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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换了衣服,有点被沈砚给气到了,气得连手机都看不进去,头发吹得半干不干地睡觉。
一觉睡到七点多,温燃一吸鼻子,感觉鼻子不通气,嗓子也有点疼,悲催地发现自己好像有要感冒的迹象,还肚子空空好饿,内心略差。
但很奇怪地是她刚醒来,就接到酒店前台的电话,说有人给她送来了衣服,问她是否可以送到房间。
“谁送的?”温燃不解问。
前台说:“我们也不清楚,是一位女士送来的。”
温燃第一怀疑就是商君衍,也就商君衍能这么想着她,知道启安市下雨差人送衣服来,但是商君衍突然这么殷勤,她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卖。
服务员来敲门送衣服,内衣内裤都有,还有一条深红色长裙,
温燃换好后,打电话给商君衍要感谢衣服,“商总,您在……”
“哪呢”俩字还没说出来,商君衍就不耐烦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挂了。”
温燃呆住,“怎么了就心情不好?”
问完她没听到商君衍回答,看手机发现商君衍已经挂断。
“……”那这裙子就好像不是商君衍送的了。
随即收到杨淼微信,“燃总,衣服收到了吧?”
哦,是水水,温燃愉快地给杨淼发了二百红包,去餐厅吃饭。
酒店餐厅在十三层,餐厅是跃层式分楼上楼下,温燃找了个楼上靠玻璃护栏能看到楼下景况的位置坐下,点了个海鲜炒饭和芦笋汤。
点完等餐的时候又不想吃炒饭和汤了,改点一份法式蛋饼,要杯青柠鸡尾酒,吸着不通气的鼻子,趴着玻璃护栏看楼下的宾客食客们。
暴雨仍袭击着这个城市,沈砚和乔子执也没走,全国白金五星级酒店就那么几家,启安市这占一家,乔子执连乡里面的招待所都住过,主要迁就沈砚贵公子,也来这个酒店办入住。
沈砚裤子和鞋在雨中浇湿,乔子执调侃问沈砚,用不用让人从家送裤子和鞋来,沈砚没心情理乔子执,让人买了套家居服换上。
同时沈砚让郝乐联系温燃的助理,让温燃的助理给温燃送干净衣服。
沈砚记得温燃上次全身都湿了的时候,在他身后抱住他说,“沈砚,我现在是一只流浪狗,我无家可归”,这句话此时又称为另一句魔咒,让他心疼。
许供春和唐铳回家后,晚上七点多来酒店找乔子执和沈砚二人吃饭,唐铳有事问前法医乔子执,便是沈砚和许供春先来餐厅点餐。
许供春在沈砚对她表白后,没办法回到和他如之前一样自然的相处,有意躲过他,后来听说沈砚已有未婚妻,她便自然许多,现在听说沈砚未婚妻又没了,她又没办法自然相处,心里总有一个小疙瘩。
此时只有两个人,沈砚沉默不言,怔怔地看着菜单,桌上很安静,许供春有一点点不自在,安静地翻着菜单。
沈砚的思绪都沉浸在温燃说的那句话上,说他卑鄙,后悔之前怎么会喜欢上他这么卑鄙的人,这让他胸口泛疼。
许供春轻咳一声,想起那个电话问:“你那天给我打电话约吃饭,是有什么事?”
沈砚回过神来,但思维还未回来,“哪天?”
许供春诧异了下,解释说:“就是我生日第二天。”
沈砚记起来了,是因为前一天许供春说有机会见见他未婚妻,他第二天想将温燃介绍给她。
此时回想他这个想法,可能更伤害温燃。
哪怕他现在明白如果这个未婚妻不是温燃,他不会想要带去介绍给许供春。
哪怕此时明白那时候已经对温燃动了心,才想要将温燃介绍给她。
都已经伤害温燃。
沈砚耳边回忆起温燃骂他的“卑鄙”二字,手指捏着菜单页角慢慢蜷缩起来,语气淡淡说:“忘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僵硬尴尬,许供春叫服务生点餐,沈砚强行把自己抽离开不良情绪里,抬眼看着许供春,突然问出一句,“如果一个女孩已经讨厌一个男的,这个男的可以做些什么?”
许供春忽然眼前一亮,“这男的是谁?”
沈砚垂眼看菜单,“一个朋友。”
“那就是你。”
“……”
许供春的不自在瞬间消失,“是你未婚妻讨厌你了吗?今天在雨中的那个女孩是你未婚妻吗?”
沈砚菜单翻到一半,沉吟片刻,承认说:“是她。”
许供春心里也出现一种释然,轻轻笑开,“未婚妻生气了就要追啊,沈砚你抬头。”
沈砚慢慢抬头。
许供春引导说:“你现在在你的脑海里,回忆一下你未婚妻最可爱的画面。”
沈砚陷入回忆,但是温燃可爱的画面太多,叫他砚砚,要送他回家,要接他上班,说要保护他,给他做蛋糕,亲他,从他身后抱住他,在客厅里拼乐高,跳舞扭腰,唱歌,冲进他卧室看到洗澡的他……
沈砚自己浑然不知的已经脸上勾出笑意。
“很多。”沈砚轻笑说:“可爱的画面有很多。”
温燃趴在楼上玻璃栏杆上浅睡了一会儿,手机电话和微信不断震动起来,没来得及看微信,先接起石磊的电话,“你还没看微信吗!燃总出事了!”
温燃懒洋洋地淡定从容,“别疯疯渣渣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出什么事都有解决办法,冷静。”
石磊明显冷静不了,“燃总!钱戈雅那天给你下跪的录像传出去了,全都在传!说你欺负继姐!”
温燃也无法从容了,拿起桌上手机看消息。
视频是委屈可怜的钱戈雅给盛气凌人温燃下跪的画面。
温志成坐在椅子上没有阻止,只有画面没有声音,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她在咄咄逼人地欺负钱戈雅。
而这段录像明显是温志成办公室的监控录像。
因为温志成办公室有商业机密,所以是有摄像头的,但是查看温志成办公室的监控录像是需要密码和权限的。
温燃顿时气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她还没让杨淼先把她哭的视频发出去呢,居然钱戈雅先发制人了?
本来就没有人会相信继女作威作福欺负人,毕竟正常逻辑都是继女被欺负,现在就变成温燃完全处于下风了。
以舆论来看,专横跋扈的温燃要被群众骂死。
而且怎么又是她被老温头派出来拜访大佬的时候出事?!
温燃站起来就要走,余光就瞥到楼下那个正在笑的沈砚。
原来沈砚也会笑,清冷的眉目变得柔和,笑意笑进了眼睛里,唇边也上翘笑得很温柔。
第一次看见沈砚这样的笑,而他对面坐着的是许小姐。
许小姐穿着白色长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勾起了浅浅的梨涡,散发着成熟又温柔的女人味儿。
她温燃身上就没有这样温柔古典的气质,所以她也能理解沈砚为什么从来没有一刻为她动心了。
许供春正在对沈砚笑说:“沈砚,你快自己照照镜子,你现在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沈砚垂眼笑,举杯喝茶,而后看向她脖颈,“我送你的项链呢?”
许供春有点不好意思说:“本来是戴着的,唐铳下午来接我,我就摘了。”
唐铳当初和她短暂在一起后,单方面甩了她,到现在退役回来又追她,她心有不甘,就把刻有她和唐铳缩写的XT的项链摘了,不想被唐铳看到后、唐铳还暗自窃喜。
唐铳没给任何理由的离开六年又两年,她实在没办法轻易复合。
沈砚歪头问:“不觉得太刻意吗?”
许供春嘴硬,“不觉得啊。”
“戴上吧,”沈砚云淡风轻说,“刻意改变会让自己心里不舒服。”
许供春犹豫了会儿,也觉得确实有点刻意,她喜欢那个项链就应该戴,不应该受唐铳影响,于是从包里面拿出项链,自己低头戴上。
但是项链不好戴,她手在后面戴了好半晌都没扣上。
沈砚坐着没动,又看她反反复复实在戴不上时,方起身道:“我帮你吧。”
许供春诧异了一下。
沈砚起身走到她身后,抓起她的头发摆到一侧,“上面刻的XT,是祝福你和唐铳。”
许供春没有躲开,静静地等着沈砚接下来的话,很有种哥哥嫁妹妹时对妹妹的最后交代。
沈砚也如哥哥般动作耐心温柔地为她戴项链,心底对许供春的感情已经释然,声音清冷平淡的说着如哥哥嘱咐妹妹的话,“既然你和唐铳终究要在一起,就别浪费时间。在感情里做对的事,不要做浪费时间的事。”
这么多年,他对她不再是男生对女生的喜欢,也已经超过普通友情,是如亲情般的存在,希望她幸福。
就如唐玥,如果此时唐玥站在他面前,他送给唐玥一个刻字项链,他也会这样为唐玥戴上。
在大院里一起长大,多年过来,大家都已如亲人般,无男女之分。
温燃垂眼看着沈砚与许小姐相处时他脸上的笑,他为许小姐耐心戴项链的动作,恍惚记起她让他帮她戴耳钉,他戴不上,试了两下就没耐心地交给杨淼,让杨淼继续帮她戴。
沈砚对许小姐不只是喜欢,是爱到心尖儿上了吧。
刚才在雨中,他还说她误会了,温燃觉得沈砚挺厉害的,对爱的人耐心温柔与笑,心甘情愿默默守护那么多年。
而对不喜欢的人,卑鄙利用,完全无情。
温燃转身离开时没注意到有服务员,手肘碰到服务员的托盘,托盘上是红酒,顿时洒出来很多,泼到温燃裙子上一些。
服务员是个年轻女孩,连忙道歉,温燃摆摆手要走,忽然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像大堂经理的女人,越接近温燃,温燃越觉得这人眼熟,直至走到温燃面前时,温燃长长叹了口气,冤家路窄,是她大一时的室友莫琪。
莫琪笑着迎上来,“这不是温燃吗?你怎么来这边了?”
随即她看见温燃衣服上被洒了红酒,莫琪皱眉要训斥服务员,温燃左手指尖戳右手掌心,“停,别训人耍威风了,我没事儿。”
温燃对服务员摆手,“你先走吧。”
“什么是耍威风啊,”莫琪莺莺地笑,挽着温燃胳膊说,“几年不见,温燃你还是这么爱怼人啊。”
温燃没什么好情绪,感冒,被钱戈雅气到,又被沈砚气到,甩开莫琪的手说:“我心情不好,别惹我。”
周围没有吃饭的客人,莫琪被甩得扬起冷笑,讥讽道:“怎么,和男朋友分手了?”
烦躁的温燃站在原地,深深闭上眼睛,做最后的忍耐,莫琪如果再多逼逼一句,她就动手打人。
乔子执和唐铳两个人也已经来餐厅,沈砚将菜单递给乔子执,乔子执到哪都善于观察,看到楼上的人影,他扬着下巴指给沈砚看。
楼上,温燃一身深红长裙站在餐桌旁,微卷的披肩长发显得成熟,但是脸色微差,闭着眼,长睫微颤。
她对面站着一个穿黑色套装的女性工作人员,脸上噙着讥笑。
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沈砚下一个动作就是迅速起身,向楼上走去。
许供春愣了下,问乔子执,“他干什么去?”
乔子执指着楼上,八卦说:“未婚妻。”
许供春和唐铳同时抬头看楼上,楼上站着的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红裙像火一样,有很漂亮的素颜,长发的发梢带着微卷的弧度,像早些年可爱与性感并存的年轻港风女星。
“好美。”许供春赞叹。
唐铳若有所思,“是刚才那个雨里的人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