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早餐店的老板很热情,见了致音,还跟她侃了两句,致音都笑盈盈地回了。
致音把其中的两份早餐放回自己房间,然后拿了一份往周也出租房跑。
致音轻轻叩了叩出租房的门。
里头没声。门也没关。
致音踮起脚尖,尽量屏着息,不发出声音,推门而入。
致音一进去,刚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来一只灰黑色的毛茸茸老鼠,明晃晃地从她眼前穿过。
致音脑袋顿时空白,一瞬间什么都顾及不上,张嘴就大吼出声。
“啊——”
声音如雷鸣,铿锵有力。
那原本明目张胆乱跑的老鼠瞬间怂了,立马钻到了桌子后边的暗黑地带,消失不见。
周也翻了个身,半只眼睛掀开眼皮。
致音听得动静,机械地仰头看裸着上半身的周也。
面面相觑。
尴尬。尴尬。真他妈尴尬。
周也似乎很困,淡淡看她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致音嘟嘟嘴,觉得有些委屈:“……”
她也是好心来给他送早餐的嘛。
致音把早饭放在他唯一的那张桌子上,然后轻手轻脚地把他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啤酒瓶一个个全收拾起来。再将他桌上那些五线谱纸,歌词稿本通通整理了。
然后把早饭放在了他桌上。
致音轻声嘱咐,“别睡太晚。早饭会凉的。”
周也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没在听。
致音思量了一下,她将额前的碎发撩了撩,说:“还有。”
“……”
“你不能老是在大晚上唱歌。这里很多人晚上都要休息的。”
“……”
“周也。这样不好。”
“……”
“那我走了。我今天回学校,晚上给你带晚饭。”
“……”
“你记得吃中饭。”
“……”
致音绞了绞自己的手心,“周也。”
“……”
手心出了汗,致音把汗往衣角上揩,“你右腿还疼不疼啊?”
“……”
手心的汗还是源源不断地渗出来,怎么也揩不干净,“那我上课去啦。”
“……”
致音等了一会,也没听到周也一点回应,她差些就要以为是自己没戴助听器了。她心里又有了点不高兴的小情绪,使劲踩了踩地,往外走。
离开的时候她踩到了一张歌词稿。
致音皱皱眉,低下头去捡。
瞄了两眼,致音脸微微一烫,她迅速地偷看两眼周也,马上将这张“废纸”捡起来,匆匆地跑出去了。
周也听得跑步声,挑开眼皮,哼了哼。
女孩的左手上抓着张纸,连门也没关上,跟逃命似的跑下了斜坡。
周也扯了扯发干的唇角,翻了个身,背对太阳,接着睡觉。
致音回到出租房,喊醒梁昕玥,就坐在椅子上休息。
梁昕玥睡了个回笼觉,总算走了些困意,她眯眼打量致音,“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致音是有些疲倦,她晃了晃脑袋,“有吗?”
梁昕玥郑重其事地点头,“嗯。脸色有点白,不知道还以为你抹了十层粉在脸上呢。”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梁昕玥狐疑,说:“实在不舒服,还是别去学校了。都旷了两天了,再旷一天就旷一天吧。”
致音摇摇头,意志坚定,“不行。今天一定要回学校了。不然风声传到我妈那,我妈估计会直接从杭州飞过来打断我的腿。”
梁昕玥冷冷一笑,“你也知道你会被你妈妈打断腿。”
致音:“……”
两人乘公交回学校,致音的课从十点连上到下午四点,中间连吃饭时间也没有。上完课,致音去找了辅导员,借口说这两天痛经,所以没去上课。
痛经在辅导员这开不出假条,旷掉的课只能当旷课处理,辅导员倒是替致音惋惜,“有的课考勤也占成绩百分之三十。致音你要是常常痛经的话,这对学习和以后的生活都不太好。”
致音点点头,面不改色地撒谎:“可能是这回吃了两个冰激凌。以前不痛的。”
辅导员若有所思,“好。我知道情况就行了。我看你脸色还不太好,实在不舒服的话,就让你朋友陪着你去看看医生。”
致音:“好。”
致音出了办公室,才刚到食堂,母亲的电话就过来了。
“听你们老师说,你痛经了?”
“还好。已经不怎么痛了。”
撒谎真不是人干的事,一环套一环地,把自己往一个圈里绕。致音暗想。
“你日子是不是提前了?”
“……好像是。提前了五天。可能是多吃了两个冰激凌害的。”
“自己要注意。音音,你本来身体就差,要每天注意锻炼,饮食方面也要有所戒备,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心里要有数。”
“知道的妈妈。”
“还有,没课的时候就去看医生。做个检查啊什么的。”
“好。”
“会看医生吗?找个朋友跟你一块去吧。”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啦。”
梁昕玥比致音早两节没课,她坐在食堂一个角落的位置,跟致音挥了挥手。
致音扬手跟她示意。
“那妈妈你也注意身体。我挂电话啦。”
“行。”
梁昕玥走到致音边上,眉心一拧,“不行啊音音,你脸色差得可以。要不去看个医生。”
致音摇摇头,“不用了。估计是没睡好的缘故,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致音想到什么,她上前抱了抱梁昕玥:“老让你夹在我和我妈中间,对不起。”
梁昕玥赏了她一个爆栗,“行了。别煽情行不,演琼瑶呢。”
致音悻悻地收回双臂。
梁昕玥:“走吧。吃饭去。吃完饭我看你就回寝室睡觉吧。今天别回出租房了。”
致音非常坚定地摇摇头,“不行!”
梁昕玥:“……我要不要报个跆拳道班啊什么呢,哪天把周也打成个丑八怪四不像,估计你能让我少操点心。”
致音:“……”
致音跟梁昕玥吃晚饭,就拿出书包里的打包盒,给周也打包了一份,然后跟梁昕玥回宿舍整理了一些行李,背着书包回去了。
梁昕玥:“……”
陷入爱河的女人,就跟吸毒上瘾的伪君子一样,不到黄泉路是不会回头的。
致音坐公车的时候,难得地晕车晕得厉害,等她下了车,整个胃里像在排山倒海一样的难受。
致音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有点烫。
致音回到出租房,强撑着一点力气,烧了一壶热水,再把给周也带的饭热了热。
热好饭,致音就去了周也的出租房。
外面他的摩托车不在,出租房门敞着,里头没有人。
周也不在。
桌子明明早上她整理完还是能看得过去的,这回又变成了乱七八糟的样子。桌上还残留着早上致音给他买的早饭,他喝了豆浆,吃了茶叶蛋,但烧饼一口没碰。
周也不碰烧饼有两个可能。
第一,周也吃饱了;第二,周也不爱吃烧饼,就跟不爱吃鱼一样。
致音用脚趾头想了想,然后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又记下了周也不爱吃的一个东西。
——烧饼。
致音:“……”
这男的到底为什么能这么挑食?挑食也就算了,为什么一点也看不出挑食的种种后遗症。起码体格看上去相当健康。
真不公平啊……
致音过去,把热好的饭挑了块空的地方放下。
她给周也留了张便条,离开了。
致音回去喝了两杯热水,冲了个澡,晕乎乎地就上床睡觉了。
嗓子着了火似的难受,头跟有千百只虫子在啮噬的疼,鼻子也好像堵住了。
好难受啊……
致音醒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
她浑身黏了一层湿乎乎的汗,她翻了个身,想起床去关窗户,不料一阵风吹进来,她浑身打了个颤。
糟糕,她真的感冒了。
致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手背刚一贴上去,就被烫得拿开了。
——真发烧了。
应该是昨天晚上陪周也走了一整夜,身体受凉,直接感冒的。
致音吃力地爬去关窗户,见对面那出租房里,没点灯,黑沉沉的一片。
周也还没回来?
哼。
也不定是没回来,他那房子不是灯坏了么。
致音在床上又躺了一个多小时,原本想熬到明早,让梁昕玥过来带自己去医院,可是辗转反侧,非但睡不着,而且头痛欲裂,整个人越发地烫。
就跟被扔进了一个开水锅里一样难受。
致音缩在被角里,被一股莫名的委屈包裹了一身,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干嘛要待在这个交通不便、鸟不生蛋的破地方。她干嘛要一个人住这么破的房子。她干嘛不做个小公主,自己来找这些罪受?
都是她自找的。
致音这样的想法维持了一分钟,就不这么想了。她想了想周也,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现在一切疑难杂症、病痛折磨,好像一想到周也,或者拐两个弯想到周也,就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
人追梦么。
追梦的路上,没点坎坷,没点荆棘,没点风吹日晒和雷鸣闪电,没点失声痛哭和抑郁难眠,怎么能算是追梦呢。
都值得。都值得的。
他所有无人问津的美丽,她都想保驾护航。
他所有无人问津的美丽,都值得为人称道。
致音在床上又熬了一个多钟头,实在熬不下去了,她拿过手机,套上了一件厚点的外套,晕乎乎地朝周也的出租房走。
周也的摩托车不在,出租房里理所当然也没有人。
致音顾不得这么多,她站也站不稳,只好整个人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上,像个新生儿似的,蜷成一团,哆哆嗦嗦地等周也回来。
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
至少致音觉得,并不算很久,只要能等到周也,就不算久。
周也若在天荒时出现,那天荒就不算久。
周也若在地老时归来,那地老也不算久。
周也刚一进门的时候,致音就觉得浑身多了几分力气。她颤颤巍巍地坐起身,两眼泛着一点温热晶莹的水光,委屈巴巴地看着周也。
周也背着吉他:“……”
致音咬了咬自己的红通通的嘴唇,粗粗地喘息,说:“周也,我发烧了——”
那模样,就像是幼嫩的猫崽儿受了委屈,跟自己主人求疼爱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v啦。
第20章 —20—
周也神情有几分迷茫。
致音拧着发红的脸,一手扶着额头,巴巴地望着他,“周也,我好冷。好难受。”
周也思索片刻,放下吉他。
他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转身去了外面。
致音难以置信,眼睛蓦地一瞪,看着空荡荡的门口:“……”
走了?就这么走了?
他是嫌她吵,还是嫌她缠人,至于就这么扔下她么?
致音这回是真的想哭了。
周也没一会又回来了。他抱着一床蓝白条纹的高档蝉丝被,像模像样地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要给致音盖上。
致音心情一下子从地狱又被抛回高空。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带几分别扭的口气,爱生气不生气地问:“你从哪儿来的被子。”看上去还挺贵的。
周也淡淡地:“外面捡回来的。”
!!!
她刚来的时候,的确见租房外堆着一坨东西,大概就是这床被子了。
致音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