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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掳娇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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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胆,就算没圣旨,我也能治将军府的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敢欺天!”

他倏地躲在家将身後。“天是我姊夫,天之下是他所有,我要个女人有何难?”

“无耻,我杀了你!义父,你别拦我,我今日非斩了这祸根不可。”

“冷静点,央儿,不许意气用事!”杜怜秋飞快出手,阻止她的冲动之举。

“他罪该万死,不值得你维护。”她是在替苍生除害。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岂能容你任性行事!”真是个莽撞的孩子。

她不甘地将剑一弃,冷然的忍住气。

“还是将军识大体,知道本舅爷的重要性。”扬著下颚的郑禾青十分神气地说。

杜怜秋环视他身後的禁卫军。“敢问国舅爷,你这是在公报私怨吗?”“明眼人不说暗话,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以势凌人。

“小女容貌已毁,配不上国舅爷,无法成就神仙美眷。”杜怜秋虚应地避免正面冲突。

“少敷衍本舅爷,我今天就要带她走,看谁敢阻拦!”他口气蛮横地使使眼色,命手下上前。

“你休想。”柳未央难忍气愤地冲到他面前。

骤然一惊的郑禾青连连退了好几步,立即目无王法地下令禁卫军封了将军府,一人都不准漏掉。

之後,不知是谁先出了手,刀剑一起血光溅,将军府的侍卫和禁卫军各护其主地相互斯杀,铿锵声不绝於耳,互不退让。

半个时辰後,将军府的侍卫已出现疲态,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逐渐落败。

“央儿,快带你婶娘和仲儿由後门走。”负伤在身的杜怜秋不断地催促柳未央离开。

“不,义父,我来断後,你和婶娘及仲弟先走。”她不杀郑禾青誓不甘休。

“你敢违逆义父之话?”他以长辈之名压她。

“我……”

“央儿,义父从没求过人,这会求你为我杜家保住这仅剩的血脉。”也保全义兄唯一的骨肉。

“义父。”泪流满面的柳未央拒绝不了他的托付。

“快走,别让我有後顾之忧。”他一剑挥去,正中一名禁卫军胸口。

如此重罪,已无退路可言。

“我拚死也会保护仲儿脱险。”她给予坚决的允诺,很清楚婶娘的性子——就算死也要和义父同进退,不可能随她离开。

“央儿,记住义父的话,收起你的锋芒和聪慧,当个平凡的小老百姓,别让庸俗世人发现你的美好。



噙著泪,她一手持剑,一手拉著惊慌不已的杜仲往後门奔去,解开马缰环著杜仲轻盈地跃上。

待回首一望,她见婶娘後背溅血的倒下,口中似喃喃地要她别报仇,快走。

“回来,不许走!”

不知死活的郑禾青自以为占了上风却失了防备,高声叫嚣地追著她後头跑,柳未央策马冷笑地举起剑一掷——狂风呼啸过剑身,那是死前的悲鸣声。

难以置信的郑禾青瞠大眼,无知地拔起胸口的剑,喷洒而出的血是报应的笑声,没人发觉他愚蠢的死状,直到一把火烧了将军府,才有人惊觉不对劲。

不报仇吗?

天报。

“义父、婶娘,央儿会听话,宁当愚家妇,不做无双女。”

从今日起,聪慧过人的柳未央已随火舌成灰,她是丑姑娘——杨愚儿。

熙来人往的官道上,有一位衣衫褴褛的姑娘牵著个小男孩,细心地为他遮挡炽热的烈阳,并不时擦拭他的汗水和被马蹄扬起的灰尘。

两人走得很慢,不似赶路亦非闲散,一步一步的往无止境的黄土路走去。

时光匆匆三年余,无情地鞭策著已逝的记忆,人已非昨。

灰蓝粗衣的姑娘披散著发遮住左脸,仅露出可怕的右脸见人,眼神无华地走著,令过往商旅皆同情的摇头避开,生怕惊吓到自家孩童。

“姊姊,仲儿肚子饿。”

清秀的六岁男孩一开口,身侧的姑娘才有一丝浮动地低下头,以关怀神色注视他。

“再忍一会儿,等进了城就买个包子给你吃。”也该帮他做件衣服,他又长高了。

“姊姊不饿吗?”“姊姊是大人,不能喊饿。”她温柔地揉揉他整齐的发。

马车辊辙地从身旁经过,几乎要盖过她的低柔嗓音,华丽的廉穗缀著金丝银珠,一看即知是大户人家,非富即贵。

“还要走很久吗?”小男孩仰著头问。

“累了?”他撒娇地拉摇著她的手。“我脚酸,走不动了。”“要姊姊背你吗?”她纵容的拧拧他的鼻头。

“不用了,姊姊也走得好辛苦,我们到树下休息一会儿。”他长大了,不用人背。

“你不是直喊饿?若休息的话,可没东西吃哦!”路,还很远。

她望著他不减纯真的小脸蛋,肩上的压力不由得沉重,要到何时才能见他成家立业,为杜家血脉开枝散叶,不负义父的寄望?

一晃眼就是三个春秋,日子在走走停停中过去了,他们像无根浮萍般随波逐流,找不到一处落脚地。

郑禾青的死引起郑国丈一家的愤怒,明著藉仪妃的口,怂恿皇上下逮捕令,死活不论;暗著买通杀手日夜追赶,无一日罢手。

他们藏著、躲著、逃著,一有风吹草动的迹象就得吊著心防著,不敢长居某地的一移再移。

她是无所谓,早年曾随父母游走过江湖,餐风露宿的生活倒也惬意,少却繁复的人情世故,她过得反而比在将军府轻松。

若非容貌限制,她早想一游秀丽河山,体会人如沙芥的渺小,坐看风起云涌的壮阔。

但是仲弟年岁太小了,他应该有个安乐窝待,并不适合这种漂泊无依的流浪方式,他从来没吃过苦呀!理该是个受人疼宠的将军之子,如今……

为了她一时少不经事铸下的错,此生怕是难以弥补,唯有平凡度日。

也许,是该为他著想的时候了。

“姊姊,我们可以到河里抓鱼,上回烤的香鱼好好吃哦。”杜仲一副口馋的模样。

她微微一笑。“笨仲儿,你看见河了吗?”

“喔!”他失望地应了一声,一路行来确实没瞧见一水一溪。

忽然,一阵茶香由远处飘至。

“前头有座茶棚,咱们去歇歇脚,吃点糕饼吧!”

“可是我没见到有茶棚呀!”他踞起脚尖地跳呀跳,希望能瞧远些。

“在前方两里处,这儿瞧不清楚。”他非习武者,自然无所觉。

既要当个平凡百姓,她便收敛起昔日的光华,不再舞刀弄剑,完全融入乡妇的环境,因此未傅授他武艺。

无知才能拥有平静,这是一种幸福吧!

“嘎!还要那么远呀!我的脚一定会走到断掉。”难怪他看不到。

“小调皮,走走就到了。”还敢埋怨。

“唉!”他学大人般哀怨的叹了口气。

“别像个小老头,好运之神会被你吓跑。”她取笑地拉拉他微蹶的唇肉。

“真的?!”信以为真的杜仲圆睁著虎般大眼。

“骗你的,小傻瓜。”她轻戳他天真的小脑袋。

“坏心姊姊。”他呼痛地捂住额头。

就在嘻嘻闹闹间,茅草盖顶的幽静茶棚已在眼前。

柳未央收起柔光,愚色上了清冷脸孔上溴然地将丑陋一面见人,杜仲配合地握住她的手走入茶棚,两人安静地选个僻冷角落坐定,不闻四周纷起的嫌恶声。

“呃,姑……姑娘要什么茶?”

福态的老板娘一脸提著铜壶,战战兢兢,不敢靠近地隔了两张桌子问道。

“凉茶吧,再来些能填饱肚子的糕点。”

“好……马……马上来……”一回身,她轻吁的拍拍胸口。

好丑的邋遢姑娘,真吓人。

她的心语正反映在茶棚内所有客奇#書*網收集整理人的脸上,每张表情都是眉头深锁,眼神有意无意地回避不视,之後,便匆匆地饮完茶,放下银两走人。

外面的阳光滥农,如水波在空气中荡漾,炫耀出五彩光芒。

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不一会儿,官道那方出现刚才擦身而过的华丽马车,或许是禁不起奔波之故,回过头来止止渴。

蓝色绸纱廉一掀,走下两位俏丽、活泼的黄衫少女,看那一身打扮应该是官夫人身边的丫鬓,一人一边地扶著一位中年美妇步下马车。

四名轻简的侍卫气势凛然地随侍左右,腰间佩剑微泛寒光,脚步沉稳不急躁,应该受过长久的训练,非一般人家的护院。

柳未央以发覆面的那眼轻瞄了下,判定无害才松了戒备,小口小口的饮著便宜的凉茶,故作笨拙地为杜仲拭著唇间细屑。

“哇!好丑的姑娘,她怎么敢出来吓人?”小绢一口上等龙井喷得老远。

“小绢,不可无礼。”另一名较长的丫鬓责备地按按她的手背。

“真的嘛!你看她的脸好可怕,好长的疤……”恶!她忍不住想吐。

人丑也就算了,发乱不束地垂於面上如疯妇,谁见了都害怕。

席儿顺著她的视线一瞧也不禁倒抽了口气。“伤得真严重,好像是被刀划过。”

“很难看对不对?我猜她用发遮盖的另一面一定更恐怖。”不然何必覆面。

“莫论人背後是非,也许是遇上了盗匪伤了脸,才会留下疤痕。”做人要厚道些,勿造口业。

两人臆测的一言一句皆落入柳未央的耳中,她在心中淡然一笑,世人的眼光便是如此肤浅,好议论长。

走遍大小乡镇,见多了百姓的指指点点,各种斐语流长她已听之麻木,不後悔毁了世间少见的容颜,因人心的丑恶更胜於肉体的伤痛。

“哎哟!席儿你瞧,那个小男孩好似咱们的逸伦小少爷。”起码有七分相肖。

小绢话一起,第一个有反应的不是庄重的席儿,而是略微失神的中年美妇,她倏地抬头一望,妍媚的凤儿眼蓄满激动的泪光,下意识地走向角落。

“伦……伦儿……”少妇忍不住伸出手。

柳未央杏眼半瞪的护著杜仲。“他是我弟弟,你别欺负他。”

“姊姊,我怕。”他聪明地佯装恐惧。

三年来两人养成绝佳的默契,在有外人的场合就表现出疑傻的模样,行为举止较常人笨拙了几分,以掩饰其真实身分。

好人与坏人无分野,利字当头会腐蚀仁善,他们不信任任何人。

秦观云忍住泪的收回手。“你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太像了。

那眉眼间的纯真,薄削的小嘴巴,多像她七年前亡故的小儿,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杜仲望望姊姊眼中的暗示。“我叫杨仲。”

“今年几岁了?”

“六……六岁。”他扳起手指头天真地一算。

“六岁?!”那不就是……“你是庚子年几月出生?”

“五月初七吧!”

五月初……七!

秦观云泪雨直下地想去搂他,她四岁大的儿子便是七年前五月初七因风寒而夭折,而他又恰巧在五月初七出世,莫非是儿子来转世?

一股失而复得的母爱油然而生,这对姊弟的生活必是困苦,袖口的补丁明显可见。

“你们的爹娘呢?”“死了。”拎著手绢拭泪,秦观云温柔的说:“要不要来宫……府里工作?工资十分优渥。”

柳未央疑笨的眼中闪过一丝黠光。“可是我们只会扫地和生火呀!”

“没关系,教教就会了。”她的眼睛只盯著神似儿子的小男孩。

“我的脸很丑。”

秦观云分心地一瞥,随即心口一抽地捂住嘴,脸也显得苍白。“无……无妨,你就待在後院扫地好了。”

她当真受了惊吓,心头还跳得不停。

“好,谢谢大婶。”

“什么大婶,她是我家的夫人。”认为不妥的小绢低声的劝阻主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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