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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山海神的面颊抖了抖，终于被秦枭弄得忍不住开口了。
“要五雷轰顶，也是轰你这个无君无父的孽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有这个狐妖……只能活一个，你选！”
秦枭从莫小野身上移开视线，看着山海神，呲牙又是森森笑着：“这么些年，在你身边呆的憋屈，今天终于能好好骂骂你了……我选？我选你老娘！”
秦枭清秀直接面孔，说着粗俗的话，却没有丝毫违和。
头顶再度响起一声惊雷，秦枭倏地就是抬头看天大喊一声：“有本事就直接劈了我！”
看着第一次在她面前声嘶力竭的秦枭，莫小野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她以为，近百年前看到秦枭搂着鬼姬告诉她，他是黑魔海少主的时候，她已经够绝望了……可是，她却没想到，现在，意识到他们只能活一个的时候，这种绝望，竟是滔天巨浪一般将她吞噬。
以前恼他恨他……可他还在眼前，而现在，她就要永远失去他了吗？
报仇……？
莫小野扭头看向高处的山海神，就那么云淡风轻站在那里，看着这些人，像是在看着蝼蚁一般，她忽然间竟是满心无力。
看到那边司陵和涟漪已经推进了后山，她忽然看向秦枭，然后就是淡淡开口。
“如果……只能活一个，那还是你活吧，你好好活着，才有可能杀了他，如果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成的，我……”
莫小野看着秦枭，有些哽咽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她心里知道，自己不能让秦枭用自己的命来换她活下去……
☆、257 绝境
下一瞬，莫小野没有去理会山海神，也没有靠近秦枭，而是扭头就朝后山方向飞掠过去。
哪怕她最后要死在这里，她也要送司陵这些人离开……让他们出去到外边的世界，告诉外边那些还在勾心斗角的人，黑魔海和山海神的存在，让他们要团结起来，一起抵抗这个堕落的神……
否则，这整个世间，到最后，都会成为山海神的傀儡。
莫小野骤然加入，司陵涟漪他们面前的阻碍顿时就变小了，顾不上回头和莫小野对视，他们从莫小野劈出来的出路飞掠出去，很快来到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地方。
那是山林中的一片空地，乍一看，没什么异样，可若是从高空俯视就能看出来，那片空地四周的树木，围成的是一个六芒星的形状。
司陵知道，他们脚下站着的土地下面，埋着他们用以前死的那些人的骸骨拼凑成的同样的一个六芒星状图案……此刻，他和涟漪就站在那图案上方。
看到身后的同伴们和黑魔卫厮杀着朝这边靠近，司陵和涟漪对视一眼，齐齐举剑将自己手掌划开……鲜血骤然涌出来被他们挤落在地上，然后，地面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线开始游移。
又有弟子进来，同样划开手掌……外边有黑魔卫被杀死，地上那道血线就移动的更加快速，有弟子被杀死，也是相同。
远远的山海神在同时控制莫小野和秦枭之后有些乏力，暂时喘息着，就看到林中出现的那诡异的气息。
“是死生**阵！”阿奇粗嘎的声音响起，阴沉沉的朝山海神道：“他们想用死气激发阵势离开！”
死生**阵是以往送莫小野和秦枭还有别的执行任务的人进出黑魔海的时候使用的阵势，以往，这阵势都是需要山海神强大的力量控制的，莫小野偷窥到了阵法，却没有山海神的力量，所以才想到这种方法。
用无数生命献祭。
因为，这阵法需要送走的人越多，需要的力量也就越大，他们根本不知道究竟需要多大的力量，所以之前才不敢贸然尝试，选择一次次大厮杀，将那些不愿意跟他们一起，或者是有向山海神揭发他们打算的人杀掉，尸骨也埋到阵势地下，增加阵势的戾气。
他们没有足够的修为，只能依靠浓郁的死气戾气。
此刻，阵势中已经进去了二十来号人，外边却也被黑魔卫包围了，可阵势却依旧没有要启动的迹象。
那些给阵势灌血催发阵势的人毫不吝啬鲜血，可看到因为人太多，阵势力量不够而根本没能激发，阵势里面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可是这种时候，唯一的生路就在眼前，他们谁也不愿意自己是被舍弃的那个。
“走……”司陵大吼一声，再度从阵势里面飞掠出去，和四周已经围上来的黑魔卫厮杀起来。
涟漪跟着他出了阵势后就是朝龟缩在阵势里面那些人大喊：“出来动手啊，不然只能等死！”
不多杀黑魔卫，死气不够，阵势根本不能催发。
有一部分人咬牙拖着一身伤出来了，毕竟，这种时候，只能是拼死一搏，多杀一个黑魔卫，也许阵势需要的力量就够了呢。
也有人缩在里面死活都不愿再出来……毕竟，出去了谁知道自己会不不会变成那个为阵势增加力量而被阵势吸收了的死人。
莫小野飞掠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满身狼狈的弟子还在和黑魔卫厮杀，奋力将黑魔卫抵挡在阵势之外，而阵势里面却缩着一群人，正在等着别人催动阵势救自己。
看到那些缩在阵势里面的人身上基本没有什么血迹伤痕，莫小野就知道，这群人从头到尾都是打了缩在后面苟且求生的打算。
看了眼还在和黑魔卫奋力厮杀的司陵涟漪和那一众弟子，莫小野在半空身形反转，手中的剑直接横挥出去……司陵看到那道剑芒的时候，阵势里面缩着的那些人，就都已经被莫小野直接一剑砍了。
那十数人身上的血骤然涌出来渗透到地下……下一瞬，就像是一个吃饱喝足了的怪兽，六芒星哗然被点燃，将那一处地方隔绝开来。
“快走！”
莫小野再度一剑挑了司陵涟漪等人前面的黑魔卫，再度一掌挥出去……浓郁的妖气将那一片黑魔卫尽数轰出去，她回头朝司陵急声开口。
司陵微怔，下一瞬回过神来，意识到阵势已经被催发了，连忙就是拉着涟漪，一边和身边零散的黑魔卫厮杀一边朝阵势里面退进去。
其余的弟子看到莫小野杀了那些缩在阵势里面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情绪。
他们知道这些人是等着坐享其成，坐享别人用性命换来的东西。
现在，阵势已经被成功催发，这些弟子们眼看着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自己以前根本不敢想的能离开的希望，顿时都振奋了。
不用别人崔，一路朝阵势中退去，一路群青亢奋的和身边的黑魔卫厮杀着，有人被黑魔卫一道劈开了肚皮，肚子里的东西热气腾腾的掉下来的时候，那人还咬牙切齿抱着那黑魔卫，一口咬到黑魔卫的脖子上。
这时候，这些弟子都疯了……因为那原本根本不敢想的希望已经快要实线而疯了。
山海神看到这边的情形，看到这些低贱的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小动作，如今更是要逃离这里，他眼中露出狰狞的神色，眯眼，手指捏了个决……下一瞬，那些原本还在和黑魔卫拼杀的人，在同一时间，眼中变成一片漆黑。
莫小野顿时一怔，然后就看到，那些原本还正和黑魔卫厮杀的弟子们，瞬间双眼漆黑，神情变得一片麻木，然后竟是举起手中的武器……互相残杀起来。
她这才意识到，山海神竟是把他们这些人全部控制，全部做成傀儡了。
而现在，他要控制着这些不听话的傀儡，自相残杀……他决不允许这些不听话的傀儡逃离黑魔海，到外边将山海神这些年一边杀人放火一边救世济民做出来的救世主假象给揭发。
她蓦然咬牙，手中长剑将浓郁的妖气横扫出去，直接将那些持剑自相残杀的弟子轰倒在地，刷的回头看向山海神……然后就看到，山海神以往总是神祗一般红润的面孔，此时却有些发白。
可能有刚刚被秦枭猝不及防偷袭了的原因，可莫小野就是觉得，同时控制着这么多人……山海神自己恐怕也不会轻松。
想到这里，莫小野刚想动作，却看到，远处被她故意仍在角落引走所有黑魔卫而独自调息的秦枭，已经化作一道黑芒朝山海神的方向攻过去。
莫小野顿时更加确认自己之前的猜想，毫不犹豫，紧跟着秦枭的动作也是朝山海神攻了过去。
山海神看到了秦枭和莫小野的攻势，他没有理会，只是眯眼再度控制着司陵涟漪那些人起身，自相残杀起来。
他根本没想到那个孽子会忽然偷袭他，用如此下作无耻的方法让他受伤，可现在想这些都已经晚了……他的确受伤了，而且，刚刚带伤同时控制莫小野和秦枭两个人，也的确让他有些乏力。
现在，为了不让司陵那一众人借着六芒星阵离开这里，他必须控制着这些人。
下一刻，秦枭和莫小野攻过去的攻势就被山海神身后的那些长老抵挡了。
能跟着山海神的，自然都是他的心腹，而这些长老也不知道是被控制了还是洗脑了，就像是不要命一般，只是要把莫小野和秦枭远远拦住。
秦枭眼中满是阴骘的冷芒。
他知道山海神不会让人离开这里，所以，一旦那些人有了离开这里的机会，山海神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但是同时，要通过元神控制这么多人，他要是再想控制他和莫小野，那一定就会力量不稳，更何况，他现在还受了伤。
也是因此，当初他才会故意假装不小心让莫小野得到了这个六芒星阵的阵法，他就是为了赌这一次。
赌山海神不能兼顾到所有被控制的人的这唯一一次。
一旦那些弟子们全部被杀死，那就再也没有这种山海神顾不上来的机会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所以……他直接就拼命了。
莫小野自然也能看出来这是最后的机会，所以，她和秦枭虽然顾不上交流，却是配合的无比默契，很快，就将外围的那些护卫全部消灭，然后开始清理那些拦在山海神前面的长老们。
那些长老都是很早就跟着山海神的，本事也算不弱，可是，再不弱再勤奋的修行，养尊处优惯了的他们，如何跟从记事起就准备着报仇的秦枭，还有世间最天赋异禀且带着满心仇恨修行的莫小野相比。
很快，那些长老就从原本的气势汹汹变成节节败退……只是看着身后的山海神，他们不敢退的太明显罢了。
秦枭在前面拼杀，莫小野在后边断后不让他们两人陷入被围攻的境遇，然后她就看到，前面秦枭眼看着就要突破那些长老的防备了，可就在这时，动作却蓦然一动。
莫小野想也不想回头喊道：“司陵，快进阵势中，离开这里出去揭露山海神的丑恶嘴脸。”
下一瞬，她就是毫不犹豫飞身朝山海神的方向再度攻过去。
她知道，山海神再一次控制了秦枭，这种不间断的用元神控制，他自己应该也有些吃力的，如果现在还要控制她，那他就顾不上司陵他们，如果还要继续阻止司陵他们，那又必定没办法再完全控制她。
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她不知道结果会是司陵他们死光，还是她和秦枭自相残杀，只是知道，无论如何，她都要抓住这个机会。
就在这时，莫小野看到，山海神的视线缓缓看向她，嘴角诡异勾起……下一瞬，秦枭就是莫然回身朝她攻过来，双眼一片浓郁的漆黑。
莫小野咬牙……她要继续杀山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