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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这些数字。“我有话跟你说。”被冷落一旁的周雅志说。“什么事?”他笑着问她。“我爱上了别人。”她冷冷的说。李澄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秒钟之前,他还是很得意的,他脸上的肌肉刹那之间也适应不来,仍然在笑,就跟他胸前那个哈哈笑一样。方惠枣呆了一下,她没想到周雅志会当着她面前向李澄提出分手,他们两个人的事,她没理由夹在中间。“我有点事要先走,你们慢慢谈。”她拿起皮包想离开。周雅志一把拉着她说:“我跟你一起走,我约了人。”李澄双手托着头,苦恼地挤出一副蛮有风度的样子,跟方惠枣说:“如果有机会再见的话,我会遵守诺言送你一套书。”
6“其实你不应该叫我来。”在计程车上,方惠枣跟周雅志说。“过了今天晚上,我就不能介绍你们认识,你不是很想认识他的吗?”周雅志说。“你真的爱上了别人吗?”“嗯,我们明天一起去欧洲玩。”周雅志甜丝丝的说。她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个电话号码交给方惠枣。“这是李澄的电话号码,有机会的话,你替我打一通电话安慰他。司机,请你在前面停车,我就在这里下车了,再见。”“再见。”方惠枣看着周雅志下车走向一个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她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她不懂怎样安慰李澄,她连安慰自己都不行。几天后,她打了一通电话给李澄,接电话的是一台电话答录机,她留下了姓名和电话号码;然而,李澄没有回她电话,也许,他根本不记得她是谁。
7这天深夜,李澄的电话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在电话那一头问。“你还好吗?”方惠枣鼓起勇气问他。电话那一头的他沉默下来。“对不起,你的电话号码是周雅志给我的。”“我这几天也找不到她,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如果把真相告诉他,他会很伤心,她犹豫了片刻,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说过送一套书给你的。”“好的,在哪里等?”“在我们上次见面的那家餐厅好吗?”“回去那里?你不介意吗?”“你是说怕我触景伤情?”“嗯。”“你不知道在许多谋杀案中,凶手事后都会回到案发现场的吗?”“但你不是凶手,你是那具尸体。”“我是在说笑话,读数学的人是不是都象你这样,理智得近乎残酷的?”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残酷,忍不住笑了两声,这些日子以来,她还是头一次笑。
8方惠枣在餐厅里等了一个晚上,李澄没有出现。这天之后,李澄再没有消息,他的漫画仍然天天在报纸上刊登,证明他还活着。也许,他不是忘记了和她的约会,而是赴约之前,他忽然改变主意,他不想再到那家餐厅。这样想的时候,她就原谅了他的失约。
9学校明天就开课了,方惠枣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当老师,是不是一位好老师,将来的一切,都是不可知的,她本来以为她身边的男人会鼓励她,陪她面对不可知的将来。现在,却是她一个人孤单地面对将来,她觉得有点害怕。她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史明生,电话那一头传来他的声音。“是我。”她战战兢兢地说。“有什么事?”“我明天正式当老师了。”“恭喜你。”“我很想见你,我已经一个月没见过你了,你现在有空吗?”“改天好吗?”“今天晚上可以吗?”“现在不行。”“我只想见见你,不会花你很多时间。”“对不起,我真的没空。”他推搪。“那算了吧。”为了尊严,她挂上电话。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她蹲在电话旁边,为自己哭泣。电话的铃声再响起,她连忙拿起话筒。“喂,是阿枣吗?我是李澄。”她拿着话筒,不停的呜咽,说不出一个字。“不要哭,有什么事慢慢说。”她不停的喘气,他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李澄很快来到。方惠枣打开门,他看到她披头散发,脚上只趿着一只拖鞋,一双眼睛哭得红红的。“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她问。方惠枣和李澄来到史明生的家外面,她用力揿门铃,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开门。“谁住在里面?”他问。“我男朋友,以前的。”“里面好象没有人。”她掏出钥匙开门,但那一串钥匙无法把门打开。“看来他已经把门锁换掉了。”李澄说。“不会的,你胡说!”她试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法把门打开。
她不敢相信史明生竟然把门锁换掉,他真的那么渴望要摆脱她吗?她走到后楼梯,那里放着几袋由住客丢出来的垃圾。她蹲下来把黑色那一袋垃圾解开,把里面的垃圾通通倒在地上。“你干吗?”他以为她疯了。“这一袋垃圾是他扔出来的。”她蹲在地上翻垃圾。“你怎么知道?”
“这款垃圾袋是我替他买的。”“你想找些什么?”“找找有没有女人用的东西。”“找到又怎样?”“那就证明他们已经住在一起。”“证明了又怎样?”“你别理我。”她疯疯癫癫的在那堆剩菜残羹里寻找线索,给她找到一排锡制的药丸包装纸,里面的药已经掏空。“这是什么药?”她问李澄。“避孕药。”他看了看说。“你怎么知道是避孕药?你吃过吗?”她不肯相信。“我没吃过,但见过别人吃。”“避--孕--药。”她颓然坐在地上。那个女人已经搬进来,而且已经跟史明生上过床。李澄把地上的垃圾捡起来放回垃圾袋里。“你干什么?”
她问。“如果他发现自己家里的垃圾被人翻过,一定猜到是你做的。女人真是可怕,平常看到蟑螂都会尖叫,失恋的时候竟然可以去翻垃圾。”“你不也是失恋的吗?为什么你可以若无其事?”她哭着问他。他掏出手绢替她抹干净双手,说:“一个人的生命一定比他的痛苦长久一些。”“回家吧。”他跟她说。李澄把方惠枣送回家。“你可不可以去洗个澡,你身上有着刚才那些垃圾的味道。”他说。她乏力地点头。“你三十分钟之内不出来,我就冲进去。”“为什么?”“我怕你在里面自杀。”“啊,谢谢你提醒我可以这样做。”她关上浴室的门。李澄在外面高声对她说:“记着是三十分钟,我不想冲进来看到你没穿衣服。”她脱下那一身肮脏的衣服,在莲蓬头下面把身体从头到脚洗一遍,她竟然做出那种傻事,她大概是疯了。李澄坐在浴室外面,嗅到一股从浴室的门缝里飘出来的沐浴露的茉莉花香味,确定她在洗澡,他就放心了。他看到书架上有一张小小的脚踏车的素描,镶在一个漂亮的画框里,旁边又放着几本关于脚踏车的书。方惠枣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谢谢你。”她憔悴地说。“你没事的话,我走了,再见。”“再见。”现在又剩下她一个人,她舍不得他,但是她没理由要他留下来陪她,只好眼巴巴看着他走。今天晚上,她不想回到床上。床是无边无际的,人躺在上面,孤苦无依。她卷缩在沙发上,这张沙发很短,她要把身体屈曲起来,抓住靠背,才能够睡在上面,虽然睡得不舒服,却象被怀抱着,不再那么空虚。门铃忽然响起,她跑去开门,是李澄。“我想我还是留下来陪你比较好。”他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书架旁边。有李澄在身边,她不再觉得孤单。“谢谢你。”“不用客气。”“我记得你说过“爱情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情”,说得很对。”“嗯。”“你知道失恋使人忘记什么吗?忘记做人的尊严。”她喃喃地说。“睡吧。”
他安慰她。她闭上眼睛,弓起双脚,努力的睡,希望自己能够快点睡着。看到她睡了,他站起来,打开一扇窗,九月的微风夹杂着楼下茶室的咖啡香味飘进来,从这所房子望出去,可以看到一个美丽的运动场和一个美丽的夜空,只是,这天晚上,运动场和夜空都显得有点荒凉。“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来?”她在朦胧中问他。“我忘记了。”“那么容易就把事情忘记的人,是幸福的。”她哀哀的说。早晨的微风轻拂在她脸上,有人在叫她。“阿枣。”她张开眼睛,看到李澄站在她面前,他脸上长出短短的须髭。“天亮了,今天是九月一日,你是不是要上班?”
她吓了一跳,问他:“现在几点钟?”“七点钟。”“哦。”她松了一口气。“你整夜没睡吗?”她问。“没关系。”他守护了她一个晚上,她有点过意不去。“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我请你吃饭。”他笑着点头。
10她约了李澄在街上等,一个人站在百货公司门外等他的时候,她有点后悔,他那么善忘,会不会又忘了?出乎意料之外,李澄很准时来到。“送给你的。”他把三本书交给她,“我答应过要送一套书给你。”“谢谢你。”“第一天开学怎么样?”“我有点心不在焉,希望没人看得出吧。”她苦笑。“你喜欢到哪里吃饭?”她问。“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李澄带着方惠枣来到一家名叫“鸡蛋”的餐厅。一个年轻男人从厨房走出来,个子不高,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这是我的朋友阿枣,这是阿佑,这家餐厅是阿佑的。”李澄说。“我们到楼上去。”阿佑带着他们两个沿着一道狭窄的楼梯往上走。“这家餐厅为什么叫“鸡蛋”,是不是只可以吃鸡蛋?”她好奇地问阿佑。“不,这里是吃欧洲菜的,叫“鸡蛋”是因为我以前的女朋友喜欢吃鸡蛋。”“喔。”“你们看看喜欢吃些什么,厨师今天放假,我要到厨房帮忙。”阿佑放下两份菜单。“他用以前女朋友喜欢的食物来作餐厅的名字,看来很情深。”她说。“幸好她不是喜欢吃猪肉。”李澄笑着说。“他们为什么会分手?”“她爱上了别人,后来又和那人分了手,再跟阿佑一起。这几年来,他们每隔一、两年就会走在一起,一起几个月之后又分开,阿佑永远是等待的那一个。”“是不是阿佑爱她比她爱阿佑多?”“也不一定,有些人是注定要等待别人的,有些人却是注定要被别人等待的。”“听起来好象后者比较幸福--”“说的也是。去年除夕,阿佑的女朋友说会来找他,阿佑特地做了她最爱吃的蜗牛奄列--”“蜗牛奄列?”“是他的拿手好戏。”他露出一副馋嘴的样子说,“但是她一直没有出现。我常常取笑他,那是因为他做的是蜗牛奄列,蜗牛爬得那么慢,她也许要三年后才会来到。”“这世上会不会有一种感情是一方不停的失约,一方不停的等待?”她问。“我想我一定是失约的那一方,只是,也没人愿意等我。”他苦笑。“也不会有人等我。”她又想起史明生。“又来了?”李澄连忙拍拍她的头安慰她,“别这样!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失恋。”她用手抹抹湿润的眼角,苦涩地说:“我没事。”阿佑刚好走上来,李澄跟他说:“你快去做两客蜗牛奄列来。”“他做的蜗牛奄列很好吃的,你吃了一定不再想哭。”李澄哄她。“我现在去做。”阿佑说。“不,不用了。”她说,“那道菜的故事太伤感了。”“不要紧。如果有一道菜让人吃了不会哭,我很乐意去做。”“对不起。”她对李澄说。“失恋的人有任性的特权,而且,我也想吃。”他吐吐舌头。阿佑做的蜗牛奄列送上来了。金黄色的蛋皮里,包裹着热哄哄、香喷喷的蜗牛。她把一只蜗牛放在舌头上,因失恋而失去的味觉顷刻之间好象重投她的怀抱。“不哭了吧?”李澄笑着问她。
11这一天,校长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