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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的狠手段,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善良。他也回家对她吼说,你凭什么干预我的生活,你要么接受要么滚。说到气时甚至拳打脚踢。最后摔门而去,背后她在抹眼泪却没有哭出声音。晚上她会去pub找他,低声下气给他道歉。接着和好,分手,道歉,和好。像两只带子系在一起的鞋,互相束缚牵制却分不开。
25岁她在一家比较有名的杂志社做编辑,他在父亲的公司当上了经理。他们身边的朋友都陆陆续续地结婚,她也旁敲侧击地提及这个话题,他总是敷衍了事。在一次他的敷衍陪着她逛街,却中途扔下她去找了另一个女人后,她唯一一次和他吵架,像疯了一样捶打他,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把房间里能砸的都砸了之后,他朝她冷笑,然后一如既往摔门而去。
她坐在残破的房间里发呆,脚和手被玻璃残碴扎得鲜血横流。那天晚上他却带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到家里来,她没有开灯也没有逃离,在客厅沙发上听着房间里断续的呻吟到天明。她为他做了早餐便去了杂志社。
他给她发短信说我们分手,她没有来电也没有回短信。三天后她给他打电话,声音很憔悴,她说你陪我看场电影好不好。
他无从拒绝,那天在电影院门口看到眼睛红肿却在微笑的她,突然间怔住了。他都差点忘记她也是美丽得让人注目的女孩,只是这些年一直沉默地站在他身边。她化了淡淡的妆,一件白色乔其纱裙,长发及腰。她像所有热恋里的女孩子一样甜蜜的挽住他的手,笑得甜的像颗糖。
那场记忆尤深的电影是《2012》,她把头轻轻放在他肩上静静地看着屏幕。艾菲尔铁塔倒下的时候,她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他转头看她,有一瞬竟然想时间静止。
出来的时候她眼睛有些湿,她说你能背我走过这条街吗。看不清她的表情,竟像被蛊惑了。他感觉的到背上有滚烫的液体烙在他的肌肤上,快到尽头的时候她说,我们分手吧。
然后她跳下他的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他呆怔看着她的背影,那么瘦弱,想起刚刚背起她的时候几乎没有重量,像是会被一阵风就吹倒。突然有种想拥抱的欲望,却始终没有追上去。
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突然从他的生活中抽离,以为又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戏码。她纠缠他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一夕放手。
她消失一个月。
他只是不在乎,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依然自由自在高兴终于没人烦他
她消失两个月。
他提不起精神出去玩,也没有再回家看。开始致力于工作,却会看着手机发呆,像是在期待什么。
她消失三个月。
他开始觉得身边像是少了什么让自己很不习惯。
☆、第二百五十二章
习惯有一个人替他洗衣服,不会像洗衣店一样带着一大股劣质洗衣粉的味道。
习惯有一个人给他每隔一个小时发些无聊可有可无的短信,虽然他大多数时候看也不看就删除。
习惯有一个人在家里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回家就能闻到饭香,能掌握他所有喜欢与不喜欢的嗜好,一切都以他喜欢的来做得比饭店还好吃。
习惯有一个人晚上睡在身边不吵不闹,半夜他把被子踢了帮他盖上,而自己为了不让他感冒蜷缩着在角落里。
甚至习惯有一个人在他出去玩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在他到处沾花惹草后替他处理,赶开他身边除了她之外的别人。
他心情暴躁地打算恶狠狠地质问她到哪里去了,却得来电话那头的甜美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一怒之下摔了手机。
她消失四个月。
他的生日,很多人给他送礼给他办party他也没有去,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原来他们的小房子。很整洁,看样子她是回来过,可是地上已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走了一圈,发现她没有带走什么,只有他们以前的照片和她自己的一些个人用品。窗台上的蔷薇好像很久没有人浇灌,有些枯萎的痕迹。
他突然觉得这间小房子很空,空到连每一次呼吸都有回音。而无法想象曾经那些年他的生日他和朋友私混时,她一个人枯坐到天明。把没人吃的蛋糕放进冰箱,把给他的礼物放在桌子上,然后疲惫地上班。
他站在没有开灯的房间。突然有一滴一滴的炽热的液体脱眶而出。
他这才意识到她像空气一样存在于他的身边,没有存在感,抽离的一瞬间却差点窒息。
可是他是何等高傲的人,即使这样也不愿意低头认输。
26岁她消失第五个月。
他却接受了父亲安排的和另一个女人的商业联姻。
他们飞速地订婚,甚至炒作在报纸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将于十二月结婚。
他抱着最后一搏的心态等待着她的主动认错求他回来,他就能以高姿态勉为其难的接受。
可是两个月却缈无音讯。
婚礼那天选在圣诞节。他记得她以前曾经对他说。希望有一天能和他在下雪的圣诞节教堂结婚,一起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头上飘上雪花就能到白头。他曾不屑地嗤笑她很久。
整整一天他都心不在焉。今年圣诞刚好在下雪。漂亮的新娘挽着他的手走着的时候,他眼里却一直出现她微笑的样子。
而来宾里也没有她的脸庞。
在交换戒指的那一瞬,他像是如梦初醒,对着眼前陌生的女人扔下一句对不起。然后在一片惊呼声中飞奔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在那一瞬他觉得该和他交换戒指的人只应该是她。
他欠了她太多东西,多到用一生才能勉强偿还。
16岁他知道她喜欢他,却不以为事地当成炫耀的资本,从不回应。
17岁他没有拒绝她,只是因为他觉得被她喜欢挺好,逃课不用被抓到值日也可以懒得做,看她看见自己羞涩的样子挺好玩。
18岁他可以在外面随意挥霍,因为只要有她自己不用怕没钱玩。虽然知道她打几份工却可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19岁以为可以摆脱她,却没想到她竟然和他在一个学校。不过多了个跟班。他也可以随时以任何方式甩掉她,也不以为意。
20岁他容忍她在身边,失恋时可以随时随地有个人陪他喝酒解闷,不开心时也可以有个人当树洞陪他刺激,甚至追女生也有个好帮手。更何况这么多男生羡慕。
21岁她对他说出都心知肚明的那三个字。他没有想到这一桥段,他怕被束缚的感觉,想着的却是以什么手段推开她。
22岁他终于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有百分百的把握,他知道她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虽然身边好像空了什么,却自以为是的自由了。
23岁偶然听说她要出国的消息,那一瞬间不是没有诧异的,甚至有些紧张。说不清什么感觉,觉得她理所当然地该在他身边,于是装醉把她留在身边,他知道她一定不会放弃他。虽然事后知道这是她的梦想有些淡淡的可以被忽略的愧疚感,于是他和她在一起。
24岁25岁他却无时不刻地在后悔当初的决定,于是变着法子折磨她。不高兴就骂她打她砸东西,比以前还要放浪的生活,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的憔悴看着她的难过像上瘾了一样。她对于他的所有意义,仅限于保姆,陪睡,发泄对象,无偿善后者,跟班。连朋友也没有算上。
他知道她每年他的生日都会一个人等到清晨,他却从来不记得她的生日。
他知道她工资不多,却要每次都把钱用来给他买名牌衣服,自己却穿地摊货。
他知道她害怕走夜路有夜盲症,每次回家都会摔很多次,但是他懒得去接她一次。
他知道她有胃病会经常呕吐,他却没有在她疼得走不动路的时候给她买过一次药,是她死撑着。
他知道她闻到芒果的味道会过敏,却因为自己想吃,逼着她做沙拉。
他有很多知道的事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他都不想去探究,而她习惯付出他就习惯接受。
而这样常年累积下来她早已像一粒蛊深深埋在他体内,此刻病如膏肓才恍然醒悟。
而解蛊的咒语是我爱你。
找了很多她以前会去的地方,也去过杂志社却得到她早就辞掉工作的消息,打了很多遍电话,这回直接是您拨的电话是空号。
恐惧从内心一点一点渗出来揪住他脆弱的心脏。最后走回到以前的小屋前,敲门也没有回应。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远远有一个打着伞的身影从白茫茫中走过来,他的心如擂鼓。
来人却并不是她,是个长相清秀的眼睛很红肿的女孩子,看见他有些诧异。她从包里拿出一件东西交到他手里,仔细看是一封薄薄的信。
女孩呵着气问他,你就是顾溢先生吗,你果然来了啊。
他皱了皱眉,那女孩接着说,这是简生两个月前让我在今天到这里来交给你的,没想到你真的在啊。
他感到自己心里像是开花了一样,他声音颤抖,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女孩瞬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随后慢慢地说,你不知道?
看到他一脸呆怔她接着说,七个月前她到医院检查出的胃癌晚期,六个月前她到医院住院,两个月前你和你的未婚妻订婚她让我把这封信给你,昨天晚上她去世了。
七个月前她第一次和他吵嘴,平静地看完一场电影,然后和他分手。
六个月前她辞去工作,带离她的一切回忆离开他的生活。
两个月前是用了多少的悲痛看到他订婚的消息,写下最后一封信。
12月24日是怎样在平安夜终于抽离他的生命。
他颤抖着打开那封信,眼泪打湿黑色钢笔娟秀曾在他作业本上频繁出现的字迹。
我爱你十年如一日沉淀,
放手给你所有碧海蓝天。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真的,不能为我哭一次吗?”女孩试探性地问着男孩。
“傻瓜,”男孩宠溺地笑着:“我为什么要哭呀?!”
“那如果,我忽然从世界上消失了,不见了,你也不会哭吗?”
男孩只笑不语。
“算了,”女孩有些失望,嘟囔着栽入男孩的怀抱,“你根本就不爱
我嘛~~”明知道男孩很爱她,却还是忍不住这样说。
男孩浅浅地笑着,拥紧了女孩。他怎么会不哭泣呢?只怕到那时,他
已经无法哭泣了,如果女孩消失,他也不会让自己多活一秒。
真的不可以吗?她知道他一向坚强,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女孩仍然希望男孩可以为她落一次泪。哪怕只有一次,女孩已
觉满足。
女孩常常这样想着,如果自己消失了,男孩会不会哭泣,男孩究竟爱
她到什么程度了?
如果男孩为她哭,一次也好,她会觉得很幸福。
终于,天使降临人间,来到女孩身边。
“你想知道,他会不会为你哭泣,对吗?”
“嗯,可是,我怎么才能知道呢?”
“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消失。”
“消失??那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不要!!!!不!!!!”
“放心吧,你只是暂时消失,我把你变成空气中的水,六天以后。我
再来找你。”
“是吗~?”女孩偷偷地想象,如果自己消失了,就能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