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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慢吞吞地走了几步，听到她们俩的对话之后稍微滞住步伐，扭过头来看了一眼。
“……哦，好啊。”
江华动动嘴唇，似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离开了。
孟昕目送着他走远，转身和林子曦等人一块儿吃吃喝喝聊八卦。
这一吃就到了半夜一点多，虽然以林子曦的标准依然算不上晚，但几个人玩了整天还是有点累，互道了声晚安后才乖乖睡觉去。
等到孟昕悄咪咪地蹭回睡袋里，闭上眼睛，意识逐渐朦胧，她才迟迟想起一件她方才没往下细想的事。
……江华跟他妈说的，那个喜欢的女生到底是谁呀？
……
隔天的活动也跟第一天相差无几，就是跑点闯关惩罚游戏，要不是晚上的鬼故事变成营火晚会，孟昕还以为她又穿越回昨天了。
时间过得很快，第三天吃完早饭、打了场水仗后就差不多要离开了。
明渊把大家叫来一开始的空地集合，一如两天前的开幕式，他站在看台上演说，旁边的大荧幕播着活动影片。
孟昕正用毛巾擦着发梢的水珠，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舒宁聊天。
舒宁眼角余光瞥见以紫色龙卷风为首的几个领队正在分一叠纸，不由得疑惑地问：“他们又要干嘛？”
“等一下要用的。”孟昕解释道，“好像是一人一大张贴在背上，如果有人想对你说啥就去找你写，因为是在背后写的，你也看不到是谁留的言。”
一个匿名留言板的概念。
至于为什么不设计成写小卡片，当然是因为怕麻烦，纸很贵。
可以，这很符合他们的风格。
“你怎么都知道呀，老徐跟你说的？”
孟昕点点头。有个跟学长姐混得好、知道很多活动详情的朋友就是方便。
舒宁抬了抬眼皮，轻轻哦了一声，看不出她的情绪如何。
过了一会，她才开口说：“要是人缘不好的晾在那里没人要找，岂不是很尴尬？我突然有点担心了。”
孟昕：“……你想多了兄弟。”
舒宁的确想多了。
比起队上其他两个女生，孟昕和她都属于外向的那类，自然不会不受欢迎。
再来就是外型特别亮眼的领队小姐姐，身后可说是大排长龙。
孟昕远远看到颜翎安直接把纸按在桌上，朝十几个T大的学弟潇洒地抛下一句“你们自己写我等会回来收”，就跑去找其他领队了。
她总觉得，学姐回去之后会看都不看就丢进垃圾桶或抽屉深处长灰尘。
……心疼这些迷弟一秒。
大概过了六、七分钟，林子曦拉着江华屁颠屁颠地过来了。她礼貌地朝舒宁打了招呼后，转头便道：“华华有话要对你说。”
孟昕一愣，旋即想起两天前的那场深度夜谈，不禁有些尴尬。
然后她看到江华手上的蓝色中性笔才想到，他指的应该是要写那张纸——很多别组的妹子都有蹭过来留话给她跟舒宁，其中不乏仰慕她俩在排球场上英姿的迷妹。
孟昕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秒，转过身：“哦，写啊。”
江华微微低下头，很认真地在她背上那张纸写些什么，他写字的力道特别轻，挠得她有点痒。
“诶小姐姐你好帅啊，我在排球场上有看到你！比什么粉红猎豹还帅！”
“哈哈哈哈哈你这就浮夸了。”
林子曦最擅长打发这种垃圾时间，舒宁也是健谈的人，很快就聊了起来忘了时间。
孟昕掺和在她们的谈话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但她同时也察觉到了，不同于大部分人想到什么就随便写写，江华写了很久，还时不时停下来思考。
连林子曦都发现了，还毫不留情地吐槽：“你是在写高考作文哦，全世界等你一个。”
“……”
江华愣了会，而后似是有些气急败坏，最后几笔划得重了些：“好了啦，郑仁来找我了，我去跟他们。”
三人齐刷刷朝他挥手：“再见。”
目送着他们俩往厕所走去，林子曦又八卦了起来：“小孟，看一看华华写啥呗。”
“都匿名了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吧，不然怎么不传微信，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个。”
孟昕蹙眉：“大概跟其他人写得差不多？就活动愉快，日后保持联系之类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她回去应该也会看一下江华写了啥。
至于认不认得出他的笔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么可能？”林子曦探出脑袋，“就看一眼嘛，我一眼就认得出他的字了。”
“好啦。”孟昕伸手把那张纸揭下来递给她。
林子曦仔细瞧了瞧。
“咦？”
她露出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逗我呢这是？”
孟昕也凑过去瞅了一眼。江华的笔迹清隽飘逸，在一众写得随性放飞的文字当中简直鹤立鸡群，确实一眼就看得出来。
但他写了一行小字之后，又统统划掉了。
几条蓝色的线密密麻麻横亘在上头，造成十足的辨识困难。
“……”
孟昕扭头看了下情况，道：“好像差不多要集合上车了，算了呗。”
“嗯哼，不然还能怎样。”
半个小时后，一伙人分批坐上大巴，告别了东山，也结束了这次的新生露营。
大巴上，领队姐姐哭得稀里哗啦，紫色龙卷风毫无波动，默默抽了张纸巾过去。
孟昕则看着窗外的风景，无聊地想着：江华明明就是个很简单的人，干嘛把自己整得这么神秘兮兮。
好好奇哦。
第22章 Chapter 22
另一厢。
郑仁缠着正闭目养神的江华不放； 像个老妈子一样碎碎念着：“求你了帮我牵线吧我能不能脱单就看这次了……”
“……”
江华睁开眼，叹气：“你能不能分个标点符号。”
“小安学姐的微信号这么难要的么？她到底要怎样才会加我？”
“对。”想了想，他补充一句； “她只加很熟的。”
“学姐压根不给机会让我跟她熟啊——”郑仁半是艳羡半是嫉妒地问； “说，你是怎么跟她这么要好的？”
“不是说过了么？小时候的邻居； 我们爸妈之前也有生意往来。”
江华又道：“而且我跟她的交情应该也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啦。”
“哪种？”
“……还能是哪种？”他摇摇头，语重心长地道； “她近期不可能交男友的； 你死心吧。”
“你又知道她不会交男友了； 指不定只是没碰到我而已。”
江华对此不置可否。
“班上有人想追你都察觉不出来，就别当什么键盘恋爱大师了。”
“谁？”
“用小安学姐的联系方式来换。”
“……”他翻了个白眼，“那算了。”
“啧啧； 注孤生啊你。”郑仁不满地咕哝道，算是单方面结束了这没什么营养的对话。
郑仁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自个儿悻悻然地刷了会手机游戏后，又靠过去说：“但老实说； 我一开始还真的以为你喜欢小安学姐，你妈打电话来骂的那次……”
江华的眸光瞬时黯淡了下去。
“你妈就觉得你太小了不适合交女友，干嘛还故意骗她啊； 就不怕她断绝金援？”
“我这不就去找家教了么。”
郑仁灵光一闪：“我知道了，这叫做逆反心理，是因为被压抑许久产生的叛逆情绪，一种管越多越要惹她不痛快的概念……”
“啊不就很会分析。”
江华不知道郑仁是随口说说或是有理有据； 只不过和他的情况好像还真有点相似。
江华曾想过，可能是孟昕的那番话让他鼓起勇气，但后来得出的结论是，就算她什么都没说，他也会试着对母亲说看看自己的想法。
……虽然她不听就是了。
更可笑的是，对江母而言，她宁可承认儿子是一时血气方刚想追颜翎安才填的S大，也无法接受他对自己的未来有别的规划，不照着父母的期望去走。
这明明是他的人生。
//
露营结束后，学校与新生的蜜月期算是告一个段落了，该上什么课就上什么去，作业也随着期中考的日子靠近而渐渐多了起来。
十月中旬，断断续续比了半个月的新生杯女排终于比到了决赛，而打到决赛的管理系跟设计系又是老面孔，据说已经连续好几年是这个组合了。
虽然新生杯以娱乐性质的切磋为主，但由于是决赛的缘故，场边的观众席还是人山人海。
不光是管理系，管院和设计学院其他科系的姑娘都来了，围着排球场绕了一圈。
两系鏖战许久，终于来到赛末点，管理系以24：21取得领先。
孟昕利落地跳发了球，经过激烈的几轮攻防传球，而最终比赛是以舒宁一记漂亮的杀球划下句点。
排球险险飞过网子，快速落到设计系的场地上。
对方那个马尾妹子连忙伸手要接，但舒宁的球更快了点，在她真的碰到的同时已经几乎要落地了。
马尾妹子试图救起来，球还是弹到了网子上，没有过网。
场边先是寂静了片刻，管院这边的人顿时欢声雷动，紫色龙卷风还激动地上前跟舒宁来个热情的拥抱。
两方队长握手之后，舒宁朝场外抛了个飞吻，落落大方地在众人簇拥下走出场，往休息室移动。
慕槿从箱子里拿了瓶装水出来，悄悄对孟昕比了个赞：“厉害哦，我刚刚查资料，管理系已经连续三年当老二了，这次总算扬眉吐气啦。”
“谢啦，你们体育部也辛苦了。”
“不会不会。”慕槿笑了笑，又状似随意地问了句，“班长他们去哪了呀？刚刚比赛的时候还有看到的。”
孟昕回忆了会徐朔豪的动向，如实说：“好像去休息室找舒宁了。”
慕槿写字的手停了一下，抬起头，笑着应道：“哦，这样啊。”
“对了，紫色龙卷风说晚上要吃庆功宴，要不要一起来？”
慕槿摇头，继续在册子上埋首奋笔疾书。
孟昕以为她是脸皮薄，继续鼓吹道：“来嘛，他说大家都可以来的——”
“不要。”慕槿截断了孟昕的话，口气有点生硬。
“……”
好像说错话了？
似乎是意识到有点失礼，慕槿顿了几秒之后，主动补了一句解释：“晚上体育部还要集体开会，没办法啦。”
“好吧，下次再约。”孟昕冲她挥手，“那我也回休息室喽。”
“嗯。”
过了五分钟，孟昕在休息室门口碰到慕槿刚刚问过的班长三人组，江华正在喝热咖啡，徐朔豪跟郑仁则低着头玩手游。
三个人靠着墙排排站好，却好像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江华率先看到她，出声打了招呼：“嗨。”
“嗨，怎么不进去？”
“呃……”
江华正要解释，叶如悦抱着两瓶水跟几袋薯片走出休息室，直直朝他们走来。
孟昕朝她点点头。
叶如悦瞧见他们俩在说话，先是挑了挑眉，转头把水递给边上两个男生。
徐朔豪不冷不热地道了声谢，也没喝，就把瓶子放在脚边，继续刷他的手机游戏。
倒是郑仁接过去掂了掂，仔细端详了下，有些意难平地开口：“为啥阿华是星巴克，我们是白开水啊。”
“不知道你们也要来嘛。”叶如悦满面笑容地对他道，“下次再补给你。”
江华有些不自然地反驳道：“我也没说——”
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