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睑色很难看。
涂善亚努力的挤进人群里,往李沅站的地方走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饭店里发生什么事吗?唉,你们这些人,借过一下好吗?让我过去,我是这里的员工,请让让!”
李沅听到涂善亚的声音,大惊失色,边挥手边朝她低声喊著:“你先回去吧,快点回去。”
涂善亚一愣,莫名其妙。“老板,我要上班,虽然我迟到挺久的,可是您也不必这样就开除我吧?”
唉,她这傻大姊在说什么?李沅好气又好笑,换做是平常她可能会笑出来,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没这个心情。
“你先回去吧,我再打电话给你——”
“这位就是涂经理吧?”一位眼尖的记者突然叫了出来,眼明手快地拿起相机便按下快门。
那强大的闪光灯迎面照来,弄得涂善亚十分不舒服,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
接著,眼前突然间一片混乱,人群杂沓,不断的往她挤过来,几秒钟的光景已经把她整个人团团围住,啪嚓啪嚓,闪光灯乱闪,一堆麦克风全挤到她的嘴边,有几支麦克风还撞上她的唇角,让她一阵吃疼,痛得想骂人。
“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她被挤得快要断气了,双手挡在胸前,却怎么也推不开这些势在必得的记者。
“请问一下涂经理,你动手打国际大导演骆君焰一事是真的吗?”
涂善亚一愕,怔怔地看著这名记者。
“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让你身为饭店经理还敢动手打饭店的客人?是不是骆导演对你性骚扰?”
“涂小姐,请你说说看对这件事的看法。发生了这种事,请问一下你将如何面对外界的批评声浪?”
“这事被报导出来之后,天爵饭店的形象将因此大大受损,你是否有悔意?对骆导演,你有何话要说?”
—连串问题突然丢了出来,轰隆隆地像炸弹在她耳边爆炸著,听了半天,徐善亚终于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打了骆君焰,这件事传了出去而且上了报,闻讯而来的各家媒体则是来追踪后续报导的,看有没有其他的独家内幕可以拿来加油添醋一番。
可是,这件事为什么会传出去?难道又是骆君焰想要整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乖乖听他话,继续当他的管家了吗?还是,他想要考考她的临场应变能力?
“涂小姐,请你回答一下好吗?关于你打骆导演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名记者等得不耐烦了,开口又问了她一次。
涂善亚环视了众人一眼,看见李沅在不远处朝她摇摇手,似乎是叫她否认到底,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事情会传出去,就表示是有心人说的,她否认有用吗?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真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是的,我是动手打了他。”
哇啦哇啦地又是一阵吵嚷,眼前不只照相机了,连摄影机也全部凑上前来开机待命,现场一片混乱,她的脑子也一片混乱,要不是此刻她的身分还是天爵饭店的经理,她真的很想大吼一声转头就走。
算了,要照就照、要拍就拍吧,反正她的英名早已毁于一旦……
“她是动手打了我,不过原因是……因为我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吻了她。”微扬的嗓音在此刻的一片混乱中响起。
涂善亚往声音的来处望了过去,意外的看见骆君焰那带笑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望著自己——
第六章
“是骆君焰!快!摄影机、麦克风!”
骆君焰的出现像一阵旋风扫过,本来团团围住涂善亚的人群全在这阵风中迅速转向,直扑骆君焰,不过骆君焰像是有备而来,身边跟著几名保全人员,在众人往他扑来的同时得以不让任何人近身。
“这么说,骆导演的意思是涂小姐之所以打你,是因为你对她性骚扰?”记者们近不了身,问话却依然犀利。
“性骚扰?”骆君焰挑了挑眉,勾唇淡笑。“很有趣的字眼。”
“那事实呢?”记者不客气的追问,手上的笔急于下标题。
“骆君焰性骚扰饭店女经理”这样的标题,绝对比“饭店女经理动手打客人”来得有吸引力。因此,每个人都引颈以待,希望这个比电影明星还要俊帅迷人的大导演亲口给他们一个大八卦。
骆君焰勾勾唇,突然深情款款的望住涂善亚。“这个问题应该由女方回答才是吧?如果涂经理觉得我那个吻是性骚扰,它就是性骚扰;如果涂经理觉得那个吻是我对她爱的表示,而她也接受这样的解释,那么,这当然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我把决定权交给她。”
他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涂善亚始终未发一言。因为太过震惊他的出现还有他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她处于无法正常接收外界讯息的状态,此刻,这个男人又把问题丢回来给她,不禁让她微皱起眉。
前一秒钟,她还在感激他的出现救了饭店和她这个经理的名誉,感激他的体贴,后一秒钟,她却为他替她制造的新问题感到头痛,她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如此复杂,弄得她现在回答是与不是都是错。
她当然不能说他对她性骚扰,没道理对方出面替她跟饭店解围,她却反咬他一口。
那,难道要她承认他吻她这件事,是他爱她的表示?
她铁定会被那些女明星、女演员给槌死……
涂善亚咬著唇瓣,幽幽地睨著他,恨他故意给她出了这样的难题,让她不得不面对一堆摄影机说话,让全世界的人都为她的话做见证。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为了整她吗?为了她打他那一巴掌?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亏他眼睛大、鼻子大,行事作风却这么“机车”!
“涂小姐,你的答案是什么?”记者们都在等著。
骆君焰也深情款款的望著她,那眼神……真的有那么一刹那让她心儿乱跳。
她知道他正在发挥所向披靡的杰出演技,他看她的深情眼神根本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她竟然还是会心跳加速,产生他或许真的是爱她的幻觉……
“涂小姐?”
“你的答案呢?”
每个人都在催促著、等待著,期望著……
咬牙,涂善亚豁出去。“骆先生他没有对我性骚扰。”
话落,她脚跟一转离开,既然暂时挤不进饭店,那她离开这里可以吧?她真的受够了!
不过,她想离开也不见得离开的了——
“那涂小姐是承认骆导演爱上你喽?你对骆导演呢?对于骆导演这样公然示爱的行为,你有什么感想吗?”一群记者不放弃的追著她跑。
就这样,人挤人,人推人,摄影机撞摄影机,摄影机撞人……
倒楣鬼就是涂善亚,一只脚突然被摄影机突出的脚架给绊倒,整个人往前一滑跌趴在地上,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双掌摩擦到粗糙的地面,刮破了皮,痛得她眉头一皱,开口想骂人——
“够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在她口出恶言之前,骆君焰率先轻喝。
他大跨步的走向她,众记者撞伤了人自知理亏,迅速让出一条康庄大道让他毫无障碍朝女主角走去,伸出健臂一把将她抱起……
“放我下来啦!这样很丢脸你知不知道?”他一路抱著她进房——他的房。高挺伟岸的身躯紧绷著,任她气急败坏的嚷嚷也未置一词。
“喂,你没听见我说话啊?”两手都磨破皮了,根本没手可以打他、槌他,不然他现在就完了,她绝对会手脚并用的招呼他。
“喂!骆君焰!你——”
“你再吵我就吻你!”
啥?涂善亚瞪大了眼,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他……好像在生气是吧?眼睛冷冷的,唇抿成一直线,横看、竖看都是在生气的样子,他生什么气啊?被推倒的人是她,被强迫说话的人也是她耶!什么跟什么,他究竟跟她生什么气啊?
她看他拨了一通内线到饭店柜台,叫人送急救箱到他房里。看来,他是真的很担心她,可是他的脸却像是她欠他一百万似的。
“你这个人简直就是——”话还没说完,她的唇突然被两片丰厚柔软的唇给密密堵住。
骆君焰真的吻了她!该死的!
不过,这个吻只吻了一下下,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封住她的嘴巴。
“你——”她火大的甩手背抹抹唇,正想开火骂人,却突然对上他清清冷冷的眼眸。
“进去。”他放下她,命令道。
去哪?涂善亚不解,定睛一瞧才发现她人已被他带进房间里的浴室。
“把手给我。”他将她的双手放在水龙头下用冷水冲。
“啊!痛死我了!”她忙不迭把手抽回,两手拚命甩。
“不冲干净怎么搽药?”他再次把她的双手抓到水龙头底下冲。
她咬著唇,痛得泪都掉了下来。“好了啦,干净了!这样就好了,我警告你喔,不要帮我搽消毒水。”
“不行。”
“我不要。”
“由不得你!”他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这个时候服务生按了门铃,进门送上了急救箱。
他将她的双手搁在他的大腿上,掌心朝上,拿起棉花棒沾了黄黄的消毒药水便要往她破皮的掌心抹——
“啊!好痛好痛!”药都还没抹上,她已经大叫。
他啼笑皆非的抬眉瞅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平常看你凶起人来的样子像只母老虎,结果是纸糊的。手给我放平不要乱动,再警告你一次,我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这一套,你乱动的话,受苦的是你自己。”
他一边警告她,手上的棉花棒一边轻触上她掌心的伤口,说是不懂怜香惜玉,下手却小心翼翼地怕碰疼了她,听到她压抑的喘息声,俊挺墨黑的眉也不自觉地跟著一皱。
“忍著点,我要上药了,一会儿就不痛了。”他轻哄著,像哄著一个三岁小娃。
她望著他低垂的头,为他难得的温柔低哄而微微动容,咬唇忍住泪。
他干什么对她这样温柔?她还宁可他现在骂她,吼她哩,那么她就可以骂回去,还可以转移一下痛得要命的触感。可现在她只能静静的望著他,看他不甚熟练却又温柔体贴的替她上药,看著看著,一阵委屈蓦地袭上胸口,让她好不容易咬牙忍住的泪,就这样俏悄地落下。
她并不爱哭的,真的。可是自从遇见这个男人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背透了,他的存在让她心神不宁,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那一夜想找牛郎搞一夜情的念头是多么的不智。
他拿那一夜威胁她当他的私人管家,她忍下了,接受了;他拿她打他的那一巴掌威胁她复职,她也照做了;他整她,害她在垃圾堆里找了一整个晚上的垃圾,她也认了,却没想到末了,她还差一点因为他而丢了工作,差点害饭店蒙受巨大的声誉损失……
想到这一切的一切,她就委屈得想哭,尤其,现在的她还受伤了……
啊!好痛!痛死了啦!
她的泪一颗颗的落在手臂上,一发不可收拾。
叹口气,他把药放在—旁,轻轻地托起她的脸,深邃的眸子带点宠溺,带点心疼的望住她泪痕斑斑的容颜。“真的有这么疼吗?”
哭成泪人儿似的她,我见犹怜,但女人他见多了,美女他也见多了,女人的泪,他更是早该免疫……不是吗?
“不然你自己摔摔看!”敢笑她,可恶。她拿泪眼瞪他。
那泪中带嗔的娇艳容颜让骆君焰的心又是一动,长指拂动轻刮著她的脸,她瑟缩了;不想躲开,他眸光一沉,改为扣住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面对他。
“你干什么?”他靠她那么近做什么?他高挺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