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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下苏蒽的脸白的离谱,可能刺眼的厉害,连眉心都难受的拧了起来,配上她细声的询问,林云锋鬼使神差的觉得她可怜。
“想聊什么?”林云锋侧了个身,最终坐下了。
苏蒽夹了筷吃的到嘴里,嘶了一声,“这么辣。”
林云锋勾起嘴角,“你不是喜欢吃辣吗?”
初次来这吃馄饨,这女人还特意让他加辣椒酱。
“一般喜欢。”苏蒽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轻声说:“你居然还记仇。”
“嗯?”林云锋挑眉,“怎么说?”
“不记仇,你能说刚才那话?”
林云锋:“我纯粹是记性好。”
苏蒽斜了他一眼,压根不信。
风徐徐的吹过,碧蓝的天空挂着片片云絮,时间在这一刻渐渐滞留了下来。
林云锋伸了伸胳膊,脸上表情很放松。
“锋哥!”隔壁老板娘突然喊了声。
苏蒽扭头看过去,娇小的女人站在自己摊位前朝着他们的方向,穿着布衣黑裤,胸前挂着围裙,微黄的长发乱糟糟的团在脑袋上。
社会底层女性的姿态在她身上显露的淋漓尽致。
她吊着嗓子接着喊:“锋哥,能帮我提下水桶吗?今天水装太满了。”
林云锋没说什么,直接起了身,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老板娘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苏蒽收回视线,低头对着满满一盘的炒河粉,又夹了一筷到嘴里,缓慢的咀嚼着。
周边有细碎的杂音,碗筷的碰撞,人声的闲聊。
苏蒽放了筷子,拿出手机刷了会新闻。
没多久林云锋回来了,他坐到之前的那个位置,看苏蒽,惊讶的说:“吃完了?”
碗里的东西跟没动过一样。
苏蒽把手机放一边,“没有。”
她继续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塞,炒河粉味道不错,但问题是她并不饿,所以吃的不快,也显得格外可有可无。
林云锋这时点了一根烟,一阵风过,满鼻腔的烟味。
苏蒽看他,突然笑了下,“锋哥?”
林云锋夹着烟,透着烟雾看她,“想说什么?”
苏蒽:“那老板娘使唤你使唤的挺忙的。”
他平平的说:“出来讨生活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苏蒽:“老板娘单身?”
“应该吧。”
“看上你了?”
林云锋低头弹了弹烟灰。
苏蒽又说:“你喜欢她那样的?”
“哪样?”
苏蒽想了想说:“独立?”顿了下,又觉得太笼统,补了一句,“挣扎于生活,却始终没有被现实打败的女人。”
林云锋挺起上身,将受伤的左手放到桌上,右手手肘同时撑着桌面,指间的香烟继续燃烧着。
他盯着苏蒽看,两人的距离有些近,进到苏蒽可以看到他黑瞳中的自己。
林云锋轻声说:“如果我说是呢。”
如果是呢?
苏蒽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搓动着,抿着唇,一时没吭声。
林云锋转过头接着抽烟,他这次抽的很慢,一根烟抽完感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有人喊他结账。
林云锋站起身,跨出去一步,随后又退了回来,看着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蒽,微微附身,在她耳边说:“不是。”
声音轻飘飘的,随着主人转瞬间飘散在了风里。
苏蒽扭头看不远处正在跟人结账的林云锋,他微微抵着头,露出一截古铜色的脖颈,苏蒽忍不住啧了一声。
林云锋没再走回来,而是把那边桌上的餐盘收拾起来,去了工作间后面。
手机突然传来震动。
苏蒽拿起来看,是向辰礼的。
“喂?”
向辰礼:“忙吗?”
“还行。”
“你们现在几点下班?”
苏蒽换了只手拿手机,“五点半。”
“今天早点出来吧。”
苏蒽没吭声。
他在那边低低的笑,说:“宝贝,我来y市了。”
苏蒽皱眉,“你来这干嘛?”
“看你啊,顺便给你送个东西过来,毕竟邓女士马上要生日了,总要做点准备。”向辰礼在开车,有隐约的车喇叭声,他又说:“怎么我过来你不高兴?”
苏蒽淡道:“无所谓高兴不高兴。”
他哼笑了声,话音浅浅的拉长,“我先去你家,你赶紧回来。”
苏蒽低着头,“你怎么知道地址?”
“张巍。”
苏蒽静默片刻,说:“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又独自坐了很久。
跟向辰礼相识也是十岁那年的事,她跟他是前后脚进的向家,前者算向家恩人,后者则是向家私生子。
向辰礼是个见不得阳光的存在,十岁以前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从初见面的形容可以看出他过的并不好,可能是营养跟不上,所以长得很瘦小。
邓洁婷视他如旮旯里陈年积存下来的泥垢,擦不掉,尽让人恶心,由此他被送去别处,除去逢年过节进不了向家主宅一步。
向辰礼很沉默,那时候整天下来都不一定有话,他跟苏蒽上同一所学校,然后被所有人排挤,他每天都过的很混乱,做一切那个成长阶段所不应该做的事情。
他像被逼入绝境的彷徨幼兽,除了龇牙咧嘴疯狂暴怒做不出其他反应。
苏蒽第一次跟他有接触是那年的家族聚会上,彼时正是深冬,室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向辰礼穿着黑色小礼服瑟缩在阳台一角,他在那个家族里是个尴尬又矛盾的存在,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躲了起来。
而某种意义上来说苏蒽跟他是一样的,她也同样不属于这里。
所以他们在那个深冬夜晚相遇了。
这时又来了两个客人,话语声惊醒了苏蒽。
她回过神长长的吐了口气,随后起身。
苏蒽走到窗口,“结账。”
林云锋快速看了她一眼,说:“不用了,你走吧。”
苏蒽看着他,“你请我吃?”
“嗯。”
“那要不要多请点?”
林云锋又看了她一眼,“你还没吃够?”
“不是。”苏蒽摇头,指了指他手边上的一只杯子,说:“炒河粉太干了,我口渴。”
林云锋没吭声,径直做吃的,将锅铲挥的风生水起。
苏蒽说:“喂,给不给啊?”
林云锋闷声道:“那杯子我喝过了。”
“我知道。”
林云锋将火关小,转向她,“你不嫌脏?”
“不嫌。”
两人对视着,彼此都没什么表情,好半晌过去,林云锋伸手将杯子递了过来,等苏蒽接过后转过身开始起锅装盘,随后叫人来端走。
这是只不锈钢保温杯,有点重,表面的花纹还有了些磨损。
苏蒽拧开杯盖,里面就是干干净净的白开水,一丝不苟的就像他的人。
苏蒽喝了口,没有凉透,还有些温热,索性一口气喝到了底。
再抬头时,林云锋单手撑着工作台,正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苏蒽说不上来是展示还是炫耀,她举了举杯子,说:“我喝完了。”
林云锋没什么反应的说:“还要吗?”
“你还有?”
“重新煮。”
苏蒽将杯子递进去,“不用了。”
林云锋接过杯子放回去,又扭头看她,说:“你倒是不拘小节。”
“看人的。”苏蒽也笑了笑,“不是对每个人都不拘小节。”
“这么说还是我荣幸?”
“你会吗?”苏蒽看着他,“你会不会?”
林云锋说:“你该去上班了。”
☆、第11章
苏蒽回到工业区,在办公室又坐了几小时,等向辰礼第二个电话追到时才赶过去。
她慢悠悠的开着,在周边转了一大圈才转去绿城。
闷骚的宝蓝色座驾正停在单元楼门口。
苏蒽从他旁边经过,按了下车喇叭,径直驶入地下停车场。
下车时向辰礼也已经风驰电擎的把车停在了旁边,他甩上车门直接走过来,二话不说将苏蒽用力压在车门上,俯身紧紧的盯着她。
“你让我等了一个多小时。”
湿润的呼吸喷吐在苏蒽脸上,她可以闻到向辰礼身上跟她同个牌子的香水味。
苏蒽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气势逼人的俊郎男人。
“特意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话?”
向辰礼单手轻轻掐住苏蒽的脸,指尖蹭了蹭她光滑的皮肤。
“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苏蒽推了他一把,没推动。
她皱眉,“松手。”
向辰礼凝视着眼前略显不耐烦的女人,抿了抿唇,没动。
往前很多年他跟苏蒽有着最亲密最默契的关系,苏蒽是唯一支撑着他在一个贫瘠破败的环境中踉跄前行的动力。
苏蒽沉下声音,“阿礼!”
是他亲手把他们之间的那层关系给毁了。
向辰礼突然轻笑了下,表情坏坏的,“你在跟我生气啊?”
略带轻浮的语气让苏蒽脸色开始有些不好看。
向辰礼又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瞧了会,放手,退了步,把一只小礼盒丢给她。
“前段时间出门买的,送你去借花献佛。”
苏蒽站直身体,隐忍着沉默几秒后打开盒子看了看,是一枚款式简约的胸针。
她重新把盒子合上走向电梯,向辰礼跟在一边。
苏蒽说:“你什么时候走?”
向辰礼斜眼看她,“你拿了东西就赶人?”
“随口问问。”
电梯门关上,苏蒽按了楼层,向辰礼又开始不正经的往她身上凑。
“我多住几天跟你一块回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蒽目不斜视,“工作太忙没什么时间招待你。”
“这话真伤人。”向辰礼微微垂着头,好像真被打击了似的。
离吃饭时间还早,苏蒽把胸针放进床头柜抽屉里,换了身衣服走出去。
向辰礼东看西看正四处晃悠。
苏蒽给他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
向辰礼说:“你一个人住房子太大了,都没什么人气。”
苏蒽说:“你们婚礼也快了吧,具体几号。”
向辰礼走到她身边坐下,沙发下陷,两人几乎被挤做一团。
他把下巴搁在苏蒽肩上,盯着她平静的侧脸,说:“宝贝,我陪你住这吧。”
“消受不起。”苏蒽转着手里的玻璃杯,“晚上想吃什么?”
“你的地盘你做主,得把我伺候好了。”
苏蒽站起身走去厨房,“那边走边看吧,我也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向辰礼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背影,“随便。”
出门时开的向辰礼的车,苏蒽扣上安全带给他指路。
去了市中心一家西餐厅,他们来的早,店里没什么客人。
着装统一的服务员零散的站在四周。
点单完,向辰礼单手环胸,抵着另一只手拖着下巴,狭长的眼尾轻轻上扬,一眨不眨的盯着苏蒽看。
他今天穿的很随意,t恤牛仔,稍显凌乱的黑发软软的搭在脑袋上,看过去多了份学生气。
苏蒽说:“看够没?”
“没。”他保持着那个动作,笑的漫不经心,“难得见个面还不准我好好看看了?”
这种无赖样很久没见了,换做以前苏蒽除了宠着这个邪气的男人,别无他法。
当然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是苏蒽的表情再不会是那时溢于言表的羞涩和满足。
桌上放着甜点。
苏蒽夹了一块,低头小口吃着。
餐厅内放着外文歌,他们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