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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颜面无表情地从床上爬起来,听这首歌听了这么久,早就听麻木了。
她迅速地刷好牙洗完脸,等着系统发号施令。
谁知道系统第一个任务咣当砸下来,就让展颜犯了难。
“叮!日常任务——和霍睿一起早餐。”
吃早餐?展颜心想,这货指不定在京都哪个棚子里等着开机呢,还吃早餐?
然而系统却没有再多的言语,展颜琢磨来琢磨去,觉得有必要给霍睿打个电话。
拨电话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很久没给霍睿去电话了。
以前她给霍睿打电话都是闭着眼按两下拨号键。
老式的黑白屏手机都是按一下拨号键就出最近通话,再按一下就把上一次通话的号码给拨了。
然而她习惯性地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把电话拨到了她妈的手机,她妈妈接了电话她的思绪才拧过来。
赵可兰在那头喂了几声:“小颜,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孩子一大早给她打电话,打了还不吭声,怎么着也不可能给她来个晨昏定省吧。
展颜反应过来,脑子迅速转动起来,含糊几声:“啊,妈,我刚睡醒,不小心按着手机了。”
赵可兰这才松了一口气:“吓死妈妈了,要不今天妈妈过去看看你?”
展颜连忙摇头,摇了才想起她妈妈还没隔着电话线透视的功能,就说:“不用啦,今晚可能还有个迎新晚会,闹哄哄的,你和爸两人世界去吧!”
赵可兰那头哭笑不得地说了句:“这孩子!”
最后又交待几句注意夜里风扇别对着脸和肚子吹,多喝水之类的才结束了这个通话。
展颜呆愣了半刻,这才捏着手机走出去,三个小伙伴还在睡,时钟指向六点半。
她按了通话键,在“嘟嘟嘟”的等待声中手心一片汗。
这鬼天气,她想。
终于电话被接了起来,电话那头霍睿的声音在一声重叠的喇叭声中响了起来:“喂?”
展颜正好就看到学校大门口路过一辆破旧的皮卡车,对着街边小摊档占了半边道的包子蒸笼按喇叭。
展颜和霍睿都心神领会地顿了顿。
展颜问:“早啊,你在哪呢?我寻思着找你吃顿饭,咱们交换交换这段时间的战绩呗。”
霍睿的声音紧张得有点异乎寻常:“你在哪?”
展颜捏着电话迅速地绕过皮卡,眼睛在大马路上扫:“我在学校啊,你人在京城还是江城?”
最后一个尾音刚落下,她就得到了答案——霍睿在江城。
隔着一条窄窄的街道,衬着旁边皮卡的喇叭声,展颜一下子会见了两个故人——霍睿和李菲语。
霍睿是箱单的白t恤灰色休闲裤,有板有型的衣裤把他穿着人模狗样,大热天里都穿出丝尘不染的仙气来。
李菲语眉目如画,绵麻的白色上衣塞进浅绿的及膝短裙里,一双纯白的布鞋,全身上下都在跟全世界宣告着她是个文艺脱俗的大家闺秀。
展颜和霍睿看了个对眼,她在他向前一步又收回脚的动作里读出了他的狼狈。
李菲语天真地歪着头问:“睿哥哥,你认识她?”
霍睿点点头:“是。”
她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那过去打个招呼?”
霍睿僵硬地领着李菲语,穿着马路走到展颜面前。
展颜还傻傻地举着手机。
霍睿说:“这是李菲语,你见过没有?咱们同班同学。菲语,这是展颜,我爸合作伙伴的女儿,也是咱们同学。“
展颜深深地看了霍睿一眼,嘴角拎起个似笑非笑的欠捧表情。
李菲语看得一阵一爽,这个就是展颜是吧,她都听说了,中考作文扣了一分那个。
她脸上笑意盈盈:“同学你好啊!我住在302室,你是1室的吧?霍哥哥他就好了,不用住宿,咱们学校的宿舍都闷死了!”
展颜心没那么大,点点头,说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扭头就走,也不等人反应。
李菲语歪着头,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睛:“她怎么啦?”
展颜还没走远,这句也听进了耳里,心想还怎么啦!
这个贱人真是无论任何年龄都这么恶心!
霍睿看着那个纤瘦的身影,跟个点着了火的冲天炮似地往学校里钻,几步追了上去。
追的时候他还在想,中考前的那个冬天也这么追过这货来着,那次还被她跑了,他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李菲语冷不丁被人落在后面,脸色当下能跟她的裙子相映成趣。
霍睿怕展颜再像上次那样跑个没影,手一提就钩着了展颜的衣领子,拎小猫似地拖回来。
霍睿说:“你听我说两句。”
展颜心想:你们都菲语睿哥哥地光天化日出来恶心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霍睿一看展颜的表情,感觉脸上被人刮了两耳光似地,他没来由地觉得心虚,可转念一想,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板起脸,说:“去吃个早餐,边吃早餐边说。”
展颜刚想说,不了,你们恩爱去吧。可是话到嘴边,她突然心底一凉,这话里酸气倒牙,霍睿又不是她的什么人,这么说出来实在不合适,就把这话吞了。
她恢复了笑脸:“好啊,我刚才就是接着个任务了,说要跟你吃早餐。”
霍睿一听脸僵了僵,喉咙上下滚动,胸口也起伏不定,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展颜也看出来了,心想你有什么样好委屈的,天天跟人说我跟你是合伙人,那头就跟我敌人沐浴晨光去了!你不是跟我一国的么?你这是叛国!
她就狠狠地朝叛国贼霍睿飞了一眼。
霍睿本来正想说,你满脑子任务任务,就不能平静地享受几天学生生活么。结果他一看到展颜这隐忍不发的眼神,心没来由一揪。
李菲语身穿裙子,跑起小碎步来一点也不含糊,右手捏着裙子一角,动作还十分自然得赏心悦目。
她看着站在原地互相瞪眼的俩人,隐隐觉得那里不对,总之就不像“我爸合作伙伴的女儿”这么简单。
她心里顿时烧起一把无名火,火一上脑,就把理智烧个一干二净。
她四下看了看,这个点来往的人很少,大家都还没起床,她的手掌就轻轻搭上霍睿的手肘。
然后她轻声地问:“怎么啦?”
展颜额角的青筋暴跳,恨不得撕了李菲语的嘴。
霍睿面无表情,他轻轻地反手扶了扶李菲语的肩膀,借着这个动作拂开她的手。
他睁着眼说瞎话:“你先回宿舍吧,我跟展颜还有剧本上的事要讨论。”
李菲语也不是那种不依不挠的,那太低级,她就“大度”地说:“那好,我先回去啦。你呀,别总想着这些,记得多吃点,最近瘦了。”
用这么一句话,宣示了她和霍睿的关系,以及主权。
直到自己面前摆了一杯冰可乐,一只汉堡和一份薯条,展颜都没作声。
霍睿小心地看了眼展颜的冷脸,早晨的光似乎还带一点淡淡的奶白,洒在展颜脸上,她轮廓分别的侧脸让人看得心头一软。
他说:“其实,跟李菲语在一起,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展颜鼻孔里长出一口气,咬了咬嘴唇,又咽了咽唾沫。
好一会儿,她才挤出一个生疏礼貌的笑容,说:“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的,咱们只是合作关系。”
霍睿捏着可乐纸杯的手紧了紧,里头的冰块咣当一响。
☆、第66章 城
霍睿眼一眯,说:“你觉得我们就只是合作关系?”
展颜无惧他责备的目光:“不是么?”
霍睿被这理直气壮的反问噎了一下,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毕竟几分钟之前他还顶着和她合伙的关系,跟她仇人在大街上并肩说话。
他忽然不知道哪根神经接上了,恍然大悟:“你是生气了吗?”
展颜被他这么一说,也不由得反问自己,我是生气了吗?
可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好生气的?而且用生气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总觉得不到位。
她拿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杯子里的冰块,冰块放得特别多,吸管好几次都被冰块折了腰。
霍睿十指交叉,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就等着展颜给个痛快。
良久,展颜忽然想通了,她十分笃定地,冷静而又郑重地对霍睿说:“我不是生气。”
她认真的表情让霍睿一愣,刚才心头还像悬着个铁砰砣,现在砰砣没了,心里却空空落落,感觉正在悬崖深渊里往下掉,手上抓不住依附的岩石,脚下没有踏实的落脚点。
他想,我倒宁愿你是生气,你为什么不生气?
展颜不知道霍睿的想法,她只是认真地说:“我真不是生气,我只是失望。”
霍睿眼里的光瞬间就黯了下去。
展颜眼睛没看着他的脸,视线对着汉堡上的一片生菜。
她说:“以前我就想,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且遇到某些特别的事情,你给我的态度就是,你是我这边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所以我把你看得不止只是个合作伙伴,而是患难朋友。”
霍睿感觉这每一只字都像条泡过辣椒水的皮鞭,一下下地鞭在他身上。
展颜嘴角一歪,一个讽刺的笑瞬间成形:“可惜了,大概只是我一厢情愿。说真的,我也想过你这种方法,重新去跟李承泽在一起,让他爱上自己,然后再狠狠地甩了他。但是后来我认真想过,这毕竟是现实,不是死去活来的电视剧,很多事情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这种方法是最愚蠢,最没效率,也最容易伤害到自己的一种。”
霍睿蓦地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把一杯可乐晃得跟摇骰子似地:“够了!别说了!”
展颜的话里,字面上是跟他交代自己的心路历程,可明显是变相在骂他。
他也知道这种做很愚蠢,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起曾经坐在离李菲语最近的地方,看着她跟李承泽交换戒指然后亲吻的画面。
展颜看着霍睿阴霾密布的脸,撒上最后一把盐:“这根本不叫方法,这叫重复犯贱。”
展颜冷眼看着这个冷傲孤清的少年,他的眉型很整齐,眉尾平直向上微倾,然而棱角分明的轮廓总让他看起来不难以相处。鼻峰高挺,撑得眉间似乎总是微微皱着,一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隔开千山万水的模样。削薄的嘴唇,难免让人联想起薄情寡义。
她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霍睿睫毛被惊动似地一跳,诧异地看着她。
她说:“霍睿,咱俩……我跟你以后就不合作了吧,我的意思是,家事。”
霍睿抿了抿唇,僵直在完全不符合人体工学的铁脚木椅上,把自己坐成一尊执拗的雕像。
展颜再也没看他一眼,挺直了背往外走。
她的世界里爱憎分明,没有那么多有容乃大,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李承泽决意除掉。
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展颜推开门的时候想。
她走了一小段路的时候霍睿追了上来,递给她一个纸袋,是打包好的早餐。
霍睿总觉得自己在追赶展颜的脚步,她走得太快。
而他还在象牙塔里,重重机关道道门,抵住了世间的险恶风浪,却也把他闷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弱书生。
从小他就只负责当他的名门贵公子,负责高不可攀,即使家里一度家道中落,也未曾让他降格半分。
然而他一生都避过的挫折似乎无声无息地积攒起来,被李菲语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