一人,却在主卧的墙壁上,发现遍布的可疑红色液体,甚至没有全干。
许梦山手机上有现场图片。
寂静的房间,满墙鲜血,狰狞盛开。血海里泛起串串浪珠。
和前两个现场,一模一样。
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当地辖警到达现场后,根据现场痕迹判断,这座房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而那些血迹,他们已经取样,正在做DNA对比。只是数据库太大,又没有方向,还没有得出结果。
“梦山。”殷逢开口,“让那边的警察,比对你父母的DNA。”
许梦山的心口像被长长的针猛刺了一下,说:“好。”
殷逢看着尤明许背后墙上的那些血:“这里就比对我父母的。”
尤明许突然就感觉到愤怒,冷冷地说:“他想干什么?玩游戏吗?还是故弄玄虚?”
殷逢淡道:“不,是仪式感。”
——
尤明许从没听殷逢提起过父母,一次也没有。
她也没有主动问。
某些方面,她和他是一样的人。
所以,现在听说殷逢的父母回国了,而且很有可能遭遇不测,尤明许都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一行人迅速从交通指挥中心下楼。
尤明许匆匆去上了个洗手间,下来时,就见到殷逢立在警车旁等着,许梦山坐在驾驶位上。殷逢的神色看起来很平静,甚至还对她笑了笑,带着点暖意。完全看不出有半点亲生父母被挟持后的惊惶。
想来讽刺,她不也一样。
第329章 结局篇(13)
他替她拉开车门,上车坐在她身旁。她看着他的侧脸。在他三十年的人生里,因为父母到底遭受过什么,暂时无从知道。
也许,以后,等过去结束,将来静好。哪天哪个时候,他会愿意在家中跟她说吗?
尤明许握住他的手,自己都没察觉,握得有点紧。
殷逢看她一眼,忽的笑了,说:“尤明许,我不要你的这种可怜。”
尤明许察觉到他话语里的冷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车厢里的气氛似乎也有点僵了。
她静默片刻,抽手直接就在他头上敲了两下:“又阴阳怪气给谁看?你还要不要……”话语一顿。
他却明白了她所指的,看她一眼,吐出个字:“要。”
尤明许笑了。
气氛就这么又让人舒服了。
过了一会儿,殷逢把她搂进怀里,手在腰上摸了几把,暗暗用力,叫她麻得很,还有一点点不过分的疼。尤明许在心里骂了句“神经”,却忍不住抓着他另一只手,一下下捋着他的一根根手指。过了一会儿,就有种感觉,觉得他整个人是真的放松下来。
警车一路向第三个犯罪现场疾驰,正是中午,太阳明晃晃地刺眼。尤明许想:
什么是家庭的原罪?
到了最后,一无所有的殷尘,留下的是这样仿佛孩童胡闹般的残忍仪式。
也许,我们每个人,总以为随着年岁的增长,会离家越来越远。
其实,任何人,无论有罪无罪,无论是活得困顿罹痛,还是如鱼得水。
无论身在天涯何处。
一抬头,谁不能看到那年那天,家中那盏柔和的灯光下,那个孩子沉默矗立的影子?
终其一生,无法改变。
——
这是惩罚者组织被连根拔起后的第五天。
三起案件,发生在短短6个小时内。
就像一堵黑色的爬满毒藤的墙,被坚硬的坦克撞倒。满地散落的砖头和藤蔓中,你却发现还残留着最尖锐的一根木桩,稍不留神,已被刺得满手鲜血,疼痛不已。
当天下午,在勘测完殷逢父母的居所后,所有骨干刑警,赶回局里开碰头会,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那天负责电视台行动的副局长,主持了会议。
一名负责监控组的同事,汇报了迄今为止殷尘的作案时间线——
昨天。
下午3点20分:殷尘进入许梦山父母家所在小区。
4点12分:殷尘挟持许父许母,驱车离开。
5点05分:殷尘来到尤明许家所在小区。
5点20分:殷尘留下邢几复断指后,驱车离开。
6点55分:许梦山归家,报案。
晚上8点20分:殷尘进入父母所居住小区。
9点20分:殷尘驱车离开。
9点33分:保安发现火情报警。
另一组交通组的同事,在墙上的地图上,画出了4条箭头,所有人都睁大眼睛。
第一条箭头,是从城南某建材市场,指向许梦山父母家。
第二条箭头,从许梦山父母家,指向尤明许家。
第三条箭头,从尤明许父母家,指向殷逢父母家。
第四条箭头,从殷逢父母家,指回城南某建材市场。
这名同事说道:“沿途的监控显示了殷尘的上述动线,在时间上也是符合的。只不过,到了城南建材市场附近,就失去了他的踪迹。接下来,是否重点搜查该区域?”
许梦山发言:“不光是这个区域,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就藏匿在这里;二是他在市场换车或者套了车牌,去了别的地方。”
副局长点头:“无论如何,线索是在这里断的,重点搜查。”
大家又议论纷纷,商量着搜索方向和对策。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他很快会和我们取得联系。”
众人肃然一静,全都看向殷逢。
殷逢还是那副模样,灰衣黑裤,简洁英俊,眼里丛生着冷意:“他到底要对我们的父母做什么,一定会让我们看到。缺少观众,就太无趣了。”
尽管有了殷逢的“预言”,警察也不可能坐着等它实现,大批警力被调往城南市场,开展一场疾风暴雨又细致入微的搜索。
尤明许并没有像许梦山跟着去,而是选择留在警局。她坐在电脑前,一帧一帧仔细看着殷尘出现过的视频。
殷逢也没去,留在她身边。
尤明许埋头干了一会儿,抬头说:“你有什么想去查的,可以去,不用管我。”
殷逢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脑袋,说:“在查,我在想事情。”
尤明许笑了,说:“其实我觉得他们去城南,只怕很难有收获。殷尘只要想,就不会留下线索。”
殷逢点头:“这对于他来说,不过雕虫小技。他能让我们拍到车,就有把握让我们找不到。”
尤明许继续盯着屏幕。
殷逢问:“你想找什么?”
尤明许答:“我还不知道。但这次,殷尘的作案,和从前很不一样。即使是学徒杀手明韬,都很谨慎,没有被摄像头拍到过正脸。这大概是高智商罪犯的基本职业素养。
可殷尘现在已经不在意了,脸,车子,指纹,到处都是。他也许觉得,我们知道这些,也无关大局,他有办法脱身。可是,他不是警察,一个罪犯哪怕反侦察能力再强,也永远不可能像一个警察那样思考。”
殷逢眼睛一亮,说:“这个观点很有意思,接着说。”
尤明许淡笑道:“一个警察,对着这些监控,看到的却是:他留下的痕迹越多,细节也就越多。存在即合理,细节越多,就意味着背后的逻辑关系越多。找出这些关系,说不定就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一个犯罪者,却不可能像这样去思考。”
殷逢听明白了她的话,甚至感觉有所启发。
这体现了一个刑警缜密的思维和敏锐的洞察力。
这样的尤明许,面对如此急迫的情况,依然冷静、自信且顽固。哪怕素面朝天,凤眸依然闪着寒光,恍惚间又让他看到了西藏那个胆敢与狼共舞、以一己之力就抓住顾天成的女人。
哪怕这一路经历了那么多悲欢离合,她也矢志不渝。
第330章 结局篇(14)
他的。
这样的尤明许,是他的。
一股强烈而刺激的满足感,涌上心头。他脸上却不露分毫,非常不合时宜地说:“有点意思。叫声老公,我就告诉你,他要去哪里。”
——
开完碰头会后,丁雄伟并没有马上跑去一线,而是转头去了另一个地方。
看守所。
丁雄伟和所长打了招呼,没多久,他就坐在了一间见面室里。因为即将见的嫌疑人罪大恶极,所以看守所特意派了好几名警察,荷枪实弹,内外戒备。
丁雄伟默不作声看着,其实觉得没有必要。
那个人厉害在脑子,在控制人心,手无缚鸡之力。而且从今往后,她的心中是否充满绝望?
所以她永远都出不去了。
等了几分钟,门被拉开,一个穿着囚服,手脚全带着锁链的女人,慢慢走了进来。丁雄伟一眼就看到她的短发,依然像平时那样干净利落,还有身上堪称干净整洁的囚服,突然间眼眶有点刺痛。
但是当他再抬起头时,已是一副滴水不漏的平静表情。
范淑华也显得很安详,在他对面坐下,不发一言。
丁雄伟说:“殷尘在哪里?”
范淑华轻叹了口气,答:“他终于还是走上那条路了?”
丁雄伟:“哪条路?”
范淑华:“也对,一切都结束了,他也想要结束。”
两人仿佛在各说各的。
丁雄伟忍耐了一下,几乎是低吼道:“范淑华!你曾经是令人尊敬的高级知识分子!得到过我们警方的尊重和信任,也得到过那些受害者的感激。你做下这些事,难道没有半点愧疚和犹豫?你、你到底有没有人性?有没有对我说过半句真话?”
范淑华只是微微笑着,乍一看依然如同过去那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