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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挑战,也充满了成就感,我慢慢地有种收不住手的感觉。于是,我们商量,再做最后一笔大的,然后就收手,用这笔钱做本钱,改行做正当生意。我也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跟老婆聚少离多,我想要生个孩子,安安稳稳的生活!我们决定换一艘大船,做最后一次…今晚,我们确定了最后出海日期,六月六号,大吉大利的日子…那边也已经联系好了…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我却没有往昔的兴奋激动,还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目标太大的缘故,我的心里有些没底……】
翻看着,莫晚突然发现中间似乎少了一页,有撕掉的痕迹,接着,莫晚还是翻看了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六月六号,居然风雨大作,我的原定计划取消了,今天下午天终于放晴了,可是我们没敢妄动,比预定的日期已经晚了两天,如果明天再不出发,这笔买卖做不成,我们付出的定金不止要打了水漂,怕是以后这生意也难做了!偏偏这是最大的一单生意,我们都不甘心…我们打算明天!明天,是六月八号,我的心前所未有的不安。(。 》》》)日常生意,我们都喜欢‘八’字,因为,‘八’与‘发’谐音,民间盛传带‘八’字能如意发财。可海山渔民却最忌讳‘八’,结伙生产忌八人,择日开工造船,新船下海,都不择用八、十八、廿八的日子。传说中的“八仙”,其雏形均为海难的幸存者。海难是渔船民最大痛苦的事情,所以忌讳它。船上如结伴八人生产,有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意见不一,耽误生产,‘各显神通,出海掠无鱼,米瓮便空空’。每一年的八月初八这一天,常有大风雨,海面风卷浪涌,渔船民无法下海生产,渔船民称是‘八仙过海,赚无个钱来使’。一九四五年的农历八月初八台风大作,百年巨榕连根拔起,长溪头的船只被掀上山顶,海山各乡船排损失惨重,群众称为‘海风潮’。次年的八月十八、八月廿八又出现飓风暴雨。屡屡的天灾给渔船民带来了祸害,因此,海山渔船民出海最忌讳‘八’,可是如果再拖一天,就算马不停蹄,我们的损失也会惨重…最后,我们决定赌这一把,我们做好了各项防范准备措施,但愿上天保佑,保佑我们这儿最后一单……】
看到这儿,莫晚仿佛能感受到爹地当时彷徨的心情,隐约间,她竟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隐隐地,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了这么多页,她很奇怪,爹地居然一直都没提这个合作伙伴的名字,可她隐约觉得,这个合伙人就是他口中所谓的“仇人”!
抬眸轻闭了下眼眸休息了会儿,莫晚再度翻开了日记本,后面又少了很多页。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撕掉,可是的的确确有撕掉的痕迹。
【世界上最痛苦的是,其实不是在底层苦苦挣扎,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而是你连挣扎的权利都失去,连柴米油盐的日子都只能变成奢望。醒来的那天是几月几号,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再去问,因为,那个时候,时间对我来说,再也没有了意义。我只知道我躺在医院里,医生告诉我,我的脸、我的身体都已经被毁得不成人样,我的身体也受到了巨大的撞击,加上在海水里泡了一个月,我已经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加上我的脊椎受损,压迫到了腿脚神经,走路将会受到严重影响,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医院给我安排了容貌修补手术……我的心却已如死灰…我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废人…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我甚至想到了死,可我不甘心,我还有老婆…我还有有些事没弄明白!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遇到的不是海难,可我做梦都没想到,我逃过了海难,一夜暴富的喜悦时刻,却毁在了自己的亲如手足的兄弟手上,船上准备了硫酸,他早就准备了硫酸!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一个垂眸,瞥到最后的名字,手一抖,莫晚蹭地站起了身子。
【阎丰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丰年有余,峰回路转!
立下口号的时候,我们曾经歃血为盟、发过毒誓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了仅仅不到十万块,他居然就背信弃义、还要置我于死地?!
我不接受,我怎么也无法相信!
这个疑惑深深困惑着我,几天几夜,我都想不明白!
我要一个理由!要死,我也不能留有遗憾!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是谁…也没有告诉警方我是怎么受的伤,因为走私是犯法的!而为了安全起见,那一次我们带回得并不是货,而是就近脱手的现金,我手中的钱还在,那是一直紧紧缝在我身上的内侧衣服口袋里的,我每次出去,她总会不放心地为我准备那样一个口袋,防止我的粗心大意…我已经毁了,不能再赔了夫人又折兵,我需要这笔钱…养家!】
盯着那三个字,莫晚的目光不自觉地就定到了那独特的姓氏上!爹地的仇人姓‘阎’?!
这个姓氏在这个城市,并不多见,再联想到日记最后一页,看到的那句话,想起爹地放下仇恨的隐忍不甘,莫晚心底那种很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清晰。
阎丰年?!丰年有余?阎庆丰?这儿…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难道爹地被逼放下这段仇恨,全然是因为她?因为她跟阎擎宇……
瞬时,眼前一片花白,莫晚脸色一阵苍白的难看,连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会吗?会这么巧吗?她不止爱上了仇人的儿子,还已经为他生儿育女了?
再度翻起日记本,莫晚的心情却份外的沉重。
她急切地想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下一页又有被人撕掉的痕迹。(。 》》》)她不懂,望着那被因为撕扯而变得越发支离破碎的笔记本,莫晚心底凝满疑惑。
既然是爹地的日记,为什么又要撕掉一些呢?看得出来,这个日记本经常有人翻看,所以纸张某些部分已经很明显变黄或破碎,可却没有灰尘的印记。
到底写了什么,会让爹地再次复读的时候撕去呢?!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当时的心境猜错了?她搞不懂!只能继续看了下去。
【我看到她了,她居然怀孕了?!她在哭,似乎很伤心,又或是喜极而泣,我们擦肩而过,我却不敢认她…我很想她,可我怕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会吓到她…所以我努力地做复健,就算我不再是一个男人,我也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男人!我要忍住,我要等做完手术,拆了纱布,我要有可以见人的面孔,我才可以去见她…我很痛苦,身体像是在冰火中煎熬,疼痛难忍,我很想她,心很疼,很难受…可我知道,我不能垮,她需要我……】
而后,又是大片的空白,莫晚看得出来,这一段痛苦的时期,爹地应该写了很多,可不知道为什么都撕掉了!
【她生了个女儿,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小小的,就已经很迷人!可是我也失去她了,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我一生最爱的女人,我伤心欲绝!可我知道,我不能死,不能这么窝窝囊囊地就死了!于是,他我决定带着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而这个小生命,将成为我后半生的倚靠…我想要报仇,可我明白一个废人是没有报仇的资格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刻,方靖峰已亡,方十年重生……】
读到这儿,莫晚禁不住泪如雨下,爹地是爱妈咪的,她的妈咪应该是难产的时候离去的吧!想象着被伤得体无完肤、周身残疾的父亲抱着脆弱的自己,还痛失所爱,那种痛失挚爱、倍受打击、绝望无奈的伤痛,莫晚感同身受,难怪每次提起妈咪,爹地都会变脸甚至发火,或许,这个伤口,也是他怕触及的!
难怪爹地一直孤身一人,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有过心思,想必除了身体的隐疾,死去的妈咪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从日记里不难看出,爹地很在乎妈咪,记录的事情,除了事业,就是妈咪。
以后,或许,就该是她了!
上天虽然残忍,倒也算开了眼,至少,还给方家留下了她这么一点血脉,可惜,她不是个儿子,否则,还可以弥补一些爹地的遗憾。
轻轻叹了口气,莫晚再翻下去,便只剩下寥寥的几页。
而后的二十几年,即便日记没有记载,莫晚能想象,带着初生的自己,又要艰苦创业,身心俱伤的父亲,日子过得有多么的痛苦与煎熬。
【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多久…我已经没有拿起过日记,甚至都有些忘记我过去还有这种习惯了。二十四年了,仇恨伴我老去,我的女儿都已经长大了,长得跟她的母亲一样的低调、美丽,却像是罂…粟,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地保护她,控制着她跟男人之间的距离,可是我知道,总有一天,她还是要属于别的男人的!我希望她早点成熟,能承接风雨,成为我的左右手,甚至可以替我复仇,却又恨不得她一生都风平浪静,可惜…事事难两全,她长大了,这一天早晚要到来…】
看到这一段,心头一热,莫晚再度泪流满面,隐约间,她似乎能体会到父亲那种望女成凤、又怕她折翅而归的矛盾心情。第一次,莫晚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深沉的父爱…
旧疾的伤害让父亲的心灵扭曲,这一刻,她有些能理解为何从小到大父亲总对她的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了!莫名的,莫晚突然有种被打了鸡血的冲动,想要完成父亲的心愿,找到仇人,替他讨回公道!
抹去眼角的泪滴,抽噎了下,莫晚再度翻起了一页:
【晚交男朋友了,这一次,我没有阻止,即便…那个男人有着我最忌讳、最讨厌的姓氏…我知道她总要迈出这一步的!她说那个男人对她很好,我也就默认了……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像是心头被人剜去了一块肉……所以,很长的时间,我都有些不愿意去了解那个男人的一切,或许私心里我认定他们不会有未来吧。可很快地,他们要谈婚论嫁了,看到晚开心的样子,我知道我不能再逃避,于是,我开始正式这个问题…万利的二少,还是配得起我家晚的…出乎我意料地是,见面的前一天,我竟然收到私家侦探送来的资料,那一刻,我震惊了,原来万利银行退休的董事长阎庆丰,就是我苦苦找寻了多年的发小…………阎庆丰!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发小…………阎丰年,这个名字,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对他而言,早就成为了过去!难怪,那次我们相遇,他一直让我叫他阎大哥…他从来没有告诉我他改名的事情,这一刻,我才恍然大悟,从相遇,我就成为了他利用的工具,他的名字、身份、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难怪这么多年,我怎么查,他却都像是人家蒸发了一般!自始至终,他都是想要找个信得过又肯为他卖命的人,而我自投罗网了…我需要钱,我不怪他利用我以身犯险,可是我不能容忍…他谋财害命,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一辈子被病痛折磨,甚至见不得阳光,见不得人,怕人知道我是个连男人都不是的残废!我恨,我恨……】
手不住地瑟瑟发抖,虽然心底早已有了准备,可清楚看到‘阎庆丰’的时候,莫晚的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泪水也跟着夺眶而出!
真得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残忍,爹地跟他是发小?十几年的感情,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