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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杰间做选择。工作上我没有犯值得被开除的错误,你没有权利毫无理由开除我。”
“我是老板,我高兴开除谁就开除谁。你不必犯错,我认为你不够好,我就有权请你离开。”
“那你得付我一大笔遣散费,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他瞪着砰地关上的门。这女人真要命!人杰怎么搞的?为什么没有带她走?他又瞪向一屋子的东西。该死,没有了人杰,他像少了一只右手。
外面办公室也出了状况。洪经理有了事无法找人请示如何处理,老板脾气火爆得像野牛,谁都不敢走进他办公室。公关那边来了两通电话,没有人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通常外国客户都是他们不敢掉以轻心的大Case,几个人抓着话筒不知所措。
诗若正好从英明的办公室出来了。一群人中大部分都暗算过她,不敢开口找她帮忙。而且天晓得她笔试时那一大堆吓死人的外文是不是唬人的。
有人使使眼色,试试她又何妨?
“丁小姐,这边有通国际长途电话,可不可以你来接一下?”
“好啊。”诗若欣然接过来。她先用英文招呼,接着开始说德文。
一群人松了一大口气,其中一人猛朝诗若摇动另一支话筒。诗若请正在通话的线那端的人稍等,另一手去接那支电话。这次英文之后,她说的是法文。
不消片刻,她流利地解决了两通电话,把谈话内容及对方的要求和询问的事项转译告诉公关及业务经理,请他们把有关资料给对方传真过去。当她向人事余主任问人杰家里的地址,他马上客客气气写在一张纸上,用双手奉递给她。
诗若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人杰的家。
真不得了,她想。她这个路呆竟开车开到木栅,而且找到了。她核对门牌号码,正确。天哪,她要开始崇拜自己了。
开门的人她一看即知是人杰的母亲。而且她第一眼就喜欢她。
“您一定是章伯母。”诗若先礼貌地开口。
敏芝眼眸一亮。好标致的女子。看起来好年轻。“我是啊。你找人杰吗?”
“是的。他在吗?”
“他出去了呢。你是云英吗?”
诗若笑了。“不,我是诗若。云英,嗯,算是我姊姊。”
敏芝没去探问那个“算是”。“哦,快请进。人杰说他很快就会回来。”
诗若跟着她经过一个可爱的小园子。园内一角种了许多盆栽。那些花和植物都看得出享受了充分的细心和爱心的栽育。
脱了鞋后,上到一个小巧的玄关,后面的客厅正方格局,每件藤家具,每幅油画笔墨都充满主人的匠心和采思。
留意到诗若浏览的目光,敏芝笑道:“随便布置,诗若小姐可别见笑。”
“伯母,请叫我诗若就好了。”
“请坐呀,诗若。不要拘束。”
“您别张罗,我就不会感到拘束了。”
“倒杯茶而已。吃瓜子吗?还是花生?人杰他爸爸爱吃花生。我去切点水果吧。”
“伯母,我要走了。”
“好,好。”敏芝赶紧坐下来。“不张罗,不张罗。”她拘谨的样子,好像她才是客人。
“我好喜欢这里。”诗若深吸一口气。“嗯,家的味道。”
“喜欢以后常来玩呀。人杰很少有朋友来的。”
“真的?”诗若有点不好意思。“我应该先打电话来才对。”
“没有关系。喝茶呀,诗若。噢,你是不是比较习惯喝咖啡呀?我去……”
“不,不!茶很好。”诗若马上端起杯子,凑在鼻端,一股清雅的香味缭绕进她的呼吸。“啊,金萱。”
敏芝很高兴。“你平常喝茶吗?”
“我父亲爱喝,尤其偏爱金萱。以前在国外,都要写信托人寄或带。”
“哦,令尊常出国?”
“我母亲常说飞机是她的摇篮。”诗若笑答。“父亲走到哪都要有她在身边,他只吃得惯我母亲烧的菜。可是,”她做个鬼脸,“他们又多半在外面应酬,很少在家吃。”
敏芝笑着。她打心眼里喜欢明朗直率的诗若。“诗若,你和人杰怎么认识的?”
“哦,我们是同事。我想问他为什么让英明把他辞掉。英明是我们的老板。”她补充说明。
笑容在敏芝脸上微微敛去。“怎么?是英明把他辞掉的?”
听她的口气,似乎──“伯母认识英明?”
“他……嗯……他是……”
“他是我哥哥。”人杰忽然从玄关那边走进来。
※※※
虽然诗若说她和云英谈过了,人杰依然感到忐忑不安。
他站在补习班外面的骑楼下,看到没有其他人进出了,方举起犹疑的脚步。他才走了两步,云英就出来了。她和一名外籍年轻人在门口停住,说着话。那大概是补习班的老师。
谈完,年轻外籍老师走了,云英折返入内,然后她顿住,目光投向骑楼阴影中。
接着,她迅速朝他走来。人杰则是跑过去,他张开双臂,她投向他,紧紧抱住他。
“哦,人杰!”她不断收紧双臂。“哦,人杰。”
他也一样,似乎无论如何拥抱她都不够紧。“云英,我以为你再也不愿意理我了。”
“你这个傻子。”她拉着他的手,“到里面去。我们进去再谈。”
她从里面将玻璃门入口反锁,以免有人进来。等他们进入她办公室,他们急于做的不是谈话。他们再度投入彼此怀中,饥渴地让他们的唇相连、缠绵,让他们的心再次相印。
“我爱你,云英。我爱你。”他不停在她唇边哑声低喃。
“我也爱你,人杰。”她将爱语和相思吻进他口中,双手渴念的抚摩他的背。而后她仰起脸。“你瘦了。”
“我想你,云英。”他紧紧地将她拥回来,嘴唇埋进她发云中。“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我也一样,人杰。我……对不起。”
他摇头,捧起她的脸,印下细密的吻。“我太蠢了,想出那个主意。我伤了你的心。原谅我。”
她用颤抖的唇吻他。“我好爱你,人杰。你是个这么善良的人。”
“我要娶的是你,云英。当我向诗若求婚的时候,我想着你,我的心都碎了。”
“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她温柔地抚摸他粗糙的脸颊和下颚。“你不会再心碎一次的,我永远是你的,人杰。”
他震颤地凝视她。“你是说真的?你愿意嫁给我?你真的愿意?”
她微笑。“如果你真的不嫌一个带着女儿的女人累赘。”
“云英!”他欣喜地喊,搂紧她。“哦,云英。”他又推开她。“可是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呢。你肯等我吗?等我找到份安定的工作?”
“我等了一辈子才遇到你,只要你不消失,我就算再等一辈子也愿意。”
“云英。哦,云英。”他快乐得只会喃念她的名字,将她的脸压向他兴奋得剧跳的胸口。“我觉得好像在作梦。”
“那让我们一起作吧,永远都不要醒来。”她甜蜜地依偎着他。
“不行,妈要见你呢。我们可不能睡眼惺忪的去见我爸妈。”他笑道。
“你爸妈!”云英退开。对他浓烈的爱,使她如少女般地浑忘了现实里的一切。“我不能去见他们。”
“傻瓜,你的事我都跟他们说了。”
“那我更不能去。”
“云英。”他拉她回来,用双手圈住她。“我父母都很开明,他们不会因为你有个女儿而对你另眼相待。你见了他们就知道了。”
她踌躇地看着他。
“相信我,嗯?”
迟疑许久,云英小心地问:“什么时候?”
第十章
那是她。不,不会是她,只是个像她的人。或根本是他的幻想。
英明用遥控器开大铁门,忽略门外那个阴影中的苗条身影,它是不存在的。他喝得太多,眼花了。
但它忽然动了,朝驾驶座这边跑来。他按下车窗,她的脸就在外面,焦灼,担忧。他闻得到她身上幽雅的香气。
“英明!你喝醉了?”
“诗若?你跑到这来做什么?”
“你喝醉了还开车!你不要命啦?”
“我没醉!你怎么来的?”
“坐计程车。”
他低咒一声。“你要干嘛?”
“你家都没人啊?你上哪去了?”
“我老爸出国野游去了。”他讽刺地说:“我去梦游。你满意了吧!上车!”
“不,你坐过去,我开车。”
“你要开到哪去?”
“你想开到哪去?”
“我送你回家,大小姐!这里可是叫不到计程车的。”
“谁说我要回家?我在这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
“换了别的女人,我会说:活该!”
“你说说看!你只要说出来,我马上永远在你面前消失。”
他瞪她。她瞪回去。
“我发誓,丁诗若,你是世界上最难缠,最岂有此理的女人!”
“这倒新鲜。这些形容词应该用来说你自己,还要外加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好!”他推开乘客座那边的门。“上来,到屋里去,你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
“有!你警告得好大声,我吓死了。”她坐上车。“你不会要和我同归于尽吧?”
他对她邪恶地笑。“不会在车上。”
天晓得他如何开回到北投的。仅仅从大门到车库,他就开得惊险万状。
下了车,他一把将诗若搂进臂弯,搂得她差点无法呼吸。
“娄英明,你想掐死我吗?”
“你真会读我的心。”
“我连你的眼睛都看不清楚。”
屋里空空洞洞的,冷寂的空气,冰冷的家具。摆饰虽豪华,却也是一片死寂。他每天回家,就这些东西迎接他吗?诗若的心在哭泣,在为他疼痛。
“上哪去呀?”她对他吼。
“我的房间。”
她被他半抱半拉的带上楼。进入一间宽大,但和楼下同样没有半点温度的卧室。
他往四柱大床一挥手。“我的龙床!”
身子一转,他轻易地抱起她,凌空将她扔到床上。她在床垫上反弹了一下,他的身躯随即压下来。
“英明……”
她余下的声音,消失在他狂野的唇下,他的手同时粗鲁地扯她的衣服。她的衬衫扣子三两下就被撕开了。他不耐烦地拽她的牛仔裤。
“女人,你不知道来找一个男人共度良宵,该穿些简单好脱的吗?”
“我……”
他再度蛮横地吻住她的嘴,脱他自己的衣服时,他动作则又快又俐落。当他赤裸、硕长的身体覆上她的,她猛抽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要的,是吗?”他一点也不温柔地用膝盖顶开她紧张的靠在一起的双腿。“你死缠着我,要的就是这个,是吗?”
诗若明白是怎么回事前,一股剧痛穿刺了她,她喊了出来。
英明的酒意在她的叫声中醒了。他静止在她体内,趴在她身上,脸压进她肩后。
“诗若……老天,诗若……天哪,我做了什么?”
他移动身体,但诗若抱住他。痛楚仍可感到些许,而清晰的是他们身体相连的部分。她喜欢那种感觉。
“不,别走。”她低语。
“诗若。”他开始温柔无比的吻她。“对不起,诗若。”
他并不真的想走。在她里面的感觉,太美,太好了。像……回家了似的。不是这个他天天回来的冰冷的家。是他孤寂了多年,渴望的那个家。是温暖的,甜美的。
“你……也会痛吗?”她小心地问。
上帝,从来没有人在床上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想笑,但他眼中忽然充满泪水。
“不,我是心痛。”他绵密地吻她的眼,她小巧的鼻,她的唇。“等一下就不痛了。我保证。”
他轻轻地、十分温柔地慢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