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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眉梢微挑，轻点了点头，那天晚上在楼梯口拦人的，应该就是她了。
*
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言桑还是慢吞吞进了办公室。
大学的教师办公室很空荡，简单地摆几套沙发桌椅，办公桌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放，说到底也就是教师们临时休息的地方。
言桑到的时候，陆倾北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写着什么，两个年轻的女老师就坐在他斜对面，边喝水边小声议论着什么，目光还时不时往陆倾北所在的方向瞄，眼里放着光，跟饿狼似的。
估计要不是同为教师的道德感，早就扑上去要联系方式了。
言桑暗暗撇嘴，长的帅的男人，太会拈花惹草……
见她过来，陆倾北朝她招招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言桑依言，乖乖走过去坐下。
陆倾北放下手中的钢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你最近这几天心情都很低落，怎么了？”
女孩眸底快速划过一丝诧异，心情低落？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了？难道不是因为没做出那道题而特意找她谈话的吗？
不过这两天……在教职工食堂看到他跟那个付雪丽老师后，她的确觉得生活没啥意思，做什么都没精打采的。
言桑狠咬了咬下唇提醒自己冷静，将注意力从某人放大的帅脸上转移到自己脚尖：“哪有人整天乐呵呵的，心情时好时坏的很正常。”
“是吗？”男人凝着她，目光幽暗深沉，犹如深夜里的井水，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认识陆倾北这么久，他一直都是温和优雅，眸底噙着淡淡的笑，这样深沉而专注的目光，言桑还是第一次见，让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办，心好慌。
“我们院最近组织了爬山活动，可以多带两个朋友，要不要去散散心？”
“你们院？”言桑怔愣半秒，“都是医学院的老师？”
“不一定。”陆倾北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言桑：“……”不一定是几个意思？
女孩咬着唇角思索片刻，很快给出答案：“还是不了吧，我是平时很少运动，最怕爬山。”
陆倾北似乎并没打算放弃：“有缆车。”
言桑：“……”上下都用缆车，那爬山的意义何在？
见女孩神色纠结，同意不想同意，拒绝又不敢拒绝，陆倾北继续道：“你还欠我一顿饭记得吗？”
言桑表情很明显地懵了下，欠饭？又欠饭？什么时候的事？
见女孩眼神迷茫，陆倾北抵着椅子背，就这么淡淡看着她，放佛是在给她时间思考。
言桑极力回忆，上次一起吃饭碰到他两个学生，然后还去看了夜场电影……对哦，那次她喝的晕乎乎的，饭钱是他付的！
言桑略有些尴尬地咽了口唾沫，声音也跟着虚了下来：“那个啥……你啥时候有空，我再请你。”
男人眸底快速划过一丝狡黠，薄唇轻启：“用这次爬山抵吧。”
直到出了办公室，言桑脑袋还晕乎乎的。
她答应了？
她是怎么答应的？？
她竟然同意用爬山抵消饭债，什么骚操作？！
就在女孩迷迷糊糊想要捋顺思绪时，右脚刚踏出办公室门口，就被人给大力拽了过去。
“言桑，言桑怎么样，这个陆老师为难你没有？我刚刚查了下，他不过是医学院的教授，跑过来教我们线性代数，也不知道李老师怎么想的……”
言桑原本思绪就乱，被他这么一搅和，跟一堆苍蝇在耳边飞似的，嗡嗡作响。
她忍不住怼回去：“医学院的教授怎么了？医学院的教授难道不更厉害吗，人家宾夕法尼亚的博士生，教一个线性代数堪比拿菜刀切水果，大材小用，再说，陆老师讲的不是挺好的吗，只是我脑子笨没学会儿而已，想当年要不是分数没达到，我也报考医学院了！”
江凯被她突如其来的一番长篇大论给弄懵了，他还从没见过言桑一口气讲这么多话过，而且还是为其他男人辩论。
就像打翻了醋缸子，江凯浑身上下，连头发丝儿都飘着酸味。
念叨一番顿觉神清气爽，言桑看了眼被自己怼的大气也不敢出的江凯，语气淡淡道：“我要去找我室友了，你也赶紧回吧。”
刚转身，便看到双手焯兜，斜倚在门边的陆倾北。
也不知道站哪儿听了多久，男人凝着她，双眸似星辰般炽热明亮，好看的唇角微勾着，笑意温柔动人。
完全没料到他会偷听，言桑整个人蓦地僵住，呆愣愣跟他对视一两秒，随即侧着脸快速跑来。
妈呀，怎么回事，今天她这张老脸要丢尽了！
第28章 柠檬口气
晚上； 言桑洗好澡刚出来； 便听到手机嗡嗡震动两声； 许久没出现在微信列表里的头像突然闪了闪。
陆倾北：爬山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你穿双舒服的运动鞋就行。
言桑想了下； 快速打下一行字：要留宿吗？
陆倾北：如果你想留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言桑立马：不，我不想。
陆倾北：乖。
言桑盯着这个字看了会儿； 忽地脸颊发烫起来。
这个男人，似乎比她想象中更会撩……
陆倾北：上次给我买的T恤衫； 别忘记带。
他要不提，言桑差点给忘了； 她昨天下午刚取的快递； 本来说要给他送去的； 今天给忙忘了。
将快递带从书架上翻出来后，言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上次欠的饭钱不是用来买T恤了吗？
这次爬山欠的又是哪顿饭？
*
他们这次爬山活动出了两辆大巴，怕言桑找不到路； 陆倾北一大早便在宿舍楼外等着。
双休大家都赖床，陆倾北又来得早； 四号楼门口行人稀稀落落的，也没人注意到他。
舒乔今天穿着简单； 浅色牛仔裤搭配白衬衫； 温顺乌黑的长发被随意绑成马尾； 脚上的白色运动鞋舒适干净； 远远望去，迎着清晨温柔曦光，女孩像初秋含着露水的花儿，清纯美好，让人眼前一亮。
言桑走近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手中的快递袋给他：“你的T恤衫。”
陆倾北抬了抬手中拎着的东西，左边水果，右边早餐：“你先帮我拿着，到车上再给我。”
言桑妥协点头。
陆倾北将煎包豆浆递到她面前：“帮我分担点？”
言桑看了眼，赶忙摆手：“太多了，我怕吃不完。”
“今天可能会消耗很多体力，不多吃点的话，上去就可能下不来了。”
陆倾北说的认真，言桑都有点被唬住的感觉，她接过来尝了口，这小煎包软软糯糯，口感还不错。
言桑他们上的那个大巴，女性居多，大多是朋友结伴，应该不止是医学院的。
看到陆倾北上来后，这些女生不约而同放下手中动作抬头望过来，那布灵布灵泛着绿光的小表情，像追星多年终于见到自己偶像，明明激动又紧张，却硬是压抑住自己。
言桑拎着豆浆包子跟在后面，垂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结果短短几步路，还是感觉嗖嗖的凉风往自己脖子里钻。
女人的嫉妒心就是杀伤性武器，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还真不行。
陆倾北找的位置比较靠后了，人没有前面那么密集，言桑靠窗，他坐外面。
等两个人落了座，前面总会有人时不时往后看，言桑觉得其中那个穿白裙子的眼熟，想了会儿才惊觉，她好像就是那天跟陆倾北一起在教职工食堂吃饭的英语老师吧。
也不知陆倾北从哪儿买的，这煎包确实好吃，但一想起那天两人谈笑风生的画面，言桑突然有些食不知味。
她用余光淡淡扫了眼正埋头拆快递的男人，用自己都没察觉的柠檬口气突然问了句：“教职工食堂的饭菜好吃饭吗？”
陆倾北似是心情不错，语气轻松道：“还可以吧。”
言桑在心里默默哼了声：“里面的女教师也好看。”
陆倾北正要把T恤衫从包装里拿出来，闻言动作一顿，转眸看向女孩，嘴角笑说不出的温柔帅气：“吃煎包是得配点醋，我应该让老板打包的。”
言桑闻言脸一红，埋头继续吃早饭。
心里却忍不住默默生闷气，她当时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答应一起来爬山，这算什么呀，一车子的教师，上次跟他一起吃饭的英语老师也在，她掺进来凑热闹，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陆倾北将黑色的T恤衫拿出来，随意扫了两眼，正要塞进背包里，被前面某个眼明的女老师发现了，故意高声调侃：“陆教授，这是谁给买的衣服啊，这么宝贝！”
陆倾北默默扫了眼将脸转向窗外的言桑，嘴角笑意温和：“朋友。”
有人率先开了口，剩下人的八卦之心便压抑不住了。
纷纷以开玩笑的语气笑着询问。
“陆教授，里面那位姑娘是你女朋友吗？怎么从没听你提过呐？”
“害，人家陆教授性格低调，这是金屋藏娇呢！”
“怎么看着这么面生，是哪个学院的老师啊？”
听到这儿，言桑禁不住面色一紧，瘦弱的肩膀又往车窗方向缩了缩。
终还是听到这句话了。
她最怕的一句，甚至前几天在噩梦里还反复出过。
注意到女孩的微小的动作后，陆倾北伸手握住她蜷缩在膝盖上小手，声音温和依旧：“她还小，也不是老师。”
中众人纷纷一副恍然的表情，前面几个女生表情微微惋惜。
稍许喧哗的讨论后，有声音突然从前方响起，吐字清晰，也辨不清具体方位：“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还以为陆教授会找自己学校的老师当女朋友呢！”
这句话，语气漫不经心，似是漫不经心的揶揄，却像是一把冰凉的刀子，直直戳入言桑胸口。
女孩暗吸了口气，无声胸口翻腾的坏情绪，继续往嘴里塞包子。
陆倾北脸色很难得一见地沉了下来，攥着她小手的动作紧了紧，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不失风度：“我以前也这么觉得。”
言桑往嘴里塞包子的动作一顿，心中忍不住赞叹，这句话，好狠！
前面几个人明白过来后，立马噤了声，车厢内顿时一片死寂。
怼人一时爽，但这些都是陆倾北的同事，万一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事……
言桑忍不住担心。
就在这时，一个年纪稍大些的老教授笑着开口：“行啦都别酸了，平时有什么活动陆教授叫都叫不出来，今天难得带女朋友出来玩，多好，人家女朋友乖巧又漂亮，我看着就很喜欢。”
可能这位老教授比较有威信，话音刚落便有人附和赞同，大多是中年老师，前面几个年轻的女孩子顿时没了声音。
陆倾北身子往外稍稍倾斜，冲老教授点了点头。
见气氛重新活跃起来，言桑这才微松了口气。
他们这次要爬的是隔壁津市的佛教名山，普华山。
按照平时的速度，从A大到普华山山脚差不多需要两个小时。
言桑平时很少起这么早，所以吃饱喝足后，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便点着脑袋睡着了。
陆倾北轻捏着女孩皮肤细腻的小手，眉眼含笑，安静看着她的小脑袋一会儿歪向左边一会儿倾向右边，最后还是乖乖倒在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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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强求，不挽留。
重启大脑，努力恢复更新。
第29章 爬山
言桑是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的； 隔着层玻璃窗；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