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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服大少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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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一个朋友推荐给我的茶谱,她说喝这种茶对健康很不错。”

“你那位朋友是谁?”

“啊?”张秘书再次愣住,过了两秒,才缓缓回答。“是我以前在国外念书时的同学,总裁应该不认识。”

他的确不可能认识,以前家里那位厨娘是个很平凡素朴的乡下欧巴桑,根本没念过几年书,更不可能出国留学。

“我知道了。”他命令自己果断地结束通话。

他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一壶茶心神不宁,简直不像他!

他微蹙眉宇,只给自己两分钟的时间休息,喝完一杯茶,他又立即投入没完没了的工作中。

静立在桌角的茶壶,幽幽地透出茶香,玻璃表面,映着一个男人有棱有角的侧脸。

半年后。

经由张秘书及其它几位贵客的辗转相传,白恩彤的“春恩花坊”渐渐地在附近打响名号,好几家公司都找他们负责长期的花艺装饰,有时召开股东会或其它公关活动,也会请他们设计会场的花艺。

除了原先的小妹,白恩彤又加聘了几个人手,也租下隔壁店面,打通相隔的墙面,扩张成一间小有规模的花坊。

生意蒸蒸日上,她也更忙碌了,许多大小事都得她经手张罗,送花的任务当然都交由手下来办。

只有送给钟心企业总裁办公室的花篮,不管多忙,她都会亲自设计,也会亲自送达。她告诉员工,因为钟心的总裁秘书是春恩花坊第一个固定的客人,也是最友善的贵人,她有必要给予最细致的服务。

但真正的原因其实并非如此,她只是希望多点机会能见到那个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年轻总裁,即便只是远远地偷看着,她于愿已足。

她知道自己很傻,但这样心动又羞怯的少女情怀已经很久没在自己身上出现了,她想好好珍惜。

※※※

这天清晨,她赶在上班族出现在街头时,匆匆来到钟心企业办公大楼。

看守的警卫老早认识她了,笑着对她打招呼后,便放她坐进电梯,直奔最高楼层。

张秘书给了她一张卡,让她能自由进出,虽然她进不去总裁的私人办公室,但外围的幕僚办公室、秘书办公室,以及几间会议室及会客室,她都能随意走动,检查盆栽花篮的养护情形,若有凋谢枯萎,她也会随时修剪。

而最后,她总会在张秘书桌上留下一盆巧手设计的花,让张秘书能装饰在总裁的私人办公室内。

虽然眼中只有工作的钟雅伦并不常注意到室内又新添了什么样的花,说不定连花名都叫不出几个,但白恩彤仍是十分认真地设计每一篮花,将一腔情意都隐在那一朵朵饱满的花苞里。

若是她知道他当天要开会,还会细心地留下一壶清心养生茶及一盒手工饼干。她告诉张秘书,绝不能向总裁透露这些都是她做的。

“我只是想报答你的知遇之恩而已,不需要钟总裁承我这份情。”这是她给张秘书的理由。

后者很高兴她自愿分忧解劳,很干脆地答应替她保守秘密,于是她才能一直像这样,默默对他好。

这天,他又要开一场马拉松会议了,她微笑地在张秘书桌上留下养生茶及手工饼干,然后静悄悄地转身离开。

她以为清晨六点的办公室,应该不见一条人影,没想到刚踏上走廊,迎面便撞上一具阳刚的身躯。

“对、对不起……”她惊慌地低着头,伸手掩住吃痛的鼻子。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一道森沈的声嗓问道。

她怔怔地扬眸一瞧,认清那张英俊的脸孔,吓得芳心狂跳。

怎么会是……钟雅伦?他今天这么早上班?

她窘迫地绞着双手,低眉敛眸,好希望地上有个洞能让自己钻进去,又或者有个小叮当开一扇任意门来救她脱离困境。

“我是……送花来的。”她嗫嚅地解释。

“送花?”

“嗯,我是春恩花坊的,是张秘书给我钥匙卡片,让我早上能来巡一下办公室的花,免得在上班时间打扰到大家工作。”

“是这样吗?”钟雅伦揉了揉疲倦的眉心。

他彻夜留在公司加班,刚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打了个盹,现在似醒非醒,还处在神智混沌的状态中。

他有低血压的毛病,每天早上都得花一时半刻才能完全清醒,今天睡眠不足,问题显然更严重了。

他闭了闭眼,身子忽然一阵摇晃。

白恩彤察觉不对劲,手脚利落地扶住他。“钟总裁,你没事吧?”

“没事。”他使劲甩甩头。“只是头有点晕。”

“你一定是没睡好。”她扶着他又走回会客室,让他在沙发坐下。“你该不会整夜都在公司工作吧?”

他皱眉,没答腔。

“抱歉,我是不是太多话了?”白恩彤怕他嫌自己多事,脸颊微微烧热。“你想喝水吗?还是咖啡?”

“给我黑咖啡。”他习惯性地命令。

“好。”她顺从地走进茶水间,为他煮一壶咖啡,倒了一杯,顺便也将自己做的手工饼干拿过来。

“空腹喝咖啡不好,请总裁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

“饼干?”钟雅伦定睛一瞧,这种手工饼干最近经常出现在他桌上,该不会——

“这是你做的吗?”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她勉强自己微笑。“这是我从张秘书桌上拿的,我想她不会介意请总裁吃一些。”

“嗯。”钟雅伦不再多问,端起咖啡。

她下意识地阻止他。“请你先吃饼干,总裁。”

他愣了愣,眯起眼。他想先吃饼干或喝咖啡,还得她干涉吗?

“对、对不起。”她看出他不悦的眼神,知道自己僭越了,低声道歉。

“不要动不动就说对不起!”他不耐地斥责她。不知为何,她垂眸认错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头凶恶的大野狼。

她吓一跳。“是,对不起。”

又来了。他嗤声。

怎么办?他好像不太高兴。

白恩彤自眼睫下偷窥面前的男人,一颗心沉落。不管是从前或现在,看来她都只会惹他不开心。

“如果总裁没事的话,那我先离开了。”她萧索地低语。

“你干么老是低着头说话?”他瞪她。“抬起头来。”

她闻言,惊栗地僵在原地。

“我要你抬起头,没听见吗?”

“我……”白恩彤眼前一阵晕眩,一幕她以为早已淡忘的画面顿时浮现在脑海——许多年前,她也曾在一个少年的命令下抬起头,得到的,却是对方震惊且嫌恶的目光。

那样的难堪与羞辱,她没把握自己能再承受一次……

“对不起,我先走了!”

她飞快地转身,像只受惊的小鸟,仓皇逃离。

怎么了?他有那么凶吗?钟雅伦不满地瞪视她惊慌失措的背影。

喝干一杯黑咖啡,精神仍是疲倦不振,想想早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钟雅伦决定回家补眠。他离开办公室,从地下车库开出刚买的新款跑车。

或许是对车子的性能还不太熟悉,又或者是神智过于混沌,在开上附近一条双线道路时,一辆对面来车疯狂似地疾驶过来,他一时愣住,竟然闪不过。

砰!

两辆车在清晨的街道对撞,撞出可怕又尖锐的声响,对方的车撞凹一大块,在原地激烈打滑,他则是整辆车被掀翻,摔落一旁的河堤,头部狠狠往车顶撞击。

最后,他只记得自己伸手按着头上一滩血,痛晕在膨胀吹起的安全气囊上——

第二章

“什么?!钟总裁出车祸了?”

一个星期后,当张秘书前来春恩花坊说要买一束花到医院去探病,恩彤这才赫然听说钟雅伦出事的消息。

她大惊失色,焦急地追问:“他情况怎样?很严重吗?”

“不太妙。”张秘书神色凝重。“他头部受伤,头盖骨有碎裂,医生替他开刀取出小碎片,清除颅内瘀血。”

“然后呢?手术失败了吗?”

“也不是失败,只是不晓得怎么回事,过了几天,我们总裁的眼睛忽然看不见了。”

“什么?”恩彤又是一惊。“怎么会这样?”

“医生说,可能是头颅内还有部分没清除干净的瘀血,压迫到视神经。”

“那怎么办?不能开刀清掉吗?”

张秘书摇头。“总裁才刚动过手术,医生担心马上又开刀,他脑压会承受不住,建议先观察一阵子,希望瘀血能自己慢慢消掉。”

“所以他现在……是失明状态?”

“嗯。”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恩彤咀嚼着这消息,心神震荡,双手也颤抖着,恍惚之际,不小心让剪刀戳伤了手指。

“唉呀,你流血了!”张秘书惊呼。

她愣了愣,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指破了道口,正刺痛着。

“对不起。”她连忙抽一张面纸按在伤口上止血。

“你这傻女孩!自己受伤了,干么要跟我道歉啊?”张秘书无奈地瞅着她。

她愕然,半晌,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她太习惯道歉了,以至于惊慌失措的时候,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跟人说对不起。

“伤口怎样?很痛吗?”张秘书关怀地问。

“没事,一点小伤,贴块OK绷就好了。”说着,她找出OK绷,圈绕在自己受伤的手指上,然后继续拣花理花。

几分钟后,她便巧手包扎出一把新鲜好看的花束。

“真漂亮!”张秘书称赞。“可惜总裁看不到,不然他一定会喜欢。”

她心跳一乱。“他平常会注意这些花吗?”

“老实说,不会。”张秘书尴尬地知。“他眼里只有工作,很少注意到环境有什么变化。”

“我想也是。”她早猜到了。

恩彤悄悄叹息,将花束递给张秘书,后者付了钱,正要转身离去,她忽然扬声。“请问钟总裁住哪家医院?”

张秘书闻言,惊讶地回过头。

她顿时感到脸颊发热。“我的意思是,我想用春恩花坊的名义送一束花给他,表达我……我们的慰问之意。”

“这样啊……嗳,你不用那么客气啦,我们总裁根本不晓得平常办公室的花是哪里送来的。”

“我只是……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该问候一下,这是礼貌。”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

张秘书念出医院名称跟病房号码,恩彤仔细地抄下。

直到张秘书离开许久之后,她仍若有所思地捏着那张便条纸,直勾勾地瞧着,连店员跟她说话,都没反应。

“老板娘怎么了?”几个店员莫名其妙地交头接耳。

谁也不晓得她虽然呆若石像地坐在椅子上,其实一颗心早飞得好远好远,飞往某个她一直觉得高不可攀的男人身上——

“你的眼睛看不见。”一道哑沉的嗓音,在他面前阐述着显而易见的事实。

所以呢?

钟雅伦讥诮地抿唇。“奶奶的意思是,我应该让出总裁的位子吗?”

从失明的那天起,他就有预感他会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果然,今天他奶奶就带来了残酷的现实。

“你不让行吗?”钟王郁华叹气。“医生说,至少要几个月时间,才有可能评估是不是还要再替你动手术,开完刀后,可能又要几个月时间,你的视力才能完全恢复——公司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领导人坐镇。”

“那奶奶呢?”

“我老了,虽然暂时能用董事长的名义在公司坐镇。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经没办法负荷太大的工作量,这是你们年轻人应该做的。”

钟雅伦默然。

其实无须奶奶多言,他也早在脑海衡量过情势。要不是他父亲与叔叔同时在一场飞机失事中过世,他不可能那么快坐上总裁大位,而他的几位堂兄弟也老早对这位子虎视眈眈。

之前是他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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