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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二十年来,经历平淡,阅历单薄,像一杯温白开。大约像她这样眼界平庸的人,都会疯狂地着迷于波澜壮阔的跌宕起伏,执着于激烈的争议和巨大的反差。
她爱周也,爱那个爱周也的自己,爱周也带给她人生里的突来的大风大浪、诸多改变和强烈争议。
她还想着,到明天的时候母亲连环炸|弹一样的电话就会轰过来,还有陆修远肯定也会因为母亲的原因跟自己联系,还有……
她想了很多很多。
可是她压根不想要明天,她手里握着的今天,的此时此刻,就已经足够温暖,饱满,充实。
第二天,致音醒的时候,卫生间里已经传来了潺潺的水声。
她揉了揉眼睛,抓起一边的手机看了眼,已经上午十一点了,手机上一串的未接来电。
致音懊丧地拧眉,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喉咙,感觉嗓子突然干得厉害。
致音用两秒钟消化了一下昨天她到底是做了一系列多么疯狂的举动,再用三秒钟决定了等会要给母亲的说辞,最后,再用四秒钟整理情绪,准备好面对周也。
十一秒钟刚过去,水声停,没一会,周也裹着浴巾,甩着头发就出来了。
如今室内亮堂了,致音才发现自己的床尾竟然摆着周也的好两套衣服,她瞠目,怪异地看着周也,最后问,“你住这儿了,放假的时候?”
周也用干毛巾随手抓了两把头发,模糊地嗯了一声。
致音没听清,她连忙戴上了助听器。
外头有机动车的声音,那声音先是离这儿越来越近,然后又远了,最终消失在周也出租房。
致音:“你那是不是来人了?”
周也正隔着半开的窗户,和对面的正好也看过来的辛祁相视,“嗯。”
过了会,机车声又由远及近,最终消失在了致音门前。
致音:“……”
周也把干毛巾扔在沙发上,对致音说,“你去卫生间。”
致音看了眼门口,最终默默抓起自己的衣服,走去卫生间。
她前脚刚进去,后脚致音的出租房门就被踹开。致音贴着门,竖起耳朵听动静。
门外,辛祁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进来就看见正在穿裤子的周也。
周也除了一身纹身,其他身上真的挑不出一点缺点来,肩膀宽阔,但人瘦,到腰这里窄瘦,小腹看上去结实有力量,一双腿直得漂亮。
辛祁把眼睛拿开了。人们对于自己求之不得的东西,在看到的一瞬间,太容易产生嫉妒的心理了。
他将黑色塑料袋扔向沙发上,冷硬道,“十万。”
周也拉上裤子拉链,浅浅看了眼辛祁,往床上捡了件T恤套上。
周也面无表情,就像已经把辛祁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了一样,礼貌地说:“谢谢。”
辛祁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不客气!”
周也没有再跟他说话的打算了。
辛祁想扭过头潇洒地走,因为周也还不是也为了钱,最后把自己的歌轻易地卖了?周也也为钱屈服了,凭什么他就不可以?
可是辛祁还是不甘心,他忍不住用辛辣的口气嘲讽道,“周也,你这人真矫情!”
周也的头发还没完全干,有湿漉漉的水珠沿着发丝一滴滴地滴到了衣服上,砸出一个个小圆圈。
周也拿手撸了把湿头发:“门开着。我就不帮你开了。”
辛祁睚眦迸裂,狠狠踢了一脚沙发,才甩手出门,出门没一会,他似是很不甘心,又重新折了回来,站在门口,挡住了外头照进来的一大片金黄色光线,撕心裂肺地咆哮——
“辛祁!我叫辛祁!周也,你给我记住我的名字!你以后走到哪,都会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以后就是金字招牌,这个名字以后就是时代象征!这个名字是辛祁!是辛祁!永远不可能是周也!”
周也这回几乎是飞快地接住了话头,用一种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随便。”
周也在辛祁身上,已经冷淡的没有情绪了。
周也越是这样,辛祁就越是发疯。
他瞪着周也半晌,最后将出租房的门连踹了数十下,踢得满脸的汗,才像一只落水狗一样,愤愤离去。
致音摘了助听器,站在热腾腾的水流下,乱七八糟的猜测填满了她的脑袋。
这是辛祁要给周也十万?为什么要给?因为抄袭的事情?
为什么刚好是十万?这十万和上回的十万有关系吗?
致音找不出个所以然,她在水流里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悸动与安宁。
一直到洗完澡,致音都还在想。
她想,就算这世界待周也有多不友善,但他还年轻,他还有改变世界的雄心。
这就够了。
第37章 —37—
致音从卫生间出来,周也已经出门了。
致音微失神,却瞥见桌上随意扔着一份早餐,也许是扔的急,那豆浆险险地就要划出袋子,从桌上掉下去了。
致音用周也擦过头发的干毛巾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搓着搓着,她先是高兴地笑,笑了一会,又有点想哭。
致音吹好头发,穿上衣服,吸了口气,给母亲回电话。
吴念瓷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接起电话,又急又怒,“音音?是音音吗?”
“妈——”
吴念瓷难得气急败坏地吼,“你去哪里了?啊!你留个纸条直接回青州是什么意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没有!你几岁了,还是七八岁能随便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年纪吗?!”
致音说,“妈,对不起。”
吴念瓷气息平稳了点,怒意未消,说,“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妈,我回去有点事情。我不是有个朋友叫梁昕玥吗?”致音心里暗暗对梁昕玥说了一百万个对不起,然后说,“她失恋了,跟我打电话一直哭,我怕她想不开,所以回来陪她。”
吴念瓷说,“梁昕玥?我怎么没听过你有这个朋友?”
致音解释,“妈,我4号床的室友啊。咱们寝不原来只有三个人吗,这回新开学的时候,又新来了个,叫梁昕玥。”
吴念瓷沉默了会,说,“你把电话给她,我跟她打个招呼。”
致音随机应变,“昕玥现在还在睡觉。昨晚她睡得太晚了。妈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问陆学长,我上回还把昕玥介绍给陆学长认识了呢!”
听到陆修远,吴念瓷似乎放心了点,“以后不许再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情出来,知不知道!”
“嗯嗯。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
吴念瓷:“知道就好!吃饭了没啊?都午后了。”
致音看了眼周也买回来的能当午饭的早饭,点点头,“嗯嗯。吃了吃了。”
吴念瓷又跟致音嘱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电话一结束,致音就跟去跑了圈一样,累得满脸的汗,她哗地往后一摔,直接摔倒了床板上,瞪大了眼睛看天花板。
“呼——”
致音又跟陆修远简单解释了一下。解释完,致音摸着自己黑长直的头发,临时起了一个主意。她刷地从床上卧起,包子豆浆热了热吃,迅速收拾东西出门。
致音去的学校附近的理发店。她才刚到门口,迎宾的姐姐就热情地跟她招呼:“美女是要做个什么发型啊?现在国庆假期打折哦!”
致音扫了眼店里面的概况,里头刚好也有个姑娘刚做完头发,一头长到及腰的棕色长发,大波浪卷,发尾处五颜六色都有。她的指甲做的也很漂亮,黑色的,上面缀着星星,手腕上还纹着青色的蝴蝶纹身,短背心,短热裤。
致音摸了把自己又黑又长有直的头发,脚步就怯了。
她小声地说,“还是算了吧。”
她要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
最好什么都不一样。这样周也才能永永远远地记住她。致音想。
致音原本还打算做完头发,买几套和刚那姑娘差不多的衣服的,但最终却什么也没买,空着手回去了。
致音前脚到家,后脚门外一阵摩托声由远及近。
致音马上从位置上蹦起来,半只脚还来不及拖上拖鞋,朝门口跳了过去。
她刚拉上门,门从外面一用力,被推开。
彭禹生看见致音一脚直接踩在拖鞋上,一脚脚趾夹着鞋面,姿势要倒不倒地扶着墙壁,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彭禹生:“……”
致音:“……”
致音飞快地把拖鞋穿好,给彭禹生让开门,然后说:“周也不在。”
彭禹生目光跳过她头顶在房间里搜了一圈,发现周也真不在。这厮,昨天说得好好的,今天下午三点会会那新来的贝斯手,现在这是啥情况?又迷路迷到天边去了?
致音想了想,又说,“你和周也还在一个乐队,对吧?”
彭禹生睥睨她,要笑不笑地拿着小指掏耳朵:“查也哥户口啊,还是担心也哥出柜?”
致音被噎了一下。
这天压根没法聊下去。
致音忍了忍,说,“十一点多的时候,那个辛祁来找过周也。”
彭禹生掏耳朵的动作停了,“阿祁来找过?来干嘛?”
致音顿了两秒,内心还是自动把彭禹生划到了周也的阵营,认真道,“不清楚。辛祁说了句十万。还说了些有的没的。辛祁走了之后,周也也走了。”
彭禹生低骂了句“操”,转头出去了。
致音喊他:“喂,你去哪儿啊——”
彭禹生本来转动钥匙,要走了,转眼想到什么挥挥手,“要不要一起出门,等会分头找也哥?”
致音用力点头,“当然要!”
“你等我下,我换个鞋子马上好!”
彭禹生载着致音一块上了街,两人分头找周也。
找周也就跟大海捞针一样,不过彭禹生说,周也虽然不认路,但是他一般就在这一圈地方胡转悠,不会出去他日常活动范围的地方,所以在这一片热闹街上找,应该能找到。
致音找的是荆摇路往北的街道,居民区多,所以商场店铺比较繁华。致音沿着路,视线在街道两边打量,慢慢搜罗周也的影子。
致音走了三十来分钟的时候,看见了斜对面有家甜品店。致音心里微惊了一下,很快穿过马路,往甜品店奔了进去。
本来致音只是想碰个运气,但是没想到运气真的这么好,致音很快就看见了周也的摩托车,她站在玻璃窗外,仔细搜寻了一圈,果然周也真的就坐在甜品店里。
周也似乎刚解决掉甜点,此刻坐在椅子上,神情倨傲,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他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过去,摆到了他对面的女人面前。
致音只能看得清那女人的背影,但她总觉得这个背影十分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致音想了想,立刻从甜品店的另一个背对周也的门口进去,刚好周也背后的桌子空着,致音飞快地扫了眼周也对面的女人,心里沉了沉,几乎是想也不想,马上去占了位置背对周也坐下。
那一边的对话很安静,安静得不像是两个人在说话。
许久,那一边涂青霞先开口了,“怎么这么快就还了?”
周也视线低垂,看着自己翘起的那只脚,拿拇指刮了刮下巴。
“想还就还了。”他顿了下,又说,“你说的条件,以后不作数了。”
涂青霞的人脉关系摆在那里,周也这笔从何而来她一清二楚,她温柔地说,“小也,你一首歌绝对不止十万块。只要你以后……”
周也抬头看涂青霞。
涂青霞保养得极为精致的眉目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