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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醒了点,摇头。
连桥抢救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缓过了这口气来。
血压还很低,他也是真的累到了,身体扛不住了,没想到会突然昏过去; 这口气喘过来了,暂时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还好直接从医院走,有氧气更安全一些。
连桥还挂着点滴,连驿站了他病床前,握着他的手,红着眼。
旁边病床上的一个老人,电击抢救四十多分钟了,儿女都在哭,每一次颤动,身体在病床上弹起,都让人不由自主地恐惧。
六子累极,坐了地上。
连驿紧紧握着连桥的手,又气又恼:“我怎么不知道你心脏不好,身体这样跑这来干什么……”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光是握紧他手,都似乎花光了浑身力气。
倒是连桥,勾着唇,还在笑:“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要哭似地,怎么,你还想哭一通啊!”
哥俩个一个恼一个笑。
连驿是真的急了:“为什么瞒着我,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连桥捏着他的手指头:“瞒到再也瞒不住,瞒到我弟弟长大时候,瞒到我可以离开了的时候。”
连驿别开脸去,热泪盈眶。
连桥拍着他的胳膊,示意他低头:“你来,我跟你说一件事。”
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
连驿回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才是回头:“你好好休息,一会咱们就回家。”
点滴快要挂完了,连桥拉着他低头:“过来。”
连驿也是没什么力气了,就蹲了病床边上:“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好好休息……”
却是被他哥打断:“这件事,今天不说,我怕回家了说不出口,小驿,你听着,我真的不是爸的孩子,这件事我早就知道,我那个亲生的父亲落魄时候曾来找过我,被我撵走了。调查了之后我才知道,我和连家没有什么关系,别说话,听我说,我生父是一个过气的画家,妈年轻的时候和他在一起过有了我,后来才知道他有家,她为此抑郁,后来白连俩家联姻,从结婚纪念日和我的生日就知道,咱爸是知道我的存在的,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了,爸对我视若己出,等你出生以后,妈的病总不好,无数次自杀未果,她们是经常吵架,但是,其中的事情谁又能分得出对错呢,家庭当中,家务事最难分清是非黑白,我曾问过赵大夫,当年妈的状态一直不好,精神总也提不起来,甚至已经有了幻觉……”
说到幻觉的时候,他长长叹了口气:“所以你抗拒的家庭,抗拒的所谓婚姻,其实就是假象。”
连驿咬牙:“你这是在为老连开脱,他在我妈死之前就和初红杰在一块了!”
连桥嗯了声,有气无力地:“没有,我相信他没有,你总要试着相信一个人,仔细回想一下,根本没有,我们总不能让爸一辈子都一个人,那不可能,至于说到底是不是老连把妈气死的,我想你现在已经很清楚了。”
连驿:“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听这个……”
他站了起来,前所未有的烦躁,才是靠了墙,头抵在了墙上,喧闹的急诊室却似乎安静了下来一样,连桥的声音直接从背后钻进了耳朵里,命中。
连桥几乎是吼着的了:“她走不出来!她是自杀!她就是摆脱不了抑郁想一个人了!”
回头,几乎是不敢置信。
他记忆当中,妈妈的影像其实已经忘却得快差不多了。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作响,连驿接通,飞机到了,他们可以回家了。
连桥在急诊躺了三个多小时,血压基本平稳了,医生也确定可以离开,六子和连驿才一起推了他出来,分秒不敢耽搁,立即赶回C市。
幸好他状态一直都很好,直接送入了医院,再检查一遍。
连铮随后赶到医院,拿着拐杖又要打连驿,被身边一直跟着的初红杰拦了下来。
六子走了以后,连驿就坐在了地上。
这一夜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一直瞪眼到了天亮。
亮天以后,签了字。
进入监护室的连桥紧急做了手术,一家人就在手术室外等待。
老连拄着拐,靠坐在椅子上连连叹着气。
初红杰在包里拿了一个黑色的日记本出来,走到了连驿的面前,蹲下来递给了他:“这是你妈妈的日记,因为里面写了太多不好的东西,你爸不让给你,现在你长大了,你爸也老了,还是给你看看。”
他抬眸,伸手接过去,翻开。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哽咽着:“小驿,你想想我刚来你们家的时候,我们相处得很好,不是吗?真的,我以前就很仰慕你爸爸,我也很高兴能嫁给他,但是我发誓你妈妈在的时候我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们家的事,她离开了以后,我总来照顾你的,你还记得吗?你不理解我可以,但是你不能再伤你爸爸的心了,真的。”
是的,小的时候,他还管她叫过妈的。
连驿抿唇,扬脸看着她走回到父亲身边坐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
低头,日记本上一页页都是母亲的笔迹,很凌乱,有的页面上还有她的眼泪,有的页面上是她画的小花,翻开看了看,前面多数都是对腹中孩子的怨念,对那个离开了她的男人的怨念,后面记录的是她的心情,想一个人,想走,想重新来过。
他不知道他妈妈现在有没有投胎转世了,没等看完就合上了日记本。
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衣服都是他哥给带的,没有烟。
走到了长廊的那一头,连驿拿着手机给裴深爱打电话。
嘟嘟的还是无法接通。
打了好几遍,都是一样的结果。
这个时候,越发地想要见她。
想道歉,想抱她。
想告诉她,他错了,他不好,他改。
电话打不通,登录自己的微信,查找裴深爱给她发信息。
连桑:在吗?
连桑:我回来了。
连桑:对不起。
连桑:你在公司吗?
连桑:我去负荆请罪。
连桑:请求视频通话……
没有人接听,他返回查看朋友圈。
裴深爱已经有十几天没有更新过了,最近的一条,还是他走的那天的。
她发了一句话:你混蛋!
手机是连桥的,他退出微信界面,开始找通讯录。
上下翻动,果然找到了郑焕的电话号码,立即拨出。
很快,那边接通,连驿说明情况,问了下裴深爱的踪迹,郑焕笑得很温柔。
“小爱啊,她去成都山里出差了,那边信号可能不太好,有几天联系不上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公司最帅最年轻的主管全程陪护,估计再有个两三天就能回来了。”
连驿:“……”
这个时间,裴深爱的确在山里了。
大山里信号不好,小伙伴们的手机全员歇菜。
她们一共过来三个人,两女一男。
小罗是她组里最小的妹子,真是一天也离不开手机,这会儿还拿着手机举着找信号,另一位同伴是空降的主管曹起,曹起这个人吧,是个海归,为人幽默还绅士,此时正和农家人讨教生存经验。
深山的染布人不肯出山,是不能白来。
她们进山后借住在老乡家里,曹起人很勤快,又会变通,染布人答应了他们可以观摩,并教授一些。
这几天就一直在学染布,也有不少心得。
老师傅给她们分派了任务,让她们独立完成上色。
在山里住了几天,感觉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大自然的美景当中。
在这里没有信号,没有电,手机都是摆设。
小罗还在找信号:“我滴小乖乖,给我来一个格信号还不成吗?让我刷刷微信微博论坛什么的啊!我的爱豆这几天都不知道胖了还瘦了,唉!”
才晃了两下,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一个不留神差点摔倒。
山里凉,裴深爱穿了长袖衬衫和铅笔裤,偷笑:“小罗你就别找了,这里不可能有信号的。”
一共就三家人家,简直是世外桃源。
门口就是溪流,满眼的绿和漫山遍野的野花。
村里的小狗都是没有主的,三家人一起养,来来回回摇着尾巴晃。
她们住的这家人儿女都外出上大学了,只有老两口在家,这会在大门口的石头上坐着,阳光在树梢照过来,斑斓而眩目。
不知名的虫儿叫得很欢快,裴深爱正和小罗笑闹,曹起小跑过来了。
他手里还抓着一根草,过来就在她头顶轻轻打了一下:“老师傅不是让咱们自己弄这个紫色么,我刚才问了一下,山上有野葡萄,弄过来就能解决一大问题。”
这几天两个人已经很熟了,裴深爱扬着脸:“那咱们是需要上山吗?”
曹起嗯了声:“得留下一个人,做准备工作。”
小罗听见有一个人不用上山,立即跑过来搓手:“那肯定是我留下来干脏活累活,准备烧火啦,你们上山吧,好不好?好不好爱姐?”
裴深爱是无所谓,站起来在小罗脑门上弹了一下:“和帅哥单独相处的机会都不抓住,活该你单身!”
小罗捂脸跑开,曹起笑不停,手里的这棵小草就递到了裴深爱的面前来,一语双关:“我这棵小草,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和我交往试试?”
外国回来的,可能都比较热情。
裴深爱也是笑,摊手:“可惜了,我现在还不是单身。”
第83章 一张照片引
天气晴朗; 一早上起来被凉风吹得打了喷嚏。
裴深爱穿了紧身牛仔裤和白色T恤,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腰间围了腰包; 里面装了点急救药和手机,因为冷上山的时候还穿了格子衬衫,太阳一出来热得也系了腰上; 可能是平底旅游鞋的功劳,她走得又快又稳,一双又直又细的腿一览无遗。
为了方便行动,曹起也穿了牛仔裤和T恤衫。
他负责背着竹筐; 脖子上还挂着他的相机; 也是在腰间跨了腰包。
小罗早上已经起不来了,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列举了下放了她的枕边; 裴深爱和曹起在山里人的指引下,准备爬上山。这边山峰绵延,到处都是山和密林; 二人带了山里人自制的罗盘; 包里放了当地人常吃的干饼和咸菜; 还背了些水,出发。
脚下踩着松软的土地,小毛道两边都是野花和野草。
裴深爱手里拄着树枝跟在曹起的后面; 走得不快。
走过溪流,都是山路。
曹起拿了长树枝给她,一人牵了一头。
山路有点滑,两个人平衡感也还可以; 曹起走在前面,背后的箩筐上还别着小花,是他在路上采的,清风吹过脸边,空气中到处都是清新味道。
鸟语花香,简直是世外桃源。
曹起上了一个平坡,拿出简易地图来看:“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上去,应该就有野葡萄,我们顺便再采点野花,做点别的颜色的。”
裴深爱也站了上来,抻着懒腰。
他在背篓里拿出一个小垫子垫了石头上,让她坐。
她道谢,坐了下来。
还有很多时间,两个人完全放松,曹起拿起相机来转身拍照。
裴深爱也拿出手机来,拍景色,自拍。
充电宝维持着电量,只是没有信号。
腰包当中还有她的墨镜,自拍的时候拿了出来戴上,手里拿了一朵小黄花正比划着,曹起忽然在一边叫了她一声,她蓦然回头,他镜头正对着她。
愕然之余,顿时笑了,对着他比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