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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微垂,少年的目光停在女生微微昂起的脸颊上,那双黑眸注视着他,乖巧无辜的小脸留着几分青稚,突然想起刚刚过来时听她爆的粗话,宁憬脱口问:“你晚上要去打架?”
“啊?谁说的?”陈乃昔一怔,笑了笑,“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和我有关吗?”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错了……”
☆、十八分甜
至于高宥文和阿彩的事,听闻阿彩已经给高宥文解释清楚,但两人早已经一拍两散,现在就只是在分手之前加上‘不愉快’三个字罢了。
入秋后,气温渐渐转凉,深秋时分已经没有夏末的温热,校园里的树落了不少叶子,有时候风吹过,甚至能听到枯叶在地上行走发出来的声音。
陈乃昔来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一班给宁憬送早餐,现在她到学校的时间都比宁憬要早些,所以把东西放宁憬桌上便回到班里,等待上课的同时还能看到宁憬从十八班门口路过。
这就是目前她每日早晨和宁憬有交集的时刻。
不过今早上,她没有看到宁憬路过。
陈乃昔多了个心眼,在课间去一班瞅了瞅,只看到原封不动的放在宁憬桌上的早餐,以及对她视若无睹的高宥文。
发了短信问宁憬是不是没来上课,一小时后,那头回复说不关她的事。
陈乃昔现在不敢随随便便在作死边缘试探,只好另辟蹊跷,问了宁忱后才得知宁憬请假留在家里照顾生病的弟弟。
知晓此事的陈乃昔当即决定逃课去看望宁忱。
小家伙自然乐意至极,按照陈乃昔指示那样发过来一个定位,又欢天喜地地去给他哥说奶昔姐姐来看他。
宁憬倒是无所谓,只要弟弟开心,便顺着小病号的意思。
午后,陈乃昔到了。
上次她送宁忱回家下车的地点和宁憬家还有一段距离,地处高级住宅区地段,一眼望去只有几栋金碧辉煌的别墅。陈乃昔听说有钱人都喜欢住安静的地方,这里比起市区周围环境好,人少又寂静,只是一路走过来没看见几个人让她心里毛毛的。
打电话给宁忱确认他家的具体位置,陈乃昔没花费多少力气,顺利找到宁忱家,按下门铃后,前来给她开门的是宁憬。
在家里,宁憬随意穿了件浅姜色的V领针织衫和黑色休闲长裤,身材颀长,皮肤白皙,即使是套简易的居家装在他身上都有种别样的气质。
“进来吧。”宁憬领着陈乃昔进了屋,因腿脚不方便去拿拖鞋,只好对弟弟喊:“小忱,过来拿一双拖鞋出来。”
陈乃昔有些不解:“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嗯。”
“那你们俩吃饭怎么办?”
“阿姨到饭点会来。”
到这,陈乃昔即使心有疑惑,也不敢再问下去。
说话间,宁忱已经赶过来给陈乃昔拿拖鞋,因为身体不适,他整个人都恹恹的,额头上贴个冰宝贴,看到陈乃昔也没心打招呼,直到少女拎着手里的精致小盒子说是给他的饼干,才有了点反应。
三人前后走进客厅,宁憬指了沙发让陈乃昔就坐,顺便问道:“要喝什么?”
陈乃昔连忙摆手:“不用管我,你坐着休息吧。”
“那行,杯子和热水都在厨房,冰箱里有果汁和牛奶,要的话自己倒。”说完,宁憬转身去找新的冰宝贴,回来时看见陈乃昔正两只手捏成拳头让宁忱猜什么。
宁忱点了右手,陈乃昔将手翻过来,里面正躺着一颗夹心巧克力,小男孩便高高兴兴地拿过去吃掉了。
接下来换成陈乃昔猜。
她点了宁忱的左手,但是这小家伙就是不把手翻过来,对着陈乃昔摇头:“奶昔姐姐你猜错了!”
“猜错了你倒是翻过来给我看呀。”
“真的不在这只,你猜另外一只嘛!”
陈乃昔嘟起嘴,想到他是病号也就由他来,指了指宁忱的右手。
然后宁忱笑嘻嘻地把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伸出来,乐道:“奶昔姐姐你猜错了,这个巧克力还是我的。”
陈·三岁·乃昔立马向宁憬控诉:“宁憬,你看你弟,他耍赖皮!”
“是奶昔姐姐你自己猜另外一只手的。”
“我一开始明明猜对了,是你耍赖!”
宁憬一脸无语地看着陈乃昔,觉得她能因为‘耍赖皮’的事和小学生争论,也是一种本事。
拿到这块巧克力,宁忱打着收买哥哥的小心思,把东西给了宁憬,然后说:“哥哥,我想吃鸡蛋羹了。”
“你发高烧,少吃一点鸡蛋,我去给你煮小米粥。”
宁忱勉强答应:“那好吧……”
陈乃昔一听宁憬要去煮粥,自告奋勇跟上去帮忙。
宁家的宽阔和富丽程度完全超过了陈乃昔的想象,除了装修得华贵美丽的客厅外,负责供食的厨房也不遑多让:大理石砌成的流理台上摆放全是银色的餐具,整齐干净,一眼看去感觉似乎有光在上面游走。
宁憬去取了煮粥的锅,陈乃昔看他拄着拐杖又要去拿东西,赶紧上前说:“要拿什么你给我说,我帮你。”
既然她主动请缨,宁憬不再客气:“你帮我去找一找小米在哪,我洗一些薏仁。”
“好的。”陈乃昔转头开始寻找小米放在何处,最后是在一个柜子里看到了放置在一堆的各种类型的米。
柜子比较高,陈乃昔只好踮脚去够,摸了半天只拽出来一点。
一只手突然越过头顶轻而易举把小米拿下来,陈乃昔微微侧过头,看着离她不过几厘米的宁憬,感觉脸颊被人与人靠近而传来的热气席卷而过,翻起一阵热浪。
宁憬把小米放到流理台上,面无表情地对陈乃昔说:“够不到不会叫我吗?笨。”
陈乃昔无法反驳,乖乖拎起小米倒在之前宁憬找出来的锅里。
抱着锅准备去水槽里淘米,刚走过去,陈乃昔看到正在洗薏仁和山药的宁憬把袖子给捋了下来,注意到他的动作,她只当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好心提醒:“你这样会把袖子弄湿的。”
“没事。”
“我手是干的,要不要帮你挽一下?”
“不用,你淘了米直接放电饭煲里。”
他这样指示,陈乃昔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走过去同宁憬一人占了个水槽做清洗自己负责的东西。
听着水流淌在锅里的声音,宁憬往另外一边的水槽看了一眼,女生正挽起袖子伸手到锅里拨弄小米。她的手指不是很长,但胜在白净细嫩、纤细秀气,白皙的皓腕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翻动,时不时能够看到腕间青紫色的血管。
视线下意识朝她看去,正巧陈乃昔也抬头望来,两道目光就在这十几厘米的距离中毫无预兆撞上,那一瞬间,双方都看到了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
前后一秒时间不到,少女眼角微垂的狗狗眼弯成月牙状,盈盈黑眸中宛如承载万千星辰的夏夜,顾盼生辉。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击了一下,带动着心脏的跳动开始变快,一下又一下地在耳边有力搏动,宁憬慌张地撤回视线,伸手关掉水龙头,把水槽里的薏仁和山药拿出来放在准备好的小碗中,大脑里却是刚才少女挥之不去的微笑。
一如之前的真挚、热忱,不夹杂着一点杂质,这种诚挚的感情让宁憬觉得无以为应。
愣神间,客厅传来的一声叫喊打破他的思绪,宁忱在那边说:“哥哥,我把水弄洒了!”
他刚想放下东西过去,陈乃昔先他一步:“我去看,你在这边煮粥好了。”
说着,往衣服上揩着水跑了过去。
宁憬扯了扯嘴角,心头泛上阵阵无奈与酸楚,有些不是滋味。
他究竟是有什么资格能让陈乃昔这样喜欢。
回到客厅的陈乃昔看到宁忱弄的水洒到茶几和地毯上不说,就连袖子都给弄湿不少。
扯了两张纸把茶几上的水擦干净,陈乃昔蹲在宁忱面前把他袖子撸起,露出男孩肉嘟嘟的小手臂,忍不住在上面捏了一爪,她说:“快去把衣服换了!”
“奶昔姐姐你帮我去拿衣服嘛,就在我房间里。”
“好啊,你房间在哪,我去帮你拿。”
“从楼梯上去,往这边走,门大大的那个。”宁忱指了指楼梯的左边,还用手示意了一下‘大门’的形状。对他比了个OK,陈乃昔起身走向二楼。
在心里念叨着‘大门’,她爬上楼梯往左走了几步,顿时呆住了。
走廊两边各有两个房间,房门都是两扇从中间推开的实木门,完全符合宁忱给她提供的‘大门’这一讯息。
朝下面问了一声具体是左是右的哪间房,宁忱迟疑一会才回答:“右边。”
陈乃昔无奈扶额,只好打算右边的房间都推开看一看。
走到靠里的那间房前,陈乃昔推开发现那是一间空旷的画室,墙上挂着一些建筑素描画,在中间的桌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材料,是做了一半的房屋模型。
退出这间房,陈乃昔又去下间房查看,这次的屋子不如刚才那间亮堂,厚重的窗帘挡了大部分阳光,只留出几道微弱光线在垂出一道被家具弯折了的横线。
伸手揿下灯的开关,被照亮的房间跃入视野中,前方的场景却是吓了陈乃昔一跳。
屋子不像宁家那种整洁堂皇的模样,皮沙发上搭着市一中的外套制服,墙边的书架上书本凌乱,横七竖八地躺着,还有一些落在了地上。当然,让陈乃昔惊吓的并非如此,这里所有的家具都被涂了乱七八糟的颜色,以红色为主,远远看去就像见到一滩又一滩的殷红血液,给这并不凌乱的房间增加了些许诡异感。
陈乃昔咽了口口水,直觉告诉她,这间卧室是属于宁憬的。
脚步仿佛不受控制,慢慢地踏进屋里,尽管知道这样不好,她还是任凭双腿牵动身子走进其中。
先看到的这间房里只有一些家具,陈乃昔走过左边那堵墙,才看到床铺。
一堵墙,好像把房间分成了两个世界,看到这边正常的装饰,陈乃昔有些不敢相信身后的那些场景是真的。
环顾了一下宁憬的卧室,正中间放了张大床,其面对的墙壁上挂着电视,旁边放置着一个画架。
画架似乎有些年代,螺丝接触的地方有些锈迹,支撑滑板的木头上刀痕累累,看来它在主人这里的生活并不好受。
走动几步,陈乃昔到床头前,蹲下。身去看摆放在床头柜上那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长发美丽的女人搂着宁憬的肩膀,那时的宁憬约莫十岁出头,笑容和煦、帅气依旧,和现在相比,多了几分青雉和阳光。
上面的他左手牵着幼儿时期的宁忱,而本该是属于抱着宁忱那人的位置却只剩下一道裂口,和棕色的相框板。
猜测着这是不是宁憬的全家福,陈乃昔又注意到散落在柜子和地上的白色药片,抓起几颗观察了一下。
另一边,把粥煮上的宁憬回到客厅没见陈乃昔,便问宁忱她去哪了。
宁忱把陈乃昔去给他拿衣服的事告诉宁憬,少年一顿,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连忙拄着拐杖去往二楼。
爬完楼梯拐到走廊上,映入眼帘的是大开的卧室门和映在地上的明亮灯光。
心脏像被人猛然捏紧,一阵颤栗感侵入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激起一阵愠怒和惧怕。
长久以来埋藏在冰山底下的东西突然被人挖掘窥视,像是狠狠扯下那一层遮羞布,把他不愿意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