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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姜陶陶又拽了拽她:“应屹洲不是也在的吗,你去忙吧。”
简语好容易缓过一口气,看了应屹洲一眼,最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她没再看邱彦辰,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会压不住那口气揍他!
简语一走,姜陶陶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应屹洲心有所感,抬头看她,轻声道:“你回吧,这边没什么事,我……”
姜陶陶摇了摇头:“没事,现在让我走,我也不会安心。”
笑话,就算再不以为然,邱彦辰都哭成这样了,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啊。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姜陶陶担心地问应屹洲:“你脸色很不好。”
应屹洲抬手摸了摸脸,沉着的一张脸,难得挤出一抹笑:“没事。”
——其实他好困了,又困又累。
“别站着,”应屹洲又对姜陶陶说:“坐,我看……嗯,他可能过一会儿就不哭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姜陶陶只能坐在一旁,等邱彦辰情绪平复。
但,她是真的没料到,邱彦辰一个大男人这么能哭。
从下午哭到傍晚,哭了三个小时,眼睛都哭肿了,睁都睁不开,还在哭……
应屹洲整个人疲惫不堪,对姜陶陶说:“我让小莫送你回去。”
姜陶陶彻底服气。
终于明白为什么一提到邱彦辰,简语都是那个表情了。
她正要点头,想到了什么,说:“你还没吃饭吧?叫个外卖?”
应屹洲摇了摇头:“不想吃。”
他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姜陶陶沉吟片刻:“你不吃,邱彦辰也得吃吧,哭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呢……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随便做一点……”
应屹洲看了邱彦辰一眼,又气又心疼,简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站起来跟在姜陶陶身后:“那我帮你吧。”
姜陶陶想说不用,想了想,算了,随便他。
于是,客厅里只剩邱彦辰一个人在哭。
说是哭,其实只是呜呜呜的抽噎,眼泪早流干了。
好在冰箱里定时来做卫生的阿姨给买了菜,姜陶陶情绪不太高,简单做了两菜一汤,一个香菇菜心,一个百合虾仁,还有一个海带汤。
应屹洲刚刚说的确实是实话,他不太想吃东西——累的。
可现在看着姜陶陶做好的饭菜,突然又觉得饿了。
“吃饭,”应屹洲拍了拍邱彦辰的肩膀:“吃了饭再哭。”
邱彦辰不理他。
喊了足足十分钟,应屹洲也没能让邱彦辰看他一眼。
应屹洲实在饿得受不了,干脆不管他了,随便他疯。
他不吃,还能掰着他的嘴硬灌吗?
“不管他了,”应屹洲说:“饿了他自己会吃的。”
姜陶陶心道,在人家家里,他们两主人一般坐着吃饭,晾着邱彦辰,不太好吧?
“给他留点菜吧,”姜陶陶起身去厨房拿了个盘子出来,分好菜说:“等会儿他兴许就饿了。”
饭菜的香味勾起应屹洲的食欲,也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因为这顿饭是姜陶陶做的,应屹洲吃得特别香。
姜陶陶反而吃不太下,只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愁。
嚎得嗓子都快冒烟的邱彦辰,最后哭累了,歪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两手还紧紧抱着茉莉。
“我送你回去。”应屹洲看了眼,找了个毯子给邱彦辰盖上,没敢挪动,生怕把他弄醒了,又发疯,反正在沙发上睡一夜也没什么。
“不用!”姜陶陶忙说:“我自己开车回去,你还是……”
她指了指邱彦辰:“看着点吧。”
姜陶陶坚持,应屹洲只能把她送到楼下,让她自己开车回去。
回到家后,姜陶陶幽幽叹了口气,完全无法形容这叫什么事!
简语加完班回来,姜陶陶已经累得睡着了。
她本想问姜陶陶后来怎么样了,但看姜陶陶这么累,只好压着等明天再问。
第二天一早,姜陶陶难得没有睡懒觉,早早起来去遛奇奇,遛完就拎着早饭去邱彦辰家。
“还去?”简语拧眉。
姜陶陶一边换鞋一边说:“嗯,再去看看,昨天邱彦辰哭着哭着睡着了,也不知道心情好些了没。”
简语嘴巴动了动。
姜陶陶:“……”
“你这几天忙,就别过去了,”姜陶陶说:“那边也没多大事。”
不过就是发发疯,她去赔几天小心好了,谁让她养了个好儿子呢。
简语压着火气点头:“去吧去吧。”
说完嘴巴又无声动了动,表情很是暴躁。
姜陶陶已经没精力管简语的腹诽了,拎着早饭出了门。
因为邱彦辰的事,应屹洲请了一天假,今天没有回去,在邱彦辰家陪着他。
姜陶陶到的时候,应屹洲脸色很是不好看。
“怎么了?”姜陶陶心里咯噔一声。
这又咋了啊?
没完没了了还?
“还是不理人,”应屹洲把姜陶陶让进屋,说:“而且,情绪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姜陶陶就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的邱彦辰,眉心蓦然一紧。
怎么还在哭啊?
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
事实证明,邱彦辰就是有这么多眼泪。
不吃不喝不说话,从早晨又哭到晚上,哭累了就睡,醒了继续哭。
姜陶陶真是一点儿脾气都没了。
晚上八点,简语一通电话打到姜陶陶这里:“在哪儿?”
三个字,火气冲天。
姜陶陶蔫蔫道:“邱彦辰家。”
简语一句话不再多问,挂了电话,二十分钟后直接杀了过来。
一进门,简语看也不看把手包往玄关鞋架上一扔,边走边脱外套,艳丽的五官气势凌凌,每走一步气势就更强一分,气场全开,活像女王下凡。
姜陶陶看着这个样子的简语,傻了。
简语不看姜陶陶,也不看应屹洲,径直走到邱彦辰面前,把他手一扯,让茉莉跳下来。
邱彦辰没看到来人是谁,哭着还要去抱闺女,简语直接把他的手拍了回去,怒喝道:“还哭!像什么样子!”
邱彦辰哭声一顿,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是简语,脸色顿时变了变,然而下一秒,他大哭着嚷嚷:“就哭!我在我家哭,碍着你什么事了?你管那么宽!”
简语被气得要炸,她指着邱彦辰:“闭嘴!不准哭!”
邱彦辰委屈地看了简语一眼。
简语看邱彦辰还要嚎,柳眉一竖,咬牙切齿道:“你再哭一声试试?”
邱彦辰:“……”
邱彦辰狠狠抽噎了下,却不敢哭了,只憋红了脸,委屈又不满地看着简语。
简语厉声道:“吃饭!”
邱彦辰嘴巴动了动,好一会儿,梗着脖子道:“我不吃!”
简语偏过头冷嗤了声,再转过头时,已处在暴怒边缘,她捋了把袖子,上前,直接揪住邱彦辰的衣领,把他从沙发上拽下来,扔到餐桌旁,指着桌上的饭菜,一字一句问:“你吃不吃?”
邱彦辰委屈死了。
瞪着肿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恨恨喘气……
应屹洲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想要帮发几句话,姜陶陶忙拉了他一下,让他别吭声。
应屹洲看了看憋屈的要吐血的发小,又看了看姜陶陶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沉默片刻,收回了脚,并往姜陶陶身边挪了挪。
邱彦辰自尊心大受打击,硬着头皮要说不吃,却被简语抢先一步截下:
“不吃?”简语冷笑道:“不吃就捏着你鼻子灌进去!”
精致凌厉的五官,艳丽极了,也凶极了。
邱彦辰站在那儿,咬着牙,全身都在发抖。
简语一看他这还想要造反的样就火大,狠狠拍了餐桌一下,厉喝道:“吃不吃!”
砰的一声,餐具都叮铃铛铛乱响。
邱彦辰狠狠梗了下,最后委屈地坐在餐桌前,捧着碗,一口一口地扒饭。
边扒饭,边掉眼泪,眼泪全掉在碗里,和着米饭又被邱彦辰吞了回去。
姜陶陶:“……”
应屹洲:“……”
围观的两人全都惊呆了。
姜陶陶回过神后,表情纠结了下,这……这也太造孽了。
她别开头,实在不忍再看。
应屹洲也不比姜陶陶好到哪里去。
这哪里是什么美女高管,根本就是条美女蛇啊!
但,看着被简语治得服服帖帖的邱彦辰,虽然看上去很惨,可他就是很想笑。
他忍了又忍,才把嘴角的压下去,没有笑出声来。
简语一看邱彦辰这样,顿时又火起。
一个大男人,公司不管,饭不吃,水不喝,天天窝在家里哭,像什么样子?
她转头看向姜陶陶和应屹洲,拧着眉道:“你们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她就不信治不了他!
姜陶陶看了看邱彦辰,又看了看简语,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在心里默默祝邱彦辰自求多福,转身走了。
应屹洲本要说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跟在姜陶陶身后,一起下楼。
电梯里,两人还在回味刚刚那一幕,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出了电梯,应屹洲才主动道:“方便搭你的车回去吗?刚刚太震惊,忘了让小莫来接我。”
姜陶陶:“………………可以。”
章节目录 腿软
姜陶陶开着车; 目视前方,根本不去看副驾驶的应屹洲一眼。
有尴尬有复杂,更多的是无奈。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用一个词解释就是——魔幻。
“这几天麻烦你了。”车子开出一条街; 应屹洲才轻声说道。
姜陶陶心道大家似乎都被折腾的不轻,所有人; 就连小莫都没少被折腾。
“应该的; ”姜陶陶勉强笑笑:“希望他能尽快走出来吧。”
红灯,姜陶陶缓缓踩刹车。
应屹洲侧着头看着姜陶陶; 笑笑:“应该很快就能走出来了。”
姜陶陶微微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应屹洲。
对上应屹洲的视线后,本能要躲,但转念一想; 她为什么躲; 她一躲不就说明她心里有鬼吗?
姜陶陶维持住了面上的平静; 和应屹洲对视,以眼神询问什么意思。
应屹洲挑了下眉; 嘴角微微勾着也以眼神回答她。
姜陶陶神色一动; 马上就想到了刚刚在邱彦辰家,邱彦辰被简语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幕; 嘴角动了动。
下一秒,两人同时笑出声。
姜陶陶也忍了许久,原本出了电梯她就想笑的,邱彦辰毕竟是应屹洲发小; 她觉得就这么肆无忌惮当着应屹洲的面嘲笑他的朋友不太礼貌,便一直忍着。
只是现在,看着应屹洲眼中遮掩不住的笑意,姜陶陶再也忍不住。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姜陶陶眼泪都笑出来了,最后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一边笑一边说:“真没想到……”
应屹洲笑着看着姜陶陶,点了点头:“是,我也没想到,终于有个人能治住他了!”
邱彦辰跟一般的贵公子不一样。
平日里嘻嘻哈哈,但骨子里执拗得很,也无法无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