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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哥哥喜欢吃的菜吧!”扮了个鬼脸,少女嬉笑着跑出门去。
……
清晨时分天高气朗,本该是个明媚日子。可临近中午,京市上空却陡然间乌云满布,天阴沉沉的,显出十足的压抑。
坏天气没能影响到姜知。
因为……
少女眉眼里都是欢喜,哥哥就要回来了!
“知知,听说你哥今天回来?”同伴凑到少女桌前,感慨,“终于毕业了啊,我们马上也要初中毕业了诶,你高中还是直升我们学校吧?毕竟你是兄控,什么都追着你哥的脚步走!”
少女停下写作业的笔,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高中是打算直升本校,不过大学我就在京市读,想到要跟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分开四年,我就受不了。”
同伴受不了地撸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呀你,怎么这么黏人?”
少女皱皱鼻子,哼哼道:“就黏人!不仅黏,还要黏一辈子!”
课间充斥着嘻嘻哈哈的打闹声。
少女的手机在这时响起,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陌生号码,她没有接。
只是刚挂断,电话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号码。
“谁啊?”她嘟囔。
同伴伸头来看:“推销的吧!不用管。”
少女觉得也是,再次切断。
如果只是普通的推销电话,连续被挂断两次就会换下一个目标,这个陌生号码却打来了第三次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急切至极。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少女疑惑地接起了电话,片刻后,手机应声而落。
……
天边两声闷雷。
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
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一辆迈巴赫与一辆大型货车横在路中央。
地面上滚落着笨重的钢筋,车窗碎成凌乱的小块玻璃,灰色公路交织着道道血痕,瞧着触目惊心!
救护车伴着电闪雷鸣,由远及近……
五公里外的机场。
一名青年正提着行李箱走过最后一道安检口,他穿着再简单不过的休闲装,却因出众的气质和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吸引来往过客的目光。
他心情很好,略显淡漠的脸上始终蕴着一抹笑,目光望向机场大门,眼底闪烁着重逢的喜悦。
然而,期待的身影没有出现,迎接他的,是神情严肃的周秘书。
机场上空的雷在他耳边炸开一阵轰鸣,周秘书的话像魔咒一样不断回放——
“先生和夫人…他们…出事了……”
……
医院。
手术室的大门紧紧关闭。
充斥着浓郁消毒水气味的走廊上,刚卸下行囊的青年和穿干净校服的少女并排坐着。
头顶的白炽灯将墙面照出死亡的惨白。
少女瑟缩着,哽声问:“哥哥…爸爸妈妈不会有事的,对吗?”
衬衫领口上,青年喉结滚动,明明他也很害怕,也很迷茫,但身为兄长,他还是压下全部的脆弱,微笑着安慰:“嗯,不会有事,怎么会有事?爸妈都很坚强,不会扛不过区区一场车祸。”
不会的……
一定,不会的……
生命比想象中顽强得多!
只是……
生命也比想象中脆弱得多。
五小时后。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精疲力竭的主刀医生拉下口罩,万分抱歉地宣布:“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个都没能救回。
一个都没能……
原本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温馨时刻,却成了永远的诀别。
“不是说没事吗?不是说一定会没事的吗?!”少女接受不了,揪住青年的衣领,歇斯底里地质问。
她哭红了双眼,湿漉漉的眸像窗外雨幕,密密而下的都是失望。
“你说话啊!哥哥!你不是说过会没事的吗?”
青年攥着手,浑身都是僵硬的紧绷。
从小到大,妹妹问过他无数问题,每一次他都能游刃有余地解答,唯独这一次,他无法回答……
“知知……”他开口,嗓子沙哑得厉害,“你听话,会没事的,哥哥在,会没事的……”
他搂住少女,企图安抚她。
就像她小时候做噩梦害怕时一样……
她却不像曾经那样哭累了在他怀里安然睡去。
用力挥开他的手,少女通红的眼里,竟生出从未有过的恨意。
她死死盯着他。
仿佛找到宣泄的出口,所有的悲伤全都化为锋利的刀,一下下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都是哥哥的错!”
“如果不是为了接哥哥,爸妈也不会死!”
“都是你的错……”
“你把他们还给我!”
“还给我啊……”
哭到最后,她瘫软在冰冷的地面,像耗尽所有的力气般,虚弱而苍白。
青年紧绷着唇,眼睛红得像渗了血。
他隐忍地由她发泄,因为,他的内心也认同了那番指责。
爸妈的死。
都是因为他……
“知知。”他跪下来,跪在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颤声说着,“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对不起……”
失去双亲,往后的日子便是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
他想要拥抱她,给她面对现实继续走下去的勇气,给她所有的爱和怜惜。
只是。
她却用力推开了他。
少女浑身竖着刺,高声尖叫:
“对不起有什么用?!”
“对不起能让爸妈回来吗?”
“你走!你走开!我永远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抛出伤人的话,她转身逃离医院,好似这样,就能从父母死亡的噩梦中逃离,回到平静而美好的过去。
但公路上难以冲刷的血迹告诉她。
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迷茫又无助地徘徊在雨幕中,双腿走到没了知觉也不肯停下。因为她知道,一旦停下,就不得不去面对残忍的现实。
她不要面对……
她做不到……
不知何时,头顶落下一片灰影,遮住无情的大雨。
她诧异地抬头。
那一刻,她看到了圈住两个人的宽大伞面,看到了陌生少年眼里关切的神色,看到了她余生的全部救赎……
谢谢刺梨、默、自行车才洗澡、止水、Amour、不过四级不改名、⊙_⊙的地。雷~
第33章
无数的记忆在一瞬间冲撞而来。
曾经温馨的一家、那场意外的车祸、从此决裂的兄妹, 还有这漫长难熬的五年……
接受原身的记忆后, 姜知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原身才好,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也没有资格对原身的选择指手画脚。
她只是心疼这对兄妹。
他们从未做过恶事,却偏偏被飞来横祸当头砸中。失去双亲,美满的家庭一夜之间支离破碎。
当年原身虽然在医院里说了那番话, 把父母的死强加在姜彧头上,但其实一点都不恨他。
那会儿原身才十五岁,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冲动,突然遭遇那样的事一时间难以接受,她像溺水的亡徒,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来让自己上岸。
爱使人脆弱,便只剩恨能支撑她活下去。
于是, 她用强烈的恨意盖住悲痛,这些年一直困在自己亲手画的牢狱里。但其实, 内心深处再明白不过,哥哥一点错都没有, 根本就不是他的错。
她把迷茫无助时施舍了一点点温暖的陆凌寒奉为全部信仰,驱逐着这份光,执着到丢失了自我;而将真正爱她的哥哥视为悲剧的源泉,一次又一次地推开, 一次又一次地伤害。
她不仅拒绝哥哥的关心,还专门和他对着干,他越是心疼, 她越是疯狂地自我伤害——
中考放弃本校直升的保送,去了一所普通民办高中,放任自己不断堕落,逃课、抽烟、酗酒,跟着一群混混惹是生非,荒唐地挥霍着青春。
高考前夕,姜彧找来,面对抗拒的她,他已经伤心到麻木了。于是不再劝说什么,只是递给她一把小提琴,决定彻底退出她的视野:“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所以,往后我不会再来打扰。我只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自己的未来。”
那是她荒废许久的小提琴,也曾是全家对她的期待。
——“我们知知,未来一定是享誉国际的大音乐家!”上一次参赛获奖的记忆涌上脑海,原身抱着那把琴大哭了一场。
她改变了高考缺席的打算,重拾小提琴,一举考上京音管弦系。
她试着走出那片阴霾,让一切都变得好起来。
然而这时,却发现,她喜欢了三年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
回忆到这里,姜知内心叹息。
原身真的爱陆凌寒吗?其实未必。那人无非是在她最伤心无助的时刻为她撑了一把伞,高中三年全是她单方面的暗恋,再有交集已是大学,在她鼓起勇气准备表白的时候,陆凌寒身边已经有了苏晚晚。
大概是不甘心三年的想念都落了空,陆凌寒竟成为了原身的执念,她发了疯地想把他抢过来,却反遭他厌恶,于是重新跌回黑暗,再次放弃自我。
姜知穿来的前一晚,原身酗酒过度,死于酒精中毒。意识残存的最后一秒,她脑中闪过的不是雨幕中为她撑伞的陆凌寒,而是被她亲手推远的哥哥,她一直记挂的哥哥……
最后一滴眼泪落下。
姜知感觉压抑在胸口的那份沉重消失了。
原身离开了。
将充满懊悔的过去和无法面对的未来留给了她。
姜知定了定神,以她的身份重新面对眼前的男人——
他虽然极力克制着,但在强烈的感情冲击下还是红了眼睛。展现给旁人的倨傲漠然,全因那声“哥哥”溃不成军。
他注视着姜知,迟疑的两个字:“知知?”
已经被妹妹伤得太深,他显然不敢相信她还会当面叫他一声哥哥,所以显得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这个美梦。
明明是相亲相爱的兄妹,何苦弄成这个样子?
姜知心生同情,决定亲手了解彼此间的折磨,她深吸一口气,扬起脸,郑重其事唤了一句:“哥哥。”
清晰干脆的两个字。
这回,不再只是莫千雪,船头甲板上的人全都听见了。
哥哥?
姜知喊姜彧哥哥?
等等!
姜知……
姜彧……
难道——???!!!
安静的甲板顷刻间沸腾起来。
圈内人都知道姜家除了姜彧还留有一位小他七岁的千金,当年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并没怎么在圈子里露过面,后来姜家掌舵意外丧身,商界大洗牌,姜氏一度陷入混乱,后来重创辉煌,出面交涉的也仅有姜彧一人,姜家千金仿佛消失了一般,半点消息都没有。
现在告诉他们,娱乐圈十八线的黑料夜店女竟然就是神秘的姜家千金?!
没人敢相信,可种种迹象又让他们不得不信。
莫千雪的脸色尤其难看,她语塞了许久,才开口询问:“姜彧,你们…认识?”
姜知侧目,对上莫千雪发白的脸,她没急着回答,只是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如此,莫千雪内心越发忐忑,脸上残存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她求助地看向姜彧,想立刻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
然而,姜彧却根本没看她,一双眼始终注视着姜知,仿佛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这会儿,甲板上又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姜彧的回答。
就在这时,从船舱里风风火火跑出来一个人,隔着老远就在喊:“让一下啊!借过借过!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