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吃完饭,宁憬看陈乃昔还是一脸愧疚,倒是主动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小忱给我说的。”
宁忱接话:“是爸爸给我说的哦!”
陈乃昔突然意识到,她来宁憬家这几次都没有见过他父亲,连儿子的生日家里人似乎也没有要庆祝一下的打算。
“你爸爸呢?今天你过生日他也不回来吗?”
“他忙工作,而且我也很久没有过生日了,他在不在都无所谓,没什么特别的。”谈及此,宁憬的态度显然和刚才不一样,语气都要冷了几分。
陈乃昔不是傻子,察言观色这种东西都懂,既然宁憬不愿意,那她也不提,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转移开:“那今天我和小忱还有阿姨给你过,小忱,走,上礼物!”
“可是奶昔姐姐,我们的礼物还在房间里,没有拿下来。”
陈乃昔觉得,他哥这么聪明,这孩子咋有点缺心眼儿呢。
*
送完礼物,陈乃昔便回去了。
晚上时,宁憬打算找地方放置今天收到的生日礼物。把宁忱送他的小屋放在柜子里,手里剩下了一个矩形的礼品盒。
把礼品盒拆开,里面是一本灰白布艺封面的手账。
手账的封皮外有一根棕色的系带,正要把手帐从盒子里拿出来,他却顿住了。陈乃昔这丫头从来不按套路出牌,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是她不知道从哪搜寻的土味情话?
思忖两秒,宁憬还是决定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
靠别人只能成为王子,只有靠自己才能成为国王。
宁憬:……
这陈乃昔,能不能更土一点。
哦不对,这是这页纸上自带的文字,不是陈乃昔写的。
好像给她找了开脱的理由,宁憬又继续往后翻了翻,所幸这丫头没有被土味冲昏头脑,下一页的内容正常了回来。
上面贴了一张国外建筑的图片,然后旁边是一些关于此建筑的说明,除了基本的介绍,还有一些奇事异闻。
少女的幼圆体并不是很好看,但胜在整洁,而且每一段话和图片、贴纸及和纸胶带都有恰当的排版,一眼望去,倒还赏心悦目。
大概是由于时间不够,这本手账只做了一半,把世界上那些有名的人文建筑都囊括了进去,然后在最后一页以这句话做结:宁憬一定会看遍这世界上所有有名的建筑!
宁憬忍俊不禁:“幼稚鬼。”
突然,两道敲门声响起,宁书衡的声音紧随其后:“小憬,你在吗?”
把手账合上,寻了书架的一处放好,宁憬走过去开门,出了卧室后反手把门带上,看着宁书衡道:“有事吗?”
“跟我来,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先说好是什么事吧,如果和那个女人有关,我认为我们并没有商量的必要。”
上次宁书衡提起结婚一事遭到宁憬的强烈反对后,表面上看已经暂时搁置,但双方都知道,再面对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宁书衡有宁书衡的打算,宁憬也有宁憬的执念,这个矛盾解决不了,‘容慧’两字只能是激起双方矛盾的导火线。
沉默了一会,宁书衡看着面对他却满脸冷色的儿子,担心着他这样的性格会对他的病情造成影响,但又不得不说起自己的决定:“的确是和你容慧阿姨有关,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和你聊聊去看心理医生的事。”
他眼角微微一动,又很快平复了神情:“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好?你所谓的好就是靠药物抑制吗?”
“我没有去治疗的想法。”
“小憬,你明明能痊愈,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自己?”
是啊,他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不就是为了提醒自己母亲的离世不仅因为父亲的薄情,还因为他的异想天开、刚愎自用吗?
都是他的一意孤行和天真,透露了宁书衡的秘密,导致母亲整天以泪洗面,带着悲痛离开人世。
所以,他怎能去治疗?怎能从这段愧疚中走出?
“不用说了,我是绝对不会去看心理医生的。”
宁书衡叹气:“小憬啊!哎……”
随后,他又提及自己此趟的目的:“今年除夕我和你容慧阿姨商量好了,在外面过,到时候你和小忱一起来。”
“我就算了。”
“算了?那是除夕,你打算一个人过?”
“一个人过有什么不好,如果小忱不愿意您也别叫他,他和我一起。”
“你这样做让你容慧阿姨怎么想?”
宁憬冷笑:“她不是想嫁进宁家吗,怎么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宁憬!”
“还有,您有空考虑别人怎么想,不如想想我妈在十七年前的今天受的是什么苦吧。”这大概就是他的劣根性,在面对父亲时,总是忍不住这样说话带刺、不留情面。
拉开门转身回了房里,宁憬到床边躺下,翻了个身,便看到放置在床头柜上的照片。
甫一见到那画面上母亲的笑颜,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挤上心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种熟悉的焦虑与低落感之中。
*
假期的时间过得很快。
除夕那日,宁忱被宁书衡带出去和容慧过年,偌大一个家中,只剩下宁憬一人。
万家灯火齐聚一堂时,宁憬简单吃了晚饭,看向手机,微信正在遭受陈乃昔的消息轰炸。
这丫头从下午起就单方面给宁憬分享家里制作年夜饭的全过程,尤其是她最喜欢的麻辣鱼,发来的照片恨不得打上十层美颜和滤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为那条鱼相亲。
而天生不喜欢吃鱼的宁憬只能默默退出聊天窗口,去看好友圈里晒的其他年夜饭。
在那边,陈乃昔也是积极活跃份子,除了发布录下年夜饭的短视频,还发了几张自拍,有一张是她抱着一只棕色泰迪熊,其余是和家人的合照。
她家的除夕夜很是热闹,来了其他亲戚,光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都能凑一麻将桌,相比起来,宁憬形单影只,实在孤寂。
打开电视,春晚正放映的是歌唱节目,欢快的音乐给这座屋子添加了些许烟火气息,宁憬坐到沙发上,支起画架开始画画。
具体要画什么他也没有个想法,拿着笔在纸张上左左右右擦了几条线,胡乱搞几笔下来,像是个熊的形状。
心里好像有了目标,下笔时不再那么茫然,划在白纸上的线条带了目的性,这边看春晚边画画这段时间,摸鱼摸出来一只泰迪熊玩偶素描。
像陈乃昔抱着的那只。
笔尖一勾,又在泰迪熊旁描出一个大致轮廓,还没下笔,宁憬又擦掉,反而是在小熊怀里画了个布娃娃。
还没等他完成这幅大作,手机便振动着茶几发出‘嗡嗡——’的声响,宁憬拿过来接起,陈乃昔的嗓音立刻从那头传来:“你怎么都不回我的消息!”
宁憬说:“在画画,没看见。”
“朋友,放下笔,大除夕的关注一下你的沙雕网友好吧,她好无聊。”
“你是挺无聊的。”
“……别这么不会聊天嘛,你在家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有什么故事还是我在家才能听的?”宁憬吐槽。
陈乃昔嘿嘿笑了两声:“哎呀,你在家的话那我就讲了,听好咯——那啥,你附近有门的吧?”
受不了陈乃昔的这个大喘气,宁憬懒得回答她。
那头闹腾一下,便乖了:“好了好了,我这就讲,你要认真听啊。我以前听说,世界上如果有两个人同时对着门许愿想见对方,上帝便会将他们许愿的那扇门接通,打开后就能直通对方所在的位置,你说,这两个人是多想见对方才能同时对门许出同样的愿?”
宁憬:“这两人多想见对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真的无聊。”
“喂!我是说真的,要不要你也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开门后见到你想见的人。”
“幼稚,挂了。”掐断通话,宁憬把手机放回原处,大脑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直击他的神经。
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思绪好像被裹成一团,动弹不得,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回想陈乃昔刚才说的那个故事。
她是不是傻等在门口盼着他开门;是不是会如昔日那般,一见他便能满面欣喜。
如果上帝真的能将两人之间的门接通,他怎能让那小姑娘在另一头等急了。
宁憬没有犹豫,从沙发上起身,大步向门走去。
来到玄关上,刚才支使他的那股冲动仿佛又在一瞬间退散,但心中那窜希冀之火依旧迎风闪烁,没有熄灭的势头。
走上前抓住门把,宁憬抿紧嘴唇,感觉到心跳因为紧张而微微加速,长吁一口气,少年妥协似的提起嘴角,轻声自语:“陈乃昔,你要真在外面,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语毕,宁憬扣下开关将门推开,而屋外门前灯照明的台阶上,空无一人。
心口像是漏了一拍,巨大的失落感从中翻滚着溢出,没过两秒,希望落空的酸涩被加快的心跳代替,少年黑色的眼眸微微睁大,慢慢落在前方灯光与黑暗交织的边界里,那个穿着黄色棉服的背影上。
少女闻声扭头,侧身的那一秒,零点的钟声响起,属于迎接新年的烟花爆竹瞬间炸开,歪扭着身子飞向空中,留下转瞬即逝的美丽花色。
陈乃昔欠身看他,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颜,天上的烟火仿佛都碎成了星星,落在她月牙状的眼睛里,璀璨动人。
那一瞬间,宁憬觉得自己似乎摒弃了世界上的所有声响,只有胸腔中那声躁动的‘砰砰’声占领他的世界,也柔软了他的内心。这股陌生的悸动,怦然撞坏了凝结在心房的坚冰,拨动着命运的指针指到她的方向,不偏不倚。
偌大的世界中,绚烂的烟花景色丝毫掩盖不了她娇小清瘦的背影,宛如一片落在水面上的落叶,在他的半池春水中激起阵阵涟漪,从此再不能平静。
被爆竹声淹没的世界中,宁憬好像听到女生清脆愉悦的嗓音。
她说:“我就知道你也在想我。”
☆、三十一分甜
在宁憬的记忆中,追求过他的女生并不少; 不论是偷偷给他递情书还是鼓起勇气当面告白; 一些在他拒绝过后便没有再出现;一些坚持一段时间; 无法攻破这道铜墙铁壁只能铩羽而归。
陈乃昔和她们有些相同,又有不同。
青春期的悸动,或许只是因为淡淡一瞥、因为某件小事; 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 但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但唯独陈乃昔; 强势闯进他的世界里大闹一通; 像个小无赖似的; 赶也赶不走。
刹那间,宁憬想起了教室窗外; 那双聚着星芒的微笑双眸;深夜陵园,在母亲墓前红着眼睛鞠躬的瘦小身影;以及; 她喝醉时印在脸颊上的那个亲吻。
如同她今天出现在眼前这般; 一次次地让他惊喜意外。
他心动吗?
他怎能不心动。
张了张嘴; 少年的喉结轻轻上下滚动,似在表现主人欲言又止的心情。沉默良久; 他方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上帝把我们两个之间的门接通了; 我有什么办法。”少女的眉梢染上喜悦; 狡黠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倒是神采飞扬。
似是被她说中,宁憬耳根微微一红,假装咳嗽两声:“快进来吧。”
陈乃昔没有动; 站在原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掏出一个约有十来厘米的烟花管:“我买了烟花,要一起放吗?”
沉吟几秒,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