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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明许的眼泪掉下来,一把擦干。她伸手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肩上。殷逢的心中早已欢喜无比,也心疼无比,两人就这么依偎拥抱着。
半晌,听到她低喃:“尤英俊,以后……我们慢慢来,过好每一天。我只有你了……”
——
这是一个秋意浓重的清晨。数名警察,穿戴着整齐的警帽警服,已经来到殡仪馆内。
尤明许也来了,因身上的伤,她走路还有些缓慢,背却挺得很直,和一群警察站在一起。殷逢立在她身侧,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像个真正成熟稳重的男人。
时间到了。
省局局长、丁雄伟也赶来了,和怀城局长、市领导走在最前面,神色肃穆。尤明许看着丁雄伟那从来冷冽的眼睛,也红了一圈,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
遗体告别。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默哀。
在场的大多是七尺男儿,人群里传出压抑的哽咽声。尤明许盯着自己脚尖,泪水簌簌落下,几乎无法抬头看前方的遗容。过了一会儿,殷逢红着眼,伸手抱住她,她把脸埋进去,于是所有哭声都堵在了他的胸膛里。
许梦山和尤明许不同,没有躲在最后几排,而是站在亲属身后的第一排。整个人看着跟座沉默的冰山似的,也没有哭出声,只是陪着樊佳的父母,一直站在那里。
人生中的许多重要改变,或者我们脱胎换骨般的成长。我们从此在很多时候变得更沉默,也更坚定。这些,都是在一夜之间到来的。只是有时,代价过于沉重。沉重得令我们从此,毕生钝痛。
一直把樊佳的骨灰和她的父母送上车,众警察们才返回各自岗位。邓耀父子案还有大把后续工作要做。陈昭辞也没有抓到。逝去的已经逝去,哪怕再悲痛,他们甚至都不能停下太久,只能继续朝前走。
尤明许伤势未愈,丁雄伟勒令她再休息两天,再来报道。但她不想再呆在医院里,索性回招待所养伤,每天都在看新录入的口供和补充来的资料。
这天从殡仪馆回到招待所,尤明许确实已经累极,背部的伤隐隐作痛,她进屋就躺下。殷逢寸步不离的跟进来,他头部的绷带已经拆了,只留下几块纱布。他没受别的伤,几乎已康复如常。
两人在一块的事,殷逢第一时间就告诉了陈枫。陈枫惊讶之余,也替他们高兴。现在这种时候,陈枫自然不会跟进来,火速退回自己房间。
殷逢走到床边,看尤明许躺那儿,警帽摘了,警服还没脱,脸色有些白,整个人英挺中还透着一丝脆弱,看得他喜欢又心疼。他把两个手臂按在她身侧,不知为何,自从在一起了,他就很喜欢各种把她给“包起来”的姿势,问:“你累了吗?”
尤明许点头。
“要睡觉吗?”
她又点头。
“那我帮你脱衣服。”
此时的她,乖顺得像个孩子,她微微抬起身子,他就扯住袖子,帮她把外套脱了。里头是警装衬衣,她身材苗条,那里却撑得紧紧的,殷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尤明许眼尖:“看哪儿呢?”
殷逢干脆隔着衬衣低头就亲了那儿一下:“看我的东西。”
尤明许身体微颤,侧身躺着,背对着他。殷逢替她把被子盖上,舍不得走,干脆脱了西装,也钻了进去。她现在终于不嫌他了,他把手臂伸到她脑袋底下,又搂着她,感觉真的幸福死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脑袋伸过去,她偏了偏头,不让他看。他伸手一摸,她脸上全是泪。
殷逢默了默,脸压着她的脸,轻声问:“还在难受?”
其实从殡仪馆离开后,尤明许的脑子里就空空的。她甚至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起樊佳,可没过多久,曾经的战友那张笑脸,又在脑子里冒出来,然后眼泪也就止不住。她十多年来的眼泪,大概都在这两天流完了。
“也许吧。”她恹恹地答。
“阿许,别想了。过度悲痛只会伤身。你马上要往前走,这个案子还没结束。”殷逢说。
尤明许的嗓子都快堵住了:“我明白。”
早晨出门,尤明许就没拉开窗帘,此时也没开灯,屋子里暗得像寂静而温暖的夜晚。殷逢听起来特别诚恳地说:“我们亲热一下,能够分散你的注意力,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尤明许到底笑了,还没首肯,他已翻了身,爬到她身上,开始亲。
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尤明许懒懒散散地想。
可他说的,真是没错的。极度悲痛之后,人总是恍恍惚惚的。这时若有一个人,充满爱慕,充满怜惜,满心虔诚地亲吻爱抚,慢慢把你给拉了回来。你的身体终于渐渐感觉到温暖,也感觉到战栗。他如同孩童般诚挚,却也像男人般坚定。
在这条淌满血的路上,在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上。她的身边时常有大片大片的黑暗。而她和战友们,也许就像一尊尊沉默的石像,守在那里。说不定哪天,就倒下了。
她其实早就明白,只是不肯承认,他是她唯一的明月光。干净、清澈、赤诚,永远追着她。她贪恋着这一抹月光,唯有被他照耀,被他抚慰,被他捧于掌心,她的心才不会麻木,她的灵魂才不会更加冷硬疼痛。她此刻才能像个活人一样喘息,而不是跟着心爱的战友,一块儿死去。
尤明许的注意力,真的彻底被他占据了。她全身燥热,曾经他带给她的浑浑噩噩无法抗拒的感觉,再次将她淹没。她的双手被他扣着,才晃了一会儿神,他的进展已飞快——她大半衬衣纽扣都被他解开,头都快钻进去了。尤明许连脚趾都在抖了,一扭他的耳朵,把他拽起来。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
他的嗓音全是低哑的:“阿许,我现在……可以上你了吗?”。
尤明许只盯着他的眼睛。此刻她只想放纵,只想忘掉一切,陪他舍生忘死。她的手松开了他的耳朵,垂落在床单上,嗓音比他还低:“上。”
作者感言:
樊佳之死,是我考虑比较久,重写了好几遍的章节。 上级已经决定放弃分金宝这条线,是男女主角坚持,找到视频,锁定陈昭辞;四名犯罪心理嫌疑人是男女主角找到的,没有任何警力支持,都去外面搜救樊佳了,女主也没有任何实际证据。就算女主当时要到几个支援,樊佳就能死而复生?再说了如果樊佳真没死,女主又怎么可能情绪崩溃打不过那父子?怎么能把樊佳之死算在女主被迫单独行动头上? 还有的读者觉得是男女主角只顾调情害死了樊佳。难道男女主角就该一句台词没有,一句逆境中的相互扶持都没有?这种事发生被谴责的居然不是凶手,而是差点送命的男女主角。 看文只是图个开心,不必强求。该弃文就弃,继续追文的感谢支持。 另祝大家假期过得愉快。明天有更新。
第125章
“上。”
说完这话,尤明许看着他黑黝黝的眼睛,竟也有一丝尴尬。
此时那真的不是少年的眼,是男人盛满笑意和欲望的眼睛。他轻声说:“阿许背上有伤,躺着别动。”
尤明许轻笑一声,说:“不碍事。”
他的手已滑下去,引得她全身一绷。她是万万没想到,初一交锋,自己居然落了下风。心想第一次自己负伤上阵,只能被压,真是便宜他了。
殷逢轻声说:“阿许,我很厉害的,你要做好准备。我忍很久了。今天不把你上得欲仙欲死,我是不会下来的。”
尤明许:“……”
别的男人说这话,约莫是吹牛或是故意的荤话。但他不是,他是很认真的。
克制住心头的强烈羞燥,尤明许语气一冷:“嗯,你当然厉害,老手了嘛。”
殷逢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说:“不是的,过去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感觉自己应该很厉害。”
尤明许:“你怎么知道?”
殷逢低头往下看了看。
尤明许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到底没憋住,笑了。他也笑,只觉得自从在西藏醒来后,从没这么快活过。
前奏就差点令尤明许发疯了。殷逢在床上的反应,既在尤明许的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又或者是这段时间过去,他也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被她压在车上蹂躏的男子了。他真的很猛,充满干劲,眼眸昏沉,换着法子折腾来折腾去,都完全不用尤明许操心……甚至有时候她被他弄得狠了,不高兴,想要推开,猛地手肘就被他扣着,压回床上。
尤明许瞪大眼:“反了你!”
“早就说过我想反了你啊。”动作不停。
“……”
也许真的憋太久,又也许他性子太执拗,来势汹汹,准备办正事时,尤明许感觉已去了半条命,气喘吁吁的。
他身上的衬衣西裤早不知何时扒掉,在被子里紧抱着她,说:“阿许,我要到你的里面去了。”
尤明许心颤了颤,也是皮,脱口而出:“知道不是尿尿了?”
他盯着她,说:“那天……你说不让我上之后,查过资料,都明白了。”
尤明许眨眨眼,若无其事看向一旁。
他慢慢地开始行动了,尤明许呼吸一滞,后来闷哼一声,喉咙里的声音开始控制不住。可他在这种时候,原来是个闷葫芦,只是动作越来越凶。尤明许骂道:“你要弄死我啊?”
殷逢眨了眨眼,一滴汗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落在她的身上。他俯下身体,额头压着她的额头,哑声说:“阿许,这是惩罚。你欺负我傻,顾天成也欺负。每次我想起来……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以后你是我的了,谁也不准碰,除了我。”
这么傻气又偏执的话,却令尤明许心中泛起阵阵柔情,摸摸他的脸说:“殷逢,以后你也是我的。不管以后是否恢复记忆,要是再看别的女人一眼,我打断你的腿;敢碰别的女人一下,我阉了你。”
殷逢笑:“没问题,完全没问题。阿许,叫我英俊。”
尤明许默了默,在如此情深义重干柴烈火的时分,笑了出来:“好,英俊,尤英俊。”
他也笑了,脸挨着她的,两个人寸寸紧贴,心潮难平。
……
……
……
因为尤明许还有伤,殷逢到底没有彻底放开,两个回合之后,就抱着她,只是亲昵说话。这样也到了中午,相拥而眠。
到底他是出力的那个,很快就传来均匀悠长的呼吸声。尤明许全身骨头都被他折腾酥了,反而睡不着,望着暗暗的房间,过了一会儿,看着他。
他现在,就像个介于最初的尤英俊和殷逢之间的男人——尤明许没头没脑地想。
还是喜欢趴着睡,可手臂非要枕在她脑袋下,另一只手牢牢搂着她的腰。睡着时,他的脸上没有了那些飞扬单纯的表情,看起来就是个英俊青年。尤明许的手指沿着他的五官轻轻抚摸,一方面,是终于两情相悦的抑不住的欢喜;另一方面,还是无法对人尤其是对他言说的隐隐不安。
最后,她把脸和他挨在一起,蜷在这小男人怀中安睡了。
殷逢醒来时,外头天已经黑了。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她,和平时的大开大阖不同,她蜷成了一团,头发都铺散在他手臂上。殷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感觉到心头一阵难以克制的柔软,他伸手把她抱得更紧,然后一个人望着窗外幽暗的天光,傻傻地笑。
她怎么能这么好呢?他心里酸酸地想,哪怕他脑袋现在还坏了一半,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