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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任由江昭阳牵着她的手,从屋后一直走进了院子里,直到看见佟星河和秦玉之后,江昭阳才突然选择了松开。
“昭阳,刚才出什么事了?”佟星河神色紧张地问。
江昭阳把前因后果大体讲了一遍,佟星河和秦玉同时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兽性大发,霸王硬上弓把小冬……”佟星河朝他挤了挤眼。
“不行啊,师姐,机场太平,纵深不够,不适合个人游击,我还是比较喜欢沟壑纵横的丘陵地带。”江昭阳同样朝她挤了挤眼。
佟星河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突然间伸出了手,拧住了他的耳朵,“你们这些臭男人,放着对A不要,满脑子全他妈惦记着王炸,王炸是你能想的吗?你今天抢地主了吗?”
颜以冬看着眼前这两个一唱一和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他们口中的“机场”,觉得这俩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着自己这也算是个“碉堡”了吧!
不过当她把目光转移到佟星河的胸前时,又忍不住低下了头,不得不承认“碉堡”和“炮楼”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这种差距如果转移到江昭阳眼里,恐怕就是“手榴弹”和“原·子·弹”之间的区别了。
好在他们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当江昭阳在人群中看到杨二狗的身影时,马上收起了所有的笑容,喊住了他和附近几个村民,和刘副队一起走进了办公室里,颜以冬想了想,最终选择跟了上去。
一行人在椅子上坐下之后,江昭阳便向刘副队介绍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刘副队贴在他耳边问了一句:
“那么黑,能确定吗?”
“足印我量过了,大小形状都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东西。”随后他开门见山地问:“村里最近有谁在附近山里见过一只浑身长满黑·毛的野兽吗?”
几个村民一脸茫然,江昭阳又问:
“那你们村又谁养过这种浑身长满黑·毛的野兽吗?”
这话一出,杨二狗的眉毛突然一动,他的脸上随后便挂上了一缕若有所思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但这种细微的变化还是没能逃过江昭阳的眼睛。
“怎么了,杨村长,你想到什么了?”
“没有,没有。”杨二狗连连摆手,“啥也没想到。”
这时有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上了年纪的村民突然出声问道:
“领导,你说的是一个全身长满黑·毛,用两条腿走路的畜生吗?”
“对。”江昭阳点了点头。
那村民刚想说什么,突然被杨二狗一声断喝当场吓住,“哎,秦老四,老子警告你哦,有些话可不要乱讲!”
江昭阳微微皱了下眉,马上出言安慰道:“没事,你说就行,咱们言者无罪。大家有什么就说什么,就算当个参考也行。”
那个叫秦老四的村民吞吞吐吐,最后在杨二狗的怒视之下,愣是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刘副队本来就因为救援工作不顺憋了一肚子火,此刻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杨二狗,你给老子滚出去。”
杨二狗一愣,随后识时务地谄笑了一下,“刘队,我不说话就是,我不说话……”
刘副队也懒得管他,直接用手指了指刚才有话想说的秦老四,“你说就行,没事,这里有我给你撑腰!他要是敢私下里报复你,洪川监狱有的是地方给他留着。”
秦老四还是有些胆怯,又偷偷瞄了杨二狗一眼,看到对方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才低着头解释道:
“其实也算不上啥重要情况,我们村没人养过长着黑·毛的野兽,不过长着黑·毛的猴子倒是有人养过一只。”
“猴子?”刘队一脸惊讶,江昭阳的眉头也瞬间皱得更深了。
他们同时发觉自己也许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一门心思想要寻找的怪兽,也许曾经就被豢养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想到这里,刘队长不禁怒吼道:
“杨二狗,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为什么不跟组织汇报?”
“其实这也不怪杨村长。”秦老四连忙替杨二狗打起了圆场,“因为那猴子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事大家都知道。”
“死了?”江昭阳表情震惊地问,“怎么死的?”
秦老四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似乎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道:
“活……活埋。”
第18章 毛桃
不知道为什么,这结结巴巴的“活埋”两个字,却让在场所有民警的心头结结实实地一寒。
“你们为什么活埋一只猴子,这猴子犯什么罪了?”江昭阳点了一支烟问。
刘副队也不客气,直接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红双喜,用江昭阳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似乎大家瞬间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秦老四继续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其实也没犯什么罪,就是这畜生不太聪明,只对他们家的男人亲近。他家的男人一走,这畜生就不招人待见了,最后……最后就丢进用木板钉的箱子里,埋了。”
“你说的他们家是谁家?”
“就是住在半山腰上的那一家。”
“是秦玉家?”江昭阳的脸色突然一白。
“对,那猴子就是她爹从外面带来的。不过带来之后不久,秦玉她娘洗衣服的时候就突然疯了,跳河死了,死后没几天,她爹就找不着了。不过眨个眼的功夫,他们家就剩下一个孤寡老太太带着一个小丫头了。老太太觉得她们家的灾祸都是那个野猴子带来的,所以一生气,就让我们帮忙给处理了。”
“呵呵,处理?”江昭阳冷笑了一下,“你们倒是知道助人为乐哈!”
秦老四也不辩驳,低着头,双手紧握在了一起,一副老实巴交的表情。
江昭阳打开了手机,调出刚才的自拍照,丢在了他的面前,“看看!是不是它?”
因为拍摄光线不好,透过照片只能勉强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趴在窗上,秦老四对着手机看了许久,最后还是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太黑了,看不清。不过那猴子没有这么大,也没有那么高,也就这么大点吧。”他用手比了一下。
江昭阳按照他比的高度估算了一下,也就一米二左右。
“你们是在哪一年把它活埋的,还记得吗?”
秦老四皱紧下眉,眯着眼想了很久。
“对了,是非典那年。”他突然睁开眼叫道。
“胡说,是非典刚过去的那年。”一旁的杨二狗纠正道,“她家老太太不也是怕这猴子身上有病毒,所以才让村里的人给处理的吗。”
“到底是那年?杨二狗你别说话。”刘副队指着杨二狗的鼻子再次警告道。
秦老四又低头想了一阵,最后肯定地说:“杨村长没说错,是我记错了,就是非典刚过去那年。”
“那也就是04年了。”江昭阳不禁暗暗想道,“被活埋了十三年之久的猴子,难道突然间复活了?难道这家伙是齐天大圣转世了?”
刘队突然打断了他的思考,“江队,您看后面的事怎么安排?”
江昭阳的回答异常笃定:“开棺。”
刘队大概也跟他是一个想法,笑着点了点头,“那……是今天开,还是明天开?”
江昭阳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明天吧。”他说,“让大家伙也都休息一下。还有,秦玉那边的思想工作……”
刘副队拍了拍胸脯,“我去做,您放心!”
江昭阳表情一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
临解散时,他突然用手握住了秦老四的肩膀,问:
“对了,那猴子有名字吗?”
秦老四有些惶恐地点了下头,“有……有,好像是叫……毛桃?”
说完,他还扭头看了一眼杨二狗,杨二狗脸一歪,“你瞅我·干啥?就是叫毛桃。”
这话过后,村里的几个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各自回家了。
·
村民走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抽着烟的江昭阳和刘副队长,除此之外,角落椅子上还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颜以冬。
“小冬,你回去睡吧。”江昭阳开口劝道。
“没事,我不困。”颜以冬揉了下眼,强打了一波精神。
其实,她早已下定了决心,今后无论江昭阳去哪,她都要跟着。因为一想到映在玻璃窗上的那张脸,她觉得比起当活体靶子,还是做牛皮糖更开心一点。
刘队大概也看出了此刻他们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他笑了一下,在烟灰缸里掐熄了烟头,温声劝道:
“江队,你也累了一天了,身上还有伤,你和颜队都去休息吧。巡夜的人我都安排好了,你们放心睡就行!”
“不急。”江昭阳又慢悠悠地点上了一支烟,“武队那边情况怎么样?”
“武队的生命安全暂时倒没什么大问题,车辆和人都没被落石砸中,就是现在我们没有机器设备,光靠人和撬杠,没有效率啊。老实讲,武队能不能撑到最后,现在兄弟们心里……”说到这里,他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没敢把话说全,但江昭阳却听全了。
“现在手机没信号是个大问题,不然我还能叫一下直升机增援……”
“估计是因为地震,附近的通信基站都被毁了,现在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刘队一番感叹后,会议室里的气氛难免有些压抑。
在沉默了一会之后,他才开口问道:“这村里的案子您怎么看?”
“嗯,已经有些眉目了,想麻烦您几件事……”
“有事您说话,说‘麻烦’就太见外了!”
“首先,能不能派两个人去守一下那个猴子的墓地?”
“您是怕今天晚上有人动手脚?”
江昭阳点了下头,“以防万一。”
“没问题!我马上调两个人过去,还有其他事吗?”
“秦玉的人身安全一定要保证。”
刘队皱了皱眉,“她一个孤女,难道有人要害她?”
“不是有人要害她,是不能让她被劫走。虽然我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我总觉得刚才那个东西就是冲她来的。”
刘队脸色一变,“您是说——它这一次下山就是来找她的?”
“这只是我的一种推测。发生地震后不久,它就从山上下来了,先是去了秦玉家在半山腰上的房子,发现房子已经被地震毁掉了,或者,它还发现了房间里有几处血迹,所以忍不住下山来找她。”
“这……也太邪乎了吧?”刘队一脸将信将疑的表情。
江昭阳并没有继续跟他论证这种推测的合理性,而是绕过了这个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还有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派几个人摸清楚昨天早晨发现的三名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他们在村里都是跟谁有仇,是谁处心积虑要害死他们?”
听到这话,刘队眼神陡然一变,目光敏锐如鹰隼,“嗯,这事我也听小佟说了,今天实在太忙了,完全没顾上,您放心,等天亮了,我马上派人去查。”
两个人又相对无言地抽了会烟,随后便各自回屋休息。
·
回到房间后,颜以冬马上捧起了二锅头,压惊似地猛灌了一口。
“你今天喝了多少了?”江昭阳惊讶地问。
颜以冬烦躁地搔了搔头,“刚才喝的全被那东西吓跑了。”
听她这么一说,江昭阳突然笑了一下,最后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颜以冬突然问道:
“江队,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