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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什么态度?我租了房子,连听个电话都不行?你们酒店的服务员都是这种素质?叫你们经理来,我要见你们经理!”
“您叫吧,不管您叫经理,还是叫主管,我都是这么说。”杨子欣也来了气,毫不示弱地说,“我们度假村收客人的钱,就是要给客人提供良好舒适的居住环境,不能因为您一个人而影响大多数人。”
“你这是什么话?嗳……你们进来干嘛?”女人见她们拿着扫帚和拖把进门,匆匆挂了电话,连忙跑过去拦住杨子欣,“没经过客人同意怎么可以进来?”
杨子欣也烦的不行:“为了客人的舒适,我们是每两个小时打扫一次的,住宿前我们就说过客人觉得何时打扫合适可以和前台说,之前我已经问过您了,但是您一次都不回我。”
“我不要,你们给我出去!”
“这不行,不管怎么说,正常的消毒工作是一定需要的。”杨子欣就和她杠上了,“请您让一让,很快的,保证不会影响您煲电话粥。我们扫我们的,您继续。”
“放屁!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女人气得跳脚,最后忍无可忍,甩了门到厕所洗澡去了。
沈清石对杨子欣说:“你这样好吗?”
“我是按规定做事。”
“万一她真去投诉你呢?”
“让她去呗,我又没做错。我们也不是长工,你怕什么?”
沈清石想说点什么,但感觉无从说起,只能叹一口气,低头把床底下的垃圾都扫出来。有塑料袋、餐巾纸、口红盖子……还有一包撕开一半的避孕套,夹在床板的夹缝里。杨子欣皱着眉头用扫把勾出来,鼻子里发生一声哼。
那女人正好这个时候出来,看到这一幕,恼羞成怒地冲上来,“啪”的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脏话连篇,直骂她们出去。
杨子欣也是个火爆脾气,二话不说,当下就打了回去。
“你……你居然打我?”女人捂着脸,声音越来越大,都带了哭腔,后来越闹越大,连吴经理都闻声过来了。渐渐的,走廊两边不少房间的客人都出来看热闹,围了满满的人。
“你说,你们这里的服务生素质怎么这么差,胡乱闯我的房间,乱翻我的东西。”女人扬起半边脸给吴经理看,“看看看看,还打人呢!”
杨子欣本来都想息事宁人了,听她这么讲嗓门又大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叫我们乱进你的房间,乱翻你的东西?我们只是按照酒店规定来定点打扫,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你一次都不理睬,我们才挑这个时间点来的。我们进去的时候你也在的,怎么算乱闯?至于乱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翻你东西了?”
“不乱翻你们掀我床单干什么?”
“不掀床单我们怎么扫下面的垃圾?人家客人当然不用掀了,因为人家讲卫生,你呢,弄得床底下全都是。瓜子、餐巾纸、口红……还避孕套呢,有什么扔什么!”
女人气得发抖,恨不得撕烂杨子欣的嘴,她冲吴经理说:“你们这什么破地方,都什么人啊?以后我再也不来了!”她指着自己受伤的脸说,“我要找律师,我要去告你们!”
沈清石说:“是你先动手的,我的同事只是出于自卫。”
“自卫?你们是一伙的,你当然帮她了?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作势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嚷嚷着要叫律师。
吴经理不想把事情闹大,说,“这件事大家都有错,这样吧,我然她们给您道歉,你也别不依不饶的。”
杨子欣还没有说话,那女人气焰嚣张地开口:“道歉?我不要道歉,我要去告你们,查封了你们这黑店!”
杨子欣气得发抖,要不是沈清石拉着,早冲上去赏她两个耳光了。
“你不能这么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你说我先动手的,有别人看到了吗?有吗?”
“刚才这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吧。”说话的是住在对面的年轻客人,看看那位女客人,又看看沈清石和杨子欣,“那应该在走廊上的监控角度内。”
吴经理微微一怔,一拍脑袋,好像是这么回事。那女人有点讪讪的,骂了两句,当场就退了房,拽了自己的行李走了。
等人散地差不多了,沈清石和此人说“谢谢”。
“举手之劳。”他似乎还有事情,看了看表,沈清石不想耽搁了他的时间,说道:“您有事情就先走吧。”
“不碍事。”他的声音很清冷,但是彬彬有礼,给人好感。
最后先离开的是她,杨子欣刚才被经理带走了,她得跟上去看看。等她的背影看不到了,谢飞澜从房间里出来,拍拍他的肩膀:“嗳。你不像会管这种闲事的啊?”
谢从洲退一步,她的手就落空了。他一边进门,一边挽袖口,语气没什么大的起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晚饭,他们和楚嘉越约好了一起吃。谢从洲不多话,自己吃自己的,席上就飞澜一直和嘉越搭话,又说起刚才在走廊上这件事。
“还有这样的?”嘉越摇头笑一笑,“有够蛮不讲理的。”
“是啊。”飞澜饶有兴趣地说,“二哥平时才不管这种闲事呢,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靠过去,“说实话,是什么原因?”
谢从洲没有抬头:“食不言寝不语。”
“……”
吃好晚饭以后,谢从洲和谢飞澜相约去打网球,嘉越笑笑,说他这渣技术啊,就不去了,你们玩得愉快。
目送二人离开,他把房间的窗帘拉上了,翻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自己的香烟。还是黑色烫金纸的那种外国烟,他习惯这个味道了,点上一根,靠在沙发里吞云吐雾。渐渐的,心脏开始麻木,思绪不是自己的。
他想起曾经的那些事情,想到自己年少时那么迷恋过的那个女人、她已经结婚生子;想到刚刚在国外栖息、给她打电话、电话那头永远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在法国,没有朋友,一个人,读书、写字、上课……每一天都像机器人一样过。
七年,她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没有发过一封邮件。没有尽头的等待,是空虚,是寂寞,是一种无望的痛苦,这样漫长的过程中,他的思念和困顿渐渐转化为怨怼。
曾经一度,他是那么地恨她,如果可以,干脆和她一起去死好了!
家里人来过电话,不过寥寥无几,他也兴致缺缺。打给他最多的是母亲,他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没怎么理睬她。
后来,她的电话也渐渐少了,从一个礼拜一次,到两三个月也没有音讯。直到到法国后的两年后,远在国内的嘉航给他电话。
他从来没有那么温和地和他说过话,嘉越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他干脆问,到底怎么了,是老头子被撤职了还是我妈跟人私奔了?
嘉航在那边停顿了一刻,然后告诉他:
爸爸和你妈妈离婚了。
嘉越挂断越洋,耳朵里依然嗡嗡作响,有欠真实。父亲在和母亲结婚之前,已经有一次失败的婚姻,现在,他要和嘉航一样,成为只有父亲没有母亲的孩子了吗?
他说不上那时候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荒诞。
第二年的下半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是法国的留学生,家境比较贫困,但是性格单纯,模样清秀。他给她买新衣服,买新鞋子,陪她看电影,像大多数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做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后来还是分手。
后来又有过一个女孩子,是法国本土的女孩,家境富裕。这次他学乖了,每次约会穿最廉价的衣服,她给他钱,他欣然接受,感觉像是一场有趣的游戏。后来她提出分手,临走前还给了他一大笔钱,说,嘉越,对不起,我找到我的真爱了。
他哭笑不得。
谢飞澜是第三个。他们的关系,其实算不上情侣,也不像朋友。飞澜曾经说过,他对她就像他对待别人一样,彬彬有礼,但是态度冷漠,有点难以接近,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还说,嘉越,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算是你的红颜知己了吧?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人哑口无言。
他承认说不过她。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和他零零碎碎的生活掺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和这些生活小细节混在一起,也就无足轻重,他总是不求甚解。
白天,他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学生,晚上,他流连夜店,得过且过。有一次和一帮黑人打架,差点被遣送回国,幸得领事馆的大使和父亲认识,帮他从中斡旋,才得以留校观察。
回国以后,他给领导做了半年的翻译,实习了一段时间,又做了一年的三秘,两年以后进入外交部国际司第六处,步步高升,仕途一片平顺。在别人眼里,这种生活羡慕都羡慕不来。但是,谁真的乐意和他换换呢?
亲情、爱情,没有一样是顺利的。
他迷迷糊糊觉得快要睡过去的时候,门响了两声。他不想起来,没有应声,心想着如果是服务员,应该会自己走开吧。
他估算错误,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第038章
038
“定点清扫,我看您这儿也挺干净的,我吸一下尘就好。放心,只要一会儿;不会打扰您休息的……”她的话戛然而止。
在那个人翻过身来的时候,她说不出话了。
楚嘉越也看到了她;手里的烟不自觉掐灭了,指尖冒出“滋滋”的声音,他一会儿后才觉得疼,手一抖丢开了烟蒂。
“我去帮你拿药。”她朝门口跑去;他在后面说“不用那么麻烦”,她却像没听到一样;等她握上门把要开门了,他一只手撑在门板上。“啪嗒”一声,开了一条缝的门重新合上。
大概是房间里的光线太昏暗了;沈清石觉得头晕目眩。
“不用那么麻烦。”楚嘉越在她头顶说,“我床头柜下有药。”他说完就放开了手;转身朝屋内走去。
那一刻,沈清石心里五味杂陈。他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吧?不过;至于他那时候为什么会冲过来;为什么会按住门……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直觉告诉她,她现在应该马上离开,但是,那边他已经叫她了:“可以麻烦你帮我一下吗?”
清石看过去,他半躺在床上上药、系绷带,不过一只手受伤了,有点不太方便。
她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光线太暗,他开了台灯,有一圈淡黄色的影子笼罩在他的身上,朦胧地泛着一层潋滟的光。印象里,楚嘉越脸很安静,但是眉眼弯弯,在她心里自然就是温柔活泼的形象。但是这种温柔,如今看来,竟然有种忧伤的感觉。她不知道是不是光和影的错觉,只觉得他低头缠绷带的样子,低眉敛目的神态,尤其地清减、淡漠。
“麻烦帮我一下。”他伸出手腕到她面前,还有一截留在外面。
她怔了怔:“其实这个不用上绷带的。”
“……”他觉得自己有点混乱,接下来解绷带的时候,还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地他皱起眉。
“我来吧。”沈清石接过棉签,帮他一点一点涂上。
嘉越看她认真的侧脸,还有滑到脸畔的碎发,心里发酸。他笑了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一眼就能叫人认出来。”
她手里一顿,没有抬头:“老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他说,“一点都没有变。”
她今年已经32岁了,容貌虽然没有什么