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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音认真地给他解说高科技:“你开着,它会告诉你在哪里转弯哪里直行。”
周也把弄着她的手机:“……”
摩托车再次上路了,一直保持直行状态,手机里的导航姐姐说:“前方五十米,左转进入小合台路。”
五十米走完,导航姐姐温柔提示:“前方左转,进入小合台路。”
周也没左转,还在直行。
致音:“……”
致音拍拍周也的肩膀,“停车!周也,停车!”
周也“听话”地停了车。
致音指着左方向的小合台路,“它刚刚不是说左转了吗?”
周也侧着半张脸,拧了拧眉,似有不悦,说:“……它好吵。”
致音:“……………………”
致音:“手机给我。”
周也把手机给她。
致音关了手机语音,说:“我说转弯,你就转弯。我说直行,你就直行。”
周也:“……嗯。”
“小合台路上没路灯,你开慢点。”
“……嗯。”
车子第三次启动。
不管怎么说,周也的速度倒是真的慢了点。
致音被风吹得两眼发热,只能额头贴在周也的背脊,借着他的背挡风。她吃力地盯着手机导航,每到一个十字路口,就提醒周也,要么左转,要么直行。
其实致音说的也就跟导航一样的内容,不知道为什么周也就是不乐意听手机里出来的声音。反而致音蚊蚋般的声音倒是听进去了。
最后一段直路的时候,致音已经虚弱地提不上话。
她嘱咐:“一直直走,尽头就到了。”
话落,她紧紧抱着周也,低声说:“周也。我真的好难受啊。头痛。眼睛痛,鼻子痛,喉咙也痛。”
致音说完,自己先愣了愣。
她以前不会是一个把痛、把眼泪轻易示人的人。她常常在人前有意识地去藏住自己的情绪,自己的痛苦。
可面对周也的时候,她似乎总有千句万句的话想同他说,这也想告诉他,那也想告诉他。
恨不得自己能像花一样,完完全全绽放开来,把芬芳给他,把美好也给他。让他看见她的每根茎每片叶,让他看见她的虔诚,她的衷心,也看清她任何好和坏。
……
摩托车又行驶了七八分钟后,终于到了医院门口。
周也等了会,也不见后座的人动静,他刚要转身,贴在他背脊上滚烫的温度就摇摇欲坠。周也迅速伸手去接住她往下掉的脑袋。
他转头的动作幅度变小了些,看向致音。
她两颊泛着变态的嫣红,双眼紧闭,眉头皱的很深,仿佛在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这是睡着了?
周也眨了两下眼睛。
她叫什么来着?ZY?
想了想,他喊她,“喂——”
致音没反应。
“喂。到了。”
致音鲜红的唇瓣动了两下,嘤咛一声,打开眼皮,疑惑地望进周也的视线,“……到了?”
“嗯。”
致音从周也掌心里抬起头。
她踉踉跄跄地下了摩托车,甫一下车,她就拖着周也的被子蹲在地上,等着周也把车停好。
她蹲着的位置,对面就是医院的玻璃窗,从窗里,她隐隐看见自己蓬乱的头发,憔悴的脸蛋,还很不合时宜地裹着一床被子。
好丑。
致音看了眼远处停了车往她方向走的周也,心里涌上来一阵谁不上的滋味。
致音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眼前瞬间袭上来一片黑暗。
病成这副模样,还计较什么漂亮不漂亮。明明这么想的,可看清眼前的周也,致音还是忍不住问,“我现在丑吗?”
问出口致音就后悔了。
不管她生没生病,丑不丑,都没周也好看。问个毛线啊问。
周也:“……”
致音:“……”
周也:“还行吧。”
气氛莫名尴尬了一会。
致音先往医院里踉踉跄跄地走,周也跟上去。
致音脚步轻的跟找不着地似的,一步一步走得格外慢。
周也腿长,脚程大,没一会就走到她前面去了。
致音:“……”
两人先后走进急诊大厅,周也对看病似乎一窍不通。他神情透着几分孩子性情的迷茫,站在角落的位置等致音。
致音也顾不得形象了,一个人裹着被子,排队挂号。索性因为夜深了,医院病人才偶尔有几个。没两分钟功夫,她拿着单子往科室里去。
周也也不说话,跟着她去。
医生正在桌上打盹,致音食指弯曲,刚想敲门,却听周也在她身后,伸长手,已经帮她敲响了门。
那声音,就好像是在说:排队挂号我不会,敲门我还是会的。
致音回头看周也,周也回她一眼,神情很淡,没什么表情。
医生迷糊地睁开眼,看向两人。
致音很虚弱地礼貌一笑,“打扰了,医生。”
致音得是就是寻常的感冒发烧,不过她从小感冒生病多,大病小病不断,所以免疫力极差。稍微一点吹风受冷,就能烧起来。而且每次发烧,那架势都跟会她半条命一样。
医院已经不能用抗生素打点滴,医生只给致音开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然后就嘱咐致音回去好好休息。
退烧药的药效慢,致音一想到自己还要再受感冒的折磨,就反复问那医生,“不能直接打点滴吗?我真的很难受。”
医生斩钉截铁地摇头,末了,他嘱咐致音:“小姑娘,像你这个年纪的,抵抗力都应该很好的。你这身体素质不应该啊。回去多喝热水,多增强增强锻炼。别整天窝着不动。”
致音委屈巴巴:“……”
反倒是一边倚靠在墙壁上,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的周也,突然笑了一声。
医生打量周也,啧了声,调侃:“你这个男朋友做的不称职啊。女朋友身体这么差,你也不带在身边多锻炼锻炼她。”
周也面无表情:“……”
致音面露尴尬:“……”
医生:“好了。去买药,早点回家吧。”
致音起身:“谢谢医生。”
两人一前一后出医生办公室。周也整个人因为犯困,越发的懒散,走的时候,还落在了后面。
临出门,医生忽然喊住周也。
“诶,你怎么让你女朋友拖着被子一个人走?不应该啊。”
周也的表情很古怪,他反射弧绕了地球三圈半,然后问:“……那怎么办?”
周也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致音已经从这一个长廊里走出去了。
周也:“……”
他不知道回急诊大厅是医生左转出去,还是右转出去了。
致音去窗口付完款,拿了药,周也还没出现。
致音叹口气,想着周也估摸又是迷路了。她实在没力气再去找他,就坐在饮水机边倒了杯水,按照分量吃完药,然后靠在椅背上等周也来。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周也肯定会来找她的。哪怕把整个医院都乱走走遍,他最终也会乱走走到她跟前的。
致音再醒时,是在周也坚实而有力的背脊上。
她迷蒙地睁开眼,仔细看了看眼前。四周都随着周也的脚步在有序地往后退,只有她和周也,在一同前进。
这神奇的相对运动。真实得像是假的一样。
周也感觉到动静,扭头盯她一眼。
致音恍惚地跟他对视。
周也:“……”
四目相对,心理活动已经来了八百场的致音主动缴械投降:“我自己走吧。”
周也坦荡荡:“医生让我背你。”
默了默。
致音小声问,“医生什么时候说的?”她怎么没听到。
“后来说的。”
“……哦。”
哪怕很久很久之后,致音都忘不了。
忘不了这一夜,他们回程的路上,秋风飒飒,长路也远,星光烂漫。她吃过药舒服不少,靠在他的背脊上,双手环着他的腰。
她给他念导航,他按照她的指示乖巧开车。
他们什么也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透了。
……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课。
致音七点多醒了一次,又睡过去了,到九点多才完全醒过来。
她搓了搓眼睛,适应窗户进来的强烈日光。
她转了身背对太阳,眼前突地就出现了周也长手长脚却中规中矩平躺在床上的模样。
少年长的是真的好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眉目分明如画。
直教人移不开眼。
致音愣了两秒,昨天夜里的回忆一股脑儿潮水似的涌上来,她傻乎乎地盯着他看,然后启唇轻笑。
嘿嘿嘿。
嘿嘿嘿。
就在致音傻怔这会,周也出租房外传来一阵机车的呼啸声,没两秒钟,房门猛地被踹开,彭禹生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还伴着一声粗嗓门的“也哥”。
致音裹进被子,鼓着眼睛讷讷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客人。
彭禹生盯着蓬头垢面的致音,也是呆了两秒,才冷笑两声。
致音:“……”
她心想,算了,反正解释不清楚的。
周也揉了揉眼眶,因为累,两只眼睛布着红血丝。
他看看彭禹生,再瞧了眼近在眼前的致音,眉端瞬间高高皱起。
致音喉咙堵了一下,说:“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像根毛毛虫似的从被子里钻出来,踏上鞋,都来不及把脚后跟塞进鞋子里,就抓过沙发上扔着的药,逃也似的,跑远了。
周也翻了个身,打算接着睡。
彭禹生走两步,到他桌子边,两臂一撑,人坐到了桌子上,挡住了窗户外照进来的大部分太阳光。
彭禹生:“周也。”
周也没发声。
“那女的什么情况啊?也没见你留女的过过夜啊。”
周也要醒不醒,不轻不重地哼了哼。
“你大概是不记得了。上回警局,我们四被说打了宋泽成,就是她指认的。”
除了宋泽成三个字让周也的脑子有了几分清明,其余的,周也听过就过,依旧无所谓的态度。
彭禹生抠了抠下巴,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默默抽起烟来。
他静了好一会,才开口,“那姑娘看上去就是那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公主,脑袋瓜子好使,心思活络,你少和那种女的招关系。”
周也:“……”
彭禹生朝窗外弹了弹烟灰,赶巧就看见对面阁楼开着窗,从周也房里出去的小姑娘眨眼就去到那里端着杯子吃药。
这娘们套路倒是深。穷山僻壤里也敢一个人住过来。
彭禹生:“你就听我两句。聪明点的女人,可比漂亮的女人麻烦多了。你少招惹。”
周也翻身,一手抬起,搁在自己额头上,掀了掀眼皮,声音有点变质,问:“还有烟没?”
彭禹生没给,觑他一眼,说:“少抽点。你不要你嗓子了?”
“……”
“酒也少喝点。嗓子是你自己的。到时候真哪天嗓子坏了的时候,你就连唱歌都没了。”
周也捏了捏眉心,掌心一撑,背靠上墙壁,坐了起来。
“来根烟。”他声音沉倦,说道。
彭禹生把一整包烟跟打火机都扔了过去,一边扔一边冷嘲,“我说的,都当废话呐。”
周也咬着烟头,打火机点上烟,眯着眼娴熟地抽了一口。
“来找我什么事?”
彭禹生这才想起来找周也的目的,“我给辛祁打电话,联系不上,就来问问你,你昨天和辛祁白日里喝了一天了,谈拢了没?”
周也呼了口烟。不吭声。
彭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