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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音头发没干,湿漉漉的头发披了一个肩膀,不断有水珠“啪嗒啪嗒”砸到地面上。
这点声音,成了整个房间最响亮的声音。
周也的目光在她身上又小打了个转,他闭上了眼睛。
致音心口压着的巨石瞬时消失了。
致音回去浴室,用手握住自己的头发,将里面的水挤干。
浴室里有面已经裂了缝的镜子,上头晕了一层水汽,致音用手擦了擦,往镜子里看自己的模样。
她长得很规矩,就跟她这个人一样规矩。平刘海,长头发,圆脸,干扁的身子,没有波澜壮阔的胸,也没有翘挺美艳的屁股。乍一看并不出彩,但看多了总觉得顺眼舒服。
不像周也,长得就那么锋利。哪怕是把周也放在地平线上去,他往那一站,他还是能吸引无数人,让人为他的好看惊叹艳羡。
致音拧了好一会头发,觉得不再滴水了,才从浴室出去。
房间里没有灯光,致音摸着黑,躺上一侧的沙发上,摘下助听器,想这么将就一夜,熬过去得了。
可毕竟是秋天,再加上致音只穿了一件T恤,总感觉有些冷。
致音从沙发上起来,偷偷走到床边,翻了翻周也堆在里侧的衣服,刚拿起一件他冬天的毛衣和一条他的牛仔裤,周也又睁开了眼睛。
致音:“……”
致音抱着他的衣裤,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有点……冷。”
周也眼瞳干净,看着她,不说话。
致音没戴助听器,但分辨出周也没说话,于是说:“晚……安……”
致音说完,马上跑回沙发。
她努力平复掉自己心里的别扭,套上周也的宽大的牛仔裤,又盖上周也的毛衣,试图想要睡觉。
致音一夜没睡。
她熬到了自己的头发一寸寸变干,又熬到外头的雨慢慢停下来,最后熬到了外面的天放出第一缕清光。
致音拿着手机看了眼,五点半了。
致音从沙发上起来,去到周也床上,她听见了他微微的鼾声。
致音想他应该是睡得很熟,她探出手,拨开他的头发,摸了摸他的额头。
额头不烫,伤口没有引起发热。
这人体格可真好。致音暗想。
致音给他手臂上的伤口消了消炎,重新替他换了纱布。
做完这一切,周也还在睡。致音走去浴室,换上了自己还泛着潮的衣服,离开了。
致音在校门外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当早餐,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除了和男朋友在外面住的付思怡,其他两人都在。
梁昕玥听到动静,马上从床头卧起半个身,压低声音,问:“回来了?”
致音看不见梁昕玥的唇形,分辨不出她在说什么,解释:“助听器进了水,坏了。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梁昕玥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给致音发消息。
梁昕玥:他昨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致音:没有。什么也没做。
梁昕玥:真的?
致音:千真万确。
致音:我浑身难受,去洗个澡。
致音脱了湿衣服,拿着洗浴用品去洗澡。
热腾腾的水从花洒里出来,蒸出层层水汽,致音一闭上眼睛,就是周也白的发光的上半身,他精瘦有力的胸膛,他纹着黑翅膀的背脊。
致音晕乎乎地,轻呼:“真帅啊。”
致音洗完澡,差不多到了宿舍人起床去上早课的时间,致音一夜没睡,困得不行,就跟梁昕玥说:“昕玥,我今天课都不去了。”
“万一点名?”
致音看着她的唇形,反应了好一会,才答:“那就当我逃课吧。长这么大,还没逃过课呢!”
梁昕玥:“致音,你疯了!你疯了吧你!一个男人是怎么把你折腾到这种地步的!”
致音没看明白她在说什么,嘿嘿笑两声,爬上床补觉去了。
致音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她点了个外卖,给母亲发消息。
致音的母亲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嫁了致音的父亲后,就成了严格的家庭主妇。按照致音母亲的作息,这会儿她应该午睡刚醒,会有时间跟她聊天。
致音:妈妈。我想搬出宿舍住。
母亲:怎么了?和宿舍闹矛盾?
致音:不是。我就是想一个人住一阵。
母亲:一个人住不安全。而且上下学也不方便,容易耽误功课。
致音都能想出母亲说这两句话的表情,板着脸,用一种我为你好的口吻,实际却完全按照母亲自己的意志来。
致音和母亲再聊了两句,就结束了聊天。她吃完外卖,换了身衣服,就出门去了。
给助听器验配中心给助听器除湿去潮,致音出发再去找周也了。
去周也住处的地方不能坐地铁,致音按照早上回来时相反的路线,转了两趟公交,又走了百余米路,才回到周也的出租房。昨天夜里黑,致音没仔细看周也住的地方,这回亮堂了,致音才看清了这片地方。
这地方沿着山,景色倒是不错。靠山这一片布满了两层楼带阁楼的自建房,除了原本就在这生活的本地人,还有很多外地的在这一带租房子住。
致音在周也住的附近找了一圈,最后锁定了就离周也住的房子隔了一个四米差不多过道的房子,房子上也有个阁楼,大白天窗户四闭,想来应该没有人在。
致音深呼了口气,去敲这个房子的门。
里面马上传来欢快的脚步声,还伴来妇女热情的声音:“谁呀!”
致音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想来租房子。”
有中年妇女来开了门,女人被晒得很黑,还长了一脸麻子,笑起来的时候有很深的鱼尾纹。见到致音,她有些诧异,操着方言口音,憨憨地问:“小姑娘你要租房子啊?”
致音礼貌地笑着,指了指她房子的阁楼:“上头那个房间,有人住吗?我想租一阵。”
那妇女虽然还是很惊讶致音这样标志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到这一带来租房子,但还是点点头,“可以租可以租。上一个租房子的前两月刚好搬走了。就是阁楼没装修,有点破,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带你上去看看。”
致音笑:“好啊。”
第10章 —10—
中年妇女跟致音套近乎,“我姓方,叫方宋娟,你叫我娟姐就成啦。大家都这么喊我哒!”
致音:“娟姐好。我叫致音。致是至加个反犬旁,音是音乐的音。”
方宋娟见这小姑娘口齿伶俐,满意地点点头。心想租给这种小姑娘倒是比租给那种成天抽烟喝酒,每天要到三更半夜才回来的外地民工强。
方宋娟打开门,手掸了掸空中的灰尘,怕致音拒绝似的,忙说:“没来打扫,灰尘重了点,有点味道。你要不嫌弃,等会我给你打扫打扫。”
致音扫了圈房间,房间格局跟周也的基本相近,也是一扇窗户,一张床,一个桌子,还有一张沙发。里头自带一个卫生间。外头带着一个做饭用的煤气灶。
房间没有人气,也没装潢,逆着光的时候,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空气里漂浮游荡的无数尘埃微粒。
致音点点头,问方宋娟,“这个房间怎么租啊?”
方宋娟原本以为像致音这样一眼看去就是个城里的小姑娘,肯定会挑东捡西,没料到致音这么快就答应,喜露笑颜,“不贵不贵。一个月八百。”
八百。一个月四次家教就能赚回来。
致音不太懂租房实价,但想到学校旁边的小区一个月要月租要一千八,就觉得这个价格一点也不贵,于是她一边找钱包,一边问:“可以。那我先住一个月可以吗?”
致音翻出八张一百块,递给方宋娟。
方宋娟想她这破阁楼一时半会也租不出去,这小姑娘想住一个月那就先一个月,于是马上接过钱,说:“可以可以,先住一个月住一个月。”
致音问:“那我什么能开始住?”
“今天就可以啊!”
“谢谢娟姐。”
致音谈好房子,就打算去买生活用品。方宋娟马上出言说要带她一块去,“你一个人等会买被子啊什么的拿不回来,我有车,跟你一块去。”
车?
致音微惊愕。
方宋娟推了她的电瓶车出来,拍了拍后座,“致音?致音来,往这儿坐!”
致音看着电瓶车,笑了。
她走过去,一腿越过去,坐在电瓶车上。
两人的话题没打开,致音先说,“这附近有像我这个年纪的人租房子吗?”
方宋娟以为她是想找个伴,便说:“没。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姑娘一个人来这儿住呢。你要是哪有想帮忙的,都可以找我。”
致音咬了下嘴唇,接着问,“有差不多我这么大的男孩子这块住吗?”
方宋娟想起隔壁那户人家住的那个不良少年,“有,就有一个。就在我家隔壁。成天打架,有时候半夜三更还在弄乐器,吵得人睡不着觉。哎呀,我对户那人老想把他赶走了。”
致音又笑了。
风吹起,打散了致音的长发,那些黑发丝像野草一样在空中蓬勃生长。
致音的声音乘着风,飘了起来,“那他人好相处吗?”
方宋娟以为致音是找不到女孩儿,想找男孩搭个伴,连忙劝她,“不好处。你可别找他当朋友。他那个人,有时候半天都不爱说一句话。而且啊,还成天打架,老有小混混上门找他。”方宋娟压低了声音,“他长得蛮好看的,你可别被他那模样骗了!”
致音再次笑了。
致音不是个看脸的人。
觉得有趣的人,哪怕是个膀大腰粗,满脸油腻的老男人,她也不会嫌弃。
觉得无趣的人,哪怕长得天仙似的,她也能走在路上视而不见。
但周也不一样。
用“长得蛮好看”去形容周也实在太匮乏。周也配得上这世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
何来所谓“被他的模样骗了”。
方宋娟就问她,“小姑娘,你笑什么啊?不相信他长得好看?”
“不是不是。”
“别说啊。我还真没见过长得像他那么俊的小伙,常常有漂亮小姑娘主动来找他的!”
“很多人都知道他住在这吗?”
“对啊,很多漂亮姑娘都知道。不过大部分见到他那副穷样,也都没有然后啦。”
致音默默启唇,笑意从嘴角延伸到眼尾。
致音很喜欢从别人身上听到周也的一切。
听到好的,她心里默默替他高兴。听到不好的,她心里默默听他辩驳。
致音买了两床被子,凉席,毯子,电饭煲,米,鸡蛋,方便面,面包等等,还有各类洗漱沐浴用品,零零碎碎买下来,差不多花了将近六百块。
一天花了一千四,再加上没能从母亲那儿要到租房子的钱,致音有点肉疼。
致音回去后,搭上热情的方宋娟,用了两个多钟头一块收拾了阁楼。她自己安置了所有的日常用品。到天差不错黑的时候,致音抱着一床被子,往周也的出租房走。
这边的出租房有个好处,不连着房东的房子,可以自己上下坡直接到路上。致音从自己出租房下去,走过过道,绕过周也房东的房子,爬上坡,就到了周也的阁楼。
致音吃力地抱着被子,靠身子跟门挤着被子不让它掉下,用力地敲了敲门。
没声音。
周也不在,要么,周也懒得理她。
致音推了推门,没推开,她学着周也昨天踹门的样子,吃力地踹了两下门。
门没踹开。
女人在这种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