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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渊顿时眼底一冷，旁边，萧胖子根本不看那两个男人在干嘛，而是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小狐狸身上。
他当然希望沉渊用她换钥匙，让她跟他们走，可是……果然，下一瞬，沉渊就是笑着摇头。
“我发现咱们骨子里还真都有些无耻因子，哎……神兽，难道不应该是刚正不阿，善良正义的化身吗，为什么你们，啧……”
沉渊像是在斟酌用词，想了会儿，就是缓缓说完：“为什么你们，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呢！”
燕玺也不介意：“彼此彼此！”
站在旁边的小狐狸听到沉渊不愿意换后就是急忙朝沉渊开口：“我换我换，我拿我自己换，你把钥匙给他，我跟你走！”
沉渊顿时皱眉：“小九。”
燕玺却是痞气坏笑着摇头：“你换可不行，我要的是他用你换，而不是你自己要换……明白？”
燕玺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的小狐狸毫无预兆消失了，一闪，就出现在他眼前，下一瞬再退回去……燕玺低头就看到，自己手里已经空了。
收回一直在旁边时刻准备着的手，燕玺唇边猛然浮出笑意，越笑越开，笑的嘴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对面的小狐狸并不知道自己在抢钥匙的时候也被燕玺做了手脚，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变了副样子，她看到燕玺的笑，有些怔怔的回不过神，然后就听到旁边的萧胖子一声惊呼。
“小野……”
萧胖子满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他刚刚给燕玺示意让他留心点，可连他都没想到，燕玺会用钥匙让她降低戒备，就这么破了沉渊给她做的手脚。
看到那熟悉的面孔，萧胖子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果然是小野，果然是她，难怪，难怪她即便是现在明显被沉渊害的没有了记忆，却依旧对他下不去手，因为，这就是小野啊，跟他一起长大的小野。
龙魑也是不敢置信的发出一声低吼，下意识想要靠近，可看到莫小野眼中的戒备，又是猛然停下来。
这边，三人都是目光灼灼看着莫小野，沉渊却是有些无奈又无谓的勾了勾唇角。
燕玺正准备开口，就看到，因为化骨鬼王被他灭了，这一处的鬼王冢的阴气开始扭曲。
阴司要把这里收回去了。
没了鬼王的鬼蜮就不再具备连接阴阳的资格，幽冥会将这片鬼蜮拉回阴司。
小狐狸顾不上奇怪那几个人的眼神，看到背后连接阴司的通道，又回身看了眼白虎几人，下一瞬，就是拽着沉渊一扭头，直接钻进了阴司的通道。
紧接着，黑雾骤然缩回地面，来不及阻止，燕玺和萧胖子身边的情形就完全变了。
没了鬼蜮，他们直接就回到了燕凌山的地面，四周，还是原本的山石树木。
胡梦梦和金钱豹在外边等的心焦，然后就看到燕玺和萧胖子忽然出现在眼前，虽然有些奇怪这个胖子怎么会在这里，胡梦梦连忙几步上来。
“神座大人，您没事吧？”
在燕玺成为白虎神座后，她已经极为自觉的将称呼改了。
话问出口，胡梦梦才惊觉燕玺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而是满眼狂喜的看着萧胖子，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处于对莫小野的保护，两人当着其他人的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视着，然后忽然就傻笑开来。
胡梦梦何曾见过这么傻笑的燕玺，只有在当初那个女人还在的时候看到过，难道……下一瞬，胡梦梦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的，那个女人掉进的可是许进不许出的无间炼狱，不可能的！
燕玺没有理会身后的胡梦梦，给阳子和风火轮交待让他们先回龙虎山，然后就是直接上了龙魑背上，和萧胖子一起离开。
站在龙魑背上，萧胖子看着云层下面隐隐露出的河山，原本正在笑，忽然有又是眶一红。
“鸦鸦要是也在，还有小狼……那就好了，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还有唐安妮，那个除了他之外，可能再也没有人记得的唐安妮！
那个有着娃娃脸，可爱圆眼睛的女孩子……
燕玺拍了拍萧胖子肩膀，勾唇，眼睛弯弯：“她已经回来了，我们总是会团聚的，到时候我们就回京城去，谁也不理，过自己的小日子！”
小野不回再跟那些伤害她的人在一起，她也许也还是不会喜欢他，但是……能在一个城市，每天都能看到她，呆在她身边照顾她，这就够了，真的够了。
他们可以隔三差五的去喝咖啡，或者叫着萧胖子大搓一顿，带着阳子他们……日子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他现在有能力维护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他想要保护的人也还在，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幸福的吗？
龙魑也是在这些天第一次发出带着愉悦意味的轻哧声，表示赞同他们的说法，只是……自己这庞大的身躯，以后想要轻盈的跳上窗台什么的，估计也不可能了吧。
想到特理会再也没有那个肥滚滚的小狼，龙魑又是有些失落。
它背上，那两人左右站立着，满脸神采飞扬。
而这个时候，小狐狸带着沉渊，就没他们这么意气风发了。
她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无论走到哪里，不说的话都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所以到了阴司也没什么影响，可是沉渊……在原本就状态每况愈下的情况下，接连动手加受伤，在被她带到阴司后，整个状况就看着不太好了。
虽然他原本就是魂魄和元神凝成的实体，在阴司也不会有什么异样气息，可他越来越虚弱的魂魄还是逃不过小狐狸的眼睛。
虽然沉渊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还能逗弄她跟她开玩笑，可她能看出来，沉渊的魂魄已经不稳了，有时候，身体都开始变得虚幻不真实。
连凝成人形都开始有困难，可想而知，他的状况已经差到什么地步。
沉渊不愿意她知道，小狐狸就是聪明的不说，只是带着沉渊行走在幽冥的街道，朝关押他本体的地牢走去。
沉渊的本体自从那次鬼市被莫小野撞到后，就被挪到了酆都城关着，地方沉渊早就已经打探到了，只是以前一直没找到钥匙。
锁着朱雀本体的锁链是用当初一块天外陨石打造的，他们的力量没有用，除非有钥匙，否则，即便是进去找到了本体，也没办法放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本体被锁住。
而现在，他们有了钥匙，小狐狸就带着沉渊，悄无声息的准备摸进酆都城。
她听沉渊身边的人说过了，意思就是只要朱雀本体被放出来，沉渊得到本体，现在的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她满眼坚定，可紧接着就发现，身边的沉渊魂魄又开始不稳了，这一次，直接变得虚幻起来，他的意识似乎都飘忽了一瞬。
只是一瞬，沉渊回过神来看到她的视线，就是邪笑着勾唇：“怎么了，小九儿偷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帅啊？”
小狐狸撇撇嘴，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垂眸压下眼底的担忧。
她低头的一瞬，沉渊眼底的轻佻顿时变成一片柔和。
就在这时，小狐狸忽然闻到一股异样的香味，沉渊也闻到了，闻到后就是猛吸鼻子，然后眼睛一亮。
“固魂香！”
顾名思义，固魂香，就是能让魂魄稳固的香。
阴魂直流都是吸食香火蜡烛，而这固魂香，则是一种专门为虚弱的魂魄和不稳的魂魄用的香，吸食了这种香，魂魄就会变得稳一些，暂时不会再那么虚弱。
要放在以前，沉渊一定会很不屑，可现在……这种固魂香竟然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小狐狸看到他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那股香对他现在的状况有帮助。
想了想，她就是扶着沉渊朝那边的阴司客栈走去。
客栈门口是描眉画眼的纸人，扑簌扑簌着移动过来，向他们做出请的手势，小狐狸蹙眉看了眼纸人，然后就是扶着沉渊上楼，在那涂着腥红脸蛋，穿着宝蓝寿衣的店小二的带领下，迅速办了入住手续，扶着沉渊走进房间。
“你在这里等着。”小狐狸把沉渊扶得坐到**上后，在沉渊有些不解的视线中走出门……在她离开后，沉渊原本满是笑意的眸子顿时清冷下来，垂眸，坐在那里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没多久，门又响了，然后沉渊就看到，小东西手里握着三根固魂香回来，朝他得意挥了挥，然后就是连忙在旁边的香炉里面点燃。
沉渊眸色缓缓沉了下去。
固魂香，一般的魂魄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给别人，而客栈里面，半点响动都没有发出，唯一的解释就是。
“小九……”沉渊轻声开口，就看到，果然，背对着他正在点香的某狐狸，肩膀不自然抖了抖。
小狐狸转身，对上沉渊认真的眼神。
“你抢来的，还灭了他们？”
沉渊的声音很平静。
小狐狸垂眸，须臾，才是轻声开口：“我……我求他们了，我说你很需要，再没有固魂香就会消失的，可他们……不愿意给我，所以我就……”
其实对她来说，这也是第一次因为抢别人的东西而杀人……好吧，是灭鬼，不过也差不多。
小狐狸有些不敢抬头，喃喃道：“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不想你……”
话没说完，就感觉到沉渊走近，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沉渊揽进怀里，头顶能感受到他的下颔在微微摩擦着。
小狐狸心里忽然就是一动，这种情形……好熟悉啊，难道，他们真的以前就认识？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响起沉渊有些沙哑的声音：“小九对我真好。”
小狐狸有些不解，下意识抬头：“因为你对我好啊……”
沉渊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叹息着缓缓开口：“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以前对小九不好过，小九，会不会原谅我？”
小狐狸抬头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对我不好？”
沉渊对上这双清澈的充满信任的眼睛，心里抽了抽，呼吸了好几次，才是缓缓开口：“那是因为，因为……我那时候不知道小九是小九，所以，做了一些坏事……”
小狐狸已经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回不过神来，有些犯迷糊了：“我不是我，那我是谁，我那时候是谁啊？”
沉渊不说话了，他再度将满眼不解的小东西按进怀里，过了半晌，才是低声开口：“小九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某狐狸蹭的站直看着他：“当然啊。”
正准备给沉渊说自己没有记忆是多么苦恼的一件事，就听到沉渊再度温和开口：“小九能不能再帮我找一些固魂香，不用拿回来，只需要告诉我哪里都有就行了。”
小狐狸一愣，待看沉渊到吸了这片刻固魂香后状况明显有所好转，顿时心里一喜，连连点头：“好，我现在就去，你在这里等我。”
沉渊点头，目送着那小东西离开……然后就看到，小东西走到门口再次回头，好像有些不放心。
“你别乱走啊。”
沉渊眼神一片柔软，再度点头……直到感觉那小东西气息远离。
缓缓坐回**上，沉渊闭眼，忽然就是仰面倒下去，怔怔看着头顶。
他做不了决定的东西……交给老天好了！
下一瞬，眼神恢复一片坚定，沉渊缓缓坐起来，邪气勾唇，再度回归那个邪肆的朱雀神座。
“出来吧，臭虫一样的。”
就在他话音落下后片刻，一道影子从暗中走出来，轻笑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