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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一定用壮劳力,爷爷这样的人就行。别觉得送饭的活容易,是轻巧活,但对仙女的爷爷来说,他不认为这是照顾。他要爬过那陡峭的山崖,将那么多人的饭挑过去,必须挑选老成持重、有爬山经验的人,才能挑此重担,华爷爷是最佳人选之一,工分自然和全劳力一样。爷爷一般在十点钟送饭,在这个时刻,正是仙女和小朋友们玩得上瘾之时。今天,不知为什么仙女突然心血来潮,九点半就跑回了家里,正赶上隔壁三奶奶用纱布包裹着一张热气腾腾的大葱油饼,给爷爷送来,是准备给採石场干活的儿子的午饭,让爷爷一起送去。爷爷刚出去没在,三奶奶就和奶奶说:“嫂子,这是你侄的午饭,别忘了,让大哥带去。”
“放心吧,忘不了,我会和老头子说的。”
三奶奶放下大饼就走了。开山採石的活有多累呀,按各家的条件,尽力而为,中午饭都准备的实惠丰盛一些,宁愿让家里人吃赖点,也不能让外面干活的人受委屈,再说了,大家都在山上吃饭,可不能让人说三道四的,让在家的老娘们无脸见人,招来非议。三奶奶走了以后,家里正好没人,仙女对这张葱油饼产生了无比的兴奋,那焦黄而诱人的颜色,那层又薄又脆的、令人馋涎欲滴的焦皮,那香喷喷的,不断让人流哈喇子的味道,这出世以来就没有吃过的葱油大饼,把仙女馋得是团团乱转,搅得是心神不定,看得是烦躁不安,闻得是心慌意乱。馋虫是一根一根地往上窜,唾液是一口一口地往下咽,两眼直勾勾地往饼上看,双手是颤微微地往饼上伸延,这张饼,简直成了仙女天地间最令人眼馋,最令人品尝的尤物,这张饼,成为她来世上走这么一遭,而遇到的最大诱惑之一。此时仙女的脑海里,除了葱油大饼,还是葱油大饼,在她的全部感觉中,除了葱油大饼的香味,还是葱油大饼的香味。这张饼,对仙女有着无比巨大的诱惑力,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这张饼,就像是法力无边的魔术师,让仙女的每一个细胞都着了魔,这恐怕是今天的独生子女做梦都梦不到的心态情境。仙女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理智了,葱油大饼,就是她目前的一切,是她现在思维的全部,是她生命的第一需要。过了半个小时,三奶奶又着急忙慌地来送咸菜,发现她带来的葱油大饼不见了,奶奶不信,俩人找了一会,这张饼好象真的不翼而飞了。正好爷爷回来,问爷爷是不是将饼装起来了,爷爷脑袋晃的像拨浪鼓似的。闻讯赶来的仙女见状,忙向前边的沟渠一指:“看看,那条狗正吃着呢,我见狗叼饼走了,没有追上。”三人向前一看,可不是,真有一条狗,正在低头吃东西呢,等三奶奶跑去时,只见这条狗嘴里叼着一块不知是个什么的东西跑了,仙女说:“你们等着,我去把饼追回来。”“都吃成那样了,追回来也没法要了,仙女呀,别费那个劲了。”三奶奶无法,气得嘴都说不出话来了,颤栗栗地离开了房门,只得匆匆忙忙地又烙了一张饼送来,仙女只觉得三奶奶的样子特滑稽。三奶奶一直没有怀疑过,这张饼是仙女做了手脚,只是略感到有点蹊跷而已。仙女看见过多次别人送来的午饭,而唯独对三奶奶的饼感兴趣,竟鬼使神差地和三奶奶开了一个令三奶奶很心痛的玩笑,不知是不是天意,这是仙女和三奶奶的第一次接触。奶奶也是纳闷,怎么这张饼,偏偏让狗给叼去了,这一排房,也只有把头的我们家有狗啊,我家养狗是寨里的规定,是防外村人的,寨里人只要听到了狗叫,心里就明白了:寨里来生人了,外姓的人来了,要么就是谁家来戚了,要么就得当心自家的东西,防止外人来个顺手牵羊。所以,华有厚家养的狗,确切地说,应该是看寨狗,这个村寨的民俗,还真有那么点特性。就在人走房空之后,仙女在一个谁都观察不到的地方,用她那只灵活而干瘦的小手,小心地撕下一条葱油饼,急忙地送进那不知流过多少口水的贪吃的小嘴里,慢慢地品尝着这第一口葱油饼的无法形容的味道,那叫个爽,那叫个香,那叫个解馋,真是过瘾,差一点儿没把仙女香一个大跟头,她多少次地想把这张饼让全家人都品尝一番,但她几次都摇头否定了。她知道,自己吃的这张饼,得来的方式有点不太仗义,不能说这张饼是我偷的吧,我是用巧计和别人识不破的妙招得来的,对三奶奶这路人,就得让她急得坐地打滚才行。这张饼不会是骗来的吧,妈妈要是知道此事,非把我的小屁屁打烂了不可,她掂量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偷吃为好。她想到了那满头银发、满脸皱纹、忙忙碌碌的奶奶,那个慈祥,那个善良,忍饥挨饿,任劳任怨,什么好东西都吃不上,瘦成我这个样了,除了骨头,就剩身上有点挂不住的那一层皮了。她心疼了起来,这么好吃的饼,自己不应该吃独食,应该给奶奶吃,即使奶奶打我,我也得给她一半吃,再说了,奶奶最疼我了,她才舍不得打我呢。于是,她悄悄地来到奶奶的身边,有点神秘地说:“奶奶,我有好东西给你吃,但得给我保密。”
奶奶一楞,仙女从身后拿出半张饼来:“奶奶,你吃。”
奶奶一看这张葱油饼,立即明白了:“你这个小鬼头,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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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奶奶,真香,真香,你吃,你吃呀。”
奶奶吃了仙女给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又哄着仙女吃了。老少二人一边吃,仙女一边不停地让奶奶拉钩上吊,保守机密,倘若泄密,就不跟奶奶玩了。这是仙女用计第一次骗人大饼吃,这也是她最后一次耍这种把戏。
仙女这王八吃得太溜了,以至于精力过于旺盛,鬼招数是越积越多,五岁的仙女已经淘得出奇离谱,淘得无边无沿了,一分钟也不能安分守己,片刻不动,就好像她身上积蓄的能量已到极限,不发泄出去,就可能爆炸一样,不淘气,就像要她的命。只要跨出她家房门,就没有一个正常走路的样,既不可能是大家闺秀,也不可能是小家碧玉,就是一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野娃子。看她走路的姿势,连蹦带跳,手舞足蹈,风摆杨柳,雨淋水鸭,好像她这么多年,就没学过正常走路,也不知道一个姑娘家该怎么文静,更别说是斯文了。这种走路方式的直接后果,是那个虽骨瘦如柴,但仍沾连筋皮的、没练成赤脚大仙功力的脚丫丫,被石子,树茬,草刺,棘黎等尖锐之物,糟蹋得不成个脚样,伤口不断,血流不止,伤痕累累,踳厚如钱。每见脚上有血,她便用土面,细沙敷上,要不就用野地生长的马粪包挤出来的粉灰涂上,算是对伤口的应急处置。就地取材,方便快捷,屡屡受用,无师自通。这不仅仅是仙女的独创,是山区穷娃普遍采用的方法,不知延续有几千年了。又有谁知,这土面粪包灰中,会有多少细菌和病毒呢,幸亏那时污染轻微,老天爷大发慈悲,挽救了多少无知的穷生灵啊,为此而夺去生命的,自然大有人在,在那时,只不过被忽略不计而已。
仙女的脚,不断的化脓长疮,她不断地采取她妈用的老办法,就是用盐水泡脚。抓几个大盐粒往水盆里那么一放,就将小脚丫丫伸进去,脚在盆里,手要放开,畅畅快快地撮石子玩,或事先抓个蛐蛐逗着玩,这时,她就不管脚是不是在水里泡着,盆里的水,是不是早被那个极不听话的脚丫丫给耍弄得一无是处,她是手脚两不耽误,痛并快乐着。脚上的伤痛,一点也不妨碍她那野蛮式的玩耍,特别是连给带偷的吃了一些宝塔糖后,这一年,就有几十条蛔虫从肠胃里排除,肚子不痛,屁股不痒,没有后顾之忧了,又有贪恋王八汤这一口的瘾,精力旺盛,体力充沛,不通过淘气发泄出去,还不得把我们的小仙女憋出病来呀。而且,她又处在正长身体的年龄段,就让她在这大山大江的天地里驰骋飞翔吧,缺吃少穿的她,连玩的权利都不给,未免太残忍了吧。值得庆贺的是,在华家寨,仙女,就像一只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小鸟,在天地间,在田地上,在青山绿水之畔,在这大自然的幼儿园里,在社会家庭的大课堂内,学习她的技能,展示她的个性,喧泄她的情绪,释放她的能量,增长她的才干。
冬天
仙女家偏房的侧墙,堆放着两米高的茅草,是准备和泥拖坯用的,不知是哪一天,她突发灵感:这些草,不就是天然的跳高垫子吗?要是从房顶往草堆上那么一跳,还不像跳进棉花堆里呀,这有多好玩呀。鬼主意一出来,她就要亲身实践,等她第一次从房顶跳下去后,感到特爽,特有意思,特好玩,此后,她不断爬上偏房往草堆上跳,乐此不疲,直弄得混身大汗,还不想罢手,有了第一次的尝试,她是欲罢不能,每天出门,再也不走正道了,一定要爬房跳草堆而过,这成了她每天出门的必经之路,仙女很欣赏自己独创的外出行走方式。爬高上树,更是她的拿手好戏。秋末冬初,树上的拐角熟了,大人是不屑一顾的,娃子们确情有独衷,不管这棵树有多高,多么难上,仙女总是当仁不让,她肯定会力排众议,力挫群雄,第一个爬上去,先蒯一个拐角下来,坐在树叉上品尝,甜丝丝的,就再吃一个,然后,再将蒯下来的拐角扔下来,给一同来的小伙伴们吃,在小朋友面前,仙女绝不吃独食,她总以为他人办好事为荣。由于她的勇敢,仗义,点子多,身体力行,她自然成为娃子们的指挥员,她的麾下,人越聚越多。倘若哪个人不服,不肯和她玩,仙女可就不客气了,她效仿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理论,专以摔跤论英雄。不服,不服就放一跤,把不服的娃放倒,骑在不服人的身上,一边口头威逼,一边用拳头示威,认输了,她的麾下就多一个成员。当然,仙女并不是专检软柿子捏,她吃软不吃硬,同齢娃,她是不屑一顾的,基本都是她手下败将,比她大二三岁的娃,她也不在话下。她不愿和男娃玩,特别是比她大的男娃,看见这些男娃在她面前指手画脚,她就带她的队伍离开。倘若见那个男娃耍单,且是欺负过她的人,她会用计来个群起而攻之,让他不敢小瞧她们。
一天,她路过齐开心家,有几个女娃在七老爷子家门口玩,齐开心坐在门口,两条腿上放一个笸箩,正在挑笸箩内的豆子。七爷爷一见是仙女,立即将仙女叫住,仙女赶忙问好:“七爷爷好,挑豆哪。”“几天没见你了,真还有点想。听说你的本事越来越大了。”仙女未值可否,抿嘴笑笑。齐开心指着一个大她二三岁的娃说:“你敢和她放吗?”仙女看了女娃一眼:“放就放。有什么不敢的?”开心转头向那个女娃说:“仙女敢,你敢不敢?”这个女娃仗着自己大,看仙女弱不禁风的瘦样,便说:“谁怕谁呀,来就来一个。”齐开心说:“那好。你们俩都站好,我数一二三,数到三时,你们俩就动手,明白了吧?”二人点头。两个女娃早就面对面地站好了,就等齐开心的口令了。七爷爷的三字刚说完,二人互相用手抓对方胳膊,头顶着头,就把架式展开了,相互就比拼起力气来。相持一段时间后,仙女力气渐渐不支,毕竟比她小二三岁,那女娃几次想把仙女甩掉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