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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变成了大美女,我就让你当我的女朋友。
那我们打勾勾,说谎的是小狗……
就这么结束了吗?她的初恋……
搬家公司的人正将一箱箱的纸箱抬进屋内,这八年来,隔壁已经换过好几个屋主,可是都住没多久,就又决定卖房子,听母亲在电话里聊起,这次是对刚结婚的年轻夫妻。
如今房子的外观和八年前有着很大的改变,就像过去的时光,怎么也唤不回来,该忘的就该忘掉了。
刁蝉硬生生的将眼光移开,提起装有简单衣物的旅行袋,开了铁门上楼去。
“妈,我回来了。”自从出社会后,她便坚持住在外头,室友是大学的学姐,房租和水电费由两人平均负担,离公司也比较近,省去来回通车之苦,加上日商公司的薪水、福利还算不错,只要是周休二日她必定回家,日子过得循规蹈矩,也让父母再没有理由反对。
刁太太刚好午睡醒来,“不是说中午就会到吗?害妈一早就起来煮了好几样你爱吃的,都没人吃。”
“爸也不在家吗?”
刁太太将菜拿进厨房里重新热过,“他陪客户去打高尔夫球了。”
“妈,不用弄了,我早上陪学姐去挂急诊,她有点发烧,打完点滴才回去,所以就在外头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现在还不饿。”
“你们住在外面,要小心自己的身体,要是感冒了就别硬撑,还有路边摊的东西也不要乱吃,还是自己煮比较卫生。”
刁蝉但笑不语,径自将旅行袋放回房间。
“小蝉,你有没有在听妈说话?”刁太太不满的问。
“有,我都听见了。”口气有些无奈。
听女儿这么说,她话锋陡地一转,“小蝉,明天星期天你应该没事吧?”
心中的警铃倏地奏起十面埋伏。
”妈,你该不会又要我去相亲吧?”刁蝉惊恐的问。
刁太太兴奋的手舞足蹈,“还不是对面的王妈妈,她有个亲戚的儿子明年就三十了,急着要结婚,又不想娶外籍新娘,怕跟父母的语言不通,所以要她帮忙介绍,人家可是个硕土,很孝顺,又是在公家机关上班,不怕失业……”
“妈,我才二十四岁,不想这么早结婚。”类似这种争辩几乎每个月都要发生一次,让她疲于应付。
刁太太横她一眼,“就先见个面,交交朋友又不会怎么样,如果觉得对方条件好,就要把握住机会,不要被别人抢走了,你不知道住在街尾那个赵太太,她的女儿才二十岁,就嫁给南部的田侨仔,人家有田地、有房子,真是有够好命。”
“妈——”她可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说也奇怪,人家楼下陈太太的女儿念大学都有很多男同学追到家里来,不是每天打电话,就是写情书,你怎么一个也没有?”刁太太嘴里咕哝着,“我生的女儿长得又不比人家差,怎么会差这么多?”
刁蝉倒了杯水喝,遇到这种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不要开口。
“我问你,真的没有人追你吗?连你们公司的同事也没有?”刁太太就是不信邪。
“应该没有,我没注意。”她不在意的说。
这敷衍的态度让刁太太相当不满意,“人家有没有在追你,你怎么可以不注意?要是再过几年,还是没有人追,可是会被人家笑的。”
“现在这个社会,过了三十还没结婚也是很正常的事,妈,你就不要替我着急了。”其实对于感情,一方面是她自己迟钝,另一方面是不愿再去碰触,或许真应了一句话,初恋是最令人难忘的。
刁太太闷不吭声的瞅着女儿片刻,不期然的问道:“你该不会还忘不掉那个姓吕的男孩子吧?”
这突兀的问题让刁蝉的心刺痛了一下。“妈,你在说什么?”
刁太太抿了抿唇,神色不豫,“不要以为妈不知道,这几年你老是站在隔壁门口发呆,不是在想那个男孩子,还会是什么?”
“我、我才没有。”她的眼神不敢和母亲相对。
“人家都已经搬走这么多年了,你还想他干什么?”
刁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真的没有。”
“没有最好,谁晓得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就算以后遇上了,妈也不许你再和他来往。”
她眼神一黯,“妈,我进去睡一下,晚点再叫我。”说完,她几乎中用逃的躲进房间内。
为什么直到今天,她的心还会痛?
在学长心目中,自己只不过是个能逗他开心、供他消遣的工具,可以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当初对她好,处处帮着她。始终抱着坏心眼,像这样的男孩子,难道不该对他死心吗?
如今的她不再是那个单蠢好骗的高中女生,相信自己对学长的感情也只是一时的迷恋,那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只要这么想就够了。
刁蝉如此坚定的告诉自己。
“你怎么只擦口红?至少涂个粉、喷点香水……”
“妈——”
“怎么你的衣服都是灰灰暗暗的,有没有比较鲜艳一点的?早知道昨晚就带你去买几套衣服。”
“妈,我上班都穿这个样子,时间也差不多了,不要让人家等太久。”刁蝉连哄带劝的将母亲推出房外,“你也快去换件衣服。”
刁太太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时间真的快来不及了,只好把话吞回去,反正等到计程车上再叮咛也不迟,不然又跟前几次一样无疾而终,白高兴一场。
待母亲放弃说教,回房换衣服,刁蝉才吁了口气,边往客厅走,边熟练的将长发束到脑后,编成一条粗麻花,完全一副上班族的打扮,看来保守而整齐。
她不胜其扰的说:“爸,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妈,不要再逼我去相亲了?”
“唉!我也不知道劝过你妈多少次,可是她就是不听,只要对方条件好、家里有钱,就巴不得你赶快嫁过去,还不是希望以后可以向别人炫耀,这种心态真是要不得。”刁志远喝着朋友送的冻顶乌龙,摇了摇头道,虽然无奈,也无计可施。“反正你就去看一眼,不喜欢就算了。”
“可是……”这种不情不愿的相亲,对她也是种心理负担。
刁志远满眼的宠爱,“你妈再怎么样也不会勉强你嫁给不喜欢的人,等到哪一天腻了,自然就不会再逼你去相亲了。”
“这样以后我怎么敢搬回家来住,就连放假也不想回来了。”刁蝉忍不住嘀咕了两句。
“你们父女又在聊些什么?”刁太太拎着绣满珠珠的包包出来,一脸提防的瞪着丈夫,“女儿都几岁了,你还想留她几年?有好对象不赶快嫁,想要她当老姑婆吗?看你这个做爸爸的一点都不关心。”
他陪笑的说:“我当然关心了,可是,总要小蝉喜欢吧!”
“所以才要她去相亲啊!不然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回家,生活圈子狭窄,哪有机会认识好的对象,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好好好,算你有理。”
刁太太得意洋洋的微扬下巴,“本来就是。”
“妈,好了,我们走吧!”事到如今,刁蝉也只有妥协了。
刁太太仔细的交代,“你今天可得好好表现,不要紧张,你一紧张就会手忙脚乱,有妈陪你,放轻松一点。”
见母女俩出了门,刁志远叹了口大气,女儿长大了,就算舍不得,总有一天也要嫁人,他得早点适应才行。
第七章
位在东区最昂贵地段的某家西餐厅内的一隅,刁太太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男方的外在条件,心中有些不以为然,要不是看在对方的学历高,还有目前工作的职位是个肥缺,否则还真配不上自己的女儿,略胖的体型,看来遗传到坐在身边的母亲,身高不到一百六,比女方还矮了至少两公分,幸好五官端正,马马虎虎还过得去,不过,她还是瞪了担任介绍人的老邻居一眼,怪她没眼光,应该介绍更好的才对。
大概是接受到刁太太的责难目光,王太太干笑两声,幸好脸皮够厚,不然怎么担得起媒人的角色。“小蝉,王妈妈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常正立常先生,人家还没二十岁就在台银当副理,前途不可限量喔!”
不等介绍人推销完自己的儿子,男方的母亲迫不及待的说:“是啊!不是我夸我们家正立,他是我们家的独子,从小孝顺又负责任,就是因为太在意我和他爸爸了,只要我们不喜欢的对象,他就不结婚,所以才会拖到今天,像我们家正立这么乖巧的孩子,现在已经很少了,以后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刁蝉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微笑以对。
“正立,还不快跟人家说几句话。”常太太用手肘顶了下儿子,心里急得半死,他们夫妻俩可急着想抱孙子,偏偏儿子工作能力虽然不错,可是一跟女人说话,就会舌头打结。
生性木讷害羞的常正立只是一径地傻笑,“你、你好。”
“你好。”刁蝉也简单的回应。
刁太太对男方扭扭捏捏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假笑的说:“常先生看起来真内向,就跟我们家小蝉一样。”
“唉!都怪我和他爸爸不好,从小就管教得严,让他很少跟女孩子交往,才会现在连说个话都不会,刁太太可不要见笑。”
刁太太虚伪的笑了笑,“呵呵……怎么会呢?”才怪!
常太太不断用眼神暗示,“正立,人家刁小姐很害羞,你是男人,总要大方一点,快跟人家多聊几句。”
“呃,不知道刁、刁小姐在哪里高就?”他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刁蝉轻啜了口柠檬红茶,“我目前在一家日商公司当秘书。”经过两年的社会历练,在与人应对上进步不少,跟不认识的人说话也不会再面红耳赤,只是面对异性,似乎没有人能让她产生一丝心动的感觉,除了……
“那、那很好。”
怎么大男人说个话结结巴巴的,刁太太按捺着不耐烦,才没有当场走人。
“我们家小蝉大学毕业就进了这家公司,可是很受老板器重。”哼!输人不输阵,刁太太也夸起自己的女儿。
常太太笑得下巴的肥肉乱颤,“再怎么受器重,女人最后还是要结婚生孩子,我们就只有正立一个儿子,将来娶了老婆,当然是希望替我们常家多生几个了,刁小姐,要是你愿意嫁到我们家来,聘金就有一百万,你也不必这么辛苦的到外面上班,只要把家里的事做好就可以了。”
什么跟什么?刁太太微微的变了脸,“对不起,常太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说这些话不会太早了?”
“不会、不会,我觉得刁小姐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型的女孩子,配我们家正立刚刚好。”常太太一脸的自以为是,“正立,你也对刁小姐很有好感对不对?”
常正立在众目睽睽之下红了脸,呐呐的说:“是……我……我真的很欣赏……呃,刁小姐。”相过无数次亲了,只有眼前这个清丽秀雅的女孩子最合他的意,他实在不愿错过她。
“这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嘛!还是我这个做妈的最了解他的喜好了。”常太太沾沾自喜,“刁小姐,我们家正立不抽烟、不喝酒,也不会赌,你嫁过来准不会错,我和正立他爸会把你当女儿一样疼惜。”
这未免进行得太快了吧?
刁蝉怔了怔,试图委婉的拒绝,“我没想过……”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常正立一鼓作气的说:“刁小姐,请你嫁给我!”难得看上一个好对象,就赶快订下来,他不想再继续相亲下去了。
“常先生,我们今天才刚认识……”她登时啼笑皆非,“恐怕不太适当。”
刁太太也不再假装—下去,决定开起天窗说亮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