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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刺痛,莫晚只觉眼前一黑,而后天旋地转,迷迷糊糊地,整个人已经被拉了起来,额头一阵黏腻,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不自觉的一个伸手,纤白的小手霎时全是刺目的红,可是这一刻,肢体的疼痛却驱散了她心底的伤。
前后进门的阎心成跟音音瞥到这一幕匆匆冲了过去,而阎擎宇也急急奔了下来,无不被她满脸鲜血的模样吓傻了,片刻后,阎擎宇才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惊呼出声:
“莫晚…流血了,医生,快叫医生…。。”
挥手打掉阎擎宇的手,转身,一道凌厉而冰冷的目光飞射而来:
“不要碰我!以后都不要再碰我!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就算我死,也与你无关!阎擎宇…我恨你!恨你!今生今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莫晚挥手抹掉了脸上滑落的血痕,却瞬间瘫下了身子,昏厥了过去。
“莫晚…………”
“晚姐姐…………”
“少奶奶…………”
接住莫晚的身子,一行人一阵手忙脚乱,而阎擎宇却被这一幕深深震撼了,他忘不了她满面鲜血的脸庞,忘不了她满载恨意的眼神,更忘不了她最后毅然的…决绝!
从来没有这样后悔过自己的决定,这一刻,后悔,已经不足以形容阎擎宇那被摧残折磨啃噬的心……
***
自楼梯跌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除了额头的一点皮外伤,莫晚的身体并没有大碍。
那天之后,莫晚就彻底变了,她没有崩溃的大哭,也没有任何失控的反应,醒来,她就安静地像个死人,除了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木讷地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确定了没有脑震荡,莫晚便安心地养伤,对周遭的一切,她都不再关心,她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这期间,阎心成跟音音来看过她两次,她能感觉得出阎心成的后悔与自责,也知道音音是真的关心她,只是,她什么也不想说。
因为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舔舐伤口,好好决定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而接连的几天,因为医生的建议,未免崩裂伤口,她不宜情绪过激,阎擎宇都没有回过房,偶尔回来,也只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在门外偷偷看看她。而莫晚,其实根本也睡不着,一切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心却死了。
每每望向屋里的一切,不经意间瞥到身下的床单,她的心都会丝丝揪疼,屋内的一切,每每都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愚蠢与可怜,几次她都冲动地想又摔又砸,亲手毁去自己曾经费劲的心血,她恨,撕心裂肺地恨…可是最后,她却只是将自己曾经珍藏的礼物全都丢进了整理箱,彻底封存,丢掉了浪费的东西,不如拿出去捐……
额头的伤开始结痂,她心底的伤却还在淌血,午夜梦回之际,她也曾泪湿枕巾,甚至一度想要就这样彻底了解自己,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她不许自己一直在伤害的阴影里堕落,她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父亲从小教过她的一句话: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反之,亦然。活得更好、更精彩,才是报复敌人最有效的方法…”
所以她要让自己活过来,她不想让‘亲者痛、仇者快’!更重要的是,她不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她还有爱她的爹地,还有儿子要养,她不可以垮掉,不可以……
*****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趟了几天,反思着一路走来的艰辛,莫晚只觉得好累好累。都说女人一生,一定要失恋一次,那样就不会再为情所困,为情所伤。她以为她的人生,会不一样,就算是经历了出乎意料的意外,她也是可以转危为安的。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错了,错得离谱。爱情的苦果,果然不是没个人都承受得起的,也不是用心就会开花结果。
一片真心错付,一次,就够了。
她永远忘不掉自阎擎宇口中听到的那些话,轻视、侮辱还一派洋洋自得地践踏着她满腹的真心……
她不恨他的虚情假意,却恨自己的有眼无珠!同样的错误,她绝对不会犯第二次!
身体一天天恢复,莫晚起伏的心情也渐渐有所好转。只是突然间,她的生活像是又再度回到了暗无天日的时候,很多时候,她喜欢坐在窗前,看浴缸里的乌龟,因为她觉得,他们很像。
椭圆的浴缸里放着一只乌龟跟一块大大的石头,水淹没乌龟一半,乌龟总是会沿着石头往上攀爬,可惜每次爬到身体要全部露出水面时,它就会掉下去,然后它又开始费力的爬,轻松的掉,周而复始…
经常地,莫晚可以顶着乌龟一看一整天。她越来越觉得她的生活就像是那只可怜的乌龟,每次都在向着自己的目标用力的攀爬,可是每每刚要看到希望之时,意外就会突袭而来,她的人生就会再度回到起点,她也要像乌龟一样,找寻着起点,从头再来,一次次,一遍遍…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还能承受几次这样的意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爬起来,她真的太累了,如果有一天他累得宁可不起,也不远再去爬,是不是意味着她的人生也将走到了终点。
又盯着乌龟看了半天,见乌龟似要爬上岩石,身子也已经整个脱离了水面,这是看乌龟多日来,莫晚第一次看到乌龟成功,可是她却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她的生活还在暗无天日的攀爬中,站起身子,莫晚却是伸手将乌龟拨弄下了岩石,听着那噗通的水花迸溅声,她的心里竟升起了一股平衡的快…感!
坐到电脑前,她给好友留了一句话:“你知道吗?我个人生,像乌龟……”
“你是八仙?”
呆滞失神中,突然一道略带惊诧的嗓音响起,莫晚倏地转过了身子。
望着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莫晚随即关闭了聊天的对话框,站起了身子:
“赖医生…你来了…”
打量着面前有气无力的身影,看着她故作坚强的笑颜,放下手中的药箱,赖新柔轻轻抿了下唇,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
“方小姐,我是该给你拆线的,如果伤口愈合没有问题,纱布就不用了…………”
一边准备,医生一边解释。
“嗯…。”轻声应和着,莫晚坐到了床头上,神情冷淡地…波澜不惊。
转身走上前去,赖新柔一边给莫晚处理着,一边垂眸打量着她,不自觉地询问道:“你很喜欢八仙吗?怎么…起这么个。。网名?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八仙?不好吗?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轻喃着,莫晚没有用心,后半句,也是一种期待,她却无声地省略了去。
手一顿,赖新柔眼底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后,便转移了话题:
“为什么不问问我伤口的复原情况?在额头上…你就不怕留疤吗?不怕破坏你完整的美丽吗?换了别的女人,或许早就哭着嚷着…提心吊胆地开始着手准备祛疤产品了…”
“美不美丽有什么关系?心都不能保证完整,何况一张皮?介意的,就算你完整,一样会介意;不介意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介意……”
回望地看了赖新柔一眼,莫晚淡淡的笑意带着些许看破的苍凉,却像是一道明亮的光,在赖新柔心底幽暗的角落里一闪而逝,她没注意到,今天,赖新柔的题外话,格外的多。
整理好医药箱,赖新柔缓缓直起了身子:
“你放心吧!伤口处理得很及时,恢复得也很好,虽然可能需要的时间长点,但,不会留下任何疤痕的!不过这段时间,饮食还是要稍加注意,不要碰到水,会有利于伤口的加速复原…有事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们并不只是医者与病患的关系……”
虽然有外人在的时候,两人都是‘赖医生’‘方小姐’的唤着,可是潜意识里,赖新柔已经把莫晚当成了朋友,她知道,她也亦然,只不过两人见面的地方不是阎家就是医院,对她来说,都是办公的地方,所以,很多时候,她们都是客套地公事公办一般。
“嗯…谢谢!”
对什么都无法再用心,礼貌地应和着,莫晚的动作却像是习惯使然,根本没有注意到赖新柔出门前望向她那欲言又止、意味深长的一眼。
赖新柔离开后,屋内再度恢复了死寂的沉静。
呆坐了片刻,莫晚起身去照了下镜子,看了看额头上的小蜈蚣的痕迹,已经没有血的迹象,望着梳妆台上大排的瓶瓶罐罐,莫晚挥手扫进了垃圾桶。
随后拉出皮箱,莫晚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
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决定,可自从莫晚受伤,每天只能远远地看着日渐憔悴的她,阎擎宇痛心疾首,却也有种极度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亲口说出的话,想反悔,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地可笑。
可是,他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她,甚至连跟宋芳菲的那个电话,他都是故意的,以往他根本不会说那么多,还表现得那么……
从跟她在一起,他就没有碰过别的任何女人,可是,他现在,却是百口莫辩,易地而处,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谎话说多了,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他不懂,他明明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她怎么又回来了?还那么巧就…………
***
那天之后,每天,阎擎宇都会懊悔自责啃噬着,他每天都会回家,却连房门都未曾踏入过半步,因为她受伤了,她不想见他,更因为医生说她不宜情绪激动,会崩裂伤口。
看着她形容一天天憔悴,他的心也如刀割。
第一次,阎擎宇有种心急如焚却又无力想死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
其实,每天回来,想着往昔的甜蜜,看着受伤痛苦的她,那种精神折磨,对他,都是最煎熬的。可是那天之后,阎擎宇每天却都会刻意早回家,哪怕只是多看她一下,他的心也能安稳一点。
他在等,希望冷静下来的她可以念他的好,给他机会心平气和地谈谈,哪怕她不相信,他也希望,她给自己一次机会。
真的,只要一次就好。
这天,阎擎宇一回家,还是习惯性地先回了卧房,一探头,却是一片空寂的陌生,床铺干净整齐,却没有了往昔的暖意,屋子里像是又回到了他独居时的样子,冰冷幽暗,所有属于她的色彩都一扫而空,连那案台上摆放的素雅鲜花都不翼而飞。
不假思索,抬脚冲进了屋子,一个逡巡,却见莫晚正蹲在地下拉着皮箱,霎时,阎擎宇浑身的血液仿佛都瞬间冻结了。
拉起皮箱,莫晚一抬眸,对上门口的人影,步子一顿,她却只是淡淡扫了眼便收回了目光,而后拉起皮箱就往门口走去。
两人越来越近,莫晚始终半垂着眼眸,握着皮箱的手却还是不由得紧张地渗出了薄薄的冷汗,而阎擎宇的脸色,也随着她的步步逼近,而凝结出岑冷的冰花。
尽在咫尺,即便刻意不去看他,可他身上散发的强烈气息还是熟悉到让她的心一下一下的揪疼,停下步子,莫晚顿时觉得两人可悲到已经无话可说。轻轻换了口气,微微侧身,莫晚就想绕过他离去。
一动,阎擎宇高大的身躯便迅捷地堵了过去,她左,他便右,她右,他便左,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就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终于,莫晚抬起了眸子,却是极度陌生的冰冷:“让开!”
“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